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温美天不亮就起床了。为不至于让自己睡过头,她还把闹钟调到四点,就是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来到山洞里。
她师父首先教她基本功,就是站桩打坐做俯卧撑,再后是打沙包插沙子,再后是对着纸上的一具人体骨骼认识关节和骨块。温美平常是坐不住的,这时也不得不坐下来听师父讲解人身上的两百零六块骨头,七十八个关节。讲到七十八个关节时,她师父就讲得特别详细,还当温美的面,把自己的四肢关节卸了,然后又按上。这可把温美看的又害怕,又佩服。后来她师父把她的关节也卸了,问温美是什么感受,温美说很痛,一点力气也没有。为温美接上关节后,她师父就叫温美来卸他的关节,她师父边示范边说:“卸右膝的方法,是用左手擒拿敌小腿,并拽直其膝,同时右手握成弹子拳,用力攒击敌方膝盖外侧骨缝……”温美照着师父的做法练了一个时辰,才把卸右膝的方法掌握。
“师父,我是不是很笨,这个都要学这么久的。”
“美美,你才八岁,一点也不笨,可以说是很聪明。你不要小看卸关节,这可是对付最强对手的武功招式。虽是偏门功夫,但威力很大。只要学得一招,一下打倒五六个强壮男人,也是绰绰有余。”她师父说。
“五六个男人?这可真厉害。”
“人体有七八十个关节,你才只学了一招呢?”
“师父,七十八个关节,我们的招数是不是有七十八招?”
她师父微微一笑。
“师父,我们的门派这么厉害,是不是也有门规?”
“规矩都是为好人立的。我们的门规就是自己的心。唔!如果心自来不正,就算是有门规又怎样?”她师父说。
“哦!师父,是这样啊!我最怕规矩了的。我喜欢自由自在的。”
“美美,你啥么要学武呢?”
“我要报仇,因为有人抢走了我妈妈的恋人,让我妈妈痛不如生。”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是个黄呢!晓得啥子恋人哦!”
“哦!师父——”
“丫头片子又怎么啦?”
“噢!师父,我想上厕所,不过,我又不想上了。”温美用右手抚摸一下左胳膊说。
她师父有一支手枪,还有八发子弹。她师父拆卸那把手枪,又装上,装弹退弹,像是熟悉自己的手指一般的。这让温美觉得好玩的同时,却也去猜测她师父的身份。不过,温美不是那种寻根问题的人,念头过后,她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一天,她又来到了山上,见师父神色紧张,背着手在山洞里走来走去的。她师父忽然停下脚步,对她说:“美美,你躲在上面的洞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吭声。”
温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依照师父的吩咐,躲在那个山洞里,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却朝洞外瞧去。她看到了一个身材挺拔,风度翩翩的男人。当这个男人再次把脸转向她这边的时候,却变成了一个手拿圆纸扇的女人。
二
一阵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把温美从回忆中惊醒了,她拿起电话,一接听,原来是姐姐打来的。姐姐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姐夫来苏州了,要她开车去上海火车站接她姐夫。这次王静说话很简短,就把电话挂断了。
温美放下电话,嘴里嘀嘀咕咕地说:“怎么回事?姐姐去深圳,姐夫却来我这,而且姐姐说话冷冰冰的,是不是姐姐和姐夫吵架了?哎!我说谈男朋友有什么好嘛?不但一点儿不好玩,而且还好玩的一点儿也没有。”又嘀咕说:“要我去接臭男人,我可不想,可我得听姐姐的。”
一个小时后,温美的车子出现在上海南站。她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下车来,直奔南站广场。
“姐夫!你看的什么鬼呢?眼睛像电灯泡一样亮的。”在上海南站的广场上,当方俊华手里提着行李,把目光放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身上时,活泼又健美的温美大步朝他走来,用悦耳的声音冲方俊华喊着说。
“我在拿你姐和外国女人对比,觉得还是你姐好!”方俊华笑着说。
两人来到车边,上了车,方俊华看到车内布置,又是赞叹不已。方俊华与曾锦在一起时,曾锦也是有一辆车子的,却比温美的高级得多。再看温美时,“女汉子”渐渐由生到熟,竟意外出落成色艺双馨的“大美女”了,只是头发仍是留得很短。正要说出些胡言乱语来时,忽然想起王静给他的一个包,于是伸臂从后座上拿过包,打开一看,里面除两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一个新买的手机。心想:“讨老婆还是要讨有钱老婆,无需奋斗要什么有什么。”除手机外,包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于是把手机拿手里,照着纸上的第一个号码拨过去。电话通了,却不是王静软绵绵的声音,而是母亲林芳芝的语声:“你——谁?”
