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购书

王静本是要在下午回城的,但她又在方家住了一晚。在这之前,她用她新买的手机给陈少则打了电话,叫他明天早上八点钟后在大土坡下等她。

第二天,林依依挑着一担用尼龙袋装的土特产送王静到大土坡下,然后就看见了陈少则。

林依依回来时,给她妈妈说:“妈妈,静姐姐的哥哥来接静姐姐了。”

“怪不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林芳芝说:“你怎么知道是王静的哥哥?”

“他们两个长得像。”林依依回答说。

这边,陈少则挑着担子,和裙裾飘飘的王静走在山路上。

“王静,你的气色真不错。”

“是的。”王静简短地说。

“你应该这样,不要老是想不好的事。”陈少则说。

“可你的脸色不好,不是这一次。”王静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当警察的,没事有事总得熬通宵。”

“给你吧,这个。”王静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个糍粑。这是林依依早上在柴火灶前偎的,还是温热的。

陈少则一手扶着担子,一手拿过王静递过来的糍粑放在嘴边咬着。他的确是饿了。

“你都有多久没见到温美了?”王静忽然问。

“很久了。”陈少则有些难为情地说。

陈少则、王静、温美,还有王鸿辉是一起长大的。王鸿辉喜欢王静,陈少则则喜欢温美。他们玩过家家时,王鸿辉把王静弄出了血。陈少则也对温美做了夫妻。从那次开始,温美见了陈少则就躲。

陈少则也是个苦命的人,他的父亲陈吕政莫名失踪时,他才七岁,之后,他的母亲冷湘芙又精神失常了。但他家是比较富裕的,他看到王静家没吃的,总是想方设法把家里的食物送到王家来,不仅如此,他好恨不得倾其所有,把一切都送给王家。那时,因为王静有病,小孩们被家长告知,不要和王静玩,以免处意外。那时小朋友都把王静当怪物,有的还对王静出言不逊,都是陈少则,温美和王鸿辉保护着王静。那时的王静也是确实可怜,总是孤零零的,手捂着胸口,低垂着头,沿着墙根行走,抬起头来时,眼里总是水汪汪的。她总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死,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活不过今晚。

直到有一天,他也说不清是那一天,当他再次见到王静时,发现王静像是被剥掉了蛋壳般的,显示着她的磅礴的生命活力了,这让他很是欣慰。他像护花使者一样守护着王静,而王静似乎对他的保护心安理得地接受。

太阳在云中时隐时现,山林间有人在砍柴,有牛羊在灌木丛中吃草,山崖下又现出一家煤矿来。陈少则看见被荒草淹没的路边有一捆柴,他挑着担子,走过去,看准了,从里头抽出一根拇指大的竹棍,递给了王静。王静接过来,把竹棍当拐杖,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果然顺便多了。路边的灌木丛中有开得鲜艳的不知名的野花,就俯身去折了一两支,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举到鼻子边嗅着。

他们赶回城里,回到疏园时,麻妈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树浇水。花园里的栀子花已开了,嫩嫩绿叶,白色花朵,很是惹人喜爱,王静俯下身,用用鼻尖碰着 那花朵,只感到一片嫩蓉蓉的腻意。

“真是香啊!”她发出舒服的低唤。

“用不着靠这么近,老远就能闻到香。”麻妈笑着说,也是感受到了王静的开心。

“二娘,”王静微笑说:“可惜您不看书。刘令娴写过一首诗,叫‘摘同心栀子’。‘两叶虽为赠,交情永未因。同心何处恨,栀子最关人。’唔!这南北朝女诗人也是厉害。”

陈少则走后,两人回到了楼上。

麻妈把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让阳光和风涌进了屋子。

“珠珠,”麻妈说:“你没在家时,有人送来了一幅画。”

“那又是谁?”王静问。

“那人神神秘秘的,也不说。”麻妈说着,从沙发上拿起了一个长筒。

就在客厅里,两人把画轴打开了。这是一幅山水画,画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上有座气势磅礴的瀑布,大山之间坐落着一座又一座的小村落。大山云雾萦绕,苍松翠绿,山花烂漫,春天的气息从纸上直透出来。王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似乎是不假思索地把画卷挂在了客厅最醒目的位置。麻妈左右看了看,觉得这座山在哪儿见过。又很是奇怪,王静怎么就不追问这画是谁送的?还把这幅画郑重其事地把它挂在客厅的醒目位置呢?

