蓝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上位三令五申,不得欺负百姓,谁欺负百姓,陛下拿谁下刀子。
他们怎么敢?
常森道:“雄英,你说抢谁,舅舅给你去抢!”
朱雄英哈哈大笑:“好!抢他娘的!”
常森一个口哨,一匹黑马风驰而至,大腿一抬,常森已经抱着朱雄英上马,乌追马一声嘶鸣,撒腿就跑。
蓝玉顿时就慌了,急忙牵了坐骑,打马而行。
顿时五百骑人喊马嘶,声震丹阳!
朱雄英的一道奏书递到金陵,摆在朱元璋龙案之上。
朱元璋一脚踢翻桌案,气的浑身发抖。
吴吉祥吓得跪在地上,脑袋锄地。
朱元璋咆哮:“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反了,都反了。”
朱标脸色阴沉:“吉祥,传按察使邓士元。”
吴吉祥爬起来就跑,好远才抹一把汗,回头间,整个勤政殿的天空都阴沉沉的,云层翻涌。
金陵腥风血雨,太子朱标开始清理,顶着胡惟庸的罪名,一大批官员被抓。
朱雄英一路上书不离手,手不离书,写写画画,每天除了和楼英商业互吹,就是听蓝玉吹牛逼。
在然后就是看锦衣卫砍人。
出了丹阳,熊大四兄弟的刀仍带着血腥味。
进了苏州城,寻到苏州府衙,众人震惊了,吴影心里无限嘀咕,这府衙也太漂亮了,这要花多少钱啊?
愤恨道:“这知府该杀,苏州府一砖一瓦都是民脂民膏。”
反正现在的吴影,只要看到谁家的房子漂亮,那冲进去砍就完事了。
蓝玉咬咬牙道:“这要吸多少老百姓的血啊?离金陵那么近,都没人管了吗?”
蓝玉算是明白了,你可以尽情的想他们有多坏,但是你不看见,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坏,他们坏的让蓝玉都怀疑人生。
常升冷哼道:“臣这就参他一本,上奏疏治他贪污之罪!”
常升这样的老好人也悲愤,看到地主家的粮食都烂了,百姓跪在门口都不给一把米。
百姓和够抢粮吃,地主让够吃百姓。
常升哭了,一边砍人一边哭。
大太监王景弘不语。
朱雄英嘴角抽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苏州府很是豪华,说起这个豪华也是比着其他地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其他地方确实是……
确实是不堪入目,破破烂烂的草棚,东倒西歪的土墙,衣不遮体的百姓。
有时候都不敢想,百姓冬天该怎么活。
站在苏州府前,就像穿越到一个新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繁华盛世。
苏州知府魏观早早的站在大门口相迎。
躬着身子,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傻了,抬头呆若木鸡的看着几位爷,心中悲苦。
苏州指挥使蔡本一脸得意,眼睛里闪着寒芒。
常茂和蓝玉看到魏观和蔡本还都认识。
蔡本一起打过仗,泡过妞,比较熟悉,感情自然亲近点。
魏观曾经做过朱标的老师,也是见过几面。
但是文人和武将天生尿不到一个壶里,打交道很少,不熟悉。
但是有朱标这层关系……
刚才大喊大叫的话,顿时就尴尬了。
然后冷场了。
两波人,我看你,你看我,你瞅啥?瞅你咋滴?再瞅我上奏疏杀你!
蔡本本就和魏观不和,巴不得魏观丢人,低头不吭声。
心里想着,看来我上的奏疏有用了,没想到陛下派蓝玉来杀魏观,嘿嘿,魏观啊魏观,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魏观和蔡本没有什么仇,只是立场不同,这些年朱元璋把权利分给胡惟庸,胡惟庸也是飘了,飘到拉帮结派,甚至军队的人都拉进阵营,官员任命都不告诉朱元璋。
苏州府是交税重区,魏观占据苏州知府,管着苏州府的税收,苏杭二府占全国税收的五分之一,这里面有多大利润?
这么一个肥缺胡惟庸怎么会不换上自己人?
但是换魏观很有难度,魏观为官清廉,有目共睹,并且后台强硬,太子朱标的老师,动魏观等于是动朱标。
胡惟庸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于是,胡惟庸拉拢苏州指挥使蔡本,抓住机会弹劾魏观,说魏观和其好友高启议论朝政,对朱元璋不满,并花费巨资修建府衙,搜刮民脂民膏。
议论朝政?朱元璋还不生气,民脂民膏这四个字,是老朱的软肋,谁捅百姓腰窝子,朱元璋就敢腰斩,扒他腰窝子。
奏疏递到胡惟庸那,还没来得及看,胡惟庸被抓,古时候车马很慢,这会蔡本还不知道胡惟庸被抓,还在幻想。
马车帘子打开,朱雄英一手拎着圣旨,一手扶着往下爬。
还是熊大有眼色,帮朱雄英下车,朱雄英感激的看了一眼熊大,熊大高昂着头,眼神骄傲,嘴角轻撇的看向四周。
朱雄英走到前面笑道:“魏大人,来苏州是不是不欢迎啊?”
魏观看到朱雄英四爪蟒袍,在对一下年纪,立马知道是谁了,急忙行礼道:“欢迎,欢迎,见过世子爷!”
魏观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刚才还在油锅里烹煮,现在又请到餐桌喝酒。
是皇太孙朱雄英,这下应该没啥事了,突然有点想念朱标,几年不见,太子殿下过的好吗?
人啊,就是这样,当落难的时候总会想起来曾经对自己好的人,多想他再来拉自己一把。
当一路财源广进,升官发财的时候,身边围着的没有一个曾经拉自己一把的故人。
吃香喝辣的时候,选择性遗忘。
不过魏观不是这样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迎合奉承之人,这些年,都没有给朱标写信,觉得,只要干好自己的工作,才不枉太子提拔一场。
往往这样的愣头青就吃这样的亏,关系需要维持的,常年不联系,容易变淡,淡了就没了味道,没了味道就想不起你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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