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见:面对恶意,我选择正面刚

第一年里,我的高中生活还算平静顺利,因为清宁一中向来以理科闻名,我们又是重点班,所以上了高二发现还是分到17班,还是原来那些同学,只是比高一时候少了10个人,我们四个依旧在一个班。我的成绩在重点班算还行,45个人里每次都稳稳排在前十,因为平常还要练琴,我对这个成绩还挺满意,不执着于数一数二。梁霄呢,基本也是前十,鲜少考第一名,他学习也带点叛逆,不总听老师的话,做题总有自己的想法,总爱用一些曲线救国的方法解题。偶尔交流数学题,我都觉得他在考验我为数不多的耐心,我讲我的思路,他偏执着于问我为什么这么想,为什么不那么想。

11月的清宁还算凉爽,周五迎来了清宁一中一年一度的篮球赛,据说今年刚换了新校长,阵势搞得很大,还请了市电视台媒体过来报道。梁霄、杨自如是低年级组的主力,上午决出了前两名进入下午的总决赛,他们要对阵高年级组的第一名——我们学校的明星球队,其中三位选手都在市篮球队训练。

原本双方还算客气,打得礼尚往来,没什么差距,眼看下半场只剩8分钟,对方开始猛攻,奈何这边防守很强,同时有位给力选手连进两个三分球,对方球员恶意犯规撞伤这位进球主力。看得我们班同学好气啊,后面士气受影响,低年级组输掉了比赛,真是让人唏嘘。后面冠军邀请低年级组合照,其他人碍于镜头只好接受,而我同桌梁霄竟然无视高三队长的邀请,转头就走。

梁霄此举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人,不过倒是让他在我们班更受欢迎了,接下来的一周里总有女生找他问数学题,更离谱的是隔壁班的某莉莉还递来了情书。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谁让某莉莉用英语写的情书,梁霄以为是什么恶作剧,还让我给他翻译,是一首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可否让我将你比作夏天?配上飘逸的字体,还蛮浪漫的。

因为我妈妈喜欢莎翁,我对其中比较经典的都有一些印象。谁能想到那天点儿背,翻译同桌的情书被班主任老刘抓包,我挨骂,“宋策你英语学得好就这么糟蹋吗,大好时光替同桌翻译情书。而且你第二句翻得不好,翻成‘你却比炎夏更可爱温存’更通顺。”梁霄挨骂,“梁霄你平时怎么学的,连个情书都看不懂。”

从此,英语学不好的下场就有了素材,好些同学见到梁霄就说,看到你我就督促自己一定学好英语,要不然有一天某个浪漫主义文青给我递情书,我都看不懂。

情书事件并没有后续,落款用的是假名,所以校园生活归于平静,只是为大家提供了一些谈资,也成为我们班专属的一个梗。

周三的大课间,因为天气不好跑操停了,大家都在教室里。王可妮突然出现在我们班说要找我,王可妮是我的初中同学,针对我最来劲的小团体成员,连青青的小跟班。前两天在食堂遇到王可妮,她还假装和善的说要友好相处,今天过来不知道要怎样。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走进来了,我刚站起来,她走过来拉住我,“策策好久不见,变漂亮啦,也长高啦,初一的时候大家都爱调侃你特像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多可爱哈哈哈。跟新同学相处得怎么样呀?他们不会还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吧?”本来大家都在安静地干自己的事,这下都被她大嗓门吸引了。“Sorry,能说吗?朋友们,宋策她们家养猪,4年前那场猪瘟大家还记得吗?清宁市损失那么大,人命关天的事据说都跟她们家卖的猪有关,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好了,策策拜拜,我下次再来看你。”

“王可妮你给我站住!你自导自演上瘾是吧?我说过多少遍我们家不养猪,我家开农场和马场,有营业资质的,猪瘟跟谁有关系警察会查的,还不用你站出来胡乱臆测说什么据说跟我家有关系,诽谤是违法的。”真的跟她正面对峙,我竟然很平静,王可妮走了,思涵过来看我。

我们班长走上讲台说:“宋策你不用理她,早就听说她们爱仗势欺人,拉帮结派。关于猪瘟,因为我叔叔是当时报道的记者,我记得很清楚,是在冷链运输过程中设备出了问题,而且运输公司供认不讳,也进行了赔偿。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相信我们十七班的同学眼睛都是雪亮的,我相信大家都很团结的。”班长话音刚落,大家就鼓起掌。这绝对是我学生生涯里最好的班长,不卑不亢,同时知道怎么鼓舞人心,团结同学。我转头对上梁霄的视线,他歪了下头,眨眨眼说:“干得漂亮。”就这四个字胜过千言万语,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这人还有点和蔼可亲?

这个小插曲并没影响我跟同学的关系,兴许是理科班女生本来就不多,女生们总一起玩,体育课休息时间搞个狼人杀,甚至老鹰捉小鸡也玩的很开心,或者天气好的时候坐草坪旁边看男生踢足球,其乐融融。我觉得我们班每个人都是天使,待人真诚有礼貌,不拉帮结派,有人爱打球,有人爱下棋,有人爱钻研数学题,不管是谁都可以好好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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