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走进屋，母女俩都不由为眼前的景象傻眼了。
“哥哥，你又发脾气了？”林依依不敢相信眼前地看着方俊华说。
“依依，你可别错怪了哥哥，我可是把现场保护得好好的，一点儿都没动过的。”方俊华仍坐在那把饭拔进口里，边咀嚼边说。
林芳芝却不那么相信方俊华的话，拿质疑的美目看着儿子，不过此时她的脸上是笑着的，因为刚才的喜悦还没从她脸上散去，可眼前的景象又是她始料不及的。
方俊华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里去，见林芳芝这样看着自己，便说：“您可别用这样的眼光瞧我，您的眼神可比那些人都可怕的。”
“妈妈，您来看！”林依依走到卧房门口，手指里面喊着说。
林芳芝闻言，几步跨到门口一看，也是惊呆了。
“我家可遭贼了，我那边也应该被光顾了，不过要叫盗贼失望了。就看依依你们这边，不过，像我们家这么穷的，我看除偷美人外，也没什么可偷的。”方俊华把吃过的碗筷放在碗柜板上说。
林芳芝又瞪了他一眼，也不像以前那样生气，因为就算是家里起火，与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比起来也是不值一提的。
“好妈妈，”林依依说：“这个你别管，让我来收拾吧！您去烧饭煮菜吧！”又对方俊华说：“哥哥，你也累了的，你就只管好好休息，妹妹来整理好了。”
林依依真是把做家务的好手，再怎么乱的场子，她看一眼就知道要从哪里下手。她忙忙碌碌，蹦蹦跳跳，眼里笑着，嘴里也笑着，就把火房整理好了，然后她进了自己的卧室，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便出来了，却又直奔她哥哥的卧室，把她哥哥的卧室也整理好了。
到九点多，林依依和林芳芝才把晚饭吃好。
这时，方俊华却早躺在暖和和的被窝里了，听到敲门声，便喊了声：“宝贝妹妹林依依请进！”门一开，林依依那张如花似玉的笑脸便出现在门口了。
“宝贝妹妹，哥哥正无聊得紧，今晚你就和哥哥睡，也不要和你妈睡了。”方俊华忙让出了一个位置来，那意思是要林依依上他的床来。
“哥哥，妹妹长大了，不能和哥哥睡了。”林依依嘴里说着时，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方俊华也是无奈，把身子移到床边，牵住了林依依的手，抚摸她柔嫩的十个手指。林依依也没缩回去，任由她哥哥对她的手指胡来。
在上午时，林依依就发现她哥哥瘦了，也已经看出了她哥哥的爱情没有成功。唔！哥哥看来是动真的了，非静姐姐不爱了。而那个静姐姐也是够厉害的了，哥哥一追女孩子就到手，还有倒追哥哥的呢！却就是追不到静姐姐。
“哥哥，追静姐姐，要不要妹妹帮忙？”林依依说。
“依依，”方俊华笑：“追她还要妹妹帮忙？真是小看哥哥了。我给妹妹说实话，就是玉皇大帝的几个女儿，哥哥一追就乖乖听话，可那七仙女，哥哥是不会追了的。她和牛郎做了夫妻，牛郎这小子一看七仙女移情别恋，还不伤心死？”
“哥哥，你晓得不？”林依依眼里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嘴上也是笑着的。
“什么晓不晓得？”方俊华忍不住又想对她仪式。
“哥哥，依依今天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林依依笑呵呵地说。
“什么秘密？”方俊华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哥哥，你也是不晓得。”林依依说：“原来我们的妈妈是会武功的，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说着，就把刚才两个流氓又来摸她的事说了，又说：“两个流氓欺负我时，刚好被我们的妈妈撞见了。我们的妈妈一下冲过来，一边一个耳光，打得他们都蒙了。可他们不甘心，还笑着。可我们的妈妈也不是吃素的，只见眼睛一花，也没见我们的妈妈是怎样出手的，他们就倒地上了，还杀猪般的叫起来了。原来是他们的胳膊都脱臼了。”
