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情迷

当方俊华跑完步,来到楼上,走进这间充满浓浓春意的屋子里时,他听见王静在念一首词:“‘腰束素,鬓垂鸦。无情笑面醉犹遮。扇儿扇,瞥见些。双凤小,玉钗斜。芙蓉衫子藕花纱。戴一枝,薝卜花。’”

屋子里弥漫着沉香的香气和王静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他们的目光便纠缠在一起了,谁也不想离开,谁也无法离开,以为只要离开,彼此就会消失了一般。

“王静,你就这一件事要告诉我嘛?你没有了别的事嘛?如果是这样的话——”紧紧地盯着她的汪着春水的双眸,便是灼热地、深情地、吐了一大口口水说:“王静,你做好准备了嘛?我现在……就要吻你了!”

“不!俊华!”她惊跳起来,惊惶地喊道:“俊你现在还不能这样对我,请保持冷静,我,现在,还有一件重大的事对你说!”

“重大的事?什么重大的事?”他嚷着说:“刚才我是太炙热了,觉得自己快要被火烧着了,也怕烧着了你!你那样吹弹得破的皮肤,我怕我的疯狂,会让你承受不了,所以,我才要下楼去跑步的。而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定力了,我可以轻轻的、慢慢的。不弄疼你的爱你——唔!是的,除了和你圆洞房,我现在是,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重大的事了!”他把身子扑向她,作势要吻下去。

“不!不是这样的——”她有些害怕的、惊惧的、下意识的把身子向后靠着,语声哆嗦地说:“俊华,你需要冷静,我们都需要冷静——”

看到他眼里燃烧的情欲,她心旌摇曳,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欲。她用两个手端起杯子,把那一杯水都喝完了,定定神,说:“俊华,你先别这样,你还得去为我打杯水来。”

方俊华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果然就去打水了。王静也就坐了下来,摸摸滚烫的脸,抚抚跳动得厉害的胸口,慢慢得地制住了情火。这时的王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容光焕发,娇艳欲滴,又是那么的丰满妖娆、性感芳香。

这时,方俊华也就打了一杯水过来了。他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立在她对面,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下子消失一般的。唔!这也真是为难他了,被烧起了火,加上了油,却又被一盆水泼灭了。

“方俊华,你坐下来吧,我们来谈谈吧——”王静尽力让自己的语声变得平静说。

“谈什么呢?就谈你?就谈属于两个热恋、彼此容纳的情爱?”他炙热的目光似乎有太阳般的热量。

她睁大着两眼,窘态百出,心中惧然。

“不!”她咋然而呼,双颊的晕红蔓延至耳根。她似笑非笑,害怕不已——“不!”

“不?那我们谈什么?在孤男寡女的这时——”他依旧抓住不放。

“我们——”她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咽了口口水:“我们……我们就谈温美。”

“温美,在这个时候嘛?温美有什么好谈的呢?”他有着不能自己的失望,也有着惊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王静很是认真的点点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了,眼神徒然变的坚决起来,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大妹妹方思湘没在那场大火中遭遇意外?”

“王静,你又是温美,又是我大妹妹方思湘的,这两者有必然联系嘛?唔!要说有的话,她应该是遭遇意外了!她丧身在一场大火中,那时的她才七天,我也不过一岁。”方俊华说。

“要是她没有呢?要是她还活在人世呢?”王静说。

“哦!是这样嘛?你又是听谁说的?”他复又在她对面坐下来,鼻里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他心魂摇荡,几不能自持。

“是你们村的刘恶人说的。”王静不加否认地说。

“他见了你的美貌,你的身材,还不会说胡话?”方俊华发出痛苦的声音说。

“那好吧!”王静说:“就当他是说胡话吧!我们撇开他,先来看这个——”这时的王静又恢复了神定气闲,一副指挥千军万马的样子。她从裤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蝴蝶发夹。

“王静,你怎么也有这个?”方俊华问。

“这蝴蝶发夹是依依给我的。”王静说:“依依那么一片好心,说这个能保护我。依依还给我说了刘芳事件。后来回到疏园后,我对这个蝴蝶发夹做了一番研究,我认为——”看了方俊华一眼,却又不语了。

“你认为怎样?”方俊华还是有些静不下心来地说。

“不要少看这只发夹。”王静说:“你可能不晓得,我们湘中有一个蝴蝶帮。蝴蝶帮由来已久,应该有半个多世纪的历史了,但是到它有信物的时间却不长。它应该一共是三只——”又说:“俊华,你没见过温美的师父,当然我也没见过。但在某种程度上,在蓝天市,他比公安在民间的影响还大。是的,温美是他的最后一个女徒弟,也是最钟爱的一个。这只蝴蝶发夹的形状,就是根据温美左臂上的胎记做的。”

“王静,”方俊华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肯定能说明什么的!”王静说:“温美身上的胎记是从母胎里带来的。而林依依说过,她姐姐的左臂上也是有这样一个胎记的。”微笑着看着方俊华,接着说:“现在,我们还是撇开这个,就来说你吧!”

