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川,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那里三面环山,一面向水,整座城市就像是一颗绿宝石镶嵌在不足五平方公里的三山一水之间。东边是石磨山,那里的许多地方还保持着原始的状态。西边是铁犁山,周边零星分布着几家碎石场。北边的山中间低两边高,像个大簸萁,被称为簸萁山。瀛水河在瀛川的南边,自西向东顺势而流,在石磨山转头向北流向黄河。
据民间传言,在明朝嘉靖年间,一位湖南籍的纪姓官员被东厂追杀,慌乱中逃至一座被盗的宋朝皇陵,无意间碰触到墓室机关,打开了隐藏在棺椁下面的密室,发现了藏在里面金银珠宝。他用了三年时间,靠一头毛驴和两条麻袋,把这些金银珠宝装满十条大船,并招募了五百多名逃荒的难民伪装成商队,沿京杭大运河向南,计划到江苏再转道长江去湖南。行至山东境内,遇上狂风暴雨,航道改变,沿黄河进入中原。本想靠岸休整几日,又遇大雾和官兵盘查,慌乱之中彻底迷失了方向。
半个月后,风停雨驻,船队漫无目的跟着一群白鹤漂泊在崇山峻岭之间,没有人知道船队所在的位置。
又航行了三日,船只突然搁浅,人们上岸寻找食物和淡水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成排的果树自南向北,蜿蜒起伏,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林间穿梭,水流潺潺,清澈见底,结伴而行的鱼群在水里尽情的摆弄着各种游姿,列队欢迎这些不速之客。果树的尽头是一片湖泊,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湖泊的周围被桃林环绕,成千上万只白鹤栖息在岸边,与倒映在湖水里粉里透白的桃花形成了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画。真乃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人们在惊呼之余完全忘记了旅途的疲劳。
那位纪性官员说他之前曾梦到过此景,认为这是天意。在他的鼓动下,那群无路可走且无家可归的人便和他一起,在那里开荒拓土,繁衍生息,延续到现在,便有了‘瀛川’这个名字。
这些传言在瀛川的地方志里没有记载,杨新贵也是从听谭汝越那里听说的。在大学的最后一个晚上,月光静静的撒在足球场的看台上,风从远处飘来,柔软的象一团棉花。
“你愿意跟我回瀛川吗?”谭汝越面颊微红,那双明眸向外喷射出两道炙热的火光。
“我愿意。”杨新贵使劲点着头。
......
“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疯子”。这是杨新贵有记忆以来大哥第一次骂他。
“新贵,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这样不理智。”二姐自始至终都以为杨新贵是在开玩笑。
“老四,别说疯话了,我很忙,先这样吧。”三哥早已习惯了杨新贵,这次也不例外。
......
谭汝越手里攥着回瀛川的车票,久久徘徊在重庆西站的进站口。离发车时间还有十分钟,谭汝越依依不舍的走进车站,绝望的泪水瞬间淌过面颊流入口中,苦涩而酸楚。
火车越走越远,谭汝越的心象被掏空一样,越来越冰冷,冷的牙齿打颤。
在武汉车站,谭汝越身心疲惫,半睡半醒中忽然听到有人说:“我能和你一起回瀛川吗?”
......
两个人在车厢里相拥而笑。
......
“你真的不后悔?”谭汝越很认真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杨新贵。
杨新贵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的稚气。
谭汝越轻轻拍了一下杨新贵的脑袋,笑着骂了句:“真是个信球”。杨新贵似懂非懂,但听着很舒服,他接过谭汝越递过来的苹果使劲啃了口,顿时,一股酸甜沁入心脾,一股热浪遍布全身。
列车穿过山体隧道,发出沉闷的怒吼,风驰电掣般行使在跨江大桥上,车厢的喇叭里骤然响起男高音嘹亮的歌声:
小小竹排江中游
巍巍青山两岸走
雄鹰展翅飞
哪怕风雨骤
革命重担挑肩上
党的教导记心头
革命代代如潮涌
前赴后继跟党走
砸碎万恶的旧世界
万里江山披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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