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在县城进商店买些东西带上，到家里已经11点多母亲说：“复琳还没放学，你回来还要加点菜。”“我去洗菜，在县城买了发面饼和糕点没买糖。”丽雅过来两个人搂着亲一下打个招呼，洗完菜去外边把儿子找回来：“你快上学了不能总在外面到处乱跑，明天起在家里上课。”下午夫妻二人去山上果园干活，除草浇水施肥，晚上加工一个卵石熊描。5.1早晨夫妻二人5点起床去自家菜地干活，早饭后儿子复聪开始正式学习石雕手艺，先学画各种图样。10点给儿子上完课去西房加工切割石料，午饭后到后院去看大娘一家，大嫂说：“你教给复升那些东西他都用上了，以后就看复璇高中毕业能出去找个什么样工作。”“复璇应该参加高考，努力争取考出去有没有信心？”“信心不足，咱村还没有女孩子考上大学。”“那就从你开始吗。”从大娘家出来骑上摩托车出去给家里买肉买酱油醋和调味品，肥皂洗衣粉，回到家里给母亲和孩子洗衣服。2号早晨一大早出门去玄翠山开采石料，到那里一看山上人很少，估计把土都翻过一遍之后不会石匠活那些人再来这里什么都找不到也就不来了。在山上一天收获很大，3号夫妻一起去河滩一天。河滩中间河水已经断流，中午在当中河槽里挖坑用渗出来地下水洗手吃饭。下午阳光充足河滩里气温升高丽雅就把衣服脱了，干到5点多石克庆招呼妻子停下休息穿好衣服，自己把挖出来石头清理一下放进化肥袋绑在摩托车上，夫妻二人上车回家。到家已经过7点，母亲看过丽雅拿出来蓝宝石说：“今天收获还不少。”
4号早晨5点起床丽雅给他煮碗挂面，吃完后穿好衣服带上石料骑摩托车回工厂。到单身宿舍已经7点40分，把东西放下收拾一下要拿上要带往工地东西和小胡一起到厂门口去坐车。到现场走进观音殿电焊工包师傅和他徒弟小宋还在里边干活，包师傅说：“小石当中那3个我们已经焊好，两边这几个下午完工我们去罗汉堂。电焊闪光对你们有影响请原谅，活儿太多忙不过来。”中午为不影响进度由村里饭馆把饭送到工地，大家在院子里站着吃盒饭。小胡问：“包大叔你是哪里人？”“我家离这里不远，过去在城里上班住工厂宿舍，去年我们金属结构厂倒闭我到外面打零工。来这家公司半年，下班后骑摩托车回村住我弟弟家，星期日回城里自己家，还有不到10年退休将来不知道在哪里领退休金。”观音殿里当中是观音菩萨和两位童子，两边靠墙各有三尊神像。因为比罗汉体型大师徒二人10天才完工，完工后依然是济安带领几位僧人和老明来验收，他们对菩萨像面部塑造非常满意，一位老和尚说：“石师傅你这尊观音足以成为传世之作，来我们在一起照几张相作个纪念。”照完相老明告诉师徒二人，那位老和尚是来寺里检查施工进度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完成观音殿塑像休息一天去罗汉堂，那里面已经把钢骨架全部焊接完工，工厂来了20多人分成13个小组施工，还有15位小工负责和泥干杂活。完成10个罗汉以后石克庆回家休息一次，回来后继续加工后20个罗汉。全部完工后来了一大批人进行验收，根据他们提出意见进行修改又用了一个星期，7月11号星期6下午大家收拾东西由一辆大客车送大家回工厂。回到家里5点多丽雅去果园干活，母亲在家里做饭，把摩托车放好洗完脸去帮母亲做饭。母亲说：“你帮我烧火然后去山上把丽雅叫回来。”帮母亲做好饭石克庆上山去叫丽雅，在果园里打水帮她洗干净穿上衣服，拉着她回家吃饭。晚上把儿子复聪叫过来告诉他从明天开始用小块石头练习加工各种石雕，母亲问：“你们在永寿寺重修佛像完工没有？”“已经把罗汉堂全部完工，下面就看那些彩画师傅如何上颜色了。”在家4天每天上午和丽雅一起去菜地和果园干活，下午午睡起来教儿子练习石雕，让丽雅在家里休息。
1992年8月初申师傅退休，在车间告别会上他说：“我退休后也不能休息要在家里继续加工东西，还有我婶的孙子没有考上大学在外面当临时工，她要我一定把那孩子带出来让他有碗饭吃。我准备以后在古玩市场开个小店让老荣当营业员，我在后面加工东西，小恽还要去我家继续上课。”有个人问：“不管你外孙了？”“让他奶奶负责几年，我们从小带大已经尽到责任。”“老荣退休后在干什么？”“没闲着马上就让一家小医院给请去了。”薛师傅说：“老申祝你成功，过几年我退休以后到你店里打工。”“我家店还没开张，估计年底前在姚家园市场正式营业。”8月14号下班前倪主任通知石克庆和其他三个人24号去省城参加劳动厅组织的全省工艺美术师考试：“你们看一下考试科目和参考书籍自己去准备。”张德隆问：“主任一共有多少人参加?”“这个我不知道，咱们这个地区有上百人参加。地点在师范大学艺术系，分开考试你们是先考理论，然后实际制作，希望你们都能通过考试。”下班后在食堂吃饭曹云彪问：“石老弟你有没有把握？”“我不敢说。”“你应该没问题，拜过好几位师傅，理论书籍在咱们厂里数你看得最多。”23号下午参加考试四个人带着工具和考试用书由工厂派车送到火车站，在省城云泉岭车站一出火车站就看到劳动厅工艺美术师考试接待站横幅。四个人走过去张德隆拿出工厂介绍信交给一位中年女同志，那个人看过后带他们上了站前广场上一辆大客车：稍等人坐满发车。等到4点35车上人基本坐满汽车才发车，一位跟车小伙子说：“我们去师范大学招待所，那里已经准备好房间你们自己交费，5点开饭6点以后有热水可以洗澡。”
