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此后的两天，他们去了橘子洲，立在湘江畔看湘江水滚滚而去。然后，他们早上在湘江边看日出，黄昏又在湘江畔看日落。待到夕阳隐去时，方俊华突然脱了衣服，下到湘江里去戏水了，看着他成一个黑点在江水里隐现，把王静吓得够呛。当方俊华有惊无险地回到岸上时，王静正在跟余婧说：“祖国的山河多美啊，我要溯江而游，去看长江黄河，还要去看九寨沟、呼伦贝大草原……”
方俊华忽然又往江滩上去了，说是要去捡彩石送给两位美女。他从湘江岸畔沿着台阶下去，走上了江滩。这时正是枯水季节，湘江江边露出了触目惊心的干枯的河床。
王静和余婧立在湘江岸畔，看方俊华时，他的身影就变得很少了。此刻的王静已然把自己的病忘记了，她情感突发地说：“余婧，你晓得我喜欢书，喜欢服装，喜欢美食，喜欢旅游，但你还不晓得——”接着她便毫不掩饰地说：“我还喜欢男人——”
“男人？”余婧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男人谁不喜欢呢？他们可是有别于女人的动物呢！女人没有的，他们有呢！而我们女人之所以喜欢，还不是喜欢他们那多出来的一点？”
两个女生便都笑了起来。方俊华在江床上似乎听见了她们的笑声，他还以为她们是在笑他呢！
“我和你不同呀，余婧，”王静又有些露骨地说：“我喜欢的男人是要那种又健康又俊美又强壮的，要强烈满足我的需要。很多时候，他们大约比美食和服装还更有味道吧！不过，有些美男子最好不要说话，一说话，就像变质了的美食一样，让人作呕。”
“那方俊华这道美食有没有变质？”余婧笑问。
“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还不到让人作呕的地步。”王静又大笑着说。
不一会，方俊华从台阶下上来了，果然为她们捡了彩色的鹅卵石。
长假第四天，他们哪也没去，就待在彩云阁里。在彩云阁里的节目也是很多的，如看书下棋，在改造成活动室的堂屋里打乒乓球。而这时，余婧正对着一本书在学毛线衣织法。王静则在看书。方俊华则坐在书桌前摆弄一部收音机。
这部收音机是银色的，是余婧在旧货市场买的，因要用电池，就很少用。方俊华买了对电池安放在里面。他好像是聋了一般的，把耳朵贴着收音机，左手则按着那个白色的盘子转动，也不晓得他要听什么。扭到一个台，播放的是音乐：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 在梦里/梦里 梦里见过你……
那干净、甜美的嗓音，那如痴如醉的歌声，那动人心魄的歌词，不由把三人都听痴了：
歌声过后，便是一个男播音员的语音：1992年10月1日揭示人类疾病奥秘的第一张染色体图在伦敦正式发表。这一成果被认为是遗传学上的一个里程碑。据英国《自然》杂志报道，染色体由丝状或棒状的遗传物质构成，决定一个人是否会患囊性纤维变性、心脏并癌症等遗传性疾病的基因就位于染色体里。
王静被这则广播吸引住了，停止了翻书页。然而，短短的几段文字很快过去了，方俊华把收音机关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方俊华也无事可干，便又想和王静对视，可王静却背对着他看书。他也就伸手拿了本书翻，一下就翻到一页，只见上面留有王静的娟秀的字迹，写着： 爱，就是折磨自己。
“爱，就是折磨自己。”他在嘴里轻轻地念着这句话，觉得这句话很是深奥，值得品味。
就在这时，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个激动的声音：“王静，余婧，我们何必成天呆在这屋里？我们可以去舞厅，探戈、华尔兹、街舞、交谊舞，我们都可去尝试——” 他嘴里说着时，身体比划着在狭窄的空间里转动起来，结果把椅子也撞到了。
但他的激情没得到两位女生的回应，他只得又沮丧地坐下来了。
余婧想，他怎么懂这个？是了，他被曾锦教会了，他曾经进入过上流社会。
然而王静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不过，方俊华不像余婧那样注意到了。
很快，他又叫起来了：“王静，余婧，我们来玩扑克、跳棋吧？”
但她们还是无动于衷。
“你们知道吗？我看见了一双美丽温柔的脚，一看见这双脚，就知道她有多美了。”然而他又说：“那双美丽的脚缩回去了，我现在看到的是一双温柔美丽手，这是一双多么美丽温柔的手啊！看到它们，我就晓得她的主人有多美了。”接着他又兴奋地嚷着说：“王静，余婧，我可以邀请你们去享受美食，我知道一家餐馆，他们做的干泥鳅非常美味。”
但是两位美女还是没响应他的无比盛情。
“王静，是你让我获得了新生，是你拯救了我，没有你，我的生活和生命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为你，我可以赴汤蹈火。王静，你是那蜘蛛网，我就是那苍蝇。你是那火炬，我就是那飞蛾。”
