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钟之和王静走在街上时,忽然有个小孩奔到王钟之身边说:“我认识你,你是为我们学校捐款的大企业家。”那小孩说完这话,就跑开了。
“啊,爸爸,您出名了。连小孩都认识你。”王静赞叹说。
“哦,静珠,爸爸还不是听你的?你常说,我们办厂的意义是让更多的人有工作,再用赚到的钱去帮助困难的人。你还说,我们赚的钱本来就是老百姓的,这叫做赚之于民,用之于民。上次郑书记说过国企改革已然成为经济改革的重点,我们作为民营企业,理应为此做贡献。郑书记对我们接受四百多名下岗工人,很赞赏。”
“我们还可以接收更多,特别对残疾人。”王静说。
“是的,帮助别人也是帮助自己,这些年来,我不仅从中享受到了快乐,也越来越觉得这是一种责任。”王钟之感慨说。
“唔!爸爸,女儿得提醒您一句。”
“什么?”
“记住女儿给您的任务。”
王钟之听了,没说什么了。
忽然一只彩蝶飞来,停在了一朵移动的鲜花上,阳光射来照着它,分不清谁是花朵,谁又是蝴蝶,
它却不知道这是王静的裙子上的花朵。当然,王静也不知道自己的裙子上停了一只蝴蝶,她带着那只蝴蝶上了车子。直到被她发现了,她轻轻捏住蝴蝶的一个翅膀,把它从车窗口放飞了。看着那只美丽的蝴蝶翩翩地飞走了,她也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从树叶的间隙透射下来的阳光照在她那微汗的肌肤上,发出贝壳一般的光泽,成了她那绯红光艳的脸上的抹挚爱。
看到王静如此,王钟之尤其显得高兴,觉得自己又能和王静在一起了。
王钟之又购买了一辆新车。这辆车的空间很大,因为是新车,也没那种难闻的气味,还有一种非常好闻的气味,原来是王钟之在车里放了沉香。车里又挂着很精致,且具有情调的晶莹夺目的风铃。车子一振动,它们就发出悦耳的声音,像在歌唱。
“爸爸,你这辆车真好。”她赞叹说。
“你也可以学车的。”王钟之微笑着说。
“爸爸,你晓得我没力气转动方向盘,你怎么就不直接说是让方俊华开的?”
“喔,王静,你还是这么不饶人。”王钟之微笑着,手握方向盘,打了个方向,车子上了另一条公路。王钟之当然知道王静不可能开车,他这不过是一句讨好话罢了。
就在这时,王静的眼前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一幕,那是十月的一个日子。他们在屋里坐着时,忽然外面传来一个娇脆的语声:“妈妈,我的好妈妈,我回来啦!我回来啦!”如果不是在碧溪村,王静还以为是温美的声音。随即便听到一阵啪啪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林依依穿着白衬衫,下着青花裙子,一手里拿着一本书,一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噗”地跨进门来,满头满脸的都是汗。屋子里突然静寂下来,林依依见大家都注视着她,不由愣住了。
林芳芝见了,拿了块毛巾,眼里满是慈爱地为林依依擦拭着脸上、脖子里、胳膊上的汗渍,嘴里说:“你看你,是个高中生了呢!”
“啊!好妈妈——”林依依的脸红了,却是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车窗外的景物首先是缓慢的向后移动,继而变得快速起来。
王静想:“我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呢?真是古怪。”
“王静——”王钟之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这车可当屋子用,后面有厕所间,还有个小电炉,把座椅放下来,就是一张床。这是专门为你买的,以后他学会开车了,你可坐着想去哪就去哪!”
