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捏住她的下巴,和她亲吻。
男人看出她的不专心,握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肩上:“江太太,配合点。”
百里衿被动得被他抱着却没反抗,只是在想,
明明是自己应得的,这样理所当然的请求,竟然还要与别人做交换。
她只觉得可笑。
但无论怎样,她终于能再做回医生了。
这也算值得高兴的,不是吗?
次日。
百里衿带着花去了公墓,她每隔三个月便会来一趟,因为想家。
百里夫妇是葬在一起的,就连照片也是结婚时拍的。
浅灰色的墓碑和血红色墓志铭相交衬,气氛是那样难过压抑,照片里的百里夫妇却笑得很温暖。
【一颗仁心医患系,千载杏苑馨香扬】
百里衿轻轻念出刻在墓碑上的一行字。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她蹲下来把花放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册,打开内页,里面全都是被她医治好的病人的签名,以及一些感谢的话。
“误会已经解开了,我的患者并没有因我而死,我下周就会去新的医院报道。不是仁科,是一家私立医院……不过也没事儿,咱们是医生嘛,我们只管治病救人,去哪儿都一样。”
“我同事们和病人们知道这个消息都可激动了,爸,您小时候常说我做事笨手笨脚,当不了好医生。可您看这个本子,我治好的病人很快就要多过您了哦,您说吧,骄不骄傲?”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可眼角却挂着泪。
“你们呢,你们过得好吗?天堂这么多病人,你们肯定又没少操心吧。
我听说恶人都只配下地狱,天堂的人都是好人,一定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污蔑你们了。”
说话间,百里衿眼眶微红。
十年前百里夫妇在抢救任务中不幸离世,本应被歌功颂德的一对英雄,却因为没救出被压在水泥柱下的男人而遭受世人的污蔑和指责。
那段回忆是她内心最无法释怀的痛。
想到这,百里衿不甘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女儿不孝,暂时没有能力替您查明真相。不过您放心,我会做一个好医生来捍卫咱们百里家的荣誉,也请您相信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替您讨回公道!”
百里衿膝盖一弯,跪在墓碑前轻轻磕了一个头。
天气阴沉沉的开始刮风,她却不愿意离开。
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真正有被归属的感觉,而不是像一个飘散在人间的孤魂。
一个只有躯壳,心却已死的孤魂。
那是真心疼爱她的父亲母亲,是她真正的家!
百里衿跪了很久,直到膝盖都麻了才起来,打了车回到自己原来的公寓拿药。
大大小小一共三四瓶,为了不让江迟起疑心,她还特地去药房买了一些维生素和瓶装肠胃药,先把瓶子里原有的药倒掉,再把自己的药倒进去。
江迟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如果要骗他什么,则一定要把计划做到万无一失,一分一毫都疏忽不得。
把药都塞进包里后她便去了隔壁商场。
桑也比约定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到,他站在柜台旁边远远就看见她的身影,眼里星光点点。见她戴着帽子还带着口罩,他不禁哑然失笑:“姐姐,你搁这演谍战片呢?哪儿就这么夸张了”
京城简直遍地都是江迟的眼线,百里衿吃过他两次亏,更不敢大意,瞪了桑也一眼:“亏你还是警察,我东西呢?”
少年递给她一个新手机:“手机卡我用了朋友身份证注册的,给你插手机里了,一些基本软件也下好了。”
“嗯,软件不用多,留着微信就行。”她打开手机,确认无误后放进包里一个隐秘的口袋里。
百里衿不可能再用原来的手机号联系桑也了,风险太大。
更何况昨晚她亲口答应过江迟不再与他见面。
但那个男人敏感多疑,这段时间一定会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离开江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百里衿需要暂时取得他的信任。
桑也沉默了半晌,开口问:“姐姐,他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报警?”
百里衿被他的天真笑道:“我怎么报警?我和江迟毕竟是合法夫妻,再者,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在身体上伤害过我的事。
再者,江氏集团几乎掌控着京城的经济命脉,他作为董事长,权力只手遮天,你觉得就算我报警,一切就都能如愿以偿吗?”