“依依，”方俊华笑：“你也别信，就她那个样子？说不定是人家装可怜，故意倒地上，博美人一笑呢？就像那个褒姒一样的，而且我们的妈妈是最喜欢为男人按摩的。”
“哥哥，”林依依笑道：“我就看到他们不是装的。而且，依依也看到，他们的两个手都是变了形的。”又说：“这就让依依想起在深圳时，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姐姐，就是这样让那些坏蛋断胳膊断手的。”
听林依依这么一说，方俊华才想起今天的事来，说：“依依，也是怪哥哥太想你静姐姐了，把心思全放她身上去了。你这一说，哥哥就想起来了，你们怎么回来了？怎么就不在刘芳家守着了？”
“哥哥，”林依依开心地笑着说：“也是怪哥哥没看到好戏。那些人都散了，都下山了，而且大猛还给刘芳姐下了跪，求刘芳姐跟他回去，还说以后再也不打刘芳姐了，还说，刘芳姐家的所有损失他都要赔，志芳小卖部他明天就弄好，货柜全买新的，货也会铺满。”说到此，拍着胸脯说：“这可真是大快人心的，依依看了都直呼过瘾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方俊华想爬起来，却碍于被窝外冷，也就仍躺在被窝里了。
“哥哥，就是这个帮了我们的大忙。”林依依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给方俊华看。
方俊华一看，林依依手里拿着的就是那个他给林依依别在头发上的蝴蝶发夹。于是把它拿过来，正反面看看，说：“依依，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的妈妈深藏不露，一露就惊天动地吗？呵呵，依依，我敢说，到时候她会给我们露出很多野爸爸来的，没准还有很多的野妹妹野姐姐来的。”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依依瞪了她哥哥一眼，说：“那两个人的叫声也引来了很多人，他们都掏出来家伙。这时晓卓哥哥他们也来了。他们把我们的妈妈围在当中，又怕我们的妈妈，又恨不得吃了我们的妈妈。可就在我转过身来时，我看到我身后那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正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是一副惊愕，又不敢相信的神情，好像他在黑暗中突然看见了一条大蟒蛇般的。可依依呢？也不是什么大蟒蛇，充其量只是头小山羊。那些人见大汉看着我，也就都向我看来了，他们的脸上也出现了大汉那样的表情。其中一个像是头头的，语声颤抖地给我说，要我给他看我头上的发夹。我听了，也就取下发夹给他了。他恭恭敬敬地接过发夹，看完后，又恭恭敬敬地呈给依依。后来、后来他们就一个个的走了。”
“依依，”方俊华眼望林依依，笑着说：“哥哥从不信这邪的。好像什么武侠小说里就有什么，这个，这个——”
“哥哥，你就不喜欢看书，是信物。”林依依提醒说。
“对，就是这个信物。”方俊华笑着说：“不过，依依，哥哥是这么想的。你看，他们本就人少，刚好刘晓卓也反着头，又是打摩丝的，又是黑衣黑裤的，他们就不怕？再是，他们在碧溪村又是安营扎寨的，又是找房子住的，他们就不怕时间待的久了，警察会荷枪实弹过来，把他们一网打尽？更主要的是，他们在我们这里，又是烟的，又是酒的，又是槟榔的，而且有可能还要玩美女的，虽然我们方家就有两个美女，——可毕竟这山上不如城里，哪有那么多的粮食？他们抢了商店，还到我们家来翻箱倒柜的找吃的，可我们家也是穷的叮当响，也没什么食物。面对有可能被警察抓住，有可能被饿死的境地，他们也是不退兵都不行了。”
