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们细皮嫩肉的大小姐，这还是你第一次……”一位老者从林肯车上下来，迎向唐建慈。
“别，别，嘘，嘘，嘘！”唐建慈赶紧把老者架到林肯车的另一侧，蹲下来小声说道，“不是跟您说了，叫您别来吗？您这倒好，还把这车……赶紧开走。”
“老林我不是想着，大小姐你睡在这车里，怎么着不也比睡在办公室的板凳上强点儿嘛。”
“我不睡！您这是在害我。”正说着，唐建慈瞥见师父李子敬出来了，跟管家老林撂下杀手锏，“您不开走，我就叫姥爷待会儿给您托梦哦。”
“天哪，大小姐你这招……也太狠了。”
“做个好梦。”唐建慈拍拍老林的手，冲他挤挤眼，然后便起身去追师父去了，“师父，您不跟里面好歹眯一会儿，这是要去哪儿？”
“没什么，你进去睡吧，待会儿事儿还多着呢。”
唐建慈没说话，也没回去，就这么一直跟到师父的车前。
“我回家，回家你也跟？”
“师父，您知道我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唐建慈手拉着门把自问自答道，“叫‘唐坚持’。”
李子敬叹了口气，把钥匙丢给她说：“成，不爱睡觉，那你开车，我睡。”
“得嘞。我技术可好了，保证师父您能酣睡如牛。”唐建慈晃着钥匙，来到驾驶室这一边，“您还没说，咱这是要去哪儿呢？”
“你不都猜到了吗，还问？”
刚刚下过雪，凌晨的街道上既没人又没车，一切都显得像是在奔向一个崭新的未来。
唐建慈用余光看看歪在副驾驶座上的李子敬，他比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苍老了不少。这倒不是说他的外貌，他毕竟也是快退休的老刑警了，又一身伤，外貌的苍老是意料之内的事，但令唐建慈没有料到的是，他的精神比外貌还老。
英雄迟暮与美人迟暮，不知道哪个更悲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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