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泼皮们围殴得正酣时一声娇喝自远处传来:“敢尔!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人?”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一匹白驹自远而来,这马奔跑起来速度极快,马上是个年轻女子,约双十年华,嫣然无方,身着白色劲装,腰间倒没有佩剑,只是左手拿着一个白布包袱,大约尺来长,眨眼间她便来到众泼皮脚跟前,她收紧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两蹄飞空便停住了。
她双腿往侧边甩去,极为潇洒翻身下了马,斥道:“今日在本女侠眼皮子底下休要作怪,快速速离去,若如不走就莫怪我将你们尽数当场打杀了!”
“小娘皮我劝你少管闲事,等下连你一快揍!哟,模样还挺俊呀!”杨惠君走上前来,边说着,右手还往白衣劲装女子脸蛋上摸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惠君要触及白衣劲装女子肌肤之时,白衣劲装女子猛地双手齐出,将杨惠君双手牢牢扣住,一搓一扣再往下方那么一压,然后如倔驴般往后方急退。
只听见“咔”一声,杨惠君右手腕已然脱臼,他冷汗连连,痛呼不止,一屁股倒坐在地上,额头两侧直痛得鼓起青筋。接着,他用左手捂着右手腕寒声喝道:“兄弟们,你们一起收拾这小娘皮,死活勿论,出了任何事情我杨惠君来扛着!”
泼皮们见老大杨惠君负伤,顿时呲牙咧嘴骂骂咧咧一股脑冲了上去,通通围着白衣劲装女子,他们眼冒凶光,仿佛白衣劲装女子是待宰羔羊一样。
就在白衣劲装女子要给众泼皮围困住时,怎料她却一纵身三丈来高,轻飘飘落在众泼皮后面,她身影一动钻入众泼皮中间开始来回穿梭,如同蝴蝶在花丛中起舞,手中那白布包袱不断翻转,或打或击或点,眨眼工夫,泼皮们竟全部都呆若木鸡般倒在了地上,想来必是被白衣劲装女子点中穴位所至。
这番打斗场面直让杨初七看了个目瞪口呆,心知遇上了武术好手,顿生结交朋友之意,于是他连忙马不停蹄奔到白衣劲装女子跟前,双手抱拳作揖奉承道:“神仙姐姐武功好厉害呐!不知神仙姐姐高姓大名师承何处,还请不吝赐教。”
“这男人真好看!唉,可惜太过轻浮,一上来便问女人家姓名,倒是白瞎了这副长相。”白衣劲装女子心道,先前瞧杨惠君五官端正英气逼人,怎料说话如此肤浅,心下不悦,但还是出于礼貌回道:“你这登徒子,哪有人上来就问姑娘姓甚名谁?那怎生不问芳龄几许、婚配与否?”
“甚好!小子正要问神仙姐姐。”杨初七不知白衣劲装女子对他只是调侃着故意说反话,自很是欢喜。
白衣劲装女子闻声脸色一红,只觉得令她无话可说,心中感慨这人看起来呆头呆脑可着实是真不要脸,无奈只好告知道:“行了行了,你千万莫丢人现眼咯,我叫秦若楠,乃衡山匕首门弟子,家师乃是祁雪,要记就记牢,可不许轻易忘记!”