……
“我忽然想到一个我从没问过王静本人的问题。王静有男朋友吗？哎，我真愚蠢，我很怕面对这现实。但我又不得不问，我想，追求王静的男生肯定很多。”
……
“王静，你怎不说话？好了，王静，我向你投绛！”接着他又嚷：“我不要时间，金钱，我也不要食物、水和空气，我只要王静！我要把我所有的爱都倾泻在她身上，我要让她喘不过气来，然后哀求我，让我把她带到快乐无比的殿堂。是的，这是王静需要我这样，你看，她能挤出水来的身体，她充满挑逗的眼神，她的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充满了强烈的性欲，她的身体有个大火球，有一座活火山，是她唤醒了我对她的爱情，是她点燃了我心中的火——”
“是王静唤醒了你的爱情，是王静点燃了你心中的火。方俊华，你可说的像背书一样，难道你之前对别的女生的不是爱情，她们没有点燃你心中的欲火？哼！这样的话，你对多少女生说过？”
“余婧，我敢向你们保证，我现在是名花无主，只属于王静。”
这时王静突然说：“方俊华，我是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谁？”
“这个你不必知道。”王静神情安然地说。
“好啦！王静，”方俊华故作轻松地说：“我们何必为难自己呢？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
“是很好，不过我想睡觉了。”王静显得慵懒地说，这等于是在下逐客令了。
到这时，方俊华再无赖，也识趣了。
方俊华走出了彩云阁，走到了铁门外，他发现天下起雨来了。也不知是怎么回到他的“陋室”的，他感到了身上的凉意，走进屋里。奈何室内也是一片苍凉，也满眼是她的影子，满室是她的冷脸。他想起了她的话：“方俊华，我是有男朋友的。”哦！她是有男朋友的，她的男朋友是不是陈少则？
二
在以后的日子里，方俊华还是会去找王静，有时是去师大的门口等她。
有一次，他等到她了，他们就一起沿着街道往彩云阁而来，一直走到彩云阁的大铁门前，他凝神看着她昏暗中的脸孔，昏暗中那脸庞如同月洁般的白，却有两道漆亮的光芒在闪烁。
“你——”他的身子几乎贴近了她的，鼻中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芳香，不由心神荡漾。
“你——”她的脸一下子烧得通红，心在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感到了他男性的躯体上散发出来的热量，觉得自己是多么软弱无力，又昏昏然的、飘飘然的，但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老乡，我已到了。”
在听到这句“老乡，我已到了”时，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是的，她不是曾锦，也不是欧阳娜娜或别的女生，她身上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魄力，他不得不离开她远一些，但目光仍是带着笑意的凝视着她：“王静，我不知道，我们现在算不算在恋爱。”
“不算，当然不算！”她以一种坚定的镇定立即回驳说，语气里分明又带着一种调皮的味道：“你是我的老乡，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老乡而已。”说完，掉转身，往铁门里走去。她看起来，好像不想在他面前多待一会的样子。
但是，他又叫住了她。她停住了脚步，并且回过身来，眼睛只是对视了他一秒，瞬即便掉开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狂妄，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还有一种赤裸裸的性的压制。她的心里掠过一缕疼痛，觉得他已伤害了她。
“我每天放学后，来你的学校接你，好不好？”说出这句话时，他已然放低了口气。
“不，”她低低地干脆地说：“我不需要，你，以后还是尽量——别来找我！”
这时，一个娇娇小小的黑影从昏暗里跑出来，不用说，那肯定是余婧。
余婧走前几步，接住王静，又利索的把铁门用大锁锁了。
“王静，我希望你给我肯定的回答，就算是给我下死亡通知书，也让我死个痛快！别让我半死不活的。”但她没有回答他，与余婧牵着手上楼去了。
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痴痴地看着那窗户上透出来的灯光，他不由叹了口气。