“爸爸,对不起——请您理解他。”王静感动地说。
“这个我知道,”王钟之说:“他的脾气有些像她妈妈,可又不像——唔!从监狱出来,回来看到你们三个,爸爸就想,一定要给你们好的生活。”王钟之手握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说。
“可是——爸爸,你自己呢?”可王静没把这话说出口,她侧头去看她爸爸。她爸爸的鬓角又白了一些。她的眼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忍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王钟之觉得真不该在这时说到过去的事,但也不想谈及方俊华。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窗外掠过绿色田野、青翠山峦、碧绿河塘、斑斓村落。
“爸爸,您给我说说之方的事吧!我也好在心里有个准备。”王静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说。
“是这样的。”王钟之说:“陈至立和欧阳娜娜把我告上法院了。这是法院的传票和起诉书副本。”
“爸爸,他们的理由呢?”王静接过王钟之递给她的一个纸袋。
“他们给了我两宗罪,”王钟之蹙着浓眉,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个事,他对陈至立和欧阳娜娜太失望了:“一宗是陈至立告我偷税漏税,一宗是欧阳娜娜告我性骚扰。爸爸对这个也不太懂,但也问过律师,如果这两宗成立,爸爸至少得坐十二年牢,加上之前的七年,一共是是十九年,可以说——”
王静把起诉书副本浏览了一遍。偷税漏税的起诉书字数较多,性骚扰的起诉书的字数却很小。看完后,王静说:“爸爸,偷税漏税案比较复杂,性骚扰案是很简单的。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性骚扰。”
“我看这两件事都不简单。”王钟之说。
“我说的简单是这欧阳娜娜毕竟是个女孩,我们可以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又说:“欧阳娜娜也是蓝天市人,她和俊华以前是青梅竹马,可以说是指腹为婚的那种。而复杂的是,欧阳娜娜的背后是否有人唆使?要有的话,欧阳娜娜就成了代理人。但仍然是比较简单的。”
“王静,你看上去很自信。”王钟之说。
“爸爸,您觉得欧阳娜娜这个人怎样?”王静问。
车子驶上了一条比较宽的公路,颠簸随之小了下来,而且车速也快了起来。
“你说她?”王钟之浓眉紧锁:“她各方面都比较优秀,只是她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人,和同事的关系都搞得很僵。”
“我听说她是个很活波的人,还和温美玩得好。前些年林依依被同村人拐到深圳,被温美救了,温美第一个想到可托付的人就是欧阳娜娜。欧阳娜娜尽管和方家闹得很僵,但她还是不遗余力的帮助林依依,而且,明玉也挺喜欢她的。以上种种又说明了欧阳娜娜是个怎样的人呢?”
“王静——”王钟之不由语塞。
“爸爸,不是我说您,我觉得欧阳娜娜和同事的关系不好,是有很多原因的,而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爸爸您。我很奇怪,爸爸您和她应该是同病相怜的人呢!”
“那我应该怎么办?”
“解铃还得系铃人。”
“我没去系铃,我也没时间去系铃,铃是她自己系上的。”
“的确是的,”王静说:“就像您自己把铃系在林阿姨身上一样。系铃的人全心倾注,一往无前,可系着铃铛的人却浑然不觉。林阿姨是真不知,可您却是假不知。”
“那我该怎么做?”王钟之的心绪又不平静了。王静的这个真不知,一下让他想起了许多,而且也恍然大悟。他把车速放慢,让后面的一辆车过去了。
这时,夕阳漫天,大地显出一派壮丽的景色。
“六个字。”王静说,舒展了一下双腿:“不逃避,用真情。”
车子驶上国道时,王静便问到了雅之的情况。
“郑厂长在雅之十多年,他确实也身体不好了,可一时也难找到像他这样的人。”王钟之说。
“爸爸,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人选——”王静笑着说。
“那是谁?”王钟之问。
“我们现在还不能找她,”王静说:“只要找准机会,我就会把她介绍给爸爸的。”
车子进入韶关后,王静在沙发床上沉沉睡去。
车子驶过东莞,很快便进入深圳,过不了多久,车子开进了芳园,缓慢而又沉稳的在楼下的空地处停了下来。王静从车上一下来,脑子是迷迷糊糊的,麻妈的声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进了她的耳朵:“珠珠,慢慢走。哦!珠珠,躺下来——慢慢的——好啦!我的珠珠到家啦!”王静又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候了,王静醒过来了,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匍匐在床上,两手托腮,又伸一个手指头去抚王静的眉毛,嘴角漾起两个酒窝。原来是明玉。
“她在你身边守一个多小时了,说要等大姐姐张开眼睛就看到她。”麻妈刚好进来,对王静说。
王静笑,把明玉的头拢到胸前,闻她身上的香味。那是她特有的体香。
二
王静打听到了欧阳娜娜住的地方。这是一个比较陈旧的小区,且人员很杂乱。不过,她终于还是来到了欧阳娜娜的租住房,但见那门紧闭着。
两个月前,欧阳娜娜就从公司辞职搬出来了。她身心俱疲,柔软的心灵在冰寒中碎裂。南国深圳是一座火样的城市,可她感到的是冰窖一样的凄冷!谩骂,讥笑,嘲弄,挖苦,流言,充斥着整个世界,把她挤成灰,捏成粉。她欲哭无泪,却找不到一个亲人,却又不敢回大山里去,与石头崖谷打交道。
就在前两天,有人找到她,说只要写一封起诉书控告王钟之,她就可得到五十万。她稀里糊涂的就写了。写了,她就后悔了。她扑在床上哭的没了眼泪,口里喊着,我不是为了钱。我不要钱!我要名誉,我要工作,我要的是爱情的结果!
