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翮是被清晨的鸟叫声叫醒,他透过窗户,看到陆陆续续的道人准备好早课,他赶紧起身收拾好,对着镜子洗洗脸,也跟着上早课。
林道长和林峰站在一起,两人皆换上正统的长袍,站在一起看着云霄宫外的朝阳,气宇轩昂。
“呦呵,我以为你在这也得睡个懒觉呢。”师父看到他,不免揶揄几句。
张翮腹诽。
“您老这当家的也跟着弟子们一起?”张翮看着师父衣冠板正的样子。
林道长拍拍袖子上没有的灰尘:“怎么,许你们新鲜就不允许我蹭个新鲜?”
张翮一撇。
“或者你可以趁此机会多练练功,这里的地气明显不同于大有宫,更神清气爽。”林峰在这也放松了不少,他伸了个懒腰,里面发鼓的声音响起,几人陆续走进大殿。
早课结束后,几人在食堂用早膳,今天看到的人明显多了很多,几人找了张空桌子,刚要吃饭,顾小梅的手机响起,她眉头一皱,整个人愣住。
接着她浑身发抖,看向桌上的人,杜雁接过手机,看了看来电:“我去他的,大清早找晦气。”
张翮心中猜到了几分,邓云一脸茫然。
“是那个人,”杜雁把手机摁到静音,“本来还打算找他,自己送上门了!”
顾小梅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最后眼角留下一行清泪。
“别,别,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什么事慢慢说。”张翮抽过一张纸巾递过去。
邓云弄明白情况后,拉起顾小梅:“你想不想接?”
顾小梅不说话,拿纸巾擦擦脸。
他们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师兄的眼神,监院吴师太岁数偏大,放下手中的饭走过来:“怎么了?一早上的吵吵闹闹的。”
顾小梅和吴师太关系应该很好,她忽然扑到她怀里痛哭。
“是那个冤家来了。”她轻轻的抚摸顾小梅的头发,叹口气。
邓云拿起顾小梅的电话,打过去。
“小梅,我就在庙门口,你出来下,有些事我能解释。”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很急切,可仔细听,每个字里都透着算计。
邓云拿着手机出门:“你是他什么人?”
对方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愣了很久:“你是他什么人?”
“有话就说。”邓云没心思扯嘴皮。
“让小梅接电话,这事和你没关系。”对方声音中透着恼怒。
邓云“啪”地把电话挂了,看着门口,抄起一旁翻土的铁锨就往外走。
“站住!”林道长和李道长正好也要来吃饭,看他这幅形象,“你以为这是大有宫么!让你这么放肆。”
师父的面子还是要给,张翮冲出来,扯掉他手上的铁锨,把他往回拖。
里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赶紧用完饭,避免这尴尬的照面。
“清凡,你去门口看看,别太刻意,看看那人是不是在外面。”简单了解到事情经过后,李道长吩咐一个弟子,弟子赶忙答应。
邓云嘴巴抿的死死的,被张翮强拽进餐桌前坐下。
李道长倒是不慌不忙,拿过两份饭,一份放在林道长面前,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先吃饭,什么时候不能饿着。”
张翮这顿饭吃的左右不是滋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邓云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顾小梅安稳情绪后只喝了一碗粥。
清凡很快返回,点点头,然后李道长示意她离开。
“小邓,你的蛊术造化真的不一般啊,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李道长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邓云被张翮踹了一脚才回过神:“啊?哦,李师父,我祖母告诉我,自从有蛊术记录以来,我家就一直传长子,若论始祖可能早于文字记录,也就是,可能来自巫术,持蛊人必须从孩童开始,每天与蛊虫打交道,然后服用蛊虫制作的丹药,一来防止被他人戕害,二来改变生人气息,更方便操控蛊虫,很多蛊虫见生血会发狂,必须通过药物改变体味,蛊虫毕竟是一种低智商的生物,在某些时候,难免不认主。”
李道长赞叹:“林道长你可真是捡了个宝贝。”
顾小梅的电话又响了。
“你接,问问他想干什么。”李道长掰开一个馒头。
顾小梅叹口气,摁下接听:“你把我害的还不够么,你到底要什么?”
“小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体质特殊,我这样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仪式没有完成而已,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才活了多少年,知道点什么,还有,刚刚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又找了别的人!”对方刻意表现的很诚恳。
顾小梅淡淡地说:“你做了什么自己很清楚,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
“什么赶尽杀绝,我以后会和你结婚,养着你,你不用再辛苦干这干那,你说你出去工作,又没心机又没手段,让人欺负我心疼!”
口蜜腹剑。李道长的表情像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你今天不出来我就不走!”
“那你呆着吧。”顾小梅挂断电话。
林道长喝了口粥,问:“他要是硬闯怎么办?”
“我跟所有弟子和义工说过,敢闯就敢打,出事算我的。”李道长依旧面无表情。
张翮他们几个不知道,一般李道长这样,是真的发火了。
林道长冲门外的藏着的白湖使了个手势:“别看了,去看看那人什么道行。”
白湖比了个ok的手势,顺着台阶一侧飘下去。
他停在进门大殿的屋檐上,护法殿的气息让他不舒服,即便有李道长的符咒压制妖气也帮不上大忙,他换在一个偏殿上,旁边是一颗很大的银杏树,透过树叶,他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在外面来回踱步,几个义工和道士若有似无地看着他,但凡他想进来就有人拦着。
那人脸上血气几乎全无,应该是因为什么受了伤,白湖能看到生物周围的气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气场,这人的气场相当杂乱,靠近就像在陈年的垃圾堆似的,他虽然不是人身,但因为修持和吸纳月华的原因,对这种脏乱的气场也相当抵触。
他凑身上前,看着男人。
男人好像感受到什么,对着白湖的方向看去。
“你能看到我?”白湖问了句。
男人径直穿过白湖化形的身体,不知为何感觉全身发冷,他回头左右望望,摇摇头。
白湖在他穿过的一瞬,捕捉到他身上用过法术的痕迹。那是一种正派不会流传的夺舍之术,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也见识过相似的,唯一的下场就是下场很惨。盗用他人气数,虽得一时安稳,但也承担了他人的罪孽,凭空承担他人罪孽,这种反噬要比修法来的猛烈的多。这人应该是想用顾小梅的特殊来抵挡自己的反噬。
“区区血肉凡人还想盗取天机,痴心妄想也得有个度。”白湖拂袖离去。
他们几人已经吃完饭来到茶室,白湖从窗口飘入,在众人面前显出身形。
“是南唐邪修一派的夺舍术,我见过的下场都很惨,死无全尸的都算正常,”白湖慢慢说,“法上,我相信诸位都没问题,关键在蛊上,你们也明白,他把一缕魂撕裂进蛊毒里,这事摆明了拼死一搏。我能看到的就这么多,蛊上的东西,我虚体没法探实。”
邓云情绪稳定下来了:“不难,我要他的一缕头发和一抹血就行,关键怎么弄到。”
李道长放下茶壶:“打他一顿成不?”
“他不傻,见血了他肯定知道原因,到时候报警了,您这也不好交代,”邓云摇头,“蛊术的套路用蛊之人都明白,关键怎么让他不怀疑,而且这些东西必须一天之内用上,一天之后,血气尽散,没什么用了。”
“他爱等就让他等,我们先去布置坛场,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那地方能暂时让魂魄不离。”李道长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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