师范大学招待所是一座红砖5层楼，下面三层招待所上面两层学生宿舍。下车后大家在一楼大厅登记分配房间，其他三个人一个房间石克庆被分在另一个房间和两个从隆庆县来的人一个房间。大家放下东西后互通姓名，那两个人一个叫朴日基也是石刻艺人，另一个叫兰荣向做传统木版年画都比石克庆年龄大。安排好住宿大家去食堂吃饭，晚上三个人都在屋里看书准备理论考试，老朴过来看了看石克庆拿的大学教材：“老弟你比我行，看起来你一定能通过。”24号上午参加考试人员在师范大学主楼12个教室内分专业进行理论考试，石克庆感觉试题不难自己都能答上来。下午开始在学校体育馆内考试实际制作，老皮也来到现场和石克庆打招呼。旁边有个工作人员说：“皮老师这是你学生。”“是呀曾经跟我学习过。”“你打分可不能偏向自己学生。”“那么多考官取平均分我不能决定最后成绩。”下午从一点到4点半石克庆完成一个高不到半米石头麒麟，5点考试时间到由皮教授还有其他7位艺术界前辈及学校教授进行点评打分，石克庆最终以理论考试和实际制作两个第一名通过考核。考核结束已经7点多，劳动厅主持考试辛处长给大家简单讲了几句，宣布了通过考试名单。对耽误大家时间表示道歉，最后他说下个月将把证书寄到你们工作单位。吃饭时厂里来的四个人坐在一桌，曹云彪理论考试和实际制作都没有通过垂头丧气，其他三个人都通过了。
25号早饭后大家一起离开学校去火车站回工厂，回到厂里由张德隆去向领导汇报情况，其他三个人上午休息下午回车间上班。第二天上午张德隆、石克庆、肖抗美三人通过考试拿到工艺美术师证书消息就在工厂宣传栏里贴了出来，还特别介绍了石克庆获得考试第一名的成绩。1992年8月30号下班后收拾一下回家，31号在家给儿子上学做准备工作把家里收拾一遍。9月1号是个晴天早晨石克庆夫妻一起送复聪去上学，两个孩子都换上新衣服，石克庆穿一身灰色毛料西服黑皮鞋。丽雅是红色西服上衣，蓝色花裤子光脚穿绿色厚底人字拖鞋，手脚都抹上红指甲。复聪班主任是新从外校调来的耿老师，40多岁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身材丰满。她丈夫也姓冉与母亲娘家一个村相隔三代小一辈，见了耿老师石克庆说：“大嫂我把儿子交给您了，以后您一定要对他严格要求。”“我一定会把这孩子教好，三姑也当过老师教育好孩子没问题。”把儿子送到学校夫妻二人回家换衣服去山上干活，到果园里丽雅把衣服脱下锄草给果树施肥，石克庆用压水机给树下种的东西浇水。中午回家吃过饭夫妻二人一起骑摩托车出去到河滩挖石头，雨季过后一直没下雨河滩里沙土非常干燥。丽雅筛沙子丈夫挖石头一直干到6点半，夫妻二人都小有收获，回到家里母亲看过丽雅挖出来蓝宝石感觉数量不少很高兴。9月2号3号石克庆一个人去玄翠山开采石料，这次山上来的人多了，不过仔细看看那些人感觉他们多数人都不会石匠活。只会漫山挖土把山上那些土几乎都翻遍了，所有树木已经全被伐掉连草都没剩多少。这次在山上开凿石料收获也不错，3号下午不到3点看一下开出来石料数量不少。石克庆怕摩托车承受不了那么大重量，收拾好工具把麻袋扛起来放在车上绑好回家。回到家里复琳问：“爹你怎么今天回来早了？”“今天遇上好开凿石头提前收工就回来早。
9月底老倪通知石克庆来办公室拿工艺美术师证书：“年轻人祝贺你，我这个代理也卸任后年退休，从明天起张德隆当车间主任。”张德隆上任后第一次召集全车间开会时说：“我今年41还有不到20年退休，今后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生产出更多更好艺术作品。”讲完其他事情后他最后说：“胡开成下月正式出师自己独立操作，人事科通知十一过后新招收职高毕业生下车间。已经拿到证书的寇振兴、张德隆、肖抗美、石克庆4个人10月3号早晨一上班去人事科与徒弟见面，师徒双向选择祝你们带徒弟成功。”肖抗美问：“他们是哪里人？”“都是职高今年毕业本地人，人我还没见过你们自己去谈。”10月3号一上班四个人到人事科由冯科长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各位都请坐，你们新来的把自己情况介绍一下，四位师傅情况由我介绍。”情况介绍完毕寇振兴首先向那四位学徒发问，经过一番讨论其他人先收徒，留一个姓孔的中等个年轻人给石克庆。带着新徒弟回到车间先办理领工作服和工具，分配个人物品存放柜子等手续，然后师徒二人坐在一起先聊聊沟通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我叫孔德平家住市区尚贤街，我爸说是爷爷那辈人从北京搬到这里来的，我家原籍不是这里人。太爷爷是进士曾经在北京户部三品官，爷爷在太医院上班辛亥革命后政府开不出工资他到这来当老师。我奶奶满族人姓金，我爸中学老师教英语，我妈从农村进城没上过班。大哥在郊区县当警察有一个儿子三岁，二哥三中语文老师还没结婚。”“你和衍圣公孔德成一辈，那你奶奶是皇族排哪一辈?”“毓字辈比末代皇帝小一辈，我这个人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太好，初中毕业只考上个艺术职高很让我爸失望。”介绍完自己情况石克庆说：“这车间里还有你二位师兄，他们都是农村出来从0开始学习，你比他们基础条件要好，只要认真学习刻苦练习一定能成个好石匠，我会的东西从不保守全都教给徒弟。”小孔职高毕业有一定基础，学习比师兄进度要快，每个星期下班后来单身宿舍学习一次加工小件工艺品，对这个徒弟石克庆还是比较满意。
