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方俊华穿着灰白色的带紫色格子的短袖衬衫,下面是一条笔挺的咖啡色的长裤,带些蜷曲的头发批至肩膀上,脚上是一双铮亮的棕红色皮鞋,大热天的还穿着雪白的袜子。他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很是眉清目秀,关键的还不在于此,他胸脯的肌肉发达,肱二头肌凸起得厉害。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衣着,都显得不像个蓝天市人,而是一个来自大城市的公子哥。因为对他身份的猜测,也因为他的确俊美,因此就连矜持的异性都忍不住要驻足偷看他。
这时,他肩上挎着个黄色的书包,行走在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上。他虽然有好几天没睡过一次好觉,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但走路依然带风,一会驰奔着,一会起跃着。就在这时,迎面走来四五个女生,其中有两个颇为俊俏。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美目更是放射处热烈的光芒。女生们也不约而同的看见了这个美男子。他们心照不宣,便聚在站在街边角落聊起天来,像好久就认识了般的。过不了多久,在他的擅长和女生聊天的技巧下,女生们的情绪都被他带动起来了,她们失去了女生应有的矜持,不时地发出放肆的笑声。
他们为何而笑?那只不过是他说出的话都是赞美她们的,像什么倾国倾城、貌若鲜花;又说什么国色天香、窈窕淑女;更或千娇百媚、天生丽质。等等。其实,他肚里也没多少墨水,但那些描写美女的成语和古今诗词,都被他背的滚瓜烂熟,一开口,便是信手拈来。更绝的是,他还收集了古今中外的好几百个美女的名字,一看到女生,他就把美女的名字赠予给她们。
女生们被他吹捧的同时,也不加吝惜的赞美他,说他是潘安再世,贾宝玉也都不如他。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直到时间再也不容许他高谈阔论时,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们,重又行走在街道上了。上大学前,他在蓝天市上了一年初中,读了四年高中。因此对眼前的街景是熟悉的。而对蓝天市的女生,他却因在大学城开了眼界,便觉得家乡的女生有些俗土了。不过,这也无碍他对她们的喜爱,如果不和她们打成一片,他无论如何是受不了的。他曾夸下海口说要交往一万个女生,且国内国外的都有。说这是他的理想。说这话时,他才十岁。
不过,方俊华为人坦率,没坏心思。这点可从他对待女生的态度上看出来,他在接触女生时,如果对方明显的表示不悦,他会立即识趣地离开。他喜欢向女生献殷勤,使她们对他产生仰慕,然后他就从中享受快乐。
就在他走到两栋木楼房相临的一片开阔处时,眼前现出一段河面来,夏日的阳光洒照在河面上,泛出粼粼波光,有些妇女在河坝上洗衣服。就在这时,河对街上传来一片喧闹之声。他不由放眼望去,原来是有个长头发、穿花格衬衣的年轻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地奔跑。而在他身后却有人在追他。这追他的是一个穿白衣白裤的少女,头发却留的很短。她边追,边脆声喊:“站住,你给我站住!不站住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可无奈那年轻人哪肯听她的?反而跑的更快了。
方俊华也是觉得好笑,你一个小小女生,能客气到哪去?不过,这白衣少女也是长得绝美,好像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生还要美上百分。他忍不住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向那白衣少女看去了。
那白衣少女眼见那年轻人就要跑到另一条街上去了,忽然抓起鞋摊上的一只皮鞋,向那年轻人猛力砸去。
那皮鞋也是听她话,不偏不倚的刚好砸在那年轻人的头上。那年轻人受此一击,扑倒在地,但很快就爬起来了,忽然纵身一跃,往河里跳去。这时正是梅雨季节,前两天下过场大雨,因此河水猛涨,水流湍急。那年轻人这样一跳,不是自寻死路嘛?
