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任弈帆脑袋都炸毛了。
他心头一紧，端着手里的自动步枪，抬手就是一梭子，那麻袋终于不再动弹。
没等蹲下身的两个士兵伸手，“任队！它又动了！”
“不可能！在山洞里都被打成筛子了，还注射了那么多麻醉剂，不，不……”
先前大放厥词的士兵，盯着麻袋像水波纹一样的抖动，瞳孔一缩，吓得僵在椅子上。
任弈帆抽出腰间的匕首，冲上去对着僵尸脑袋就是一阵猛刺，其余士兵见状纷纷上前，对着其他部位猛戳。
喷溅出的黑血迅速腐蚀了麻袋。
突然！
只听见“砰砰砰”几声，垂直猛刺的匕首发出几声金属撞击声，一阵火花闪过，匕首被震的老高，麻袋也在瞬间崩得粉碎。
一个中年男人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浑身淌着极具腐蚀性的黑血，五官模糊，不过从外在的穿着和轮廓依稀能辨认出身份。
尤其是那根戴在右手腕上的醒目红绳。
“老……老金？”任弈帆手里握着匕首，瘫坐在机舱地上，他瞪着双眼，心里五味杂陈。
老金扭过头，两颗眼珠子像是白色蜡球，有颗米粒大小的东西镶嵌在蜡球中间。
“吼！”尸化的老金猛地扯过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仰天怒吼，漏出满嘴的锯齿獠牙，他对准脖子就准备咬下去。
“不要！”任弈帆大吼。
此刻，老金的嘴离士兵的脖子只剩0.1公分，他猛地停住，瞥见右手腕上的红绳，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的模糊面孔。
“素……素素。”
下一秒，他的瞳孔忽地变成黑色，身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咚！”
老金提起士兵，猛地向前几步，将他砸向机舱一侧，金属仓壁向外凹出一个坑，士兵当场没了性命。
机舱里一些士兵看到这幕都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上的任弈帆大脑一片空白，他满心内疚，先前那单纯的三观霎时间破碎。
是啊，老金是有意识还能自控的僵尸，不管他有没有作恶，不管他是不是救了我们的命！他的身体都极具研究价值，或许通过牺牲他，人类就可以破译僵尸素的秘密，获得永生！
我……我先前想的真是太简单了！
“任队！任队！”几个士兵大喊，回过神来的任弈帆看着老金在密闭的机舱里屠杀。
机舱里这二三十个人，对付下山洞里的普通僵尸还行，就眼前这变异种，估计全搭上性命还不够。
他大吼一声：“开舱门！跳伞！”
幸存的士兵拿起座椅上固定着的降落伞，不等他们打开机舱门，舱门自己开了！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蓝眼女人右手撑着舱门，站在狂风中，冰冷锐利的目光和任弈帆对上，全无感情。
从她那绝美的相貌上看，二十岁左右模样。
机舱里的所有人猛地一愣，这可是万米高空，里面的杂物不断飞出机舱，所有人双手死死拽着座椅上的把手，身体接近漂浮，站在风眼里的女人却纹丝不动，她是怎么进来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蓝眼女人将视线从任弈帆身上移开，看向已经杀红眼的老金。
“预言里的恶魔之种，果然出现了！ ”
听了这话，老金眼神微眯，上下打量起蓝眼女人，“是你们？”
他把面前的士兵扔向任弈帆，“本来我答应素素，会一直留在太阴山的。”
“我……”任弈帆回避老金的眼神，“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
“砰”得一声，老金一拳把机舱砸开个口子，撕下一大块铁皮，“我会完成使命，迎接太阴的到来！12月21日，整个人间将会变成僵尸的国度！”
说完他转身跳下万米高空，朝下方大厦林立的城市落去。
蓝眼女人走进机舱，猛地关上舱门，抬手对着老金撕开的大洞一抹，一张绿色数据网覆盖大洞，转瞬间，整架飞机恢复完好。
她走向任弈帆，黑色的靴子响起“哒哒”声，那张充满理智的脸上漏出笑容。
“Hello,任弈帆。”
“不可能……我看见了什么？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这绝不可能！”任弈帆摆动着脑袋，一连串的遭遇，让他感觉自己的神志出现了问题。
“嘿，轻松点。”蓝眼女人说。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调查我？你究竟是谁？”任弈帆合上几秒双眼，脑袋涨得厉害，“不，这不科学。”
蓝眼女人冷哼一声，“你们把符合当下逻辑的事称为科学，不符合的就是不科学，人类在宇宙中如同沧海一粟，这样说未免太武断了。”
“我叫娲，五千多年前我们就认识……是的，在你封印太阴之后，便入了轮回，再没了消息。预言里的冬至日快到了，我们一直在找寻你，最近才接收到你的信号，几天前还在你的脑子里植入了一段音频呢。”
任弈帆的身子从地上弹起来，瞪着双眼质问说：“是你们？老子这几天都快被折磨疯了！”
娲低吟着说：“就在这个冬至日，第五代人类文明完了，太阴必将冲破封印，毁灭这世间的一切！”
“所有人将会被审判，只有被神拣选的人，才能进入永恒国度，重建人类文明！”
“你还要睡到几时呢？救世主任弈帆！醒来，快快醒来……”
话音落下，娲捂嘴发笑，“我的声音太柔，没有老大的烟嗓，念出来多少有些出戏了。”
她走到任弈帆跟前，凑到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它让我们惶惶不可终日。”
“你无法确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任弈帆表情严肃，埋头凑到娲的耳边，说：“告诉我真相。”
“1991年，钱学森给虚拟现实技术取名为“灵境”，你知道的，随着技术迭代，人在“灵境”里的各种感知会不断增强，久而久之，身处“灵境”世界的人会分不清虚拟跟现实。我们……究竟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娲没有回答任弈帆的话，只是摊开手掌，掌心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冒着蓝光的数字爬虫。
那些爬虫快速摆动着触角，爬到幸存士兵的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
“什么东西？别过来，啊！”
“那是什么？”任弈帆问。
“记忆清除爬虫，会进入人脑储存记忆的海马体，删除掉自我出现后的记忆。”娲牵起他的手，此刻飞机刚好在天府机场落地。
“想知道真相，就跟我去见老大，他会告诉你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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