年底前车间任务主要是发往外地大型石雕神像，师徒二人圆满完成了领导安排任务。12月23号小孔问：“师傅圣诞节我们用不用进教堂去看一看？”“这我说不上来还是真没进去过，我也不信那东西你是教徒？”“不是，我嫂子是她让我平安夜跟她一起去，说要从教友里给我介绍个对象选在教堂里见面。”“那也是应该你爹娘去和你对象见面，我去不合适。”“没关系，您到里面可以去看看那些雕像和油画。”“那行我跟你去女方姓什么？”“她叫宫日新糕点厂工人。”24号下班后骑上摩托车跟在班车后面，班车到地方后小孔下车上摩托车带路到离教堂不远处一个饭馆门外，师徒二人下车把车在便道上放好小孔说：“师傅请里面坐我哥嫂都来了要请你吃顿饭。”“这不太合适吧。”“应该得跟我进去吧。”走进饭馆一个包间小孔哥嫂站起来迎接：“石师傅早就听说你是我们这里工艺美术界新星，感谢你教我弟弟学习手艺请坐。”“师傅这是我大哥大嫂，我侄子永兴。”坐下后那个小男孩问：“我该叫你什么？”他爸爸说：“这位客人比我大你该叫大爷，石大哥今天便饭大家聚会一次，你还要开摩托车回去就不上酒了，我们喝西洋参蜂蜜玫瑰饮。”“多蒙夸奖受之有愧，简单上几个菜就行，德平对象怎么没来？”小孔嫂子回答：“她说还没同意要成我们家人所以不会来吃饭，今天要快一点别耽误约会时间。”吃完饭走进教堂院子在利马窦塑像前等了10分钟，一位中等个穿一身红衣服红皮鞋姑娘在一位中年妇女陪同下来到这里。小孔嫂子迎上去说：“宫大姐人我带来了，这是我小叔子，那位是他在单位师傅来教堂参观。你们二人情况不用介绍已经事先知道，走到里面去你们自己谈。”
走进教堂小孔和小宫自己在后边找个地方坐下，石克庆跟着那两位女士到当中找个地方坐下，前边座位已经坐满了人。抬头看这里屋顶很高，教堂内部感觉空间很大不比电影院小。那位宫大姐告诉石克庆这里解放后由一家工厂占用作车间用，工厂退出大修后开放时间不到两年。“您二位都是教徒？”小孔嫂子说：“宫大姐她妈是教徒带她来入教，我是来听听目前还没有受过洗礼。”“日新是我叔叔家妹妹，她是去年圣诞节接受洗礼。”“什么是洗礼，是放在澡盆里洗吗？”“你误解了。”宫女士给石克庆简单做了些解释，时间不长后面二楼唱诗班开始奏乐演唱歌曲，一位姓程神甫在前面主持仪式。第一次来不知道里面规矩，石克庆看到别人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别人唱歌他不会只能张几下嘴做个样子。待到8点半他站起来和二位女士告别，在教堂里面转了一圈，小孔和那位姑娘已经离开了。教堂里面安装了一套音响系统音质不错，墙上挂了20多幅油画，虽然不是什么名画但画面都挺生动。教堂里那些圣像看上去像是铸铜镀金不是自己工厂产品。走到外面院子里有高音喇叭在转播里面实况，站在院子里感觉唱诗班音乐还挺好听。院子里树上挂着彩灯，风很大看不到几个人影。走出教堂大门在路边找到自己那辆摩托车，骑上车回工厂9点半。小胡问：“师傅你到哪里去了？”“跟着小孔到教堂里去看了看，他在教堂里相亲。”第二天一上班石克庆问小孔：“你以前进过教堂吗，昨天成了没有？”“以前还真没进去过，感觉宫日新人不错，不过她信教我家里不一定能接受。”
27号星期天早晨小胡借来一辆天津大发由他开着师徒4人到距离工厂最近一处河滩去挖石头，小孔第一次来先跟着师傅一起干，二位师兄都是自己单干。这里已经远离山区河道里没有水大部分地方已经由附近村里人开垦成农田，4个人来到河滩当中没有种庄稼地方划好分界线开始干活。中午到附近一个叫古园庄小村里找个小饭馆吃顿饭，饭后出来村里一座二层老式楼房引起石克庆注意，走到近前观看不像是一座庙门前挂着村委会牌子。问一位村里人这过去是干什么用房子？回答说这原是明朝一座私人花园遗物，过去这里叫史家花园，后来史家败落变成一个村庄改叫古园村。离开小村回到河滩继续干活一直到5点半收拾好劳动成果开车回城，先把小孔送到公交车站让他带上几块石料回家，然后汽车回厂把东西卸下小胡去还车。从28号开始三个徒弟下班后跟师傅学习加工卵石杯，笔筒和砚台还有小件工艺品。
1993年春节前三位徒弟在附近村里一家饭馆请师傅吃饭，小毕说：“我已经准备春天结婚，快30岁不能再拖了，我找了一个农村姑娘家住广慧寺附近，她妈到庙里看过咱们加工那个大佛认为他女儿跟着我一定有前途。”小胡说：“师兄没想到咱们厂产品还帮你搞成对象，不过她家离你家距离不近呀。”“80里地由我舅母给牵线，她是个高个子身高1米7姓杜过去是贫农，当然如今没人讲这个好像地主老财家出身更光荣。她曾经在城里化妆品厂打工，在生产车间操作机器。现在工厂倒闭她回家去作香，就是庙里烧的那种香。”小孔问：“师兄那香怎么加工法？”“我到她家去看过，她们村山上有一种小树把枝条砍下来放在村外水磨坊磨碎。然后把那东西摊开晒干，用这种粉末加上香料、颜色和胶水搅拌匀了以后包在竹棍木棍外面。就是类似于冰糖葫芦里面那根竹签，但是用机器加工比它做得好看一些。”小胡问：“师傅你家过去也加工卵石吗？”“没有过，祖传手艺是上山采石加工石头狮子一类大件雕塑，少量加工过小件工艺品。现在料不好找价格上涨太快，用河里卵石加工也可以说是不得已，河滩也有好石料可惜数量太少，我是跟蓝老师学习后大师姐帮忙给我找资料画图样开始加工这些东西。”