“说我?我哪里又不对你的劲了?”方俊华嘴里嘀咕着说,他还是没静下心来,还是想着快点和王静圆洞房。

“方俊华,”王静撇开他灼热的目光,轻声柔语地说:“你在我们家的三楼的练功房里,见到温美的第一眼时,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方俊华说:“我在看到温美的照片时,我还以为是我妈。”

“是的,”王静点点头说:“在去碧溪村之前,我对温美的身世怀疑,是不那么坚定的,直至见到林阿姨,我就产生了一种错觉。我见到的林阿姨,就是二十多年以后的温美,而且,温美的说话的调子,甚而一些搓手,抓胳膊的动作,就和林阿姨一样的。”

方俊华听了王静的话,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的,”王静说:“世界上外表相似的人是有的。我们只要想想刘恶人的说词,想想这只蝴蝶发夹,以及小树林里的小坟堆,我们就不得不说,温美是你的亲妹妹的是必定的。现在,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刘恶人说,他在下大雨的黄昏,看到你爸爸抱着个婴儿,这事是存在的。刘恶人说他听到婴儿的哭声,这事也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刘恶人在这事上是没说谎的,他也没必要撒谎。”

“王静,”方俊华说:“我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费了这么多的精神,就是想告诉我,温美就是我的亲妹妹。她其实没被大火烧死。她被我爸爸救了,然后送到了你家,是这样的,对吧?”

“是的,”王静肯定地说:“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也不要太责怪你爸爸,他是在你家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才送了你妹妹的。”

“是的,”方俊华说:“如果不是我们家的房子被烧了,我们家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爸怎么会把她送人?如果要送的话,他早就送了。不过,我又奇怪了——”

“你奇怪什么了?”王静以微笑的眼光鼓励他说。

“就是说,我的爸爸为何要把我妹妹送到你家,而不是送给别的人家呢?”方俊华问。

“俊华,你这个问题问的真好。”王静赞许地说:“因为你的爸爸和我的妈妈以前是一对恋人,而且,你的爸爸晓得我妈妈是不能生小孩的。”

“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了?”

“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了。要说还有的话,就是你的爸爸是非常爱我的妈妈的,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我的妈妈养,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王静肯定地说。

其实,俊华,我和温美不是亲姐妹,更不是双胞胎,温美是带养的,二娘曾给你说过,王静就是温美,温美就是王静,这个话说的很复杂,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过复杂的事情还是简单好,种种情况都说明,温美是你的亲妹妹。那时我妈妈不能生孩子,所以你爸才要送一个孩子给她养,这时你家遭遇了一场火灾,你爸爸觉得女儿是命中注定了要离开家的,因此就给我妈送来了。是的,那天下着暴雨。我因为不好带,被我妈送到了易婆子家,随后,你爸也来了,事情就发生在易婆子家,我和温美被调换了。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

“是的,是这样的,”方俊华也是肯定地说,用期待的眼光看着王静:“那么,亲爱的王静,现在问题来了,你告诉我说,我的爸爸和你的妈妈很多年前是一对恋人,温美是我的亲妹子,那我什么时候去认我的亲妹子?并让我把她带回家呢?”

“你会见到她的,但你不能认她,而且,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你的家人知道。”

“这又是为何?”方俊华不解地问。

“这主要是考虑到温美的个性。”王静说:“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契机。”

“王静,你可真厉害!你脑子里那么多的零件,也不晓得你是怎么让它们配合你运转的。”方俊华由衷的赞美王静说。

“的确,”王静说:“我的脑子好转,可我的中心位置不好转。我——是一个病人——”

“王静,我都看不出来你哪儿有病,你看现在的你,脸那么红,眼那么亮,你这不是病,是——”王静那带有雌性而又委婉的声音和具有蛊惑力的眼睛,以及她的迷人的身躯,都令他如痴如醉,无比着魔。

王静不胜娇羞,垂下了头去。

“王静,”方俊华仍是一脸崇拜地说:“那些大官每到蓝天市上任,就要专程来看你,那不是他们厉害,而是你比他们还厉害。就像你去碧溪村,花那么大的心思,我都不敢去想,就像我大妹妹的这事,我们谁都不肯去提的,你却去行动了。是的,王静,我现在以你为是瞻,引你为偶像呢!”