“珠珠,怎么样?”

“什么怎样?”

“我是说你去了碧溪村,情况又怎样呢?”尽管王静一回来,麻妈就从王静的脸上看出了答案,但她还是问王静说。

“是母女无疑。”

“这样就好了。我就觉得她不是害你爸爸坐牢的人。”

“二娘,您是这样认为的?”

“温美的性格和她妈像,要温美去偷偷摸摸害人,还真是难为她了。”

“也就是说,我们王家和方家的仇是不存在的,对呗!”

“是的,是这样的。”麻妈点头说,

“这个也是的。”王静说:“不过这事先不要告诉温美,也不要告诉方俊华。”

“二娘,这事先不要告诉方俊华,更不能告诉温美。”王静说。

“你说怎样就怎样。”麻妈笑着说。

喝了一些水之后,王静便来到卧室,拿起话筒,拨通电话后,她对着话筒放说:“是廖经理嘛——”

打完电话后,她坐在窗前把在碧溪村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然后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在去碧溪村前,为不让方俊华知道她要去见他家,王静叫了麻妈来,要她如此如此。麻妈听了,果然去给方俊华说。卧室门留了条缝,客厅里的说话声传了进来。只听麻妈说:“方俊华,这两天你哪都别去,就到河里田头捉泥鳅去。不,你不要再到河里捉了,那里面可是经常淹死人的,那可都是些孤魂野鬼,小心她们拖你去做老公。再有,我给你个桶,你没捉到一桶,也得捉半桶。达不到这要求,你就别进王家门了。”

“二娘,您这是传达王静女皇的圣旨?不过——”

“不过什么?”麻妈冷着脸问。

“二娘,”方俊华说:“我看王静神神秘秘的,好像要出门,也不晓得去哪。”

“女皇要去哪,是做丞子问的嘛?”麻妈几乎是厉声说。

原来王静要麻妈去稳住方俊华,这里面却没这一出,结果麻妈随机应变,又是女皇,又是丞子的。只听麻妈又说:“方俊华,你也不要到温美的卧房睡了。隔壁是书房,她也不看书,里面是一本书也没有的,说什么书就是输,看多少输多少。在那书房,我已安了张床,你就睡里面好了。如若不然,让温美晓得你睡了她的床,她的脾气可比王静还厉害的。”

王静想,这出戏也是没有的。麻妈不要方俊华睡温美的床,也不知用意何在。不过,王静想想,当初让方俊华睡温美的卧室,也确是不合适的。然而,要是这样的话,那方俊华住在王家也是不合适的,只是,无论怎样,方俊华已经住了,温美的床也睡了。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边,方俊华却想,这温美美得不可方物,又青春健美,把姐姐搞定了,大姐夫小,姨妹子有一半。那我可是享齐人之艳了。只是,从不长别人威风的麻妈居然说她的脾气比王静厉害,那也是有可能的。王静脾气厉害,用的是美色。温美脾气厉害,有可能是武功了。看她健身房里的器材也是五花八门,也不过是女孩子玩玩的。只是那两百斤重的铁锤,上次看到时,还是在健身房的那头的,前天看时,却到了健身房的这头。这别墅里就只有王静和麻妈,移动这铁锤的也就只能是温美了。不过,方俊华又想,就算你会武功,力气又大,我只要一出手,你就得乖乖喊姐夫饶命了。