方俊华正感奇怪时,只见那年轻人的射影腾空而起,却稳稳落在河滩上的一个草垛上,再一跃,从草垛上跳下来,便往河坝跑去了。
那方俊华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脸上带笑,心里却想:“闭月羞花的小妹妹,你这回没戏了吧!?”谁料他这么想着时,那白衣少女美目顾盼,也不见得她退后助速,瞧准河坡处的一棵柳树,纵身一跃,身子轻捷如一只燕子般的飞向了柳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身在半空,双手拽住了一根柳枝,脚往树干上一蹬,再借力一荡,身子已然在半空。而随着她的身子的坠落,那根粗大的柳枝也应声而断。再看那白衣少女时,已然稳稳落在河坝的一个墩子上。她人长得特美,身姿又如此矫捷,动作又如此优美,河两岸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喝起彩来。
这边,那年轻人已然上岸,听到人们的喝彩,他也就往河里看了一眼,却是得意的一笑,似嘲笑那白衣少女是无论如何追不上他了。可就在他抬脚奔跑时,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扑通”一声就迎面摔在了地上。
就那么缓得一缓,他爬起来想要再跑时,那白衣少女已然飞奔上岸,一个飞跃,便把那年轻人按在地上,手脚麻利地从那年轻人的裤口袋里搜出了一个黑色钱包。她得意地一笑,站起来,冲年轻人踢了两脚,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妈妈的熊,姑奶奶叫你跑,叫你跑。”
那年轻人哪顾得了这些,爬起来又跑。那白衣少女忽然抬起一脚,踢在那年轻人的屁股上。那年轻人受此一脚,哪能立得住?又来了一个狗吃屎,忙不迭地爬起来,往前跑去,很快就没影了。
那白衣少女见那年轻人跑没影了,也不追赶,呵呵一笑,把钱包放在口袋里,便是转身要走。
“小妹妹,你这就要走了?”忽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那白衣少女回身看时,见一个美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愣了一下,轻启朱唇说:“对的啊,我不走还留在这的?”
“走是可以走,但你还没谢谢我呢!”方俊华微笑说,眼睛却肆无忌惮的落在白衣少女的身上。很奇怪她奔跑了这么久,居然气不喘,心不跳。
方俊华忍不住细细打量她,但见她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姣好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双颊晕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上带着种满不在乎的调皮神情;透露着天真烂漫的风姿,是由人间的至美和天仙的美合成的秀色可餐,是处在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天使。而更让他惊叹的是:她纤细有力的腰肢,加上她浑圆的被裹在薄薄衬衫下的鼓起的胳膊,都证明着她不仅健康,还健壮。看到她,方俊华后悔自己见到她太晚了,觉得整个蓝天市的女生加起来也不可能比得上她的美。只是略微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少女似乎不解风情,不能够领会男女之间眉来眼去的美妙和甜蜜。
白衣少女见他瞪着她看,本能地后退了两步,并做出了拳击的姿态,小巧好看的嘴唇张开,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嚷道:“你这样盯着人家看什么看?”语声也是无比动听,如同百灵鸟一般。
“小妹妹,我觉得你像甄宓,不,也像王昭君。”方俊华笑着说,觉得和这个美貌绝伦少女很是亲近,就好像是以前就见过她一样。
“什么甄,什么君?我可不认识她们的!”那白衣少女嘴一撇说。
“啊呀,你这个样子,更像杨排风!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像你如此闭月羞花、花容月貌般的小仙女,就不该留短发,这样有损你的风华绝代。”
“你妈妈的,”她突然口出粗言:“我留浅发关你什么事的?我又不认识你的,你管得着的?”
“什么不认识?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方俊华贫嘴说。
“认识?狗男人,我才不要和你认识的!”那少女嘴里说时,抽身又要走。
“小妹妹——”方俊华驱前两步,又拦住了她的去路,并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少女芳香。
“你干嘛?”那少女又摆开了一个拳击的动作。
“小妹妹,我也不和你争斗,你也用不着那么紧张的。看到你,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人?那又是谁?她是什么人?”
“我妈!”
“你妈?哈!哼!我可没你这样的傻儿子的。你走开!”看来她还是急着要走。
“小妹妹,所谓人海茫茫相遇不易,又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我们见了,明天就有可能没法见了,你不如告诉我,你家在哪吧?”