王静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了,声音细如蚊吟:“比如呢?”

“比如你在法庭上的舌战群猪!比如你在河边的垂钓!比如你只读七年书,就上完一生的学校!比如像碧溪村那样色狼群聚的地方你也敢去!还比如你的大胸脯大屁股,是令我如此的着迷和疯狂!再比如你的骚劲,让我恨不得吞了你!”

“俊华,”王静笑,说:“你还记得王老师的事嘛?”

“王静,”方俊华笑着说:“我没那么好忘事,刚才都说起呢!那时你乔装改扮,深入虎穴——不,是深入碧潭,然后游山玩水,视察民情,可把你累苦了。”

“俊华,”王静说:“其实,我之所以去碧溪村,首先是去家访,了解我的学生林依依的学习情况,及其在家中的表现,以及其家长是否有打骂孩子,特别是虐待男孩子的行为,另外就是要和其家长进行沟通,获取我王老师必须获得的第一手资料。”

“那收获又如何呢?我的亲爱的王老师。”

“收获是,我还不足够了解你妈妈。”

“对我妈的事,我也是知之甚少,如果你要了解的话,那就得问林依依,可千万别去问我妈。”

“问了会怎样?”

“她不会怎样,她会霍地站起来,柳眉倒竖,喊着说,滚,滚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在碧溪村,甚至季校长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她的事的。”

“林阿姨看起来简单,实则复杂。就像温美一样,她表面是简单的人,内心却是复杂的。比如说,她遇到事,不按常规出牌,往往会使简单的事情变复杂。唔!所以——俊华,这就是你不能去认温美,也是暂时不能把温美的事告诉你妈和妹妹的原因。”

“王静,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的话就是圣旨,作丞子的不敢不从。”

“你,可不要患上王静崇拜症,那我——”

“那你又怎样呢?呵呵!反正我这一辈子我谁都不崇拜,就只崇拜王静,而且还是五体投地。”

王静别过头去,哪敢迎接他的目光?

“嗯!王静,我们说了这么多,我还有一事不明白——”

“那是什么事?”

“那场大火把我家烧了个精光,也把我的大妹妹差点烧了,可我就没明白,我爸爸怎么就她送到了你家?而不是送给别人家?”

“那是因为你爸和我妈原来是一对恋人。”

“唔!原来是我妈真抢了你妈的恋人,看来我妈做的坏事可真不少呢!”

“那时,你爸知道我妈不能生孩子,所以才把温美送给我妈做女儿,可你爸并不知道,我妈已有了我——”

“哦!王静,你的意思是说,我爸和你妈,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爱的死去活来,爱的地动山摇,可他们为何又分开了呢?”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你妈抢走了我妈的恋人,以至于让我妈痛不欲生,近乎精神失常,而到她临终时,都对你爸念念不忘,对你妈也是颇有责怨。直到我到了碧溪村,见了你妈妈,见了林依依后,我只能说的是,我妈妈应该是误会了你妈妈。而事实上也是,我看过我妈的日记,其实她还是非常喜欢她这个结拜的妹妹的。尽管她们话都说的很少。而且,见到林阿姨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林阿姨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至于你爸和我妈为何有情人没能成为眷属,这个却是我一时说不清的。”

“哦!说不清的,就不要说。可是,王静,他们怎么又变成四角恋爱了呢?”

“俊华,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说,现在……现在我们——”

“哦!王静,我晓得了,你要和我圆洞房了,是吧——” ”