正想着时,听到麻妈在餐厅喊:“珠珠,出来吃午餐了,二娘给你煮了你喜欢吃的青椒炒干泥鳅。”王静嘴里应了一声,起身来坐在梳妆台前又弄了一下头发,又在脸上稍微补了些脂粉,把脸上一道小小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疤痕盖住了。王静这人就是这样的,她总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看的。站起来时,在身上洒了香水,才出了卧室。

外面,方俊华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餐桌前。方俊华看到王静这般,果然眼都直了,心也堵了,血脉也喷张了。心想,又只能看,不能碰的。干脆往碗里夹了些菜,到楼下去了。

王静也不管他,慢慢吃着饭,心里说,你不敢看我,证明你还是没定力,余婧说的那个“失禁”的病还是没好。

还没到中午,廖经理就雇了三轮车,亲自把书送过来了。

廖经理对王静极是阿谀奉承,却显然不太会说话,说:“王静,你家有的是钱,别墅都建了,该再花些钱,从这儿建座桥直通你家门口,这样就省了搬了。”

虽然不至于像讨厌陈少则一样的厌恶这低头哈腰的廖经理,但方俊华也是对此人嗤之以鼻的。他见廖经理一个劲的挨近王静的身子,便想:他今日看我在此都这样对王静胆大妄为,之前肯定更是肆无忌惮的。偏偏王静还曲意相迎,像个妓女般的,像这样的女人不回家去打一顿屁股板子也是不行的,眼见廖经理的脸都快靠近王静的胸脯了,那方俊华也是急了起来,就那样把手一伸,也不知是他手劲大?还是那廖经理身体弱,反正廖经理是立足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俊华也不管他,说:“又不要你搬,你费什么话?”跟随廖经理来的车夫正在用麻绳捆扎那些书,打算用扁担两头挑着送到河对岸去。方俊华一下走过去,一只手提一捆书,飞奔而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把廖经理和车夫都看呆了。

原来廖经理没把王静的话听清楚,那书是不必送过河去的,主要是王静考虑到这些书足有两百斤,搬起来费力。就把书放在河这边,让方俊华下午就挑回去好了。这时,王静见方俊华把书提过河去了,还把廖经理推翻在地,也是哭笑不得,歉意地对廖经理说:“廖经理,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神力,你男朋个真是神力啊!”廖经理颇为尴尬地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麻妈给了他一个包裹,又准备了扁担,可方俊华一心要在王静面前表现他的强壮,把包裹挂脖子上,两手提了书,一口气就提到了河对岸。确定王静看不见了,他才在草丛里捡了条木棍,挑到候车点,等来班车,上了车,回碧溪村来了。

这时是午后,知了喧闹不停。林芳芝母女俩穿着短衣短裤,躺在卧室的草席上,吹着电风扇。

“妈妈,”林依依说:“静姐姐要我们叫她老师,又在刘天赐爸那说她是我的历史老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为娘的宝,那又是为的啥?”

“第一是,”林依依说:“静姐姐来我们家,是要告诉我们,她来不是以哥哥女朋友的身份来的;第二是静姐姐来我家是来调查的。”扑闪着大眼睛,又说:“你看,妈妈,天气那么热,静姐姐是个很在乎自己形象的人,可她不打遮阳伞,对依依说只在就近旅游,结果静姐姐差不多把碧溪村游了个遍。”

“你都带王老师去哪些地方了?”林芳芝问。

“就在周边转转,然后去了小树林里。”林依依说。

“啊呀,林依依,你就不该带她到小树林去,万一摔坏了,我们家可赔不起。”

“妈,”林依依还是笑着说:“后来我们到了老屋处,首先静姐姐的眉头是紧锁的,后来听我说起我姐的事时,静姐姐的眉头就舒展了,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身上也有了力气一般的,走路也快了,又要下河洗澡的。”又说:“妈妈,静姐姐还真是有病的,她身上有股药味。”

“她的确是有病,”林芳芝说:“但无论怎样,只要你哥哥喜欢,我们就喜欢。”又说:“依依,你应该劝她别下水去,怎么自己也下水去了?”