3月28号星期天石克庆应邀参加小毕婚礼，早晨多云8点小毕家来辆波罗乃兹接石克庆，车上还有两位毕家亲友。到毕家营村经过一个小门洞进村，村里路上铺着石板，车经过一个路口向右转开出不远停车大家下车。毕家房子新翻修过一进门影壁墙上是用瓷砖拼贴一幅画：古松双鹤。走进院子小毕迎上来，他穿一身深蓝色毛料西服留背头：“师傅您请上坐，我马上去接新娘。”“我还是和年轻人坐在一起吧。”“那先进屋和我爹妈见面再出来和我嫂子表哥坐一起吧。”走进房间里小毕把石克庆介绍给她爹妈，小毕父亲过来和石克庆握手：“感谢你教我儿子本事。”“不用谢，能成为师徒也是一种缘份。”“请坐喝茶，这还有瓜子和杏仁。”和屋里几位长辈聊了一会儿出来跟小毕弟弟到后院参观新房，回到前院坐在一张方桌旁边，小毕嫂子问：“石师傅你跟谁学的泥塑？”“我家原本都是加工石雕，到广慧寺干活头一次加工泥塑，跟着调走皮教授学到不少东西，你儿子几岁？”“三岁来叫大伯，他爸在二炮部队志愿兵还有几年才能回来，我希望他回来能进个大工厂。”旁边一位中年女子说：“我是他表姐姓林婆家离这三里地，海齐跟你学习后有很大长进。去年秋天带着他叔叔家弟弟免费给村里门楼上塑了一个观音菩萨，村里人看了以后都说做得不错，比过去找外边人加工那个神像要好看多了。”小毕嫂子说：“今年有好几个村来找他去塑神像，他说筹备结婚修房子忙不过来，到5月份再出去干活。他叔叔和婶来找好几次想让他带着弟弟出去干活把手艺传给那小子，海航过来这是你二哥师傅见个面学习一次。”一位比小毕矮一点小伙子过来坐下：“你是我二哥师傅那也收我做个徒弟吧，我爹妈想让我也学雕刻将来有个挣钱本事。”“学过绘画基本功没有？”“没学过。”“那先要补课出去到文化馆有绘画班上课，然后把你二哥用过一些书拿来学习，先打基础以后再出去干活。”海航提出不少问题，石克庆逐一回答还带他到村里两个神像前作具体讲解。讲完回到毕家新娘已经接过来婚宴开始，新娘高个子身材丰满长发盘在后面穿一身紫红色西服，粉红色高跟鞋。新人过来给石克庆敬酒感觉她说话声音有些嘶哑，菜上来后上喝了一瓶啤酒和几杯白酒感觉头有点晕。婚宴结束还是那辆波罗乃兹把他送回工厂，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想，今天参加婚礼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小毕弟弟海航上课，出去当了一回老师。
4月初回家4号星期天在村里租辆夏利带全家去广慧寺游览，两个孩子都换上新衣服，石克庆穿一件毛料夹克黑皮鞋。丽雅是兰色西服上衣，绿色花裤子光脚穿绿色厚底人字拖鞋，手脚都抹上红指甲。上车后母亲坐前边丽雅带孩子坐后排，车到山下那个小村里已经有了一个停车场。把车停好一家人沿台阶上山，石克庆拉着儿子走在前面丽雅跟在最后面。在门口买票走进院子里面地面铺条石新栽不少花木，走进大殿复琳问：“爹这就是你修的大佛？”“是我们很多人合作完成，我和申师傅加工头部。”“我该怎么叫你师傅？”“当然叫爷爷了。”母亲在大佛前跪下磕头之后丽雅去把她扶起来，石克庆问殿里值班一位僧人：“空颖在什么地方？”“他在后面东配殿门口挂着编辑室那个房间办公，你找他有事？”母亲说：“我还俗前就认识崇越法师，今天来想和他见一面。”“他是我们方丈。”走到后面编辑室推门进去，空颖在里面房间问：“谁呀？”“我是石克庆当年来修大佛的，带我娘来见崇越师傅。”走进里屋和普通单位办公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办公桌前坐着几个人都是僧人。空颖站起来：“石师傅欢迎你一家来本寺参观，大婶我带您去见师傅。”空颖带路走到方丈院进东房客堂在沙发上坐下：“我去请师傅然后过来上茶。”很快崇越法师从外面进来，母亲站起来迎上去：“师兄50年没见了。”两个人握手后崇越法师说：“快请坐，这50年真是改天换地呀，请喝茶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宾主坐下说了些50年经历往事，崇越法师问：“师妹你跟师太学习多年还能记得那些内容吗？”“主要内容终身难忘，有些需要对照经卷时间长记不清了。”崇越法师说：“空颖你去叫几个人来听前辈给讲经，小石我们说的内容你恐怕听不懂，你们夫妻带孩子在院子里走走，11点多再过来中午在寺里吃顿斋饭。”
石克庆带丽雅和孩子从客堂出来，丽雅把鞋脱下放进包里赤脚走路。走过前后各层院子看过每个开放殿宇，石克庆带路沿山路台阶上去来到山上高处指着下面那家工厂给儿女作些讲解。丽雅坐在树荫下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睛不动，石克庆带孩子沿山路往高处走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休息一会儿看下表已经过了11点就过去推醒丽雅：“该下山去吃饭了，到下边穿上鞋。”点点头没说话。回到客堂里面有不少年轻僧人还在听母亲讲解，听了一会儿一点都听不懂，空颖招呼石克庆一家出来到饭堂边上找个客人就餐地方坐下。时间不长素斋送上来等到快吃完母亲才过来，等母亲吃完斋饭一家人离开寺院，崇越法师和空颖送到山门外。两个孩子先沿着台阶跑下去，石克庆扶着母亲丽雅跟在后面下山到停车场。母亲问：“丽雅穿厚底鞋走台阶行吗？”摆摆手没说话。回到家里母亲带复琳睡觉，石克庆先去还车回家后夫妻上床休息一个小时。4点多起床干活，晚上大娘过来串门问母亲出去游览都见到什么东西？母亲回答：“我去给年轻人上了一次课，几十年没和其他人讨论过这些问题了。”