“你问这个干嘛的?”她举起左手摸了一下浑圆的右胳膊。
“问到你家的地址,我好去找你啊。”
“找我?找我干嘛?你什么意思?”那少女拿警惕的美目看着他。
“嗯!你既然不说你住哪,那你叫什么名字?”他退而求其次说。
“我干嘛要告诉你?”她迅疾地跃开去,就往前面跑去了,动作是如此之快,一下消失在街角。
方俊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心里尤有不甘,很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念头一起,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便向那白衣少女追去了。
太阳往西天坠去,他看到白衣少女的身影进了一家溜冰场,便随即跟了上去。
溜冰场里五光十色的霓虹闪烁,人声鼎沸,众多年轻男女在用栏杆围出的溜冰池里,随着节凑感强的音乐在滑翔、旋转,做出高难度的动作,而围观者中有人打起了呼哨,却没见到那白衣少女。方俊华正要往别处去时,却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那人力气好大,把他撞得连退了三步,而那人却若无其事。方俊华只想着白衣少女,也没在意。他绕过那人,再往溜冰池里看时,见一个矫捷的身影在人流中穿梭往来,时而旋转;时而跳跃;时而摆个燕式平衡。正是那白衣少女。
“啊呀!真是太美啦!”方俊华赞叹着,正打算去购票时,忽然从昏暗中一下子窜出来七八个年轻人,把他围住了。
方俊华不想和他们闹僵,也就从溜冰场出来了。
二
夕阳西下,方俊华奔跑在乡村大道上。脚下快速转动,耳边呼呼风响,心脏在胸腔里很有节奏地跳跃着。运动的快乐,放飞的自我,让他很是享受。而他的脑里却又浮现出了那白衣少女矫捷的身影,耳边传来她如银铃般的笑声。他心中有个强烈的想法,就是想再见到她。
他这想法一出,便听到了身后还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果然,只一会,一辆摩托车就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了。骑摩托车的人身姿矫捷,好像就是那白衣少女。
乡村公路上不时有挑着担子的农民走过。这时,水田里的秧苗才插下不久,农人们在稻田里躬身除草灌溉施肥。他们惊讶地望着这俊美的长发小伙子,以为他是个运动员,因为只有运动员才有这样优美的跑步姿势和强健的体魄。
不一会儿,他又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了。过不了多久,坡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瞬间便过来了,居然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了。巨大的风浪在脆亮的笑声中,差点把他掀翻。他的好胜心徒起,但转身看时,摩托车已隐没在夕阳下了。
方俊华很渴望摩托车声再次响起,也多么希望再看到她优美的身姿和靓丽的容颜,但是摩托车声再没响起,自然那优美的身姿和美丽的容颜也不会再看到了。他不由感到了一阵失望。
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横旦在那儿,大山前面还卧着一座巍峨的石头山。他也不用歇气,便冲上石山,脚下不停地纵跃着,很快隐没在一块巨石后了。过不了不久,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石山和大山的交接处,时而又现身在山脊处,时而又出现在一片灌木丛中,时而又出现在山谷底。当他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巨大的杨梅树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碧溪村了。
碧溪村被四面的高山环绕,处在两条山脉之间的长长峡谷里。这儿风景极美,山上一年四季都有野花点燃,因此又被称为花仙子村;在村子的北面有两座石头山,山上怪石嶙峋,石洞连绵,因此又叫石头村;此处多栽竹子和枫树,因而又叫枫竹村,后来因枫树被砍伐,枫树已名存实亡,因此被改成了碧溪村。碧溪村有一条溪从山涧奔涌而出,从东向西流经田野村落,因溪名村,的确是就地取材。碧溪村与世隔绝,只有一条山路从外面通到村里。
虽然经过了连续的奔跑,但方俊华一点也不感到累。走过大杨梅树,跑过两条田埂,走上大土坡,他就走在一条平坦路上了。平坦路的左面是一块块的种着红薯和时令蔬菜的旱地,一溜儿延伸到长着杂树的山顶;右边则是个长缓坡,那儿有片不大的坟地,有露出灰瓦屋顶的三幢土砖房,然后是三四丘水田,这时正是稻黄时节,稻田里的水稻在夕阳之下,泛出金色的光芒。稻田下去是一片狭长的洼地,此时,金黄的稻浪把它充满了。而深绿的碧溪就从这片金黄中逶迤流过,把洼地一分为二。对面则是一座座小山坡,梯田从坡上顺溜溜的蔓延至坡下。往西面处,被丘陵和树木掩映的地方是大片的房屋,它们沿着山际延伸至更远的西面。此时人声哗语,牛羊犬吠,让沐浴在夕红中的碧溪村更显安静祥和。
而沿着这条平坦的路一直走过去,走到不到三百米处就是他家了。他家的房屋还是土砖房,他蹲伏在一座上面是菜地的石头山下,屋前是一片小树林。它独门独户,离碧溪村大片的房屋离得远,看上去是那么简陋和寒酸,却又带着种温暖的凄美。
走过一段平坦路,转而上了一道土台阶,便到地坪上。地坪的左边栽着三排杉树,右边栽着四排水桐树。走过其间的过道,就是一道竹篱笆。拉开爬着牵牛花和金钟子的竹篱笆,里面是一个菜园兼院子。它的三面被土围墙围着,院子被分割出菜园、晒谷坪和杂屋三部分。菜园又被分割出几块,分别种着辣椒、茄子、四季豆等时令作物,而靠近西面。临土围墙处,冬瓜棚又占了菜园的很大一部分。院子的东面是一排杂房。杂房共有四间,一间是厕所,一间是猪栏,一间是羊栏,另一间则放着干草和杂物。猪、鸡、鸭,还有山羊正吵吵嚷嚷的,热闹非凡。沿着菜园中间的小径过去,便是晒谷坪。晒谷坪是用水泥结的,其时晒谷坪里晒的是黄豆,它们已被收起来装在两个箩筐里,靠近晒谷坪的边处放着一个风车。过了晒谷坪,跨过滴水沟,还没过石梁大门槛,方俊华便喊起来:“依依,林依依,你哥回来了,快来接你哥哥。”却没得到回应。跨过地梁,凑近敞开的火房门,又喊:“依依,林依依——”还是没回应。他只得穿过堂屋,走到神龛左侧的屋子,推开门,跨入里面,把书包扔在书桌上,很快返回来,走出堂屋,往屋后侧来了。
屋后侧的一棵枣树下,一条大肚母山羊正在吃草。鸡鸭已吃得饱饱的,准备结束一天的觅食而进入它们各自的窝。杂房的猪栏前站着个中年女人。她身材颀长,腰肢纤细,脑后垂着个马尾巴,正心神专注地看着猪栏里的一条一百多斤的花猪吃食。
方俊华立在屋檐下,他也不喊妈,问:“林老师,林依依呢?”