她听到了敲门声,轻柔的,像微风吹过一样。她走过去,贴近门边,却又不敢去开门。那封控告信发出后,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能会面对王钟之冷厉加失望的的脸孔。那样她会更难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不管她怎样努力。但是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告到他的,因为她写在纸上的那些事肯本就不存在。她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对待一个爱到绝望的女人是怎样的后果。而另一种后果是:她没告倒他,那些人还会来叫她写,而且还怕她把他们供出来,于是他们会把她杀掉。
透过门上的小圆孔,她看到一张绯红的脸,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在用一张广告纸为自己扇着风。而那张脸说不上漂亮,但却有型,透着股温柔,带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王静已敲两次门了。她知道欧阳娜娜在里面,她能够等,也有耐心等,只是太热了,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背,而且她还口干舌燥。尽管如此,她也不会放过一次撬开门的机会。她想,如果这扇薄薄的门都打不开,她就无法去打开她的心门。她站累了,就在门板上靠靠,实在站不稳了,就蹲下来,几乎是坐在了肮脏的地板上。她想,娜娜你不可能一天不出来,不出来,我就这一直到等下去。
晚上来了,她还在那等着,她几乎要睡了。当她把额头抵向那扇门板时,却抵了个空,原来是那门开了。
“你是谁?来这干什么?”欧阳娜娜很是警觉地问王静。
“你认识林依依吗?我是依依的嫂子。”也不等欧阳娜娜回话,她便闪身进了屋子。
欧阳娜娜是方俊华的性启蒙者。然而多年后,欧阳娜娜仍然对第一次性经历没有太多感受,只是很痛。而方俊华从此开荤,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这时,王静一走进那间窄小的屋子,坐在满是快餐盒的床上,把高跟鞋脱了,却是抱着脚揉,揉了这个,揉那个,嘴里说:“娜娜,我都快痛死了。”
欧阳娜娜去把门关了,回身来看王静。欧阳娜娜和温美有过五六次接触,用蓝天市土话交谈。欧阳娜娜和温美的个性有些像,泼辣,说话冲,只是温美不容易记事情,欧阳娜娜却什么都记心里。谁好谁不好,欧阳娜娜心里时常要称一称。欧阳娜娜和明玉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明玉喜欢在芳园待不住,她和麻妈说不到一块,她去的最多的地方是之方,还喜欢站在之方的楼顶上赏远景看夜景,吹肥皂泡。王钟之不放心她,就让欧阳娜娜陪着。明玉说话都不全,欧阳娜娜就付出百倍的耐心地教她,所以,欧阳娜娜的关系和明玉是很好的。可是,欧阳娜娜和王家的人打交道的多,却唯独对王静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林依依被拐到深圳时,欧阳娜娜也是听林依依说过她哥哥又找了个新女朋友的,也知道就是这个王静的。她原来也以为,这个温美的孪生姐姐,一定会和温美长得相似的,谁料一见,美是美,却与温美大相径庭。欧阳娜娜站在那,惊奇的看王静。王静揉着脚,嘴里又用蓝天市土话嚷着说:“娜娜,我渴死了,你有水喝嘛?”
欧阳娜娜在这没住多久,屋里之物除一张床和一些衣服外,别无它物。她又不敢出去,吃的是快餐面,喝的是矿泉水。而快餐面和矿泉水也是所剩无几了。欧阳娜娜打算拿电热管烧水,却听王静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娜娜你随便给我些水喝吧。”欧阳娜娜就在矿泉水瓶堆里找,终于找到了半瓶水,揭开盖子,递给了王静。王静拿过来,就着瓶口猛喝了几口,不想过急,被水呛到了,脸憋的通红,用手卡着脖子干咳。欧阳娜娜看着她,很是替她着急,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缓过来了,才放心。王静以手掌当善,在面前甩甩,说:“欧阳娜娜,你这屋里闷死了,空气也不好,我们不如下楼去吧!”
