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月夜

话声响处,但见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红光,精神矍铄,手拄文明棍的老者正从坡下上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季校长。季校长姓刘,名季成,今年已过了八十岁生日。

原来,季校长自小发奋读书,从碧溪村走出去后,在城里颇有建树。有一次,他回碧溪村探亲,因此而见到了林芳芝。这时的季校长已丧妻三年,虽经好心人从中做媒,也为季校长介绍了不知多少女中豪杰,其中不乏妙龄少女,但季校长却不为所动。然而,季校长见了林芳芝,却有了续弦 的念头。那时的林芳芝已然守寡五年,有人去对林芳芝一说,无奈林芳芝再不为男女之情所动,不为所动。季校长虽然没求婚成功,但从此就把林芳芝记挂在心里。后来退休回到碧溪村后,又去恳求,但还是被林芳芝婉拒了。季校长不但不生恨,反倒愈发佩服林芳芝了。他见林芳芝毕竟是孤儿寡母,生活颇为艰难,便想资助林芳芝,但林芳芝也不肯接受。季校长也是无奈,忽然想到碧溪小学少老师,就想把林芳芝聘为民办老师。这想法一出,就去找林芳芝,却又被林芳芝谢绝了。而季校长仍不心甘,刘备是三顾茅庐,他则是三十顾茅庐,终于把林芳芝说动了。的确,林芳芝初时也道季校长是个邪念之人,经过诸多时日的接触了解,也被季校长的高风亮节,德才兼备所感动,也便有了认作慈父之意,可季校长却又不肯,只希望和林芳芝保有师生之谊。季校长的意思是:父女之情,却是少了男女之别,让他对林芳芝的雅兴不兴。林芳芝见此,也就随之任之了,但凡不是身体接触之事,听季校长风雅附会,也自抱以理解之态度。季校长年轻时也是个风流浪子,老来眼见林芳芝如此之美,便自觉世间不再有超越者,在心里却也有过廉颇老也,尚能饭否的一时之想。与林芳芝相处,时日一久,那师生之谊又便转化成了父女之情,而对方家,他也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却也在碧溪村生起了无数的流言蜚语,季校长与自家人的关系也是搞得特别僵。

有一次,季校长与三四位男老师在碧溪里游泳时,听到了两位男老师在谈论一位王老师,说王老师如何“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艳绝人寰,”便想:“这世上真还有能和林老师媲美之人?”便想着一定要会会王静。可惜的是王静每次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终难一见。这年暑假,季校长便叫人为他打探,只要王老师一来,定当告知。

这日,季校长正在自家院子里打太极时,有人给他说王老师来了。于是他太极也不打了,便是沐浴更衣,焚香洒露,梳头理胡,心急火燎地往方家来了。直至到了地坪下,刚好听到王静的娇声软语,上了地坪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惊为天人,艳俗不已。

当时也不谈风水之事,一行人回了方家。坐在火房里,吹着那十月金风,左右环坐如此美人,仙风道骨的季校长也是频频颔首,极为享受,说:“碧溪村本就是仙境桃源之地,以前有一个天仙女,后来又有一个小天仙女林依依,我早前也知道了,方思湘这不大不小的天仙女也找到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叫王老师的勾魂天仙女,我季某真所谓是夫复何求?哈哈哈——”

“季校长,”这时林依依接口说:“我静姐姐不仅仅是勾魂,还是蓝天市的才女呢!”

“这个确实是的,”季校长捏须而颔首说:“王老师的确是美不可言,是温柔娴静烘托的美,是容光焕发,端庄凝重的美,她整个被成熟的欢乐、天真和美貌所渗透,却又散发着一种让人爱怜的淡淡哀愁。”接着便说起了他如今将近八十年纪,仍然身强体健,其秘诀便是闻美人,看美图,听美事。

王静听了季校长的话,很是欣以为然,说她自己从八岁开始,直至现在也是喜欢闻美人,看美图,听美事的。而她的所谓的闻美人,看美图,听美事,少时看的是医学书上针灸之男性的裸体图,书上描写男性身躯伟岸的文字;到大街上则喜闻高大健壮的男性的汗臭味;自从遇见方俊华后,才把欢心乐事专注于方俊华身上了。

季校长说:“我在书上看美人,然书上之美人却不能说话交谈,也触摸不到。然要看活生生的美人,自然只能是芳美人了。芳美人虽不可摸,但听她脆脆语声,眼眸流连,却是比摸还享受的。”又毫不掩饰地说:“但凡世上之色,一个完美的女性的胴体呈现在大家面前时,优雅之人,便看到优雅之色;浮邪之人,便看到浮邪之色。”