“哥哥说的也对，”林依依表示认同地说：“就像三国里，曹操东征陶谦，就是因粮食不足，只好中途退兵了。”
又与她哥哥说了许多话，又连连的哈欠，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林依依也就回去睡觉了。
二
因为刘芳家火并事件的耽搁，林芳芝也是年货都没买。到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林芳芝和林依依就带了扁担，拿了蛇皮袋，到山下去采购年货了。
方俊华看天气那么冷，虽然醒了，却窝在被子里直到九点钟才起床。洗漱一番，吃了地灶上热着的饭菜，便在家里这看看，那瞧瞧，也是无聊，便关了大门，出了篱笆门，往刘芳家来了。
一到刘芳家，果见地坪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泥地上的脚印和烟蒂满地都是，显示出昨天在这儿的确发生过一些不同寻常的事。进了刘芳家，也没见刘芳，原来刘芳果然带着孩子被大猛接回家去了。又听刘芳妈说起昨夜的事，和妹妹林依依说的也大致相符，心里寻思：“原来这林美人林老师果然是深藏不露，高山不语，静水流深，我小时候自学武功，她却也不指点一下。这个儿子难道是别人的？”又想到那蝴蝶发夹，也觉匪夷所思。到了志芳小卖部，又看见有人在搬崭新的货柜，又有人抬着货物过来。刘志推着木轮椅在指挥。这时才信了，大猛可能会对刘芳好了，于是也跑着去帮忙了。这方俊华就是这样，自家的事，他看到了也不干的，却喜欢帮别人做事。
为刘志做完事后，方俊华又回到了刘芳家。正要进大门时，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响，门开了，有个人被刘芳妈送出门来。那人走后，方俊华原来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的，可是很无聊，便问刘芳妈，说：“舅妈，刚才那个人是谁？”
“这个人买了欧阳娜娜舅舅家的屋子，今天是他家搬家的日子。”刘芳妈回答说。
“那刚刚这个人是谁？”
“哎！你也是，”刘芳妈叹口气，看一眼他说：“很多同村的人你都不认识，不过，也不怪你，你在碧溪村待的时间也少嘛？刚刚那个人是西村的，他家的祖屋不好住人了，就买了欧阳娜娜舅舅家的。”
“那娜娜舅舅家又住哪里？”
“啊呀！”刘芳妈笑起来：“你可真是什么都不晓得呢！还是娜娜的老公呢！”
“舅妈，我也是确实都不晓得。”方俊华呐呐地说。
“是这样的，”刘芳妈解释说：“娜娜舅舅不是在煤矿工作嘛？国家有政策，可以农转非，这不，娜娜舅舅一家人就成城里人了。反正他们也不回来了，那房子自然也得卖掉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这就去看看，他们是怎样搬家的。”说着，就走出了刘芳家，往欧阳娜娜舅舅家来了。
原来方家和欧阳娜娜舅舅家的关系也是蛮好的。那一年放暑假，欧阳娜娜舅舅一家人到田里干活去了，家里就只剩下方俊华和欧阳娜娜了。因为天热，两个人都只穿着短衣短裤坐在床上吹电风扇。吹着吹着，两人就缠在一起了，以至于打翻了床边的米桶，扯坏了蚊帐。方俊华回到家里，面露痛苦之色，还时不时的用手挡着胯部。也是林芳芝欠考虑，她拉着方俊华闹到了欧阳娜娜舅舅家，说她儿子才十四岁，是欧阳娜娜引诱了她儿子，要把儿子送给他们。自此后，方家与欧阳娜娜舅舅家的关系搞僵了，欧阳娜娜也不再来碧溪村了。