桑也没有说话,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观点。
“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他闷闷道。
他也知道这条路太过理想化,可他内心深处就是不甘心,他不甘心看着她在那个男人身边逢场作戏这么辛苦,与虎谋皮,一步步都如同走在炫耀峭壁边,更何况除了江迟外,还有迟家这只狼!
另一个原因是。
他的私心,不允许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那个冷漠无情,只能带给她痛苦的男人。
桑也知道这不该问的,但话到嘴边没刹住:“那你还喜欢他吗?”
百里衿轻轻笑了一下,实际内心是感动的:“桑也,任何一个女人丈夫这样对待,都不会再喜欢了。”
她不傻,这样的道理她懂。
她明白了,即使多爱一个男人,也不应该为了他委曲求全,更不能让自己陷入失去他就孤独无依的境地。
少年的表情明朗了许多,开心地像是被喂了一颗蜜糖:“那就好。之前迟家和刀疤的资料我都发你手机了,你一定要小心,遇到危险随时打我电话。”
她点点头,走之前不忘回头叮嘱他一句:“你也是。”
——
同一时间,江氏集团。
江迟签完最后一份合同,疲惫地把钢笔随手扔到桌旁,低头按摩着太阳穴。
不一会儿他便抬头喊了一个名字:“阿坤。”
阿坤不仅是他工作上的助理,还帮江迟处理生活所有的小事。为了分担阿坤的压力,江老爷子曾高价雇了一个女秘书做左右手,最后却被江迟拒绝了。
他不喜欢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生活中的事。
阿坤应声而来:“江先生,您找我?”
“医院那边打点的怎么样了?”
“没问题,路总已经答应了,让江太太去胸外科主任,待遇翻三倍。”
江迟点点头,对这个决定并不意外:“这段时间盯紧迟家人,不许他们去医院闹事。”
一方面是因为路泽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另一方面,百里衿在医科界的名声很响,曾经有许多医院高薪聘请她跳槽,路泽也是其中一个。
只是江迟没答应。
那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一清二楚。
江迟回到家就看到百里衿坐在客厅沙发上弯着左腿,拿着棉签在给膝盖上药。
她喜欢穿裙子,即使是在家也要穿着睡裙,裙摆被撩开,修长纤细的美腿仿佛是一条流畅的曲线,让人移不开目光。
从今往后,她就要出去工作了。
一想到有多少男人会觊觎她的美貌,用怎样下流肮脏的眼神看着她,江迟就不高兴。
但见她膝盖上的青紫,他随即愣了一下:“你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
百里衿不打算瞒着:“”去看了下爸爸妈妈,忘记时间了。”
江迟拿过她手里的药瓶帮她上药。
他的动作出奇的温柔,垂头的时候,百里衿能看到男人浓密的长睫,仿佛两把闪动的小刷子。
若不是当了三年夫妻,百里衿一定会以为,这个男人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
但她很清楚,他的温柔是因为什么。
因为愧疚。
愧疚他曾因为迟晓晓而误会她。
江迟把棉签扔掉,随口说道:“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你是江太太,代表着江家的形象。动不动就磕了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
百里衿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当时你摁着我在迟晓晓墓前下跪时,伤口比这重。”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较真,神情露出不满:“我已经给你补偿,也允许你去最好的医院工作,你还想要什么?”
百里衿瞪大双眼:“江迟,我需要的是对当年迟晓晓的手术澄清,而不是让你把我赶到私立医院,这样反而让人以为我做贼心虚!”
“我做不到。”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配合迟晓晓演大变活人,我就得替你们背黑锅?”
江迟拧着瓶盖的手一紧,随即将药瓶重重的放在桌面,耐心耗尽:“百里衿,你在指责我吗?”
听闻,她的唇角勾起讥讽的笑。
百里衿差点忘了,在这个家,她是没有地位的:“我怎么敢。”
“既然不敢,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你之所以能得到这些,小到一件项链,大到房子,工作,哪个不是我给你的?
矫情也有个限度,别既要还要,在这给我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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