1993年7月24号星期6晚上从工厂回到家里把摩托车在西房里放好，儿子和女儿从北房里迎出来：“复琳你暑假作业完成多少？”女儿回答：“我娘早睡了，作业已经作完不少。”“回屋里外面蚊子多不要惊动你娘。”到西屋放下提包母亲过来说：“董礼纯家搬到县城去住把地退回房子也卖了，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知道，男的开黑车或者也可以叫出租车，女的和娘家人一起收废品倒腾破烂。据说收入不少，要不哪有钱在县城买房子。”“这东西能长久吗？”“收废品要是规模大也能成富翁，你看法国电视剧里高伐利克家族就是个破烂王，那不也称霸地方土皇上，只是名义上不好听让人归入下三烂行当。”“咱村已经搬走好几家。”“以后会更多，外面世界的诱惑谁也挡不住。”“咱家以后怎么办？”“等复琳复聪长大也会进城，我听您得娶了丽雅以后只能在村里养老。”“你一定要对得起丽雅，还有你到后院去看看，复璇要走了，克艳的男人在油田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那我去看看。”到后院进屋后大娘说：“复璇来和你三叔见面告别。”复璇和大哥两口子过来见面，大嫂说：“这次复璇能出去上班多亏胡津永帮忙。”“他现在什么职务？”“他是1978年考上石油大学，毕业回来当工程师现在是什么炼油厂副厂长。”“复璇安排什么工作？”“我去化肥厂上班，用天然气生产化肥，大姑来信说过去先培训。”“你自己过去？”大嫂说：“我们两个陪她过去，她自己没出去过而且我们多年不见也想去和克艳见一面，两个姑姑在外面管了大用。”“你们什么时候走？”“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早晨走。”25号早晨母亲带一家5口到村边长途车站去给大哥一家送行，大娘没出来，大嫂说：“娘舍不得她走我怕她伤心没让她来送。”8点半长途汽车从山里出来停下后车上人不多，大哥一家上车后复璇向车下送行的人招了招手，车开后母亲等到已经看不见车影之后才往回走：“唉，孩子们又走一个，以后复琳复聪你们迟早也要走的。”复琳说：“我要跟着娘和奶奶不走。”“好孩子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就和你爹出去挣钱养家一样。”
8月初一次去荣锦斋送加工完工艺品时在路上碰见电焊工包师傅，他骑着一辆山叶阴影大排量摩托车见到石克庆主动停车打招呼：“石师傅你这位艺术家最近在忙什么？”听完情况介绍他说：“我又找到工作了，在河西化工化纤工地焊球罐。我以前在工厂焊过那东西，这次到工地拿个样品试验焊一条缝，经过仪器探伤完全合格。去应聘人当中除去我还有两个人合格，我们三个马上就上工地焊球罐。这家公司工地远以后还要去外地施工，不过给钱多还给转正成正式工没有后顾之忧。”“包师傅您这车够棒呀。”“这是走私进来二手车，我老婆说孙子都有了还当暴走族，我说我一向都特别小心，买这车是因为性能好。过去我们厂广告里说卫星发射中心铁塔是我们厂产品，可领导无能最后企业倒闭有什么办法，再见。”在荣锦斋楼上办完手续下楼见到章军霞，她问：“石大哥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住在工地没时间加工东西，你儿子上没上幼儿园？”“还没上幼儿园由他奶奶给看着，我一直星期天上班就为其他时间休息能帮婆婆多做点家务。”“你真是个好媳妇。”“多谢夸奖，吻下手，我去接待顾客了。”章军霞抹着红指甲戴着一个蓝宝石戒指，手上有股香味。
1994年4月工厂效益开始下滑任务也不饱满了，5.1回家找村里一个施工队把家里西房南边那个存煤小棚子改造成一个洗澡用小房间，在院子东南角另建一个存煤和杂物小房间。从县城买来太阳能热水器放在屋顶上接好水管子，告诉家里人过几天水泥凝固后才可以用太阳能热水器洗澡。5月底回家母亲说：“那个太阳能热水器真不错，天气好时每天晚上我们都能用热水洗澡。”10月底石克庆回家休息到家时已经晚上8点多，他与母亲商量想去外地打工。母亲说：“咱石家祖传就这一门手艺，你进城以后拜师学艺学了玉雕路子比以前更宽了，可咱们这附近哪有石雕工厂，给你姑姑写封信看他能不能帮上忙。”“那我明天早晨写封信到镇上发出去。”11月22号石克庆在工厂下班后在门口传达室拿到姑姑回信，信中说由姑父帮忙在他老部下开办的石材加工企业桂冠公司里找了个工作，对方要求把工艺美术师职称证书复印件寄过去还提供了地址，地址在广州郊区一个县下面一个镇上。23号星期天休息石克庆骑摩托车进城找个小店复印工艺美术师证书，打印一份简历还把站在自己加工一个大石头麒麟前的照片和一张玉雕作品照片一起寄过去，12月15号中午收到广州郊区那家企业回信，信中说我们经过研究认为你符合我们企业招聘条件还附有联系电话、手机号和人事主管姓名：麦德燕。16号上午石克庆在附近邮电局打对方手机，麦主管说你是老首长推荐来的，看了你证书复印件和作品照片你水平不错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双方经过协商决定石克庆春节后去广州上班，并且就工资和住宿等问题达成议，麦主管还说要给一个单独房间。打完电话石克庆开着摩托车先去加油，然后回家把事情通知家里人。母亲听完后说：“这样也挺好，那边有你姑姑他们照顾，家里只要我身体能坚持没问题。丽雅虽然脑子不太好用干活没问题，出去买东西和一些小活两个孩子也能干，你就放心去吧。”丽雅听完后没说话，过一会儿低下头落泪了。