“一个老乡而已？我只是你众多的老乡中的一个而已？”他低语，失望之时，却又有一种莫大的喜悦：“就是做你的老乡，能够天天约到你，看到你！与你天天在一起，这也很好的。”可是，我不需要，你，以后还是尽量别来找我！又是什么意思？是一种毅然的决裂？还是一种犹豫的渴望？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又要加上“还是”、“尽量”？是的，她有时候是热情的、温柔的、甚而是爱恋的，但很快她又变得冷淡、冰冷和不可捉摸了。她苦恼，像要把什么事丢开；她屈辱，以至于要果断的甩开。是的，她很敏锐，她很痛苦，这足可以浇灭她的爱火！
他在铁门外又呆了好久，终于无奈而又恋恋不舍地离去。
又一天，他来了彩云阁。王静正坐在床尾处侧头看书。
床上铺着乳白色的鲁绣工艺床单，淡藕色的棉被和枕头干净整齐地码在橘黄色的床头前。床是椭圆型的，木纹清晰美观，甚是好看。南面的墙上贴着香港四大天王的照片，东面有小虎队的。他们都在微笑。今天的王静穿着复古时髦大衣，下身是条黑色蹬脚裤，衬托出她女性柔美的身体曲线，是那么性感迷人，而她的脸上却带着圣洁的、严肃的神色，又弥补了她丰满得有些过分了的躯体的内容，而使她不失端庄优雅。
王静冷漠到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就只能和余婧说话。他给余婧说起了他的家庭，说起他小时被他的母亲送来送去的，说到他妹妹林依依又是如何的乖巧可爱，又说到碧溪村的山山水水，又说到他现在都不怎么记得他爸爸的面目了。
余婧也知道，方俊华给她说起这些，其实是说给王静听的。
从方俊华的言语中，她们都晓得了，方俊华从小就没了父亲。他家很穷，一个月饼对他家来说也是奢侈的。她们还知道了，方俊华和妹妹的关系特别好，和母亲的关系特别不好。
这时，王静想起了自己。那时，她们的爸爸王钟之在坐牢，身患疾病，又无工作，又带着两个女儿的她们的妈妈的境况不知又有多凄惨，多悲凉，多潦倒。这天，妈妈回来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月饼。月饼只有一个，孩子却有三个。妈妈也不把月饼分作三份，却全给了温美。温美趁妈妈进屋去了，就掰下一半给她。她那时饿的很，就拿了半个月饼，赶忙跑到一个街角落里吃，不想妈妈尾随而来，“啪”的一声就打落了她手中的月饼，嘴里骂着，你个好吃懒做的，我就是有吃，也会扔到蓝溪河里去。
后来妈妈睡午觉去了，温美却又跑出来，拉了她的手来到蓝溪桥上。待王静坐定后，温美从裤口袋里掏出那半个月饼，两姐妹就在那你一小口我一小口的吃。月饼是芝麻月饼，馅是红糖馅。有芝麻掉落在木板上，温美就会用手捏起来，送到她的口里，说，姐姐，你吃。想到这，王静的泪水就从大眼里滚落出来，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掉在了胸前的衣服上了。
方俊华下楼来时，余婧跟出来了，把三百块钱交他手里。方俊华很感愕然。
“这是你上次的火锅钱，加上后来的，也记不清那么多了。三百应该差不多了。”余婧解释说。
拿着那钱，方俊华呆若木鸡的站在那，不知道事情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说实话，”余婧低叹口气说：“也许我们都不懂爱情，所以我们需要冷静，而更为重要的是，我们都需要在爱情的磨炼中去认识彼此。”
“认识彼此？”方俊华说：“我是想认识王静，可王静肯给我机会嘛？她说爱情就是折磨自己。是的，她折磨她自己，但也折磨了我。她可能在折磨自己中享受乐趣，可我却不是。”
“你满腹牢骚，好像从内心里不服。”余婧说：“可你不服和牢骚的底气又从何来？另外，你交过很多女朋友，你在谈论你的前女友时，信口捏来，无所顾忌，这点又说明了什么？”
“那又是什么？”
“我觉得爱情该是干干净净的，是不带任何杂质的。”看了方俊华一眼，又说：“你身边的女生太多了，这对王静是不公平的。唔！还是那句话，你需要的是时间，王静也是。因此，我觉得你应该做到这点，见了王静，你少拿话刺激她；没见到时，你就想想她，也想想自己，有哪些做的好的，又有哪些做的不好的。我想，这对你和王静都是有好处的。”
“余婧，”方俊华说：“你别光顾你的感受，也要听听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又是怎样的？”余婧问。
“是这样的，”方俊华说：“其他女孩，我和她们相恋，那是不同于我对王静的，我是要娶王静做堂客的。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是这想法。”
“按你的说法，其他女生，你只是玩玩而已？”余婧一针见血地说。
方俊华不由语塞，只过了一会，他便强词夺理地说：“我心里的感受，我自己最知道——”
“自己知道？”余婧冷笑。余婧虽没真正恋爱过，但爱情书看的不少，她和琼瑶是老乡，琼瑶的小说，她就一本都没放过。
“不见她，我就天天想；见了她，我又害怕。这是从没有过的。余婧，这难道不是爱一个人的心理体现？”
“你对别的女生就没有这样？”余婧毫不客气地说。
“你指的是什么？”方俊华问。
“也许你对王静的不是爱，要么就是你不懂爱。”余婧又说。
“这话怎么说。”