方俊华变着声音说:“您好!美人儿,我是林依依的男朋友,请叫林小美女接电话。”
“依依,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林芳芝在那边说。接着便传来林依依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不跟妈妈说话?”
“我怎么不和她说话?是她自己连儿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嘛!”
“哥哥,你现在在哪?”林依依追问。
“我在上海往苏州去的路上。”只听林依依在那边对她妈妈说:“妈妈,哥哥说爱您呢!”
“别听他乱说,他肯定是和你静姐姐闹别扭了。他居然还叫我美人儿!真是的!”林芳芝说。
“哥哥,你惹静姐姐生气了?”
“我哪儿生她气了,是她把我气苏州来了——”见温美翘着好看的嘴在笑,不由喊道:“温美,你笑什么?”
温美再也忍不住,抱着方向盘格格大笑起来,差点与一辆超车的车子撞了。
“哥哥,你是怎么回事?你又三心二意了?你又新交女朋友了?”林依依惊愕的语声。
“没有,没有的事。”方俊华辩解说。
“还说没有,这个好听的声音又是谁?”听到林芳芝说:“依依,什么好听的声音?不会是鸟叫吧!”
“哥哥,我可给你说,你背叛静姐姐的话,我和妈妈真和你断绝关系了。”
“依依,我现在说话不方便,到时我再打电话。”说着,挂了电话,把身子倾向前,一双美目盯着温美看。
“姐夫,你这样看我干嘛?我要告诉我姐的。”温美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反正我不要她了,她也不要我了。我现在改追姨妹子了。”方俊华说。
“姐夫,你疯了。我可真要告诉我姐姐的。”温美喊道。
“温美,你难道真不晓得?”方俊华一听她一口一个姐姐的,也是扫兴。
“我晓得什么?”温美眼望前方。
“你就是不晓得,”方俊华说:“你是我的姨妹子,可更是我的亲妹子。”
“好啦!别给我说话了,我要开车呢!”温美嚷着说。
“温美,你看着我的眼睛,使劲看,往里面看,看到最里面去,我们两个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他还在一个劲儿地嚷着,侧着身子目视温美。
温美瞥了他一眼,继续开车。
“亲妹子,那天你骑着摩托车开过来,开过去的,你就没想过载我一程?”
“什么开过来开过去的?”温美却把这事忘了。
“就是那天在溜冰场,你不和我一起溜冰,还叫人推我出溜冰场。”
“哦!这个事啊!我看你比我的摩托车还跑风快的,我只能使劲往前骑了,就怕被你追上的。你说我叫人把你赶出溜冰场,我没啊,我赶你干嘛的?”
