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狐现身

张翮闻到一股莫名的味道,同一开始闻到的味道相似但夹杂着腥臭味:“我艹这什么东西!”他捂住鼻子。

林道长隔空画了一道符:“吃完饭给你找个地方,一边呆着去。”

那股味道同时消失。

“师父,验出是什么东西吗?”林峰也好奇。

林道长点点头:“是一个狐狸,道行不低。这几天它先在这呆着,看金贵最后怎么打算。大家一起做饭吧,要不吃上饭的时间太晚了。”

晚上,张翮依旧在琴房敲敲打打,那阵腥臭味忽然飘到窗户附近。

“你别来找事儿昂,师父容你未必我容你。”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

“师父,”张翮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门,“找我有事儿吗?”

“借你脑子一用,”林道长转身关上门,“金贵没那么大的能力感召它过来,他说有个老头给了他一本书,我比较好奇。”

“天下的邪法邪术多了去了,你给他处理完了就得了,您这搞研究搞到猴年马月,咱们本来就被外界当成不被理解的半疯子了,非得把自己搞全疯么?”

“纯粹好奇。”林道长毫不客气地坐下。

张翮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师父呢。他躺在旁边的床上,让自己更放松些。

“先声明,不准折腾我脑子。”

催动口诀,张翮顺着一道黑色的门打开,是一片山清水秀幽静的地方,他甚至很喜欢这个地方,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和地气缓缓地在流动。

“是个修行的好地方,”他描述地方,“哪天我也到这修几天。”

忽然场景一换,几道白幡在黑夜上空飘过,他想看清上面的符文,却被一道光吸走,然后面前是一个干巴瘦的老头,但身上全是黑气和晦气,然后感觉浑身无力,肚子饥渴难耐,在一个昏暗的环境里浑浑噩噩地呆着,就在绝望的时候,忽然闻到浓烈的饭菜香气,他没有多想,顺着本能将面前的食物塞进嘴里,就在酒足饭饱的时候,几道绿光将他死死缠住,然后面前出现金贵大喜过望的表情。

金贵最开始让他给人算卦,他不愿意,后来金贵就用几道符贴在他身上,瞬间感觉到皮开肉绽,几次下来,他妥协,后来,面对每天源源不断的美味食物,他也忘了一些东西,加之金贵每逢初一十五便用符,脑子总是浑浑噩噩地,慢慢地,他开始帮忙,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金贵的符忽然不起作用了,他也想起了自己来自哪里,身上的力量也逐渐回归,想到之前受的那些委屈,他要报复……

“够了!”张翮直起身,冷汗湿透了衣服。

“我不是让你别折腾我脑子么!”张翮有些气不过,他想吐又吐不出来。元神宫进生者本就耗费体能,进亡者等同于将自己赤裸裸暴露在一群看见血的鲨鱼当中,进这种精怪等同于在酆都走一遭。

“那些符你能记下来么?”林道长没觉得有多抱歉。

张翮抄起一旁的纸笔,凭着印象画下来。

忽然,门被猛烈冲开,一道风从里面飘出去,卷起了地上的木屑。

“他到现在还怕这符,”林道长看着那道风,“本来他在山里修行的好好的,是被用邪法扣住了,但用法的人不知道,这些都是以生魂的精气供养。”

“那老头为什么给他这个?”张翮当着林道长的面毫不避讳地换了件衣服。

“这狐狸已经有道行,如果没这次这劫,他的道行能修成和地仙差不多,同样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来说,他也是不可多得的奴才,动物修行遭受的劫难远不止人类的三灾八难八十一关,尤其触犯禁忌和戒律,若没有了得的道法傍身,那就依附人身。再不济的人身,也是天地之长,依附人身就等于给自己的死刑前加上一个无期。”

“那不还得死么?”张翮换好衣服坐在床边。

“这期间有无数的变故,他们希望借助人身修行,第一增加自己的功力,第二,延长无期,哪怕亿万分之一的几率,遇到像吕洞宾祖师那样的人物,度脱他超于轮回和大劫。”

“但他们低估了人的贪欲,为了得到之前得不到的,可以不择手段。”

“的确,人的贪欲是比这些东西更可怕的存在,尤其是之前几代人没有机会得到突然有机会,而且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机会,换你,你不动心?”

“我更怕万劫不复。”张翮不以为然。

林道长笑笑:“这也就是为什么有我们修道人,我们的存在,世俗的讲为了延续华夏文明延续祖师爷的法脉,但更多的,是为了维护正道,让人走人的路,别的走别的路,而我们最后的功绩,就交给天地大道去评判。”

张翮刚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一声巨响。

“嗷——”一声凄惨的叫声,从门边的角落发出。

林道长感觉不好,跳出门去,一道红色的符贴在一团蜷缩的黑影上,已经烧了一半,他上千赶忙揭下来。那团黑影畏畏缩缩地跑到他身后趴着,张翮也闻到那股腥臭味又传来。

“林峰,住手!”林道长看着穿着睡衣出来的林峰。

月光下,清泠的月色洒在林峰刀削般的脸上,一身素色斜襟睡袍在微风中飘荡,柔顺的发丝微微扬起,毫无人情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泛出刀锋的光芒。

若在平时,这形象当之无愧翩翩君子,可今天,张翮感觉有种令人颤栗的压迫感。

“孽障,敢在我练功的时候打扰我!”林峰背着手,剑锋眉紧皱。

林道长看着手中烧到一半的符,这张符烧尽,那狐狸也不复存在。

“林峰,你立马回房间,我过会去找你。”林道长抿起嘴唇,周围的弟子陆陆续续出来,看着院子里这一出出的。

林峰第一次当面顶撞他:“这种孽障留着干什么!从白天你就一次次的忍让,好玩么!”

“你马上给我滚回去!”林道长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峰捏起的拳头关节发白,和林道长对视了一会儿后,慢慢松开手,眼神也恢复平常。转身回到房间,门摔得二离地都能听到声音。

张翮头大了,感觉到疼了,他少有的认同林峰,从下午到现在,真的没一刻安生。

林道长推开林峰的房门,屋内整齐地苛刻,就连练习纸都一丝不苟地摞在一起。他看着林峰紧闭双眼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不易察觉地叹出一口气。

“你刚刚被这东西影响到了运气,我帮你整理一下。”

“不用。”林峰没好气地转身。

林道长搬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强迫他面向自己,剑指指向他的眉间,催动口诀。

“上天有好生之德,有些地方,戒律和法度也看情况。”

林峰身体晃了晃,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我知道你处处要强,为了能在他们当中竖立威信,但万事不能操之过急,你是不是没按步骤练功,强行给自己加快了进度?”林道长深吸一口气,将气沉入丹田。

林峰身体抖了一下,被猜中了心事。

“从明天起,每隔一天我陪你练功,你不能出事,要不然我对不起你爹娘。”

次日,林道长给那只狐狸立了规矩,专门在土地祠后面安置了一块地方,平时不得现身。

晚上,张翮睡不着出来溜达,恰逢十五,他找了个地方练功,练到一半他抬头看向大殿的屋顶,一只毛色雪白发银光的狐狸对着月亮,张口呼吸,它的一条腿上的毛被烧掉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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