欧阳娜娜知道王静有病,看她的脸色,确实也不好,万一出事,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一听说王静要出去,也是巴不得。
两人出了门来,欧阳娜娜把门锁上。王静把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光着脚,寻着落脚的地方歪歪扭扭的朝前走。欧阳娜娜也是觉得有趣,不由对王静又多了几分好感,心里想:“王董事长这么冷酷无情,生的两个女儿,一个柔弱善感,一个活泼可爱,也不知道这遗传是怎么回事。”
终于到了楼下,出了小区。外面夜色如绸,夜风吹送,竟是有说不出的舒透。这时王静又说自己饿得很,要吃晚饭,欧阳娜娜已有好几天没吃过米饭了,自然非常乐意。两人找了家比较干净整洁的餐馆,进去在靠里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来。王静便自顾自的点了三个湖南口味的菜,也知道欧阳娜娜喜欢喝酒,又想,欧阳娜娜和方俊华发生关系,可能是喝酒引起的,便为欧阳娜娜点了一瓶啤酒,又要服务员给自己倒杯白开水来。在等上菜的过程中,也不说话,只慢慢的喝白开水。
吃了饭,两人便走出餐馆,王静还是把鞋子提手里,晃晃扭扭地往前走。欧阳娜娜心中疑惑,也不知王静要干什么。
“欧阳娜娜,你有车子吗?”走着时,王静忽然问。
欧阳娜娜愣了愣,不知王静什么意思。
“我们坐车子去海边看海景吧!”王静说:
欧阳娜娜有一辆半新的助力摩托车。王静在路口等着时,欧阳娜娜骑着摩托车,戴着头盔出来了,并给王静一个头盔。可王静居然连头盔都拿不动,戴不到头上去,欧阳娜娜也就帮她戴上了。王静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耳边风声呼呼,风吹着头发在飘。
第二天,欧阳娜娜在租住房左等右等等不到王静来,去之方大厦找人一问,才知道王静昨晚吹了海风感冒了。
三
经过两天的思考,欧阳娜娜的思想出现转变,她开始去反思自己对王董事长的所谓的爱情。欧阳娜娜家境不好,父亲嗜酒如命,一喝了酒就打骂她母亲。而在王钟之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个与自己的父亲完全不同的父亲。他稳重、有魄力、宽厚、睿智,而且他对子女好。她不止一次看到温美爬到他的背上要他背着走。温美说,她从小就喜欢骑在她爸爸的头上,现在却只能让他背了。温美还说,她经常和她爸爸说些不大不小的话,但他也不生气。即使是对收养的明玉,王钟之也是贴心照顾,关爱有加的。这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在心里生出万般感动,千种情愫。而这些情愫里又包含敬仰、羡慕,久而久之便生出了男女的私情。
的确,欧阳娜娜是漂亮的、性感的、年轻的、高傲的,又是学历高的,她认为以自己的优势,是可以拉近与王钟之的差距的。但在向王钟之表示后,却遭到了对方的严加警告,可她还不清醒,以为王钟之之所以如此,是在考验她。因此,她也就频频给王钟之送秋波,甚而在公众场合也以王董事长夫人自居,却又被王钟之再次警告。可她仍然我行我素,在办公室里时,她故意把白色衬衣的两粒纽扣解开,更大限度的春光乍泄。就在有一天,王钟之工作累了,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抽烟时,她居然移步过去从后面怀抱住他,结果导致王钟之的雷霆震怒,骂她轻浮,甚而无耻。
之后,她被调离了岗位。然而她还是没清醒过来,转而往芳园跑,可她还是失败了,最终被王钟之开除了。
王静出院后,和欧阳娜娜回了芳园。
那个晚上,王静站在二楼的窗前,向楼下看去时,看到夜雨的花园里有一对男女在散步。她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疲惫的却又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针对偷税漏税案,王静要王钟之召集公司的财务主管及相关人员开会。在会上,王静每位财务主管最近的工作做了具体安排。
三天后,财务报表按照王静的要求全部汇集到了总公司。面对堆积如山的报表,王静亲自上阵,欧阳娜娜打下手,麻妈也来到公司提供后勤保障,明玉也自告奋勇,手里捧着一叠叠的报表窜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
七天后,王静站在了被告席上,用有些中气不足的语音向法官和旁听席上的听众,简单介绍了之方从成立初到现今取得的成绩,又说,之方无论怎样发展,都离不开国家的好政策,离不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鼓,更离不开共产党的英明领导,而之方的所有员工则是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的直接获益者。他们靠的是辛苦的劳动,而不是靠投机倒把,钻营取巧来获得他们的利益的。
王静说:“毋容置疑的是,之方的确存在两种偷税漏税的情况,一种是客观上的,这属于做账时的疏忽和不严谨,甚而误差,但无论怎样,这也是之方的错,我们会在此方面对财务人员进行再培训、业务再提升,思想再教育;再有是第二种情况,之方确实存在故意做假账的情况。这是错误的,也是不容许的,是不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的。”
最后,王静喝了口水,说:“对于之方公司的第二种情况,之方愿受惩罚,并积极配合税务部门的调查。谢谢法官,谢谢在坐的各位! ”
之方偷税漏税案因情节较轻,最后以之方补缴税款,罚款五万结案。
在芳园的有欧阳娜娜参加的家庭庆功宴上,王钟之痛定思痛,却也如释重负地说:“刚刚得到消息,宝之因订单猛增,决定再招收两百名员工。也就是说,我们之方是六喜临门—— ”
“爸爸,你不说,让女儿来说。”明玉站起来嚷着说。
大家看着明玉,都笑了。
明玉用清脆的声音,吐字清晰地说:“一喜是大姐姐的病好了;二喜是二娘的眼睛不痛了;三喜是明玉又要开学了,四喜是爸爸笑起来了;五喜是二姐姐的厂越来越好了;六喜是那边要做双睦公司的经理了,啊呀!爸爸姐姐呀!我们家的喜事可多了,明玉数都数不过来了。”
大家注目明玉,又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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