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叫辆车前面带路,我们几个一辆车。”林道长看着女人叫了两辆车,老于头一直在附近等着。
女人看到这辆老的不成样子的车,脸上洋洋得意高人一头:“你看你这车,你给我处理完后我给你买个新车。”
老于头看着这疯婆子一愣一愣的。
“神经病别管她,跟上就行。”坐上车,林道长简单的说。
老于头八卦里面发生什么,邓云简单说了说。
“这婆子不自己找死么?”老于头不可思议地摇头,转了下方向盘。
车子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下,这个地方就算租金也不便宜,可见女人凭借这怨鬼的能力做了多少孽。
大雨又稀稀拉拉来了,这样也正好没几个人看见他们。
女人熟练摁下电梯来到房门口,打门入户门。
房间勉强干净,但里面的气场让人很不舒服,张翮形容不出来,就像身处一个很脏乱的但没有味道的环境中。甚至一度他觉得思维有些涣散。
几缕黑气在房间盘旋,看见女人进来直接贴在她身上。
邓云也感觉不舒服:“你有没有特别奇怪的感觉?”
张翮点头。
“是怨念,来自被她术法坑害的人,人家的祖宗可不愿意。”白湖看着房间飘来飘去的黑影,一团黑影想攻击他,被他一巴掌排散。
一团黑影瞅准邓云看着一副古怪的画分神的空隙,从他鼻子中钻进去,邓云咳嗽了一下,忽然感觉背被重重拍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张翮:“你拍我干啥?”
张翮看到的是白湖把那团黑影从他身体里拍出来,一爪子捏散。
“收着点神,这里气场不对劲。”
邓云赶忙点头。
林道长自身修为够足,这些东西近不了身,他根本不用看位置在哪儿,拧开一个房间门。
一股腥臭味从里面飘出来,张翮差点一跟头栽了。
修行十几年,张翮第一次看到这种供坛。白步上面是发黑的符文,飘着真真腥气,供坛上面放着不明来路的骨头,泥土,发黑的水还有被抹了不知什么的法器。桌布也红的不对劲,一块朽木的牌位上的红墨格外刺眼,房间的温度感觉低了好几度。
林道长走上前,小心绕开那些血符,走到坛前,拿起在关帝庙画好的符贴在牌位上,一瞬间,房间里不知哪来的风,可门窗紧闭,这股风直冲坛上,林道长手上结印,右脚猛地一跺,那团阴风散去。
随后,他拿出一块红布,将牌位包住。
一切看似简单,女人也不相信,她上前拽住林道长:“你停下,这样就行了?”
林道长再好的耐性也没了:“要不我再给你放出来?那这之后我就真不管了。”
张翮在一旁看戏,还有化成人形的白湖,俩人好笑地看着,他俩很明白地看到了,符贴上牌位之后,房间那股邪气同时收进里面,而那牌位也不简单,里面竟然是中空,拿起地时候一块骨殖掉出来,被林道长包进红布。
女人狐疑地看看,她应该也感觉身上轻松一些。
“那块骨头,你也带走,说是坟里挖出来的,能助我的做法成功。”女人指指供坛上一块看不出什么的骨头。
“那就是个羊骨,你被骗了。”林道长撇嘴。
“你还得跟我回庙里,把你这些符纸也收了。”林道长把包着的牌位放进包里,看着那些诡异的符文想了想。
女人毫不犹豫地扯下,她都忘了自己这些吃喝地好东西是怎么来的。人啊,真是无可救药。
几人重新回到关帝庙,在门口就看见赵道长左右徘徊,看见他们立马迎上来。
女人急匆匆地下车。
林道长拿着包下来,走到焚化炉旁边,在炉上隔空化了一道符。
“经坛土地,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今日受令,斩孽除精。有功之日,名书上清。”拿过打火机点火油,泼在上面,取过黄纸点火,一瞬间,牌位被烈焰包围。
林道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弄个盆把那些符烧了。”她对女人说。
赵道长拿过一个脸盆,没好气递给她。
烧那些符条的时候,一股怪味飘出来。
“你这用的什么画的?”赵道长捂住了鼻子,顿感不妙。
女人顿了顿,快烧完了才说:“当时告诉我用,月经血。”
赵道长破口大骂:“你个刁妇,竟然将这污秽之物带我庙里,无赖,无赖至极!”他快气出脑梗了。他上去抢夺冒火烫手的火盆,女人也跟他抢,这种烟飘过的大殿,神灵是不会再呆的。
林道长脸上依旧阴晴不定。
“等雨停了,你择个日子,我让林峰带人来重新给这个大殿开光。”
邓云想到了什么,进房间的时候他还用手扒拉过那些符文,他低头看了看手,下意识地往墙上抹了抹。脸上的恶心掩藏不住。
事儿算解决了,林道长带着弟子返回庙里。
回去之后,看见林峰已经备好超度坛。
“师父,没被发现吧?”林峰迎上去,接过手中的提包。
林道长摇摇头:“赶紧超度。”
张翮搞不明白了,什么超度这么紧急。
林道长从袖口掏出一个茶叶罐,这罐子很熟悉,他想到是关帝庙茶几上的一个,原来,在关帝庙做法事的时候,就已经把那个怨鬼收进罐子里,只是那个泼妇太难缠。
林道长少有地穿上法衣,黑色底色金色精致的刺绣显得他超凡脱俗,一套开坛顺序之后,他跪在地上,手持笏板磕头点地,张翮通过元神宫靠近坛边,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出现魔障了,两个身披黑色盔甲的持剑仙人站在师父面前,身上黑气紫气金气环绕。
酆都将领。
能请动这个层次的,上一次是在书里看到。
怨鬼也因为坛场的净化显出生前模样,一个穿着藕色长衫的女子,面庞清丽,颇有大家闺秀之气,她看看左右的酆都使者。
“感谢法师助我了怨,因我犯下的孽,我自会偿还,今日还有一事告知,贵派自汉代降妖除魔已久,仙脉未曾断绝,自然会有歹人觊觎,我曾在墓中偶然听得游魂聊起,一修士多年悟道不成,起了夺舍之念,到处寻找仙脉久远之徒子徒孙,通过这种方式达到逆天成仙之举。”
师父抬起头直起身子:“人道渺渺,仙道昭昭,得道成仙只有一条路可走,其他皆是痴心妄念。”
怨鬼点头:“我的债,自会偿还。”
“恭送酆都使者。”师父再叩首。
在五色气中,面前的身影褪去,法坛最后,吩咐弟子们烧化了一些元宝。
师父脱下法衣,张翮接过,发现他的道袍已被汗水湿透。他摆摆手,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白湖闪出身形,站在他面前:“你当真是天赋异禀,不过她说的也只是道听途说,听听得了。”
“妖怪啊——”邓云手里的拖布猛地一摔,屁滚尿流地进殿翻找朱砂和符纸。
“就这德行别放出去丢人了。”白湖摇摇头,隐去身形。
邓云看着师父无动于衷的样子,以为他也被魇住了,上前摇了摇他。
“是,都别过了。”林道长没好气地转身离开,留下邓云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酆都使者带着怨鬼来到城隍庙前,怨鬼回头看看早已变样的城市,她想不起来有什么惦记的,忽然一个念头:“我的孩儿呢?”
“第一个被你害得跳桥的,就是你的孩儿。”其中一位使者说。
怨鬼一怔,追悔莫及。
“人间恩怨流转,所有你能害的,你能帮的,都有前缘。”
她瘫软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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