一路上,方俊华也不再说话,靠着那车门,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温美。
温美的确是很美的。在他们三兄妹当中,温美最像林芳芝。他见温美依然留短发,耳朵竟也极美,握在方向盘的手指也美的难以形容。他很想去摸摸。而她的眼睛也是极美,带着几分桀骜不驯和野性;她的鼻子挺直,嘴唇微微上翘,显出调皮的味道;她的下巴呢?弧度美好,光洁柔嫩。她的皮肤呢?白里透红,像樱花一般的。那腰肢又纤细有力,富有弹性。她的整个人浑身上下,上下浑身,透着青春的、活力的、健康的美。“真是太美了!美的无以形容!小时的你,小时的你应该更美。我和你相差一岁,我们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哎!我们的爸爸就不该把你送人。”
温美又把车停路边,又抓起纸筒,立起身来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顿好打,嘴里嚷着说:“姐夫,我们男女要授受不亲的。”
“授受不亲?呵呵!温美,”方俊华哈哈地笑:“我看你先把头发留长了,再说这话吧!”
“方俊华,你晓不晓得的嘛?从没有人这样对我放肆的。你别以为你是我姐夫,就可对我胡来的。看,还看,再看,就挖了你眼珠。”这时,车子上了高速。
“挖了就挖了,”方俊华说:“就只许你长得好看,不许人家看?哪有这道理的?嗯!你这亲妹子是美艳绝伦、美伦美奂、美若天仙、天生丽质、丽质天成、娇艳如花、如花似玉、明艳动人!哦!又肤若凝脂、貌美如花、天籁之音、曲线玲珑,婀娜多姿,轻盈婉转!啊!这可是经得起远看,也经得起近看。”叹口长气说:“我看就是王昭君再世、貂蝉再现、庄姜再美,又怎比得过我眼前的人?我的宝贝亲妹子姨妹子?咯!我就是管不住我的眼睛,也管不住我的心。哎——我要是有个有钱的爸爸,或者说我自己就很有钱,还或者我就是个皇帝,我哪里要受这别离的苦?我也可以带美女想去深圳就深圳,想来苏州就来苏州!而且,我还可以下道圣旨,叫人把王静弄到我身边来,我一准封她为皇后,温美你就是二皇后。哎!我也知道,皇后只能有一位,可到我这里,就要破了这个例,这叫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哎!真是好山好水看不足,美人美景享不尽啊!”
温美开着车,心想:“姐姐怎把他弄到我身边来?不要说看我,听他说话,就把我烦死了的。”
“亲妹子,你说西施、虞姬、赵飞燕、苏小小、秋香,董小苑她们就出生在这个地方?”方俊华往窗外看去时,就像温美来时一样,看到的是大片稻田。
方俊华来到宝之后,即使是心里想念王静得紧,也是忍着不先打电话给王静,而非要王静先打电话给他。他把手机拿在手里,睡觉时,就放在枕头边,时不时看看,那手机却就是不响。他以为没电了,拿起来看一下却还有三格电,又试着打了温美的手机,也是有话费的。然而两天过去了,手机硬是没响过。他想王静是不是打在公司的座机上了呢?便去总机那儿问,转弯抹角的问有没有女的打电话过来,又描述说,那声音是带些磁性的、温软的、听着就让男人心乱的那种。可人家不是摇头,就是说没接到过。来到温美的办公室,却也不见温美,便来温美的宿舍了。
温美在健身房锻炼过后,刚洗了澡,穿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着条黑色的柔顺长裤,正拿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方俊华轻手轻脚走过去,一下就从背后拦腰搂住了她。温美大叫一声。两个便缠斗在一起了。
宝之每天早上要做广播体操。广场上按部门排着长长的队伍。
当方俊华和温美走在广场上时,所有人的眼光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一个俊美挺拔,一个青春靓丽,那真是天造地设、天衣无缝的一对。
早操过后,方俊华叫住了刘天赐。刘天赐在方俊华来宝之的第一天就看见他了,可方俊华却好像没看到他一般的,他也就没和方俊华打招呼。
这时见方俊华叫他,也就过来了,却见温美在边上,便又垂下了头,心想:“温总经理和六叔在一起,怎么就像是两兄妹呢?”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听厂里的一些女员工议论过。
温美见方俊华和刘天赐很熟的样子,大感惊讶。
方俊华拉了温美的手,走远一些,对温美说:“这个是我侄子,有些话你不便听,你还是避开一些吧!”
