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城楼外。
宋谷広从城楼上望去,双眼一直紧紧盯着城楼下的梁军将领,只见一个身披银袍金甲,手拿点金枪,骑于汗血宝马的一个将领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感觉这个人的气质跟季长川是那么的相像,于是令手下在城楼前喊话道:“请元帅答话。”
宋谷広则在城楼处一直紧紧盯着那个拿着点金枪的将军,只见他从诸将中骑马靠前而出对着城楼回话说着:“我就是温原,不知大汗,欲问温某何事?”
宋谷広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误,推他虽曾在多年前见过温原小时候怒杀金兵时的样子,可是毕竟时隔多年,事过境迁,宋谷広又怎么能够认清楚温原的容貌呢,不过作为一个天生为战争而生的人,宋谷広的判断却是异常的准确,他判断那手持点金枪的梁军将军便是主帅温原,他的判断没有错误,这才亲自上前答话说:“温原元帅,其实我可以叫你一声贤侄,,我对伯父却是敬佩得很啊。只可惜我们却是对手,是敌人,若不然,我定能与你伯父成为生死之交,哎。”
温原听宋谷広夸赞自己的伯父,让他对自己伯父的认识更加模糊了,那宋谷広是什么人啊? 从没有把一个对手,一个敌人放在眼里过,而自己的伯父却能得到敌人由衷的赞美,他听得出来,宋谷広的话不是假意,是真真正正在赞叹自己的伯父,语气当中还有一丝惋惜,温原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对手尊重你?
不过温原身为三军主帅,面对着金朝大汗的这般话语,他也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会,也便做出了回答说:“大汗与家伯各自责任不同,也只好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
温原的这番回答也相当于在告诉宋谷広说:“我伯父是大梁的将士,当为大梁而战,而我温原也是大梁的将士,也当我大梁血战到底,而在战场上则是兵戎相见,刀光剑影,绝不留情!”
宋谷広也是明白人,温原所说的话,他当然知道他是在表达什么,只听宋谷広在城墙上
对着温原喊话说:“贤侄,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我们就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吧。”话音一落,宋谷広扬长而去。
温原见状,也不下令攻城,只是问了一旁的高轩小声问着:“高将军,城中守军情况如何? 是否观察仔细了。”高轩只是点了一下头,轻声说了一个“嗯”字,温原便下令收兵回营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燕国的春天,雪花硕大,形同鹅掌,自北而南,洋洋洒洒覆盖了燕齐两国的每一寸疆土。
这时节患上风寒的不少,再一传十十传百,极容易引发一场疠疾。听说北方就起了罕见的瘟疫,从清北往南纵贯了整个剑南道,来势汹汹,所经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幸而疫病还未蔓延到王城,此处尚能维持一方太平盛世。
燕国北方边疆的一个小镇,青花镇。
青花镇名字听起来安逸和谐,实际上这里气候严寒、五谷不长、人烟稀少,流放到这里的官员、百姓却数不胜数。
“来者何人!”沈喻之从梦中惊醒,锐利地睁开了双眼。
来人并未回答沈喻之,从腰侧直接提剑向他刺去:“对不住了,拿命来!”
沈喻之意识到不对劲,随即侧身躲过了前方这个黑衣人的第一剑。
此人身手了得,剑法狠戾,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
“我同你无冤无仇!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沈喻之再次开口,假意同他周旋,移动到窗户所在的方位。
“少废话!拿命来!”黑衣人始终不理会他,再次提剑刺向沈喻之。
沈喻之措不及防被刺伤,刀剑穿过肩膀,沈喻之一个转身,翻窗逃走,又把窗户一个猛劲推了回去。
没过多久,黑衣人还是追了上来。
黑衣人始终是穷追不舍,忍不住开口道:“别跑了,乖乖受死吧,我好回去复命!”
“我已是流放之人,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沈喻之平静地说,沈喻之拼命往前跑。
糟糕,前面是死路,根本没有出口。
沈喻之想着豁出去了!翻过前面的围墙,重重的倒在了这个院子里。
他万分艰难地爬起来,看见旁边有个好似机关的托盘,反正都命悬一线了。
沈喻之抬手扭转托盘,黑衣人刚翻墙进来,四面八方的箭朝黑衣人射去。
左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应该是院子的主人,又接连不断开启了几个机关
刺喇!
黑衣人措不及防被其中一个箭刺伤,跪在了地上。
此时那杀手几乎连跪都跪不稳了,他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等人暗杀一个流放的废人,竟然会遇到不好惹的人!
这时黑衣人不顾其他,突然抓起地板上的一支箭,向沈喻之飞过去。
“啊!”这只箭刺中了他的腿部。沈喻之措不及防,痛得喊了一声。
“你真是找死!”宛遥挥起衣袖,衣袖里向黑衣人飞出一支暗器。
“噗……”喷出了一大口血,暗器刺中了黑衣人的腹部。
宛遥还想要再次出手。
“等等,先别杀他!”沈喻之突然大喊一声,对着宛遥摇了摇头。
“究竟是何人派你来的!说出来,便可饶你一命!”沈喻之捂着肩膀再次问他。
“呵呵……”黑衣人忽然笑了起来,而后,嘴角竟然缓缓溢出了鲜血。
宛遥见状,目光一凌:“青簪!”
青簪跑过来忙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查看情况:“小姐!不好!他竟然服毒自尽了!”
青簪捏着他的下颚往地上一推,砰的一声!黑衣人倒下了。
“服毒自尽?”沈喻之嗤笑一声:“你们的规矩,宁可死,也不会将买主的信息透露出来?”
“……”杀手不答只笑,血更多地从嘴角溢出。
“他已经没了气息,不用问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宛遥对沈喻之说道。
李渊离,会是你吗,我已是一届流放的废人,你又何苦至我于死地……沈喻之握紧了拳头。
“嗯,谢过……”沈喻之回过神来,话还没说完就昏倒了。
宛遥将他扶到屋子里,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箭矢拔出,昏迷中的人也痛苦闷哼了一声,鲜血汹涌流出,宛遥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在他伤口上撒了一些治伤消炎的药粉,用医用棉压在他伤口处,外面缠上医用纱布,绕小腿一圈,紧紧地打一个结,小腿部分的伤口就包扎好了。
宛遥不敢松懈,立刻又去处理他胸口上的伤。
“幸好,这把刀剑插在靠肩窝处,没刺中要害,否则真是神仙也难救。”宛遥喃喃低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集中精神继续消毒刀剑。
毕竟是靠近心脏的伤,这一处比小腿的伤严重了许多,刀剑拔出后,血液像泉涌般,争先恐后从伤口汩汩冒出,倒了接近半瓶的药粉和好几块医用棉险险把血止下来。
她小心翼翼缠好纱布,这才得空长长松一口气,顺势瞥了一眼这男人,发现他额角早已冷汗涔涔,唇无血色!
院子里设的箭头都是有倒钩的,刺进肉里容易,想拔出来,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的煎熬痛苦,胸口那血还发黑,宛遥猜测,胸口上的刀剑上可能淬了毒。
看来是有人想要至眼前的男子于死地啊。
他究竟是何人?
站在土炕边沿,宛遥目光幽幽盯着他煞白的脸,看了一会儿,轻声呢喃道:“我力所能及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全看你自己了,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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