星期1回工厂后石克庆早晨一上班就到人事科和项科长说明来意，老项叹口气说：“工厂效益不好我们也不应该阻拦，既然你已经找好地方祝你今后拿出更多好作品。只是我们这里走了一个高手是不小损失。”石克庆办完各种手续，约定上班到12月底1月初来拿一次12月工资和离开企业工龄补偿金。回到车间后石克庆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徒弟孔德平，徒弟说：“师傅你还有些东西没教给我。”“那就这样下班后你到单身宿舍我把图样都传给你，能复印的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复印。大图只能你去买纸手工描绘，这里东西不全你复印之后我带回去把家里存的其他图样拿来让你复印描绘。”一连几天师徒二人下班后带着图样到附近镇上一家复印店进行复印，在单身宿舍里由小胡帮忙把大张图样画下来。12月25星期6下班后石克庆把部分物品包好绑在摩托车后面回家，到家已经8点多母亲和丽雅已经睡了，女儿跑过来问：“爹你今天怎么回来比过去晚？”“今天带东西多车跑不快，你和弟弟功课完成情况如何？”“都挺好。那你们两个作完作业赶快洗脸去睡，我去弄炉子封火。”26号石克庆在家收拾东西把那些以后不会带到广州去的东西放到西房存好，把自己要交给徒弟材料收拾好，晚饭后他穿好大衣带上东西开摩托车回工厂。
回厂后每天除去照常上班以外每天下班后要给三个徒弟讲课，把自己所学的东西教给他们，给荣锦斋业务室打电话约定时间准备元旦后把自己已经做好东西全送过去。12月30号中午下班前石克庆和车间工友们告别，说到动情处他落泪了：“在这里多年拜了三位老师学到很多东西，我感谢你们大家对我帮助。”中午三个徒弟在附近村里一家饭馆请师傅吃饭，石克庆说：“这些年我把自己所会的东西基本都传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以后能有自己创新之处，以后也能带好自己徒弟。我们不必太耗费，这样吧上6个菜取66大顺。我们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子弟，如果有剩余打包带走，我因为要开摩托车走就不喝酒了。”小胡说：“师傅你一定要喝，回去在宿舍睡一觉下午再走。”“那我们来瓶大香槟。”叫来服务员说我们这里没有香槟但有三梅酒。小毕说：“那就一样来一瓶。”小胡问：“师傅你东西什么时候拿走？”“元旦过后在村里租辆车来拉走。”石克庆三梅酒每种喝了一大杯估计有一瓶酒，喝完后头有些晕但还是挺清醒。饭后三个徒弟交钱之后小胡培师傅回宿舍，躺在床上睡到下午3点多才醒，起来一看小胡已经走了，上一次厕所之后在楼道里走一圈，其他房间都已经锁门没有人了。要离开这些熟悉的人和地方心里感觉很不好受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坐在床前休息几分钟把被褥捆好其他东西收拾起来，锁好门下楼骑上摩托车回家。路上心绪不定车速也放慢了，到家已经过了6点。把摩托车在西房放好拿着东西到北房，女儿说：“爹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奶奶去后院找我大娘有事。”“没关系我自己做点。”到西屋脱下大衣和棉鞋，丽雅过来搂住丈夫亲热一下没说话去拿来一把挂面一个鸡蛋就回屋去躺下了。洗完手自己到堂屋用电磁灶煮挂面，吃完饭石克庆先检查两个孩子功课，然后给复聪讲课。8点多母亲从后院回来问：“克庆你准备好没有？”“我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过几天在村里租辆车去拉回来，3号我去县电信局交钱办手续装电话以后有事好联系，家里存料我准备做几件拿得出去上乘之作，明天我在家构思。”“那你先让他们两个洗脸睡觉我有事告诉你。”石克庆给孩子打热水照顾他们洗漱上床睡觉，回到堂屋母亲坐在一把椅子上压低声音说：“你大哥已经出现你爷爷和你爹他们那种症状，估计明年春节回来也许见不到他了，记住先不要让孩子们和丽雅知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给我大哥些医药费？”“你说多少钱？”“先给我大嫂三千明天我到信用社取钱。”“注意不要让村里人知道看笑话说闲话。”“我明白那些人说出来不会有好听话。”
元旦早晨石克庆先去西房加工石料，早饭后刷碗收拾然后给儿子上课，9点从家里出来去镇上信用社取出5千元。回村后先到后院给大嫂三千块钱，大嫂拿到钱后落泪了：“谢谢3弟。”“不用谢一家人应该的，让我大哥去城里找名医给看一看。钱不够再找我娘要，春节过后我去广州家里事情还要大嫂多照看丽雅。”大哥从炕上坐起来：“老辈人说人的命天注定，过去对它进行批判看起来那全是废话，咱们家看起来命运不济，三代人都不能长寿。”“大哥放宽心注意身体，孩子们都出去了你和大嫂要多注意身体。”从大娘家出来石克庆落泪了，在外面把眼泪擦干净回到家里母亲问：“给你大嫂钱了？”“给他们三千拿去看病，我告诉她不够还可以找您要。”“很好你做的对。”3号石克庆去县城电信局办理装电话交款手续，那里答应春节前把电话线接好还买了一部电话机。1995年1月6号在村里租了一辆小卡车进城去拉东西，先到工厂装上自己被褥和加工好作品，存下的一些小块石料，到财务领12月工资和补偿金，最后到车间和工友们再见一次面然后进城。