“妈妈,”林依依说:“依依怎么没劝?依依还吓唬了静姐姐呢!我听妈妈说过,妈妈第一次下水田,看见条蚂蟥,吓得跳上了田埂。依依就想,像妈妈这厉害的人尚且见了蚂蟥就怕,何况静姐姐呢?依依就说水里有蚂蟥,可静姐姐就下去了。后来又提了一次,可静姐姐像没听到一样。”停了停,笑着说:“妈妈,其实依依在第一次提醒静姐姐时,就明白了。 ”

“依依又明白什么了?”

“静姐姐下水去,原来还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又怎么解释呢?”林芳芝问。

“妈妈,”林依依说:“去年时,碧溪村来了几个背包的人,他们就在溪水里洗澡了。依依知道,那些人是来旅游的,看到溪水这么好,就跳下去了。可是,只有碧溪村的人知道,这水洗过后,还要回家用姜和盐烧的水,再洗一次的。可是,妈妈,你想一下,如果静姐姐是我家的人,怎会不晓得?而依依也跳下去,是要和静姐姐同甘共苦,更何况后来静姐姐又说到了她是我的历史老师呢?”又说:“之后,静姐姐又去了芳姐姐家,主要是去看丹丹。”

“老天,她去看丹丹干嘛?”林芳芝很是惊讶。

“妈妈,静姐姐定是知道哥哥和芳姐姐的事了。”林依依说。

“为娘的晓得了!就算丹丹是方家的种,也没怎么啊!”林芳芝不以为然。

“那是妈妈不觉什么。”林依依有板有眼地说:“可这世界就是这样的,有些人认为不重要的,别人却认为是很重要的。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把孔子都搬出来了,有这么严重?”林芳芝不由笑。

“这个和哥哥有些相似的。哥哥虽然喜欢美女,可就算是美女再美,只要是结了婚的,哥哥就不喜欢了。可有些人呢?就特别喜欢别人的老婆,就像三国的曹操就是这样的。”

“依依,真有你的,把曹操都扯进来了,就不怕曹操怪?”

“不管妈妈怎么想,”林依依说:“反正依依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妈妈,等哥哥回来,我们要当做静姐没来过一样的。”

“这又是为什么?”

“好妈妈,”林依依解释说:“虽然静姐姐没明说,但依依觉得静姐姐就是这意思的。”

“依依,就算我们不说,村里人也会说的。”

“好妈妈,亏您是当老师的。当时静姐姐来我家,依依在看到哥哥没回来时,就感到奇了怪了,怎么雨都来了,雷就不来?所以,从一开始,依依就起了个心——”

“你又起了个什么心?”林芳芝笑吟吟地说,眼里满是慈爱。

“是这样的,好妈妈,”林依依闪动着大眼睛说:“依依就暗地里观察静姐姐,回味静姐姐的话,可妈妈呢?老是走神想妈妈的温薇顾姐姐了,有些静姐姐的话,妈妈大约都是没听到了。”

“依依,为娘的确是去想她的母亲了,可是——”

“可是又什么呢?”林依依笑。

“依依,”林芳芝说:“可是——”

“是不是可是外面的人都知道静姐姐是依依的历史老师,只有依依和妈妈才知道静姐姐是依依的静姐姐?”