“你多大啦!上了五十岁?还是满了六十岁?你有这么大的侄子嘛?搞什么鬼咯!”温美将信将疑地看着方俊华说。
“我们是按班辈喊的。按班辈的话,他也是要喊你姑姑的。”方俊华解释说。
“姑你的头——”她捣他一拳:“甭跟我玩儿蔫逗!”说完这话,也就往前走去了,可只走了几步,却又返回来了:“姐夫,还是不对的呀!”
“怎么又不对了?”方俊华看着他亲妹子笑。
“确实不对,”温美闪着美目,语声娇脆地说:“你姓方,他姓刘,怎么对上号的?从实招来!”
方俊华便又解释。温美点点头,美目看了一下刘天赐,用悦耳的声音说:“姐夫,原来是我错了,原来温青青是个私生女,我首先还觉得和她一个姓很光荣的!”
温美天性好动,又酷爱武功。有次她听同学说温青青女扮男装和袁承志相见,又说到袁承志在山洞里得到一本武功秘笈,武功从此大增时,就想:“我也要女扮男装和什么人相见,我也要得到一本武功秘笈,从此武功大增。”于是平素不喜看书的温美借来“碧血剑”看。一本“碧血剑”居然断断续续,直到现在还没看完。就在昨夜,她心血来潮又拿出来看,刚好看到金蛇郎君和温仪在山洞里的一章,才晓得温青青原来是个私生女。
“什么温青青?她是你什么人?”方俊华也是一头雾水。
“姐夫,你不晓得她就算了。”温美呵呵一笑,扭身走了。
温美一走,方俊华和刘天赐沿着厂区人行道朝前走,说了一会儿话,刘天赐回车间去,方俊华继续在厂区溜达。后来到了厂房后,厂房后有一片草地,又有一条河,想:“天气这么热,不如下河洗过澡。”这么想着时,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但见这人穿身紫红旗袍,头发挽个髻顶在头上,又画着眉毛,涂着眼影,一张大嘴鲜红鲜红的,一张大脸也是粉落粉落的。那旗袍又不合她身,紧绑紧绑的,把一身肥肉挤的像要爆裂开来。来之前,王静提醒过方俊华,说四凤在宝之,看到眼前之人,就知道是谁了。
“你就是大帅哥方俊华吧!”那四凤一脸媚笑说。
“对,”方俊华说:“本人就是,包假不换。”
四凤哈哈一笑,忙掩着嘴,小声说:“我也是恼着自己,怎么就一猜一个准?”拉着方俊华的手,来到树阴下,又四处张望一下,悄声说:“方俊华,这么给你说吧!好事,这可是大好事。”说时,把一只胖乎乎的手举到方俊华面前摊开来。
方俊华一看,只见她手掌上有包东西,问,“这……这是什么?”
“这是给女孩子吃的!”四凤放低声音说。
“春药?”方俊华故作惊喜地说。
那四凤冲方俊华竖起大拇指,赞许说:“这么给你说吧!大帅哥,你拿了这药放饮料里,让温美喝了,你就大功告成了。”
“什么大功告成了?”方俊华装傻说。
那四凤捂了嘴,笑得弯下腰来,说:“也只怪我太心急。这么给你说吧!你一来,我就注意上你了。你喜欢温美是对的。可温美就是只野蹄子,陈经理也是不行的,刘天赐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我观察了,你好像还是没上手,我这才要帮你一把,把野蹄子制服的。”
“她的确是太野了,可我毕竟她姐夫呢!”方俊华有些为难地说。
那四凤又是捂嘴哈哈笑:说:“你别装了,你才来没几天,我就看你老往她宿舍跑,你不为那个,为什么?那天你猴急猴急的,门都不关,这哪是把她当姨妹子?这么给你说吧!大帅哥!你只要给温美吃了,包她对你求爹求奶的。”
方俊华心想:“王静没吃药,也是对我求爹求奶的,吃了这药,那就是求奶求爹了。”想到王静动情的样子,不由痴了。
四凤看他痴痴呆呆的,脸上又起了红云,以为他是想到了温美的好,于是趁热打铁说:“这么给你说吧!大帅哥——”
“你又有什么事?”这么一叫,就把方俊华唤醒了。
“我这就走了,要是被温美见了,我可就完了。”又四下看看,左右前后不知往哪走,终于还是走了左边,却又回身来,压低声音说:“大帅哥,可要记得给温美吃咯!你会大功告成的咯!”