有时候，人的记忆和情感是很奇怪的。方俊华现在的年纪是二十岁，却已和五个女的有了关系。除刘芳外，欧阳娜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可他至今都记不清欧阳娜娜的外表。那次林依依从深圳回来，欧阳娜娜还为他买了两身衣服，一双皮鞋和一双运动鞋，可都买小了。那时方俊华也没多想，现在想想，欧阳娜娜应该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买给他的衣服鞋子却还是照他以前的尺寸买，也不晓得她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到欧阳娜娜舅舅家，方俊华见四五个年轻人正从东风牌汽车上把家具搬下来。他也没在那多停留，又回了刘芳家。
“大侄子，你妈和你妹也没回来，你中午就在舅妈家吃。”刘芳妈说。
原来碧溪村的辈分是乱了套的。按七一太爷那边来说，方俊华应该叫刘芳为姑姑，喊刘芳妈为姑奶奶，可刘芳爸又认了林芳芝做妹妹，因此方俊华又要叫刘芳爸为舅舅，喊刘芳为表姐了。
这时刘芳妈又说：“等一下我去你家把猪喂了，顺便也照料一下鸡啊鸭的。”
在刘芳家吃了午饭，在“志芳小卖部”和人玩了几盘升级，直到天快黑了，林芳芝和林依依还没回来，方俊华也是急了，心想：“大的被劫色劫财了也不管，小的可不行。”也没心思打升级了，放下手中的牌，离开小卖部，从坡下上来，一直走到杉树林处时，才接着了有说有笑的母女俩。
这时，天已完全黑了，方俊华心里原本不满，当接着了林依依，气一下子就消了，接过林依依肩上的担子，关切地说：“好妹妹，没把你压坏吧！”
“哥哥，”林依依笑着说：“这么点哪里压得坏妹妹？只是石山路结冰了，我都摔了两跤呢！”说时，从她妈妈手里接过了三个提袋。
“怎么这么晚呢？”方俊华问。
“哥哥，我们年货买晚了，也是现在的生活的确好了，买东西都像是不要钱的，排队抢。”林依依扭亮了手电筒，照着她妈妈面前。
“是不是排队看美人？”方俊华看了一眼林芳芝。
“的确是的，哥哥，我和妈妈从早上出来，到晚上回来，碰见了好多媒人，有个媒人还要为我介绍呢！真是笑死我了。”
“那你林依依就不会说，还不如介绍我们身边的这个？”方俊华说。
“我可舍不得，我跟了妈妈去，哥哥又不跟，那依依就惨了。可不跟妈妈去，那依依就更惨了。”说到这，居然哭了起来。
“依依，别听他胡说。妈妈要嫁人早嫁了。”林芳芝说，却又觉得这话不对。
“原来还是我们拖了你的后腿。只是那人是谁？是教育局的局长？还是那个秃顶的煤矿大老板？哼哼！就像你的武功一样，趁早露出来的好。”方俊华语带讽刺。
林芳芝正要说话，林依依抢着说：“好啦！哥哥，大过年的，开开心心才对。”又说：“哥哥，你再这样说我们的妈妈，我就不再理你了。”
方俊华很听他妹妹的话，一路上也不再说林芳芝，只拿些别的话来说。
三
第二天是过小年。一大早，十一叔和十五叔就挑着杀猪的伙计来了。
在方家的猪栏里，一条养了一年的大肥猪被十一叔赶出来了。在另一个猪栏里，一条小猪仔正在新铺的稻草堆里“哼哼”着。林依依却跑到了外面去，用两手握着耳朵。回来时，那条猪已躺在一个木桶里了。十一叔在上面浇着开水，十五叔就给猪刮毛。林依依再从屋里出来时，就看见一条白白胖胖的肥猪被倒挂在一个木楼梯上了。林依依心想：“长大了也不好，还不如永远做条小猪仔。哎——”十五叔的力气好大，他把刀从猪的屁股处一划，就开了猪肚皮，那些猪的内脏就都翻出来了，冒着袅袅的热气，那些猪油又厚厚的白白的。十一叔还像往年一样对林依依说：“小侄女，来，十一叔给你猪胆吃。”
林依依摇摇头，她有些悲伤。也是，这条猪吃的是她扯的猪草，吃的是她煮的猪食长大的，自己辛辛苦苦的却只为吃它一块猪肉。十一叔把大手从猪的屁股处探下去，从那掏出热腾腾的猪胆放入口里，也不咀嚼，就吞下喉咙去了。
猪杀好了，一半卖给了十一叔和十五叔，另一半留着自己吃。林芳芝又叫十五叔切了三肋骨下来，叫林依依把肉和猪血一并送到刘芳家去。
在饭桌上时，十一叔和十五叔都有些拘谨，因为林芳芝太美了，觉得和林芳芝坐一张桌子吃饭，让他们觉得不自在。而且他们不敢和林芳芝的美目对上，为掩饰紧张，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的夸奖林依依来了。
