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牧少游和霍雨双向仲王汇报工作后,本来觉得仲王会赞许他们配合默契、效率奇高,然而仲王并没有好气色,原来槐州正在发生饥荒和瘟疫,通天楼辖十九州,枢所有要事,但是经济上却严重依赖北冥家族。槐州多灾之地,本来就有赈灾预备款项,却被北冥家族无故秘密撤回了,今天灾演之初又拒施援手,导致灾情扩大。
仲王对北冥家族的专横独断早就不满了,隐帝退位后,北冥家族就从没把通天楼五贤放在眼里了,这次事件就是一例。但这一次恶劣之处就是把积怨殃及民间,仲王再不能忍,于是会同雀观大人、龙引人,一面发文请北冥家族的北冥鸿鹄前来问话,一面派出刑司院拘捕槐州府首窦蚕。
牧少游不得不提醒仲王,据他了解屠龙族、无灵族、北冥家族很可能已经联合,通天楼现在的境地很可能是内忧外患,龙引人,北冥鸿鹄谁还靠得住?五贤里还有谁靠得住?
仲王道:“五贤里唯有雀观和我交心,可与雀观一道化解危机。”
牧少游疑惑问:“听小岱州府首黄千目说,雀观可是神偷苟无涯的亲师兄,您和苟无涯又是仇人,你和雀观又怎么能是好朋友呢。”
仲王笑道:“这就是雀观大人可贵之处,虽然因我和他的师弟苟无涯不和,但终究不会困于这种小情私情上,实在是境界高远之人。”
经过上次大沙漠之战,牧少游对苟无涯和仲王已深感佩服,说道:“其实我觉得,您和苟无涯都是不错的人,如果你们肯联手一定能杀了无灵幽王。”
霍雨双很是不满:“你胡说什么,仲王怎么会和那种勾窃之辈联手,无灵幽王我一个人也能应付。”
仲王叹气默然。
第二天,牧少游和霍雨双照常研读修行者档案,范围已然扩展到全国范围。牧少游第一次感到所谓十万八千法门,浩瀚如烟海,真的是难以穷尽的。
这些日子里霍雨双暗暗佩服牧少游的同时又对他保持着警惕,态度时好时坏,话虽然多了起来,却很冷淡,牧少游邀她下棋也拒绝,邀他逛街也拒绝,只有在讲起学院故事的时候她才有一点点兴趣,对于牧少游所讲的都是一些无忧无虑的欢愉往事,霍雨双会表现出一些羡慕和遗憾,她的生活中好像缺失了很多东西。
于是,牧少游铁忍不住铁口直断:“你缺少一段恋爱。”
霍雨双不以为然的冷笑:“比起很多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恋爱几乎是排名垫底。”
牧少游摇摇头:“怕是你口是心非。”
霍雨双嘲讽道:“那是因为你经历的太少,懂得太浅……”
正在似是而非的辩论争锋中,有人信步走进了书房,如宿命一般,这个人将会让他们完全忘记刚才所说的话。
霍雨双心想什么人怎么大胆,敢在仲王府乱走,她抬头看着这个人,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在微光的背景中走出来,更增加了这种朦胧的感觉。
牧少游见这个人素衣落落,剑眉朗目,年纪不太大,但带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下蕴着一股看不见的倨傲,好像看到了第二个自己,没有人会不欣赏有点儿像自己的人。
没等牧少游和霍雨双开口,那人就先问:“你就是霍雨双?”
霍雨双应道:“你又是谁,谁让你来的?”
那人道:“我想问个问题,听说是你建议搜集整理修行者信息,用来增补院士,可是你只需要从通天楼以外吸纳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整理通天楼内部院士的档案信息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霍雨双脸色一寒:“我是仲王之女,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那人毫不退让:“我想通天楼每个人都有资格的,我宁采风是兵工院的院士,难道没有资格吗?”
霍雨双一愣,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这个宁采风呐。”
宁采风问:“你认识我?”
霍雨双道:“我还打算找你呢,你倒上找上们来了,整个通天院偏偏你不交档案,你怎么解释?”
宁采风道:“要什么解释,我觉得没有必要。”
霍雨双道:“你说的很轻松啊,看来是觉得自己修行很厉害了?”
宁采风侧目道:“不敢不敢。”神情却自信的很。
牧少游觉得这二人很有意思,笑道:“我倒觉得宁兄说的有道理呢。”
宁采风向他抱拳表示感谢,霍雨双没想到牧少游会如此耿直:“牧少游,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说话。”
牧少游道:“不要这么说,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内人’哦。”
霍雨双被一时塞的说不出话来,脸急的通红,伸手就去摸腰间的龟涂短剑。
牧少游急忙道:“即使要惩罚宁院士,也不能动刀动剑啊。”
霍雨双怒道:“呵呵我不惩罚他,我要惩罚你。”
牧少游回头对宁采风说道:“宁兄别见笑,这个妹子虽然人长得凶,但是性子还有点暴躁呢。”说着近身便擒住了霍雨双的手腕,她的龟涂短剑便扬不起来。
霍雨双忽的腾出另一只手,把刀锋掣了出来。
宁采风见势不妙,出手如风,赶紧衔住了霍雨双的手掌。
霍雨双两只手臂被两人一人夺了一只,形势立刻变得十分尴尬。
忽听书房外仲王说道:“你们三个胡闹什么?”
三人不知道仲王什么时候来的,赶紧松开手,都惴惴于刚才的大放厥词。
然而仲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牧少游的目光立刻被仲王身边白发高髻的人吸引。唯有道骨仙风可以形容这位老者,临虚御风,宛如谪仙,却是一位落在人间的仙,又像从邻家门口走出来的老翁,带了一生的故事却让你感到轻松。
老者素衣落落,和宁采风一色的长衫,这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雀观道人了。
难怪宁采风有这样风采,原来是受了雀观大人的熏习。
牧少游随着宁采风和霍雨双出来见礼。
雀观微笑道:“仲王早就和我说起的少年天才牧少游,仲王府果然是俊采星驰,风儿,这次带你来,就是要多多向仲王府的两位学习。”
仲王道:“风儿年纪轻轻就是通天楼的院士,后生可畏,往后一定要多来走动走动,指导一下双儿。”
宁采风和霍雨双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表态。
仲王不知道他们心思如何,便说道:“双儿,你可知道,你和风儿是早就见过面的。”
霍雨双心里一惊,她记忆中从来没见过宁采风,不解仲王为什么这么说。
雀观颔首接道:“不错,风儿只知道我从槐州的槐树下捡到了他,却不知婴儿之期,如果不是仲王妻子哺育他,连百日都活不过了,那时双儿也在襁褓中,你们很小的时候已然算是见过了。”
宁采风和霍雨双心中大动,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这样的过往,心里各自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雀观这次带着爱徒宁采风来仲王府,自然不是来攀亲的,而是为了商议应对无灵族而来。如果有无灵族的先行者潜入通天楼,五贤的一言一行必然是他们重点监察的对象。雀观不能和仲王过多来往,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宁采风就成了他们的信使,低调往来于仲王府和雀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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