“俊华——”王静把胳膊往桌上一放,把脸埋在了上面。

“王静,你在碧溪村采访两天,就没别的收获?”方俊华见王静羞人答答的,也不敢逼迫她太紧。

“那自然是有的,那可是一个天大收获。”王静把绯红的脸从胳膊上扬起来了,并且勇敢的回视了他一眼。

“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天大收获?”方俊华紧盯着她说。

王静又迅速的看他一眼,忙又垂下头去,低眉垂眼地说:“我……我在游遍碧溪村后,开始游历某个人的家里了。我在游历时,除了没有游历某个人的妈妈的房间外,我在某个人家的里里外外,都是游历过了的。在某个人的家里,我发现某个人家的屋子是土砖房,一间堂屋,四间屋子;那儿有许多的数不清的瓜果;那儿又蝴蝶起舞,蜜蜂繁忙;那儿有篱笆门,有土砖墙,土砖墙上开满蒺藜花。便是里外三层,森严壁垒;那儿还有许多的丝瓜藤,南瓜藤,冬瓜藤;那儿还有许多的鸡鸭,还有一只总是在吃草的山羊,一只可爱的小白兔;那儿还有一条已经长到一百多斤的花猪。后来、后来的我……就走进了某个人的房间。那间房子太普通了,要是不开灯的话,白天都看不清东西。后来我就看着那些实在算不上书的书,那可都是些有关女人的书,什么八美图,什么杨贵妃传奇,西施传,哦!反正就是这样的一些书。后来呢?我又走到那张简陋的书桌前,看着那张书桌,看着书桌上摆放的文具之类的东西,我又在书桌上的玻璃下面,发现了一些女人的相片。这些相片有些是真人照,有些是从报纸书刊上裁剪下来的。她们有的是全身照,有的是半身照,有的还只是一个人头,可她们都非常的美,非常的迷人。有的还只穿着比基尼,有的是泳装。哦!看到这,我也就不看了。后来我就拿起一个本子来看,后来我就放下了那个本子,拿起了另一个本子,然后我就翻开了那个本子。看到了第一页上用钢笔字写着无数个‘王静’,密密麻麻的‘王静’,后来我又翻过了一页,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上面写着无数个爱,无数的我爱你,无数的王静。”

“然后呢——”她的头垂的更低了,然后又抬起了头来,用清澈的、坦白的眼睛勇敢的迎视着他的,语声轻柔,语气温软地念道: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榖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念到这,声音越发绵软,又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念到此,抬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勇敢地看着她,嘴角带着无限的温柔,说:“俊华,你写了那么多,怎么就没有一句自己的呢?”

“哦!王静,只怪我才学疏浅,没有你这个第一才女的文采。”

“唔!俊华,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是不是你有很多男朋友的事?是的,像你这样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人物,应该是有很多男朋友的,没一个军,也有一个师。”

“不,不是——我才没有呢!事实上的是我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那又是什么?”

“其实,我在很久前就见过你了呢!”

“很久之前,很久之前是哪个时候?是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

“我十六岁,那时我十六岁。”

“你十六岁时,我就是十七岁。你见过我,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时春天刚刚来到,花朵却开了。你上的是九中,我上的是一中,我们虽不是一个学校,可在运动会上,你可风光得意的不得了呢!”

“哦,那时你怎么不叫我?你叫我,我肯定会追你的。”

“呵!你追我?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为你欢呼,为你加油,你的眼里哪还看得见我?还有那个奚美娟,她凶巴巴的,好似你就是她的,谁看你一眼她都不允许。不过,像她这样的霸道公主,肯对你鞍前马后,那是挺不容易的。”

“哎!王静,那时我能看见你有多好!我真想回到娘胎里去,从头来过。哎!王静,你那时没怨我吧?”

“不怨你?那真是太难过了。从那时开始,我得了病,比我的身体还厉害的病。这叫单思病吧!”

“单思病?我觉得是相思病才对。我想我只要也看到了你的话,也会得这种病。”

“唔,方俊华,你知道我为何要上大学嘛?”她带着温柔的羞怯说。

方俊华心中一震,感激、爱惜、狂喜、自责、愧疚,诸般激情同时涌上心头,心想:“我要是没认识欧阳娜娜,没认识刘芳,没认识曾锦她们,不知又有多好!”

他们又那样紧张地坐在那儿了,而且又不说话了。

“唔!我妈为你爸吃尽了苦头,而你爸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的,是这样的,他们彼此爱着,却不能走到一起。”

“然而,你妈妈难道也不是如此?要知道,活下来的才是最苦的。”

“是的,是这样的。”

“还有温美,如果她没有被她爹送到我家——”

“是的,要是温美没被我爹送到你家,我和她是结在同一根枝头上的杨梅!是的!我不敢想象,像她这样调皮的,我们会不会吵架呢?唔!王静,你给我说说温美——不,我亲妹子的事吧!”

“那不行。”

“那又是为什么?”

“你会见到她的。你要用心去了解她,而不是从我这。”

“的确,我是该用心去了解她。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想把她抢回去做妹妹呢!”

“啊!你见过温美了?”

“是的。可她既不告诉我她的名字,也不告诉我她家的地址,她还想打她亲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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