“十一叔，十五叔，你们也别夸奖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骄傲的，孔夫子也告诫依依说：虚而欹，中而正，满而覆。孔子喟然而叹曰：‘吁！恶有满而不覆者哉！’”林依依吃着饭，嘴里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其实，刚才林依依说的这句孔子的话，林依依在初中还没学到，可她哥哥从高中到大学的语文书，她都翻过了，且把所有的课文都背下来了，又因为她很喜欢孔子，所以，孔子的文章，孔子的言论，她是烂熟于心的。
这时，方俊华却忽然想起了那个婷婷。心想，她那么害羞，又那么胆小，她是怎么和我做那事的？难道是她亲舅舅亲自在她的身边指点？哈哈，这可妙极了。可惜的是我睡的昏沉，没好好体会，真是太可惜了。
“哥哥，你吃菜呀！”林依依的娇唤把他从遐想中惊醒过来了。
第二天是打豆腐。一大早，刘芳爸就担了已发好的豆子和打豆腐的工具过来了。往年时，都是方家到刘家打的，现在改成到方家了，原因是方家离碧溪近，挑水方便。打豆腐时，刘芳爸负责的是挑水、干重活，刘芳妈和林芳芝则负责用石磨磨豆腐。她们的身体一来一往的在磨盘上动，看似轻松，实则辛苦。林依依则负责烧火。林芳芝早上就说了，今年要打三屉豆腐。林依依便想，妈妈怎么要打三屉豆腐呢？比往年多打一屉呢？
豆腐打了整整一天，到晚上时，才把一切收拾好。林依依走到神龛前，用手点着数了数，果然是三屉。
第三天，是熬猪油和炸豆腐。林依依负责烧火，林芳芝负责切猪肥肉和猪板油。林依依看到妈妈林芳芝切的肥肉都是老大一团，就说：“妈妈，你去忙你的，这里就全交给依依好了。”
油熬了整整两大锅 ，油渣子也是两大坛子。接下来便是炸豆腐，油是已熬好的，也没舀出来。林芳芝已经把豆腐切成了一片片的。林依依看了，不由笑起她妈来，想，肉切那么大还好，这豆腐也切这般大这般厚，炸又不好炸，外面焦了，里面还是老白的。嗯！这个妈妈，就是喜欢大的。又端了一屉出来，林依依再看时，这一屉却又薄又细又均匀，像是一个个孪生姐妹般的。林依依看着看着，忽然就明白了妈妈林芳芝为什么要打三屉豆腐了，嘴角不由露出赞叹的笑来。唔！妈妈真是个有心人呢！
猪杀好了，豆腐打好了，油熬好了，豆腐也炸了，接下来就是干鱼塘分鱼。鱼分到家后，就是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中午是在方家过的，晚上则是在刘芳家过的。刘芳家有个17英寸的彩电，是刘芳嫁出嫁时大猛送的。林依依在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时，就想，等我赚钱了，一定要首先就买个电视机，让妈妈有电视看。
初一初二时，方家和刘家就来回走亲戚。这时龙灯狮子也出来了。
碧溪村也有条十二节的彩龙。小时，林依依是常去把龙把，赚发饼吃的。大约是从十二岁开始，林依依就不跟着龙出村了。但龙在村里舞时，她也是去看的，却更多的是和认识的同龄女孩在那说话谈笑。
初三初四时，方家没什么亲戚，也不用走动。林依依就把之前落下的寒假作业都补上来了。
一直到初八，有人说，十一太爷昨晚摔了一跤，看来是不行了。
下午时，十一太爷的大媳妇来找林芳芝了，她眼里含泪，对林芳芝说：“天仙女，你去见一眼他吧！他是要去的人了，你就满足他在人世的最后一个愿望吧！ ”
林芳芝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起身了。
林芳芝和林依依走前面，方俊华跟在后面，往十一太爷家来了。大家的脸上都显露着一种悲哀的、肃穆的表情。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