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论美

在湖大,甚而整个大学城,因学校基建的缺乏,大学宿舍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很多学生都在外面租房住。有条件的就独租,没条件的就三四个人合租。又因安全之故,在外租房的又多为男生。一是有些男生不喜欢私人空间被打扰;二是有些男生交了女朋友;三是有些男生的确是想读书,需要一个好的读书环境。然而要达到这三个条件,一般的家庭是做不到的,就像方俊华这样的,他以前和曾锦同居,租金都不用花。从曾锦那搬出后,他又不愿住大宿舍,也就只能在外找便宜的租房了。而就近大学的房子,要么就特贵,要么便宜却环境卫生差;另外是不怎么贵,条件又比较好的,却距离大学远,这就需要购买额外的交通工具。方俊华曾也买过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只骑了一个星期就被偷了。而像王静这样的“有钱”人家,却是少之又少了。王静家不缺钱,住个五星级宾馆都不在话下。而之前王钟之也确有这样的想法,可王静不愿意,她觉得请陪读,租住整层楼,已够奢侈的了,哪肯去住宾馆?

是的,曾锦的“总统房”是奢靡的、奢侈的、甚至是穷奢极欲的;而王静的居室是温馨的、温暖的、舒适的、淡雅的、清新的、美丽的。王静和余婧的居室是由两间房和堂屋改造而来的。在靠近进门处,是个厨房;厨房进来,又被隔成了沐浴间,过了沐浴间,是客厅兼餐厅,里面摆放着一张咖啡色的方形餐桌,四把同样是咖啡色椅子分列四方,靠墙处又排放着两张长沙发,和一张茶几。茶几上置放着花瓶,花瓶里插着两枝玫瑰花。因此,从外面进来,就要通过三道门,才能进入卧室,也便有了“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意味。客厅和卧室之间装了块特大的玻璃墙,玻璃墙上又拉了粉色帷幔。这时,帷幔是拉开的,因此,在客厅里看卧室时,卧室里便一览无余了。

王静和余婧的卧室,显然又是温馨和浪漫的,两个女孩显然对此花费了不少心思。开的很大的阳台玻璃又抱着全心的开放态度,把外面的阳光迎进来,让人身心舒畅。卧室的四面墙上贴着粉色带花草树木图案的壁纸,带着浓浓的公主风格香港四大天王的照片,则显示王静和余婧也是追星簇。粉色的壁纸与白色木条墙壁及旧木地板相衬,又使整个卧室散发着甜美、温馨的气息。两张不算大的木质床小巧而精致,一张上只铺着床凉席,另一张床上却以铺了床单被褥,淡粉床上用品和窗帘以及别致的吊灯,又给人轻松舒适感。靠阳台处又有一个奶白色的书柜,形成融合,书柜上下三层,从上到下整整齐齐的码着三排书,那书有厚有薄,有新有旧,有32开的,有16开的;书柜的顶上放着盆文竹。这边的书桌也是奶白色的,上面放着一盆绿萝,一个乳白色的台灯,一个淡绿色的笔筒。右边又有一个金色床头柜兼梳妆台,给人一种优雅浪漫的感受;而温馨舒适的床上,则斜斜的放着个淡绿色的镶紫红金边的枕头,枕头上绣着一枝亭亭玉立的荷花。一床淡绿色的薄被,被叠成三角形,极有韵味的静置于床的三分之二处;而那床的栏杆上雕刻浅纹雕花,又缠绕一串串彩灯,沿着床铺的四周铺展。可以想见,一旦通上电,彩灯闪烁,人卧于其中,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了。

卧室外是个大阳台。阳台是挂晒衣服的地方,又是休息的地方。因此阳台上又有两把带垫脚的藤条躺椅,可躺靠看书,亦可闭目养神。方俊华不晓得的是,在卧室靠近阳台的地方,又安置了一扇门,只要打开这扇门,就会来到堂屋里。堂屋装修一新,里面有一张台球桌,一张乒乓球桌,俨然是一间运动室。

王静和余婧不出门的时候,她们就待在家里看书和做家务活,但有时也会到隔壁的堂屋打乒乓球,有时也下象棋军旗跳棋五子棋,还或者玩扑克,这一些娱乐工具她们都有。但有时她们也会讨论国际和国家大事,以及时下的社会弊端,往往王静在说到后者时,眼神里就露出最为严厉的,鄙夷的,甚至是愤怒至极的神色。不过幸好的是这样的话题,她们讨论得少之又少,因为她们觉得这是很伤神,却又无法去改变的事情。

有时,她们也会讨论爱情的问题,因为观点和经历的不同,她们会为此争的面红耳赤。

“王静,给我说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回事?”

“就是说,你在这个暑假里经历了什么呢?你看上去变化好大哦!”

