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易回到家里一看,贝若云正在厨房做饭,周玄像个木雕一样坐在沙发上。
“周玄,”周云易连房门都没关,走到周玄面前说道:“你赶紧走吧,我送你回村里。”
正在洗菜的贝若云立即停下手里的活,竖着耳朵听着。
周玄面无表情地说道:“本来我回去了,是你把我接过来的,事情还没办完,我哪里都不去!”
“我这里没有你要办的事,楼上那个太妹已经被你制服了,以后不敢再招惹我们,你快走吧。”
“周云易,”周玄冷声道:“既然被我制服了,那你催我走干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像当初到村长家一样,你给人家下跪了吧?”
周云易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的,一时语塞。
厨房里的贝若云眉头一皱,心想:还有这事?难道周云易这个没出息的,真的给那个死丫头下跪了?
周玄接着问道:“虽然你下跪了,但人家还是没答应放过我,所以你才急着跟上坟一样催我走吧?
我说周云易,小时候窝囊就算了,现在成人了还这么怂?
在村子里受人欺负就算了,现在是大学的老师还受人欺负,你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呀?”
贝若云听着一腔怒火直往上涌。
一是周云易确实窝囊。
二是周玄一口一个“周云易”,连“哥哥”都不会叫吗?
刚刚在车里贝若云就忍着,现在在家里,她忍不了。
她把围裙摘下来抓在手里,直接冲出厨房,指着周玄骂道:“你个小流氓,劳改犯,你什么玩意?”
周玄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声不吭地看着贝若云。
周云易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把贝若云往厨房里推:“算了,贝贝,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事,你……”
贝若云奋力一推,周云易一个没注意,被身后的沙发绊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贝若云指着周玄说道:“不错,你哥是个窝囊废,但是,就算他再怂也是你哥哥吧?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他父母把你养大,你叫他一声哥怎么了,周云易也是你叫的?”
“贝贝……”
周云易从沙发上站起来,正准备走向贝若云,贝若云用手指着他:“你给我站着!”
我去!
结婚快一年了,贝若云虽然心里有点瞧不起他,可这还是第一次冲着他发飙,周云易一下懵了。
站在那里真的不敢动。
贝若云转而又指着周玄说道:“我知道你哥怂,但还不知道他能怂成什么样。既然你知道他给那个小妖精下跪,你想为他捞面子,现在就上楼去把小妖精暴揍一顿呀!
你在家里横什么?
再说了,他就是给别人下跪,还不是为了你吗?还不是怕别人报警,或者叫一些社会上的流氓过来报复你吗?
我看你们周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又软又怂,一个六亲不认。
不走是吗?
可以呀,有本事你把楼上的小妖精先杀了,然后再把我们全校的老师和同事全杀了,因为全校的同事和老师都欺负了你哥哥。”
周云易一听,当场痛哭流涕:“茹…贝贝呀,我…我被你害死了,他…他真的会去杀人的。呜——”
贝若云一怔。
周云易再软弱,可他还真没哭过。
贝若云有些后悔了。
刚刚是胸口窝着一团火,情绪激动起来控制不住自己。
看到周云易怕成这个样子,她估计周玄恐怕真的会去杀人。
如果他杀了人,那自己可就……
贝若云不敢往下想了。
她甚至对自己这一顿怒火发的感到莫名其妙。
周玄的狠劲她是亲眼所见,对徐薇那样的丫头都手下无情,自己都开始有点忌惮他了。
怎么这会居然不怕,还发起飙了?
贝若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周玄,奇怪自己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和贝若云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周玄。
小时候在村子里,因为养父养母老实,加上他是养子,被人称为野种或者杂种,经常被人欺负。
一些比他大、比周云易小一点的孩子经常欺负他。
他每次回家告诉周云易,希望哥哥替自己出头,周云易却吓得不敢吭。
因为别人也有哥哥!
在周玄的记忆中,在村里的孩子所有的哥哥中,周云易是最怂的一个哥哥。
从那以后,周玄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
尤其是十六岁那年,他拿着片片追着周大海砍,周大海当时二十多岁,父亲是村长不说,他也是村霸,村里所有的人看到他都绕着走。
因为王胜男,周大海和周云易争风吃醋,对周云易大打出手。
结果周玄把他从村里追到后山上,又在一个山坡上,由上而下拿着片片,直接朝他身上砍。
周大海用手去抓片片,结果虎口被砍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问题是刀还被周玄给抽了出去,接着又朝周大海的胸口砍去。
赶巧那段正是阴雨天气,山坡上的泥路很滑。
周大海在回身逃跑时脚底一滑,结果滚到了20多米的山坡下。
周玄还不罢休,又追到山坡下,最后被治保主任带着人给拦住了。
从那以后,全村没人再敢招惹他。
如果谁要是敢欺负周云易和他养母,周玄只要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晚上睡觉把门拴好。”
吓得人家几天都不敢睡觉,不得不上门求他养母说情。
在周玄的记忆中,从那以后就没人再敢骂他。
包括后来在监狱里,别说骂他,瞅他一眼,他都会让对方长一辈子的记性。
按说贝若云这一顿发飙下来,周玄绝对会立马翻脸。
但出乎周云易意料的是,周玄今天居然没生气。
他不动声色地对贝若云说道:“我不走,就是在等。如果警察没来,她就一定会叫社会上的人来。
你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看过杀人吧?
等会儿就让你好好瞧瞧。”
汗!
听他口气,杀人跟杀鸡似的,还要杀给我看?
贝若云表面上不动声色,脊背却阵阵发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为首的正是卷毛。
“徐薇,”卷毛站在窗外对着二楼喊道:“人呢,赶紧下来!”
贝若云和周云易探头一看,两人四条腿都软了,卷毛至少带了七八个混混来。
那些混混一个个染着头发,手臂上还有刺青。
卷毛可以好好走路,但他却喜欢左右扫着双腿。
他也可以人模狗样地昂首挺胸,却习惯歪头斜脑,站在那里不停地、不可一世地晃着身体。
“二…周玄,你…你快从后…后门出去。”周云易跌跌撞撞地跑到周玄的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贝若云站在那里浑身哆嗦着。
她也想叫周玄跑,但意识好像不在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周玄充耳不闻,坐在沙发上发呆。
徐薇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和刚刚上楼时一个样子,披头散发,浑身都是灰土和划痕,而且光着脚。
她冷冷地看着周玄,显得很平静地说道:“跪到我的面前来,然后把我扔进垃圾桶的东西捡回来,吞下去!”
周玄不动声色,就像徐薇说的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他心里却在想:漂亮的女人都不带脑子吗?
贝若云是这样,这个小妖精也是。
不过周玄喜欢这样的女人,够辣!
“徐…徐小姐……”
周云易刚刚开口祈求,徐薇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吓得他不敢吭声了。
贝若云这时也想祈求徐薇,但嘴和舌头都不听使唤。
“徐薇,徐薇——”窗外又传来卷毛的喊声。
徐薇盯着周玄:“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妈蛋的,你以为我是男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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