这时林芳芝听了季校长之言,脸上起绯红,嘴角带轻笑。

“看美人,确实不失为男人的长寿之道,因为其能激活心血,畅通血管。大量事实证明,看美女,对于男人来说,有诸多好处,可以明目润神,肺活量高,是一种有氧运动,的确是可以延年益寿的。美国神经学海登博士研究显示,在观看美人的照片时,或者美人本人时,男性大脑中掌管快乐的区域会更活跃。毫不隐瞒地说,我也是个好色之人,有可能比别的女性好色百倍,俊华的强壮裸体,我也是日夜欣赏的。特别是他的大腿肌、腹肌、胸大肌、肱二头肌,如果我一天不看不摸,我是心里难受的。就算不能看到摸到,我也是要日夜魔想的。”王静心诚坦然地说。

“的确是这样的,”季校长捏须而笑,不仅仅是对王静的人,也是对王静的话颇为赞赏地说:“容貌秀丽之美,当真如明玉生晕,美玉生光,眉目间隐然有浩然之气。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眸如秋水,楚楚动人的眼神,妩媚动人,集万千风情于一身,又有熟透果实的甜蜜,人都要被化了;一笑倾国倾城,一笑迷倒众生,犹如纯洁之美的精灵,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这可说的是我眼前的芳美人,身侧的王老师,对面的林依依啊!”

“季校长,那您认为我哥在看美女时,他又是个怎样的人?”林依依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问季校长说。

“依依,”季校长捏须而笑,说:“你可别小看了你哥哥,也别误会了你哥哥,你哥哥可是我季校长最为佩服的人。”

“季校长,我哥哥又有哪些地方值得您佩服的?”林依依问。

“要是我季某年轻五十岁,我定然是要和你哥哥一样去爱尽这天下的美女的。”便是看一眼林芳芝,毫不忌讳地说:“然而,天下三千,我只饮芳美人一瓢就够了。只可惜,只可惜——”又是叹然,说:“不过,此生老夫能够看一眼芳美人已然足够了,更何况她又给我茶喝,今晚可能还要给我唱曲子,而且我身上穿的毛线衣就是她编织的呢!”说到此,很是满足地看着林依依说:“说到我季某为何佩服你哥哥?这是有原因的。”

“那又是怎样的原因?”林依依又问。

“是这样的,依依。”季校长眼眸里显出凝重而端庄的光芒,说:“这世上之情,最贵的是一个尊重。是的,在很多人看来,你哥哥生在富贵之家,就是个纨绔子弟、烟花酒巷之人;而生在农家、他就是个败家子,无赖之人。而在我季某看来,你哥哥却恰恰相反。你看,你哥虽然酷爱女性,痴迷情色,但他却尊重女性,不染指有家室的女人,不强迫于不愿的女人,不滥情于还没长大的女人,他有了这三个‘不’,却又在对待女性上,只求自己亏损,却一心要取悦对方,这是无私,这是其一;然而在周公之礼上,他不周则已,一周就是要让对方舒服,这又是其二;第三呢?就是这个真情。依依,你看你哥哥到现在,即使是对他不怎么喜欢的,后来又让他倍感失望的,多少也改变和影响了他对女性的美好形象的人,比如曾锦,他仍然是待之以真情的。然而世上之痛苦,莫过于如此,见到爱的人,却不能爱,见到不爱之人,却仍然要去爱。而后者又是最难做到的。而刘芳、欧阳娜娜,他又哪一刻没对她们付诸真情?”看了林芳芝一眼,又说:“像刘恶人是邪情,刘天赐是苦情,十一的是乱情,只有俊华的才是真情。然而在这个越来越视金钱至上的时代里,这‘真’字是最难能可贵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将来。这个世界缺了这个‘真’字,那才是可怕的。”把目光朝向王静,季校长又说:“王老师,你和俊华相处已久,俊华之为人,您也是感知的,因为如此,你才那么爱他的。是的,俊华对女性的爱是质朴的,也是直接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俊华的心是乱的,他就像一锅无法退出柴火的开水,总是在滚动。这就需要有个人把这柴火退出,可又不能快速退,要慢慢退,而我敢说的是,举天下之女性也做不到这一点,她们不是自己跳进了开水里,就是继续添柴,所以,王老师,在佩服俊华之同时,我更是佩服您的。”又看着林依依说:“你哥哥之前的确像一个妖,而这个妖,你和你妈妈都镇不住,也没有人能镇住,可你的嫂子却把他镇住了。”

“季校长,确实是这样的,要不是静姐姐,我都不晓得我哥会成什么样子了。”。林依依表示认同地说:

“是的,”季校长说:“在你的哥哥的情感世界里,你妈是个扇火者,就像孙悟空借了把假扇去灭火焰山,结果把猴毛都烧掉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妈妈,因为你妈妈自己的感情都一团糟的,媒人给她做媒,还把媒人赶得满山跑的。”

大家听了,都笑了,林芳芝自己也笑了。

“在你哥哥的情感世界里,王老师至少充当了三个角色。”季校长捏须而笑。

“那又是哪三个角色呢?季校长。”林依依笑。

“一个角色是如来佛祖,温柔手掌一翻,就把俊华压在五行山下了;一个是菩提祖师——”看看王静,笑吟吟地说:“王老师,您的床上功夫看来一定是不可小觑的吧!”