“哦!我的变化好大嘛?我觉得我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嘛?王静,你还是老实招待吧!”

“啊!他咄咄逼人,我简直喘不过气来啦!”王静有些可怜巴巴地说。

不过,国庆长假还是来了,又逢中秋节。这时大学城的学子们选择度假的方式是多样的:一些学生一般会选择回家去,只要路途不远,回一趟家和父母待在一起,也的确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而一些学生则选择不愿回家,主要是路途远,往来的路费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而一些学生则会为自己找份兼职来做,这对家庭并不是富裕的学生来说,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不仅可以解决自己目前的窘迫生活,也可以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同时却也是一种体验生活的最好的方式;而一些学生会选择出去玩耍,这主要是针对那些正在谈恋爱的男女大学生来说的。

而今年的这个国庆假日,王静和余婧都选择留在大学城里。这时,余婧便给王静建议去游长沙城。

“去哪旅游?我们都不止一次游长沙了。”王静对着一张白纸,手里拿着一支笔在那儿冥思苦想。

“就来一个旧地重游吧?只不过要把路线改一下。”余婧说。

“路线改一下?那又怎样改呢?”王静嘀嘀咕咕地说,拿着笔的手难以放到白纸上。

余婧看到她这个样子,已猜中了七八分,附在王静耳边说了一句话。果然,王静听了,脸儿便红了,嘴里嗔着说:“余婧,你可真坏,哪有你这样乱七八糟的?”

“对啊,我想的是乱七八糟的,”余婧笑她:“我的只是想,有的人却在行动呢!”

“我行动了嘛?”

“是啊!”余婧还是笑:“我就觉得这世上没你坏的了,就在昨晚,我都听到有人在梦中喊人家的名字了。真是没法想象呢!白天不肯见,那就只能在梦中就和和那个人温存了。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有些人是梦里也思君哦!”

王静便放下笔,起身来拿拳头去捶打余婧。余婧便起身来绕着桌子躲。王静却不肯放过她,余婧饶了两圈,也不躲了,被王静追到,按在床上。两个人便在那儿抱做了一团。

“的确,”余婧说:“我们可以叫上方俊华,让他给我们当搬运工,也可以做我们的护花使者。”

“还护花使者,他不把我们吃了。”

“要吃也只吃你,我这么瘦,可磕牙呢!”

王静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她们果然叫上方俊华,要游长沙城了。

长沙是座千年古城,她最为著名的景点是岳麓山、橘子洲、花明楼景区、世界之窗、天心阁、雷锋纪念馆、湖南省博物馆等。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些景点,王静和余婧已是游过三回了。

此时秋高气爽,大地红绿相映,街上张灯结彩,连树上都挂起了红灯笼,到处人潮拥拥,一派喜庆的气氛。

不得不承认的是,方俊华是不喜欢旅游的,他觉得那些山啊树啊石头啊水啊,大约加起来都不如碧溪村的。而且,他还觉得,赶上这节假日,旅游就是花钱受罪,看不到景色不说,白闻了许多汗臭味。然而说他不喜欢到处看,那是假的,他说:“世界上最美的美景,都莫不过于看美女。每到一个地方,每个地方的美女都不同。”又补充说:“我是宁愿待在彩云阁看王静美女。”

“这是你的遑论,”余婧说:“世上的美景,怎么都比不过看美女的?你倒说来听听?”

“王静,余婧,你们也别不信,”方俊华看着王静,介有其事地说:“比如说川渝的美女,因为迁徙频繁,就融合各地的基因,此处的美女个子不高,骨架小,皮肤白皙,短宽脸和短圆脸居多。她们性格火辣,敢于秀出自己的身材,因此总是凹凸有致;再比如两广的美女,多暖色皮肤,脸部上宽下紧,颧弓骨发达,鼻梁塌扁,鼻翼较宽,大双眼皮明显,眼窝深邃,嘴唇略厚,眉眼好看;还比如两湖的美女,她们的肤色一般都很好,女孩多身材匀称,肤色白里透红,古典眼,鼻子细长,嘴巴小巧,很是精致,还有种野性美;还有是河北美女,她们是呈极端化显现出来的,她们既刚且柔。刚,则豪放泼辣;柔,则多情如水,就像赵姬、窦太后就是河北人;再是山西美女有一种温婉又不失娇媚自然的气质。就像我国古代的四大美女之一貂蝉就是山西人;唔!再说江浙的美女,江浙自古是人间天堂,是盛产美女的地方,她们个个美人如玉,婀娜多姿,像一尊精美的瓷器,别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她们的相貌、性格、皮肤等各个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就像西施,陈圆圆就是代表;唔!还有是吉林与辽宁的美女,皮肤白皙,身体丰腴,性格上则相对比较传统,外柔内刚;还有就是天津的美女。天津的美女个子高,有个性,气质佳。既不同于南方的娇小,又有别于传说中的粗犷,很是有女人味!——”