“刚才还在给兔子喂草呢!去坡下了吧!”林芳芝头也没回地说。
方俊华无比欢喜,转身就往坡下来了。
三
夕红下,一个美丽少女正站在碧溪岸畔,出神地望着水中的倒影出神,她心想:“都放暑假半月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哥哥真的不要我和妈妈了?”她抬起头来,用她那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睛望着黛山如画的远处,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她忽然粲然一笑,顺手揪了根狗尾草,拿在手里,摇啊摇的,嘴里哼着“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往家里来了。
走到上坡处时,忽然有个土疙瘩落在了她脚前,她很感疑惑,见路边的菜地里有个黄瓜棚,便蹑手蹑脚走过去。可她刚走两步,徒觉身后有异样,要转身已来不及。她的双脚离了地,身子腾在了半空。
“哥哥,好哥哥,你放我下来,”她嘴里嚷着,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不,不放,哥哥要亲你一百个。”山村的上空响起了俩兄妹的欢笑声。
放下林依依,方俊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递给了林依依。林依依接过一看,原来是一红一白两个发夹,便是感动地说:“哥哥,你真好,又送妹妹礼物了。”
“哥哥送你礼物是应该的,你却又说谢了,哥哥要处罚你。”于是,林依依的脸上又被亲了一下。
林依依有些害羞地笑了。
“哥哥,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在田角处的一片青草地上坐下来时,林依依还是带些不满的口气问。
“我怎么会不要妹妹?”
“那哥哥也不能不要妈妈,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泪水在眼里打转了。
“依依,哥哥要依依,也要妈妈,这样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林依依破涕为笑说:“那哥哥这些天去哪了?让我和妈妈担惊受怕的。”
“依依,”方俊华说:“哥哥是遇到一个神仙般的姐姐了,哥哥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她掏走了。”
“哥哥,你不会又是三天新吧。”林依依担心地说。
“这次不会了,哥哥保证。”
“哥哥,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姐姐的?”林依依好奇地问。
于是,方俊华给林依依说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王静的事。
五一放假,方俊华从省城回到了蓝天市,还像以往一样,他出了火车站,便往汽车客运车而来。可就在走到农贸市场处时,他突然改变主意,不再走原路,却往农贸市场南边来了。到了河边,他见河对岸有栋四层楼的别墅,就下了台阶,走过河坝,沿河畔小径来到了别墅的大铁门前。大铁门里是座花园,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于是他折而往返,往河畔的亭子来了。亭子里却有个女孩正坐在靠背长椅上凭栏而钓。
这女孩穿条紫色带碎花的长裙,上身倾向前,双胳膊抵在栏杆上,下巴则靠在手腕上。而那钓竿则像她的身体一样斜靠在栏杆上。她的身材曲线凹凸有致,腰部纤细,腿粗线条明显。虽看不到她正面,但她的侧面也是绝世撼俗,动人心魄的。只是奇怪的是,她虽是钓鱼,却没带鱼桶。
“这姐姐是渔夫之意不在鱼。”林依依笑呵呵地说。
“是的,她钓的不是河里的小鱼,钓的是哥哥这条大鱼。”又说:“哥哥在那站了好久,可她却没觉察到。哥哥以为她睡了。就在这时,鱼竿猛烈振动了一下,就要被拖下水去了。哥哥正要过去时,却见她把鱼竿拿手里了。”
“原来这姐姐是在假寐。”林依依笑着说。
“的确是的,”方俊华笑着着说:“这时,哥哥从鱼竿的振动上,已断定这是条一斤左右的鲤鱼。可让哥哥没想到的是,她非但不收线,反而放线,好像怕弄痛了鱼般的,结果那鱼乘势而为,往上游去了。”
“哥哥,那怎么办呢?”林依依担心地问。
“依依,你也别急。”方俊华微微一笑,又说:“这时,她站起来了。她的个子也挺高的,身材也是非常火爆。也就在这时,钓竿居然从她手上滑脱了——”
“啊,哥哥,那怎么办呢?”林依依更是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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