到荣锦斋之后先拿上几件东西上楼到业务室，那里寇主管派一个年轻人下来帮忙把东西全搬上去。双方就价格达成协议后去财务领支票，办完手续下楼和章军霞见一面：“我要去广州打工，以后见面机会就不多了。”“能给我留个电话吗？”“等我到那边买好手机给你打回来告诉你手机号，儿子情况如何？”“挺好由奶奶给看着，我妈说她不管怕我哥有意见，稍等一下我去拿件东西给你。”章军霞到后面拿来一张照片：“这是我一家三口最新照片送你做个纪念，来吻一下我手背，你离近点儿顾客不多那边人看不见。”章军霞手指比丽雅要短，上面有一股香味抹着红指甲，石克庆吻一下赶紧放开：“再见，下次要明后年才能来你们店。”离开这里又去商场买了一台新洗衣机和一台收录机，回去路上开车的董志玄问：“三弟你怎么想起到广州打工？”“这边厂效益不好回村更不行，找我姑姑给联系了一家工厂，先过去试一段时间再说。”
临走前这段时间石克庆先整修菜地和果园围墙，准备开春要用的种子化肥农药，给果树剪枝施肥。1月15号电信局来人给装上了电话线，其他时间抓紧加工存在家里石料，临近春节前一连6天出去到河滩和红石滩采石料。母亲说：“克庆你这些日子太辛苦了，能挺得住吗？”“没问题，我多干点把家里事情安排好，我走后在村里买东西复琳多跑腿，帮你娘和奶奶多干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除红石滩没人知道以外，其他地方都被当地村里人圈起来不让外边人进去。”腊月二十九下午二姨家大表哥季崇光一家来拜年，周爱新一进门放下给母亲买的东西说：“三姨我们多年没回来，这次是头一回春节回来。你们两个过来叫奶奶、三叔和三婶，尚云18，女儿尚明15。”石克庆叫丽雅和儿女来和客人见面，给他们沏茶倒水然后问：“尚云今年该高考了吧？”“对今年高考，我爸意思是让我上军校，我准备看情况，如果上重点大学有把握就不报军校。”母亲问：“你们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大表哥崇光说：“湖北宜昌市区边上，过去是农村现在市区扩大变成市区。部队离家属区很远我一个月才回去一次，爱新到湖北后一直在家带孩子没出去上班。”“孩子上学远不远？”尚明说：“我们在一个学校距离5公里，不过那是重点学校。家门口有学校但质量太次，我们进重点学校也是部队给争取来的。”周爱新和大表哥说了几句话母亲没听懂：“爱新你怎么口音都变了？”“三姨我这叫入境随俗，在南方出去买菜人家一听你外地口音部队家属马上涨价，我在福建学会了闽南话，到湖北后半年能说当地方言。平时我服装和当地农村妇女相同，去学校还有和他们一起外出换衣服。当地安排工作有困难，我年纪大还带两个孩子找不到正式工作，当家庭妇女实在是不得已。”“你们回来住几天？”“今天中午才回村，准备初二进城到季家亲戚家拜年，然后他带孩子回去，我回来住到3月初再回去。爹娘年纪大了，回来一次见面机会就少一次，我还准备到老二家住几天，和佳美多聊聊。”“你真是孝顺好闺女。”大表哥一家坐到下午4点离开，母亲带全家送到大门外。
大年三十早晨大雾一家5口先坐长途车到县城，再租车到大舅家。两个表哥和大表姐一家都来了，小舅舅一家下午也过来了。小舅舅一进屋先给大舅夫妻和母亲拜年：“大哥大姐过年好，今年我姐大病一次刚出医院就不回来了。”石克庆给大舅小舅和表哥表姐每家一件自己做的小礼物，在屋里炕上坐下后小舅母问：“克庆为什么要去广州？”“这里工厂效益不行回村更不成，我拿下工艺美术师证书那边看过复印件后同意我去。再说到大城市肯定活儿比这边多，我也想有个更好发挥能力地方。只是让我娘和丽雅在家里辛苦一些，等将来我回村再多干些家务活儿报答他们。”吃过年夜饭小舅舅一家和二表哥大表姐两家就都走了，母亲带一家人到村里几户长辈家去拜年。丽雅在那几家虽然没说话也没有作出不合适举动，回到大舅家丽雅就去洗漱睡觉，石克庆看电视到11点也去睡觉。大年初一早晨外面起风大雾逐渐散去，大表哥承原开自己家微面把他们送到城里二姨家。
到二姨家时表姐一家也在，听了石克庆关于去广州的想法表姐夫高均伟说：“应该去，过去北京工艺美术行业比较发达可如今不行了，你去广东注意既要学习他们那里传统工艺，也要学习一些从港台和国外引进新东西，他们在产品设计上有特点。”二表哥崇武一家来了之后二姨父说：“克庆穿好衣服拿上相机你带上儿子我带着尚福到外面去转一圈，你也了解一下这附近历史。”二姨说：“有什么好看的。”“也许对克庆以后创作会有启发，我跟老四见面聊聊，给他拿一包杏仁。”四个人下楼往北走出小区北门来到另一条街道上，这条路比较窄两边各有一排古柏，小区对面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学校工地。往东走不远处路北有一座破庙，大门旁边前挂着一块木牌，上面有：地区级文物暂保单位延寿寺几个字。“克庆跟我进去看一看，这里曾经是我们这个地区最大寺院之一，解放前已经破败后来成居民院，保留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寺院山门已经被人砌上墙，安上玻璃成为住宅，进出只能走侧门。一进门是各种不同样式小棚子，院子里只留下很窄一条通道，两棵高大银杏树下面还保留了一小块空地。从大殿旁边小门进入第二进院子里面和前边一样拥挤，只不过当中那一小片房子还比较整齐。