“依依,你这一说,为娘的算是明白一些了。”林芳芝习惯性地一拍额头说。

林依依嘻嘻一笑,又说:“妈妈,静姐姐这次来,确是有备而来,但也是纯属一片好意。如果说静姐姐不喜欢我哥,还或者说,静姐姐并不想把事情朝好的方面发展,她就没必要冒险来我们家的,因此,我觉得——

“成年人的世界,一地鸡毛,两肩重任,各有各的不容易!为娘的乖宝,你又觉得什么?”林芳芝又大笑。

“我觉得,”林依依介有其事地说:“哥哥之所以没回来,只能是被静姐姐支到外面捉泥鳅去了,所以说,静姐姐来我们家,哥哥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我们又该怎么办?”林芳芝问。

“好妈妈,”林依依笑着说:“我可以断定——”

“你断定什么?”林芳芝满脸都是笑容地说。

“是这样的,”林依依说:“静姐姐回去后,不出两天,哥哥就会回来了。”

“依依,这个时候你哥哥会回来?”林芳芝不相信地说。

“这次哥哥回来,会递给我们两个信息。”

“那又是哪两个信息?”

“第一个是,哥哥就人回来了,什么都没带,而且还无精打采的。这样的话,哥哥就没戏了,妈妈和依依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什么不好过?他还能翻天?为娘的可不惯着他!那第二个是什么呢?”

“第二个是,哥哥回来了,静姐姐还托哥哥给我们带了礼物,而且哥哥还没进篱笆门就在外面大喊,林依依,你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只听方俊华在外面喊:“林依依,你给我出来!哥哥回来了!”

林依依一骨碌从草席上爬起来,说:“妈妈,哥哥看来是大功成了。我们的日子好过了。”

林芳芝出来时,见堂屋里有三个大包,林依依正从一个包里掏出两盒补脑液,又有三盒补品,还有四桶婴儿奶粉,还有一大袋营养饼干,却被拆开了,被吃了一小半,是方俊华在路上饿了拆开来吃了。至于那方方正正的包裹,她们已然猜出来了。拆开看时,果然是一些书,天龙八部、神雕侠女、神雕英雄传、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多情剑客无情剑等等。

看着堂屋里堆着的东西,林芳芝想:“这个王静,可真是个有心人啦!我已辜负她母亲了,可不能辜负她了。”

吃过晚饭,做完家务,洗过澡,林依依来到她哥哥的房间,边吹风扇,边和她哥哥说话。

林依依说:“哥哥,前天和昨天,我们的历史老师王老师来我们家了。”

方俊华说:“做家访?怎么还做两天的?”

林依依说:“我与别的学生不同,王老师才做两天家访的。”

方俊华说:“那也是的,我的妹妹是超级一流的,所以老师做家访也是超级一流的。”

林依依说:“自然是超级一流的。”

方俊华问:“王老师是男?还是女?”

林依依说:“自然是女的。”

方俊华问:“王老师是年轻?还是不年轻?”

林依依说:“自然是年轻的。”

方俊华又问:“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林依依说:“自然是长得很好看的。”

方俊华又问:“有你静姐姐好看嘛?”

林依依说:“自然是比静姐姐都好看的。”

方俊华却不信,说:“林依依,今晚上,你好像除自然的,就不会天然的了。”

林依依还是说:“自然是不会天然的了。”

方俊华一下子起身来,把林依依扳倒在床上,伸手去撩她胳肢窝。

林依依呼天抢地的,手舞足蹈的大笑起来。

方俊华说:“我看你还敢不敢说自然的。”

林依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坚持说:“自然是不敢的。”

方俊华又撩胳肢窝,林依依又大笑。方俊华也笑了起来。

“好妹妹,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依依,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很烦人,很让女孩子讨厌?”

“哦!哥哥,我记得你上次问过这问题的,妹妹也回答过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哥哥,是这样啊!”林依依很是认真地说:“我觉得哥哥也有缺点。哥哥的缺点就是老和妈妈对着干。”

“还有呢?”

“还有就是被那些姐姐宠坏了,对静姐姐可要认真、认真、再认真。”

“这个是自然的,可是——”

“可是怎样?”

“可是我总觉得王静像是在捉弄我,就像猫捉老鼠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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