“爱是需要尊重的，我看你见了王静，除了轻薄，就是不规矩。”
方俊华伸手摸摸头说：“见了王静，我就像只无头苍蝇，哪里还知规矩？”
三
当彩云阁里只有王静和余婧时，余婧手里拿了张纸条给王静看。
王静拿过来一看，是两个字：失禁。却不知余婧的意思。
“针对方俊华的种种行为，我去图书馆查阅了很多资料，得出来也许是不是很正确的结论” 余婧说。
“什么结论？”王静问。
“方俊华在有些事上，特别是在感情的事上，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王静又问。
“只能是这两字：失禁，”看了王静一眼，便是进而解释说：“失禁是指控制大小便的器官完全或部分失去控制能力，是一种先天或后天等疾病症状，先天是指患者因遗传导致括约肌松弛或丧失对大小便排泄的控制。后天是指患者因惊吓过度，身体受到过度的刺激等原因导致的括约肌松弛、受损。如果患者经常性地憋尿，也可能导致失禁的发生。而这只是指身体上的——”
“那精神上的呢？”
“精神上的是，”余婧若有所思地说：“对于这个词，好像还没特定的解释，不过，大体的意思是差不多的。像这个，更多体现在婴幼儿身上，他们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最主要的是想拉就拉。这叫做身体失禁。失禁出现在婴幼儿身上是正常的，可出现在成年人身上就是一种病。”
“他，他那样了？”王静的语气里有着担心。
“我想是的！”余婧说：“我说的关于方俊华的失禁，是针对他的情感而言的。就是说，他的情感阀门一旦打开，就如洪水缺堤一样，关不住了。”
“有一定道理。”王静说。
“要是他情感失禁，仅仅是针对你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可要是对他的家人也是如此呢？”
“他的确是有个妹妹的。”王静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多半会和他母亲的关系不好。”
“确实如此。”
“像他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本来就有病，要么就是从小缺乏母爱。”
“确实如此。”
“根据他的情况，我们只能帮他，而不是对他放任其流。从他现在的情况看，要是他长久得不到情感慰籍，他就会做出出格行为，会找替代品。这就需要他的家人配合，也需要你不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的确这样做了。也许……也许我的确不适合交男朋友，我就像一颗露珠，阳光到来，我就会消失。我带给他的就只有灾难了。”王静有些楚楚可怜地说。
“王静，你又想多了。”
“但愿我是想多了。”
“王静，现在重要的是确认，你对他的是不是真爱，他是不是个值得爱的人。然而，这又是比较难的，难就难在你需要时间，而他却又等不及。”
“是的。”王静可怜兮兮地说。
“不过，王静，除‘失禁’外，也不排除他在潜意识里，把你当亲人了？我的意思是说，他也许对你的是真爱。”
“余婧，你和他是不是有本质的相似。”
“怎么说到我了。”
“你是一个煤球火，他是座活火山。”王静半开玩笑地说。
“王静，你认为爱情是怎样的？是和风细雨般的？还是雷霆暴风雨般的？”
“哦！这两者兼而有之吧！难道不是嘛？”王静说。
“王静，你也不要太烦恼，我觉得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余婧安慰说。
“余婧，谢谢你！你懂的可真多。”王静说。
“我懂嘛？”余婧笑：“你不要太高估我了，我在你面前是蚂蚁见到大象。之所以我清醒，是因为我是旁观者。”
“我看不仅仅如此。”王静说。
“的确不仅仅如此，”余婧说：“我们最大的不同是家庭的不同。你六岁时没了妈妈，我呢？生活在一个人员众多的贫穷家庭，我是老大，四个妹妹都要我照顾。因此，我从小就学会了自己拿主意。可王静你呢？就拿吃药来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程序，我看就是巫婆的招数，甚而你也怀疑过，又恶心这药，可你却不肯拂家人的意。所以，你就比较痛苦，这也叫爱强迫痛苦。”
“好一个爱强迫痛苦！”王静轻笑：“余婧，我看你和我妹妹的个性很相同。”
“有许多人的确个性相同，”余婧说：“但这不是质的相同，而是量的相同。就像你和温美，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像是双胞胎。”
“我和温美，谁是王静，谁是温美，到目前我也困惑。至于我的自主能力，我想我会慢慢有所改变的。”王静温软地说。
方俊华再来彩云阁时，却被余婧告知，王静提前休寒假了。
方俊华也就离开了彩云阁，他想：“王静走时怎么不对我说一声？她真的只把我当老乡？”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