王静的脸不由红到了耳根,竟羞答答地说:“要不季校长您都叫我王老师呢?”

季校长又是捏须而笑,说:“依依,你嫂子也是唐僧。唐僧是个喜欢唠叨的人。王老师也喜欢唠叨,喜欢训人,她不仅训你哥哥,还训这世上可训之人,不过——”又看着王静说:“王老师,你外表软,心却钢。软不能吃硬,钢却能伤自身。连屈原都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所以,王老师,你要放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不过,无论怎样,我自认为我季某是个清者,却也比不上王老师的。”又对林依依说:“你嫂子有一道紧箍咒,不念则已,一念你哥哥就得乖乖喊饶了。不过——”

“不过又怎样呢?季校长,您说话总是喜欢卖关子。”林依依笑着说。

季校长沉思一会儿,把眼光看向王静,然后又慢慢看向林芳芝,说:“薄情寡义,害的是别人,用情至真,伤的就是自己。王老师,你已经懂得这个了,可林老师到现在都未必懂啊!”

林芳芝听了这话,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那时方文的心里尽管想着温薇顾,但她已是方文的合法夫妻,其实方文的爱她之心和对温薇顾是一样的,可那时她总是给方文难堪,又不与他过夫妻生活。难道这不是薄情寡义是什么?

这时方俊华忍不住伸手握住王静的手,似怕她跑了般的。

“刚才王老师说到苹果树、桂花树,那我就来为你解答这问题。”季校长转换话题说:“第一是苹果树。的确,在屋子的左侧,我是要栽一棵苹果树的,至于苹果树的寓意则是表示团团圆圆,平淡而果然周到,却也相应了林老师名字中的‘芳’字。”又说:“只是杨梅树在碧溪村落地就生根,苹果树却很难存活。我已在那个坑处连栽了三次苹果树都没能成功,因此我也就在自家的院里培植苹果树了。现在那棵苹果树也已长到窗高了,待长到上屋檐时,我就把它移植到这儿来,只怕又被牛羊人为损害,却是要想些保护措施的。”

王静心想:“季校长说苹果树在碧溪村难成活,却也是说的没错,因为在整个蓝天市,苹果树确实是不多见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季校长呵呵一笑说:“桂花树象征的也是团团圆圆,又桂而贵,为归,这也象征林老师的孩子早日回归,骨肉相聚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既然苹果树没来,桂花树又何必在此孤独守候?因此,我也就把那棵桂花树也种在我的院子里了,到时要和苹果树一起移过来的。”

“季校长,”王静软语绵绵地说:“我看季校长的意思就是:树如人,人同树。苹果树和桂花树在您的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就吸收到您的仙气了。到时把两棵树移植过来,就是日夜陪伴芳美人了!对吧?季老先生!”

“王老师,王老师,天机不可泄也!天机不可泄也!”季校长捏着白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王静眼看着这位谈笑风生的老人,也是倍加感慨,想那时林依依给她说碧溪村有四个奇人,却是把季校长排在了首位,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静姐姐,你不晓得,季校长不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见多识广,游历多国,当年却也是被钱钟书先生极为器重的。”微微一笑,又说:“更为可贵的是,季校长一生对考学着迷,以为别人也如同他一般知识渊博,因此一见到人,就要问这个的。”

“依依,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季校长微微颔首,显然是赞同林依依对他的夸赞。

“怎么就只对了一半呢?”林依依问。

“我对考学着迷不假,可一见到人就问的,却不多见。”一脸微笑地看着王静:“我是看人说话,觉得王老师坐姿优美,气压当场,难道王老师对考学也有研究?却又是哪方面的呢?”

“我研究的是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匈奴之根源和没落。”王静谦虚地说。

“别说了,别说了,羞煞老夫了。”季校长不由眼放神光,嘴巴成一“o”字,看着王静频频点头。

林依依在边上见了,很是不解,却又不便问,拿双清澈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感惊奇,又觉好玩。

季校长见王静体弱,要为王静探脉。王静也就伸出玉白般的右手,搁在桌面上。季校长也不看王静,眼睛一瞌,手指一探,觉的像是触在一团棉上一般,又感凉气透指,沉吟许久,却又不语了。过了一会,忽然笑道:“那考学之谈,现在也不忙讨论,也只待今后探讨。只是今晚有大月亮,又是林老师的生日,这月圆之夜,清风之爽,是不可错过的。不如就来一场颂月宴吧!”

