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个小镇待了几天以后，逐渐觉得无趣的子婴，选择回到燕山的炼铁厂。
经过一段时间的建设，此时的燕山炼铁厂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
不过子婴知道，在自己还没返回燕山炼铁厂之前，这里是不会开始练铁的。
毕竟在自己离开以前，自己曾三令五申的要求当地的工匠不要着急练铁，而要等自己回来以后再进行如此重要的步骤。
而在此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为炼铁所需要的一切打好基础。
来到燕山炼铁厂，首先迎接子婴的，是黑夫。
他在长城军团撤出燕山以后，就被安排来负责管理炼铁厂的安全事务。
在这些天的耳濡目染之下，黑夫自己也学会了许多与炼铁有关的知识。
看到子婴到来，黑夫拜道：
“不知殿下到来，有事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听到黑夫的话，子婴表情有些无奈。
他说道：
“黑夫啊！这离开军营还没几天，说话怎么变得这么文绉绉的？这一点也不像你啊！”
听到子婴的提醒，黑夫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
“殿下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最近末将说话确实有些奇怪了。”
“可能是因为和来往的官员交流耳濡目染之间才变得这么文绉绉的吧？”
“不过还请殿下放心，末将只是说话变得有些文绉绉而已，但在需要末将上战场的时候，末将也不会含糊。”
听到黑夫这么说，子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黑夫很放心。
黑夫松了一口气，然后询问道：
“殿下此次前来可是想要巡查一下燕山炼铁厂的情况？”
听到这话，子婴淡然的点了点头，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的确有这个意思，火气炉那边建设的怎么样了？已经能够正常生产火气了吗？”
听到子婴问起火气炉，黑夫立刻说道：
“回禀殿下，火气炉已经建设完毕，一切都是按照殿下的设计进行修筑。”
“咱们的工匠试了一下，这个火气炉产生的火气确实非常旺盛，甚至足以熔炼铜。”
“至于是否能够炼铁？因为殿下还没有来，所以咱们并没有尝试。”
火气炉是子婴针对燕山炼铁厂的现状设计出来的一种黑科技。
不过所谓的黑科技实际上也是基于这个时代的技术而言。
放在21世纪，这其实也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
所谓火气炉，实际上是一种和21世纪使用的柴气炉有些类似的东西。
它由一个反应釜和一系列的过滤装置组合而成。
当火气炉启动的时候，工匠们会将大量木材放进反应釜里，并点燃进行闷烧。
在这种不完全燃烧的环境下，反应釜内会生成大量一氧化碳。
这些一氧化碳会通过一条管道从反应釜中排出，然后先通过一道由木炭，砂石和干草所组成的过滤网，用来过滤这些一氧化碳之中的大分子颗粒。
紧接着，一氧化碳气体会被排入到一个密封的水槽之中，然后再通出来。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一氧化碳之中其实还留存着数量不少的二氧化碳。
子婴希望利用二氧化碳能溶于水，但一氧化碳不能的这个特性，将二氧化碳从一氧化碳之中分离出来，并让自己得到纯净的一氧化碳。
等到一氧化碳被完全提纯以后，这套系统便会将这些提纯的一氧化碳排入到炼铁炉之中。
高浓度的一氧化碳在炼铁炉中疯狂燃烧，会快速提升炼铁炉的温度。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练铁了，就算是炼钢也绰绰有余。
听着黑夫的汇报，子婴十分满意。
不过这时，黑夫却突然疑惑地问道：
“殿下，末将有一个疑问，这和末将的职责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末将确实对此感到好奇而已。”
“不知道殿下觉得，末将该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在商鞅变法以后，秦国上下就变成了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
在这台战争机器之中，每一个齿轮都各司其职。
这意味着，询问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子婴看来，商鞅变法虽然给大秦带来了强大的实力，但其内容有些地方还是太严苛了一些。
在子婴看来，那些没有必要的操作，很大程度上也会扼杀大秦的活力。
所以，对于大秦的制度，子婴一直都是选择性执行的。
具体到黑夫现在做的事情，子婴觉得，虽然黑夫说他询问的问题和自己的职责无关。
但在子婴看来，既然黑夫已经对某一个领域感兴趣了，自己也没有必要打击对方的兴趣。
能够培养自己的兴趣总归是好事。
子婴还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够活得更像人的。
于是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也没什么不能问的，只要你别问我那些我回答不上来的东西，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你想问什么就问呗。”
“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多余的规矩。”
听到这家殿下的回答，黑夫松了一口气。
于是他询问道：
“殿下，您之前说过打算利用太行山的煤炭来练燕山的铁，而且我听工匠说煤炭拿来炼铁确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如此，殿下为什么还要设计这个火气炉，用它来提炼木材里面的火气，用来练铁呢？”
听到黑夫这个问题，子婴无奈的撇了撇嘴，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吗？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把煤炭从太行山那边拉过来，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用太行山的煤矿来炼铁，恐怕出来的铁器价格也居高不下，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对于子婴来说，他的身上背负着重大的任务。
他必须尽快做出成绩，生产出物美价廉而且全面超过青铜器的铁器出来。
他当然知道用太行山的煤矿来炼铁是一个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能够以一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成本，将煤矿从太行山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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