杨初七忽地想起祁雪这名字好生耳熟,原来正是父亲早些日子叫他拜师那名师父,看来这秦若楠则是自己师姐无疑了,荆楚十绝之一“白衣胜雪”秦若楠。
祁雪,江湖人尊称为士师,士泛指义气,士为知己者死,为朋友两肋插刀者可称之为士,当然,更高层次就是说忠君爱国了,如先朝姜子牙一心辅助周天子则是国士无双。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惜世俗师父们为了生存常有不秘之传,因此后辈也难有惊艳翘楚之辈,此类人为下师。而祁雪这个人,只要他但凡有,武功、学问无所不传,为人又义薄云天,其威名震动江湖,俗话说山高还得人为峰,他这士师之名委实算得上是当之无愧。
至于秦若楠,乃“无双剑侠”秦霄贤之女,本来声名不显,但在苍梧一带曾有采花大盗名叫上官无心,只要周边百姓但凡有红喜婚事,此人便三更半夜潜进去用药物使新郎昏迷,奸淫新娘,专坏人名节,屡屡作案共达百余起,周遭百姓莫不愤恨,恨不得扒其骨食其肉,奈何上官无心武艺高超,轻身功夫更是登峰造极,每每遭遇侠义之士伏击就施展轻功翻墙上屋逃之夭夭,所谓可恨至极莫过于此。话说当年秦若楠年方十六岁,听了这件事,异常气愤,遂与一户经商人家商量在成婚之日,由她替代新娘代人成亲进入洞房。到了成婚那一夜,不出所料,上官无心果然来了,待上官无心去掀开红盖头时,秦若楠抽出枕头下藏起来那三尺青锋一剑刺出便伤了上官无心。附近邻居只听见半夜打斗声不绝于耳,足足大个时辰。次日天明去看,但见一滩碎肉瘫在新房中间,此獠已遭秦若楠诛灭分尸而死,众人见上官无心已伏诛拍手称快,秦若楠除去了荆楚这一大害从此也声名鹊起。而她哥哥秦师怀更了不得,名扬楚国,乃荆楚十绝之首,精通十八般兵器,内家外家功夫皆步入化境,江湖人送外号为武圣。
杨初七现已知晓秦若楠乃衡山匕首门遣派下来之人,心里头格外高兴,当下自报家门再作了个揖,述道:“秦师姐,小子是杨初七。不知若楠姐姐来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原谅则个!”
秦若楠低眉略一寻思,想起似乎有这么回事,笑了笑并未回礼,奇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臭小子!”
“嘿嘿!好巧好巧。”杨初七讪讪而笑,随后摸了摸头说道:“师姐你咋来得这么早!要是先前得到消息我定然会去山脚下接你,决计不会让你看到我这番模样。”
“没事!师姐我本就生性好动,平日里最是不爱待在山上,闷得慌!师父亦知晓我心性,便在前几日放我下山来了。我一路游山玩水今日方到衡山,这还是看你得拜师,方才匆匆赶来。”秦若楠牵着白马走到杨初七身旁,边走边说。
“原来如此。对了,不知师姐用饭没?小子知道前方不远有家上好酒家,一道前去如何?”杨初七知道了事情原委,继而问道。
“先谢过了,师姐我不饿,还是先去你家看看吧!”秦若楠客气着推脱。
杨初七听罢也不多言,看了看杨惠君等人,据观察,应该全无大碍,于是领路前行,边走着边打听此去师门之状况,试问道:“听师姐这么一说,师父他管得倒挺紧,平日都不让你们下山,想来这般严格,打骂定是少不得吧。”说着,他摸了摸鼻子,满脸尽显虚慌之色。
秦若楠看在眼里,翻了个白眼,心中好不鄙视,那么大个人还怕人打,倒是真有趣,她虽想取笑几句但却始终没说嘴,解释道:“打骂倒不曾,但言语间有时重了些,至于对师兄们,我就不明是以了,依平日所见,师父教东西都是单独一对一传授,绝无例外。”
“呵,那挺好。”杨初七给秦若楠撞破了小心思,干笑了一声,低头敷衍着,以掩饰内心尴尬。
两人一路东拉西扯,无非是些家常闲话,行不多时,到了杨初七自家门前。
杨初七爹娘在家中听到动静,立刻大开中门出来迎接,又瞧见秦若楠生得美丽大方,遂一个劲夸她标致如何如何,好不热情。秦小楠知无不答,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周全而不失礼节。杨初七见秦小楠深得父母喜爱,亦暗中欢喜,毕竟日后要与师中同门相处,彼此之间时时得打交道,当然是越和睦越好。
秦若楠令杨初七家里气氛热闹了不少,他娘忙活砍柴煮饭,父亲则帮忙打下手。而这个时候,杨初七才想起本来是要去西门小诗家,如今却给忘了,懊恼不已,正巧母亲又吩咐他去集市买肉,他便想顺道去邀西门小诗来家中作客,另外想好生告别一番。
杨初七匆匆出门后,急行一里多路,终于到了集市。
大街上零零散散摆着十几个摊位,偶尔有几个过路人来去,风卷着纸皮尘屑忽高忽底像黄龙般盘转,起起落落间,仿佛和江湖中人一样身不由己。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