吃过早饭,刘芳妈刘芳爸带着敏敏来了,于是大家开始忙碌起林芳芝的生日宴来。中午大摆三桌,到晚上,又是三桌。吃过晚饭后,大家说了些祝福的话,有的说林芳芝青春永驻,美丽永远;有的说林芳芝早日成婚,再生贵子等等。

这时,大山静默,一轮圆月从东山上升起,月光如水般洒照着,碧溪村如同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月光之下,不知何处传来犬吠之声,蟋蟀也在尽情的歌唱,更是烘托出山村的宁静、祥和和安逸。在方家的晒谷坪上,已摆放了三四张桌子,置放着七八条长凳椅子。林依依趁大家喝茶之际,已拿出了二胡、笛子、吉他等乐器。待到大家喝完茶出来时,晒谷坪上已坐了许多村人。林依依待大家坐定后,便把乐器一件件的发到各人手里。季校长选了二胡,王静却拿了一柄琵琶,林芳芝拿了笛子,林依依则拿了小提琴。季校长首先调了一下二胡的音色,便端坐在那,首先拉了一曲“二泉映月”。

此时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更兼秋风凉爽,如同仙境般。

二胡之声平静而深沉,带着绵柔之力,如泣如诉地讲述人生的悲惨遭遇。忽然之间,曲调又低调悲沉,很快又转为激愤昂扬,带着疾风暴雨般的气势横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二泉映月”的曲调本就凄凄,被老校长着意一渲染,更是回肠九转,悲伤凄婉,催人泪下,却又不失安抚之意。

林依依也不知老校长为何在此欢喜之夜,拉悲调之曲,看王静月光下的朦胧脸色,平静如止水,波澜不惊,才放心下来。

不知不觉间,院里又聚集了许多村人。一曲已毕,接下来是林芳芝。

林芳芝用的是笛子,吹的曲目是:姑苏行。“姑苏行”是笛子演奏家、作曲家江先谓于1962年创作的一首笛子曲,顾名思义,曲名为游览苏州之意,全曲表现了古城苏州的秀美风光和人们游玩时的愉悦心情。乐曲旋律优美动听,风格典雅舒泰,而其节奏活泼明快,婉转轻松。

林芳芝在湘剧团时,湘剧团的老先生见其中力充沛,便想收为弟子,无奈林芳芝一心只想玩,也就错过了学艺的好机会。那时恰逢“姑苏行”之曲盛行,老先生仍不心甘,便让冷湘芙出面,终于说动了林芳芝跟其学吹笛子。初始的曲目,便是这“姑苏行”。但仅仅只教了三个月,老先生便去世了。笛子之技法,林芳芝也只学了个大概,曲谱也是学了点皮毛,“姑苏行”也吹的不娴熟。直到十年后,林芳芝忽然对笛子热衷起来,后经季校长用心点拨,林芳芝才懂得了吹笛子的许多心法,技艺由此也大为长进,吹起“姑苏行”来,长音短音错错落落快慢有序的掌握,也得心应手了。一曲终了,连季校长也是频频颔首。

王静弹的是“阳春白雪”。其技巧之法,仅只业余水平,但其姿态之妙,却无可比拟:玉带轻趁意,轻盈动步摇,月华如水,人面朦胧,琵琶女纤手挽春,细捻轻拢等词汇语句来形容描绘王静之绝美,也是非常恰当的。

此时皓月当天,秋风送爽,桂花香萦绕。

方俊华坐在月光之下,之前却是从没见过王静摆弄过乐器的,今晚见了才知王静似乎什么都会,这时心里便想:王静原来和我们的妈妈一样深藏不露的,待到了床上,趁这月色之美,我定是要在她身上好好的走两万步,逼她使出她弹“阳春白雪”的技巧的。

林依依用的是手提琴,只见她大大方方的站立当场,盈盈而笑,深深一鞠躬,便拉凑起来,拉的曲目是:梁祝。林依依拉手提琴已有差不多十年之功,师出季校长。林依依拉的手法娴熟,颇有大家风范。一曲毕了,再深深一鞠躬,便既退场。大家鼓起了掌。

“天仙女,你给大家来段湘剧吧!我们最爱听你唱湘剧了。”

“湘剧我就不唱了,我就给大家唱个越剧吧。名字就叫‘祝公远劝婚’”清清嗓子,林芳芝便唱开了:

怪不得好言相劝劝不醒,却原来在外有了儿女情。

美满姻缘你不愿,辜负老父一片心。

自从盘古分天地,哪有闺女自定亲?

马家是有媒有聘有父命,

梁山伯他与我祝家难联姻 ……

月照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影在地面印下斑斑图案,一明一暗的光影洒在王静的身上,看着美丽的林芳芝,她又陷入了不能自己的沉思中。哦!山村的明月啊,你可否知晓王静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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