二姨父说：“当中这些房子是房管所修的，把他们的职工安排住在里面。”走进第三进院子里面更拥挤，有个老头从房子里出来倒水看见二姨父：“师兄过年好，这是你家什么人？”“我外甥，这两个孩子大的是我孙子，小的是外甥的孩子。”“到家里来坐坐。”“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四个人走进一个自己盖的小房子，里面是水泥地面当中有一个蜂窝煤炉子挺暖和。女主人一个高个子老太太从一把折叠椅上站起来迎接客人：“二哥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家串门？”二姨父把杏仁放在桌子上：“离得近应该多走动，你们两个身体如何?”老头回答：“我经常失眠他还行没什么大毛病，当年你有眼光去政府招待所虽然一时少拿钱可现在得实惠，退休金多还分房子，我们在这里住了40多年。从小两口到如今孙子上中学，实在太挤了，请吃水果和花生。”一个中年男子从外面进来说：“季大伯你女婿在那里上班？”“工厂早倒闭了，由他你大妈外甥介绍到一家工艺品店上班现在是班长。”那个人问石克庆：“兄弟你是干什么的？”“加工石雕玉雕工艺品。”“这行好学吗？”“有灵性和耐心就不难，当然要做的好不容易。”二姨父问：“你家房子以后怎么办？”老头回答：“这地方迟早要搬走，如今老大搬到青岛郊区自己买了三间平房。老三离婚后去江苏打工在那边县城买了房子，找了一个四川女人我们还没见过也不算夫妻，我们和老二就等拆迁了。”“这是文物不会拆，恐怕你要等和尚回来重修寺院才能搬出去。”老太太说：“那我节后去其他庙里多烧几柱香求和尚早点回来。”二姨父说：“克庆给我们照几张相留个纪念。”在小房子里聊了一会儿四个人出来。二姨父带路穿过一个小门走进寺院东院，这里道路稍宽一些，房屋还能看出原貌，走到东侧门那个大门房顶已经塌掉一半。
走出寺院复聪说：“这家房子真太小了。”二姨父说：“城乡各有优缺点，你家在农村房子比城里人大还有院子，我们到前面大帅府去。”尚福问：“爷爷我们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大帅？”“走吧前边不远，那里是姚家坟地。他家清朝出过一个在南方当过总督先辈，死后那坟地在我们这地方规模排第一，过去老辈人忌讳说坟，有钱人死后坟地称为府。总督下边人也叫大帅，帅府南街地名由此而来。”前行不远路北边有一道用加工整齐石块砌成高墙：“这就到了。”往前走大门两边各有一间房子，当中大门敞开，里面传出唱戏声音。进门后院子里是一片古松柏树，前面是一座三跨石牌坊，当中一跨上面有：功在南海，四个大字。穿过牌坊后面一所房子锁着门，从边上侧门进入后院是一片高大白皮松，前面一小块空地上一位中年人正在迈着台步清唱昆曲。旁边有几个人坐在石头长凳上旁听，四个人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等那个人停下来休息时二姨父问：“姚老师过节有什么演出安排？”“季师傅，我们就休息今天一天，明天早晨随团出发去省城唱梆子。连演5天然后我去北京北方昆曲剧院演出昆曲顺便见导演定下拍电视剧时间，再去浙江一家剧团演出同时作交流收徒弟。”“您真够辛苦。”“咳受累的命，我爷爷当年在昆曲传习所毕业一辈子也没唱红过，如今我接班得梅花奖之后我感觉已经拿到终身成就奖。我是在家唱梆子和去外地唱昆曲各占一半时间，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我坚决不当团长。”“您还在旁边住？”“有时候过来住几天，我分了两间房，其他时间住在东门外剧团旁边新盖那座楼里，这几位是你什么人？”听完二姨父介绍他对石克庆说：“艺术有相通之处，你以后也要多听听戏曲了解历史对你今后艺术发展有好处。我已经和江苏一个剧团谈好调过去，他们给解决户口问题我在南京已经买好房子。拍完电视剧搬家以后就很少回来演出了，我继续练习了。”有个人打开旁边一台收录机放出伴奏姚老师继续演唱昆曲，听了20分钟四个人从里面出来，石克庆对着石牌坊照了几张。复聪问：“爷爷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树皮带白色什么树？”“那是白皮松，我们这个地方唯一能见到这种古树地方。到前面去看看，这是姚家坟地，俗话说阴阳两宅，东边那个院子是阳宅前后三进。”尚福问：“能进去看看吗？”“过去可以现在不能，以前这里破败不堪后来挂上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牌子。姚家后代如今有在外面做大官也有办公司当老板的，他们自己出钱翻修祖坟。那位姚老师说还住在本地几户分了阳宅部分房子，其他给姚氏后人中有困难人家住。”走到阳宅门前门楼上砖雕十分精美，石克庆停下脚步仔细观看一番，拿出相机照了几张，儿子问：“爹你照他做什么？”“这以后都可以作为雕刻创作参考，这是原来就有吗？”二姨父回答：“基本上是，1966年姚家人把它用泥糊上，外面抹一层水泥才没被人破坏。”回到二姨家母亲问去了什么地方？听完回答她说：“过节去那地方阴气太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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