方俊华不学无术,却对“美女”内行,二女也是听的心惊肉跳,余婧想打断他的话,见王静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任他说下去了。

“我觉得,”方俊华一本正经地看了一眼王静一眼,话锋一转说:“你看,王静的身材,又应该用怎样的诗来形容来?唔!‘横看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原来那古人也是绝,知道千年后有个王静,人家是早就为她把诗写好了的!”又喋喋不休地说:“有些人说要去看地球的南北极,我想,他们是舍其近,求其远。再有是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登珠峰,我想,珠峰世界只有一座,王静却有两座——”

他还要再说下时,王静和余婧都不干了。余婧说你快住口,不然我们对你一点儿都不留情了。王静居然手拿一条柳枝打在了他肩膀上。然而即便如此,方俊华像堤坝缺口般地说:“王静,余婧,你们没去过碧溪村,要是去过的话,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王静和余婧都想:“他们碧溪村有什么?还说不枉来这世上一遭的。”两人心生迷惑,却哪肯追问?

在长沙,岳麓书院的古樟怪柏、麓山寺的六朝神松、爱晚亭的翠竹红枫,都是值得一观的,除此之外,就是长沙“三街”。

第一条街是麓山南路。麓山南路是全长沙市最富盛名的文化街,聚合着3所国家“211工程”重点建设高校。其影响和闻名全国的北京长安街、上海南京路相提媲美。湖大,中南大学,师大,就像是三位潇湘绝世美女,各自焕发出她们的迷人风采,而被世界瞩目。麓山南路最美的一段在湖大。这里古树名木参天,数以千计的樟树,密密地排列两旁,浓荫匝地,即使是烈日遮天,下雨天气,走在其下,也不用打伞。而始建于1792年的中国四大名亭之一的爱晚亭,就是在这条街上。而名震千古的岳麓书院则以其文化,历史,生活,世俗,构成了大学城的又一绝美序章。而留学生楼、教学北楼、体育馆、办公楼、研究生院楼、工商管理大楼、300多年历史的自卑亭、东方红广场、伟人雕像、日军投降仪式签字馆等等,又连贯着千年古城的弦歌不绝。

第二条街是堕落街。堕落街既是一条美食街,也是一条青春街,还是一条梦想街。在这儿,饮食、电影、KTV、服装、赌玩,以及有关生活的东西,你都可以在此享受。堕落街繁荣空前,在湖大、河西乃至长沙以其曲曲折折的街巷延伸出去,又以曲径通幽的浪漫到达师大,成为联通湖大和师大的一条暧昧的爱情街。

再有是堕落街以美食盛名,如长沙著名的臭豆腐,湘江里出产的炒唆螺,以及现点现炒的各种时菜,还有蛋炒饭,四川的麻辣烫,长沙盛行的口味虾,甚至噼里啪啦的铁板烧,都能让你把舌头吞下去。

第三条街是登高路。登高路为湖大第三街。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尤以餐馆为多。

三人在林荫道上行走时,发现已然来到了岳麓书院。方俊华站立当场,嘴里吟诵道:

学正朱张一代文风光大麓; 勋高黄蔡千秋浩气壮名山。

“方俊华,这个对联是不是有典故?”余婧笑问。

“典故?”方俊华笑:“那自然是有典故的,比如说,只要是王静坐过的板凳,我也是要把它供起来,并且天天要对它顶礼膜拜的——”

王静嘴里“啵”了一声,鼓起腮帮,便转身去了。

在大学城,方俊华因长得太帅的缘故,除了因他爱好体育,有几个体育上的死党外,他是没朋友的。平常时,他要么与女生在一起,要么就形单影孤。在女生面前,他也不避讳说起其她女生,就像现在,他给王静和余婧说起一个叫杨超人的女生,他说:“这典故来自杨超人。杨超人是文学系的。她特别喜欢这对联,时常念起,因此我耳濡目染,也就能念出来了。不过,为避免王静吃醋,我要做个说明,我对杨超人,可是连她的手都没碰过的。”

王静嘴瞥了他一眼,又鼓起了腮帮里,嘴里还“啵”了一声。

“杨超人家里很有钱,”方俊华接着说:“这和王静家是一样的。杨超人常给我钱,还经常请我的客。她却说不是冲着要和我恋爱来的。我想她之所以这样说,是顾忌着曾锦。”看了一眼王静,又说:“曾锦的确很霸道,人称黑玫瑰。不过,她要是敢动王静一根手指儿,我就不管她是——我定然是要以我的生命保护王静的。”