方俊华看她夸张地扭着腰肢走了,不由生出股怒气:“妈妈的,温美,温美,是你叫的吗?”又想:“王静说的没错,不怕明的,就怕暗的。我方俊华不怕男人,就怕女人,所以这第四只麻雀无论如何是要防的。”
三
方俊华到宝之的第七天,厂里就发生了械斗。温美被人事经理和生产主管领到男员工宿舍。男员工宿舍其实就是个大车间,也没隔开,里面横七竖八地摆了三四十张双层铁床。这时械斗完了,地板上一片狼藉,一张铁床被卸成好几段,散落在地上,还带着血迹。
“械斗的领头人已被派出所抓走,这已不是一次二次了。妈妈的这些人,大架三天有,小架天天有。事情的来由,也大多是占澡堂子位置,有人多看了那姑娘老乡一眼,还有就是在工作上,收发尽给老乡发好做的货,再不就是争好一点的铁床。温副总经理,您也看到了,这起械斗就是这张床引起的。”人事经理用他特有的大嗓门给温美介绍着。
这时,下到车间当科长的崔江龙也凑上来,语带讥讽地说:“作为一个人事经理,要站在公正立场上讲话,不然就会失人心,出乱子。你这人事经理也是难辞其咎的。”
人事经理个子高,躬身说:“崔厂长,以事论事,以事论事,扯远了,又说不到一块了。”人事经理还是没改口,还是叫崔江龙厂长。人事经理是上海人,他自然知道崔江龙和和王董事长是老乡。他再是个经理,也是外人。
那崔江龙说:“徐经理,您也算得上是一个老员工了,怎么就这么一点见识?安徽人、河南人、山东人,湖南人!这工厂哪用得着哪儿哪儿的?徐经理,我可是给你说,你不要厚此薄彼!这宝之还是我们湖南人发的家,你可不要长了树头,忘了根——”
后面的话显然就是说给温美听的,温美也不是傻子,刚要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却还是忍住了。
这天清早,温美和方俊华在操场上跑步。
“温美,你怎么对你姐姐这么好?”方俊华问。
“好?唔!我还觉得不够好呢?”温美回答说:“原来你不晓得的,小的时候,我姐姐比我发育早,比我高很多,我还怀疑我和姐不是孪生的。”
“她那么弱不禁风的,怎么保护你?”方俊华又问。
“唔,你不晓得的,她虽然软软的,可是有股魄力,她只要叉着腰往那一站,人家都怕的。再有,那时我妈妈总欺负她,总打她——”
“你妈怎么会只打她?不打你?”
“唔!你不晓得的。我姐姐就没告诉你?我和姐不是亲姐妹,我姐是带养的,我妈说我姐的妈抢走她的丈夫。哎!我也弄不明白!不过,姐夫,不管我和我姐怎样,总之就是,谁都不许欺负我姐姐。要是谁欺负,我就和他拼命的!”
“要是我欺负她,你也要和我拼命?”
“你敢!”温美瞥他一眼,翘起好看的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姐夫,我听欧阳娜娜说,你们那儿有许多石头山,石头山上有许多神秘的石洞?是不是这样的?那可太好玩啦!”
“是的,我们碧溪村的确好玩的,你想不想去我们碧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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