王静和余婧见他如此,都暗自心惊,又觉不以为然,只听他又说:“我和杨超人是在操场上认识的,那时她坐在宣传栏处的长椅上,她正在埋头数着手里的一叠钞票,一边数,一边数出声来。数到三十时,我也帮着她数。因我的打扰,她不得不又重新数。我也就不敢打扰她了。直数到一百一十,她才微笑着抬起头来,与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的脸便红了。杨超人的身体发育略显青涩,但身上有股青草味。”

“这之后,”方俊华又说:“我们经常在操场上相见。她知道我缺钱花,而她的钱又无处花。为不打击我的自尊心,她要我绕操场跑十圈,就给我二十块。我就说,还不如跑十圈,你给我两块钱。当我跑完了,回到她身边时,她的大腿上就堆起一大堆钱,可我只拿了一张。”说到这,停顿片刻,美眉紧蹙,继续说:“后来她说,她得回去了,她可还有大事没做呢?一边说,一边就蹬蹬的往台阶上跑,手上的钱掉下来,也不管了。我后来知道了她是苏州人,她的父母是养殖户,却正在闹离婚。在这之前,我总是看到她垂头流泪,总是听到她说我想去死,我又总是见到独自一个人坐在树底下,或是躲在一个角落里。这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直到有一天,大学城发生了一起案件。我以为是杨超人,因为她希望在校园的花圃丛中被男人玷污。我内心悲伤,跑去一看,见那个小民工被警察押上了警车,而那个被奸污的女生不是杨超人。”

不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岳麓山下,打算坐缆车登岳麓山。

岳麓山位于长沙市岳麓区湘江西岸,因南北朝刘宋时《南岳记》“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而得名。

在上台阶时,王静没站稳脚跟,一个趔趄,身子扑向前,情急之中往前一抓,便抓住了方俊华的后腰,觉得不对,惊慌失措之下,却又攀住了他的手腕,一看不对,又忙撒开了手,脚下却还没站稳,身子便向后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只觉宛如握住了一团棉花,又有股清凉之气传来,又好似被电打一般的。那两只手却又粘在了一起。这时余婧从后面托了王静一把,王静才站定了,稍定之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着了,忙甩脱了。

方俊华呆立当地,却是痴了,心想,她的手怎么这般软,又这么冰?

三人坐了一辆缆车,王静与余婧并排坐着,方俊华坐在王静的对面。两人面对面,膝跟几乎贴着膝跟。也只怪那景色太美,那秋风又极爽,悠悠抬起头来,她战栗而又惊惶的眼睛却迎上了早在等候她的方俊华的炙热的目光,四目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又神游于天地外了。余婧见了,也是心跳不已,忙把头扭过去看别处了。

缆车到达山顶,立在山上俯看长沙城,余婧便念起了伟人的词: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一首词念完,他们便从另一面往山下而来,不一会儿便到了爱晚亭,在爱晚亭里坐着歇息。

爱晚亭始建于1792年,由岳麓书院院长罗典创建,为四大名亭之一。爱晚亭原名红叶亭,又名爱枫亭。

坐在爱晚亭里,余婧兴之所至,轻轻吟诵起了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来:

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方俊华虽不那么喜欢诗词,但对这首小学课本里的诗,也是背得滚瓜烂熟的,站在那儿,看着王静说:“此时此刻,虽还不到品赏枫叶的最佳时节,可眼前的美人,却是比满山红叶还要美的了。”

王静穿了一双平底粉色布鞋,棕色短袜;裤子是青色长裤,柔顺而宽松的贴在身上;上身是一件红色的、带莲叶叠纹的T恤,袖口处开了个梨形的孔,裸露出雪白的肌肤。真是白的白、红的红、黑的黑,青的青,显得五彩缤纷。

亭柱上有联:山径晚红舒,五百夭桃新种得;峡云深翠滴,一双驯鹤待笼来。

到了麓山寺,再到云麓宫,走到古色古香的岳麓书院时,王静对余婧说:“他哪里是在看风景?是把我当风景看了!”

余婧去跟方俊华一说,方俊华也就离开她们,往湖大西边来了。走到一片浓阴处,看到一棵石榴树上结着石榴,爬上去摘了两个,跑到这边来,塞在王静的手里,兴高采烈地说:“王静,我灵感一来,突然想到一句诗。”

“那又是怎样的一句诗?”王静把身子靠在一株樱花树上,傻傻地问。

“就是:我像孩子般的把饥渴的眼光寻觅,我认定远方有美丽的王静。”

王静嘴里“啵”了一声,鼓起了腮帮。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小女孩走远了,王静的目光还粘在人家身上,却一下撞在了方俊华怀里,不由惊叫起来。幸好也不至于太尴尬,脸红是一定的了。

余婧凑近她耳朵边说了句什么,王静红着脸,举起小粉拳去打余婧。余婧绕到了方俊华的身后,王静才罢休。

对王静来说,她是乐意享受这样的快乐的,如果不是有突然的黑暗沉重地跌落在她心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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