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山附近某乡镇派出所。
审讯室。
一束强光射到任弈帆的脸上，他双手戴着铁铐，坐在把木椅上。
隔着他半米左右的红棕色木桌前，有两个民警。
其中一个举起挂在脖子上的警官证，说：“我们是合水县派出所民警，这是我们的警官证，你看一下。”
“关于钱及进刑警队长牺牲一案，找你了解相关情况，请你如实提供证据证明。”
“有意做伪证或者隐匿违法犯罪证据，将负法律责任，听清楚没有？”
任弈帆刚才眼睁睁看见钱及进在自己眼前自杀，心里还没缓过劲儿，有气无力地回话说：“听清楚了。”
“自己先把过程描述下。”
伴随着任弈帆的讲述，电脑前的民警做着笔录，当他听到数字观音的时候，猛地拍桌子训斥：
“严肃点！你要对你现在的话负法律责任，知道吗？”
任弈帆说：“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要不信，现场还有其他证人。”
话音落下，电脑旁的另外一个民警起身离开审讯室。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他再次开门走了进来，气愤地拍桌子说：“你撒谎！现场的人都说没见过！你最好老实交代！”
“你为什么要杀钱及进！”
“怎么可能？”任弈帆瞳孔一缩，“当时的人都看见了，怎么可能没看见！”
他挺直上身，瞬间打起精神，“我为什么要杀钱及进？我没有杀人动机。”
“他是自杀！”
“老实点儿！先坐在这里想清楚，等你想说实话的时候叫我们！”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强光照地任弈帆一晚上没睡着觉，他想起钱及进在自己面前自杀的场景，就一阵心悸。
此时他口干舌燥，肚子饿地“咕咕”叫，身体很困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
一阵开门声响起，负责审讯的两个民警又进来了。
其中一个，坐下就指着他问：“你为什么杀钱及进？”
“我没杀他！”任弈帆打起精神，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的千万不能承认。
“你们听我先把当时的情况说完，哪怕你们觉得再不可思议。”
“好，你说。”民警回话。
在叙述完昨晚破庙里的情况后。
民警接到一个电话，是军区李中队长打过来的。
在电话里，他以自己人格担保，任弈帆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
他想起自己先前在太阴山的经历，向民警表示，这个案件很快会由上级某部门介入，预计今天下午就会赶到当地，跟他们办理交接手续。
接完电话，民警干咳几声，抬手摸了几下额头，说：
“那个……你精神也不用绷得那么紧。”
“饿了没？渴不渴呀？那个……小王！给他倒杯水喝。”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估计到今下午，你就没事了。”
任弈帆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见过数字观音的人，都撒谎？
他猜测或许是他们的那段记忆，也被类似于数字爬虫的东西给清除了。
“来，先喝口水。”审讯的民警倒了杯水，放在任弈帆面前的小木板上，还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铐。
任弈帆握着一次性纸杯，陷入沉思。
此情此景，他很难想象，未来人类的科技要是发展到娲那个水平，警察侦破案件的难度会提升多少个档次？
如果真在一个人身上发生了超自然事件，而所发生的事又与社会共识相违背时，那个人是不是会被冤枉，被公众质疑？
如果有人利用人类的逻辑体系，制造出无证之罪时，真正的凶手又是否会逍遥法外？
他长叹一口气，仰头喝下纸杯里的水，问道：“有吃的没？饿了。”
……
下午。
合水县派出所门口，停下一辆军用吉普车。
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封黄色文件袋，走了进去。
两鬓斑白的老所长忙上前迎接：“领导，是为钱及进的案子来的吧？”
“嗯，这是上头的文件，你签收下。”胖子慈眉善目，嘴角微微翘起，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老所长接过文件袋，边看边皱眉，看完之后，脸上一副震惊神情。
他犹豫片刻，说：“行，任弈帆在审讯室，具体细节，你可以进去详细了解。”
就在胖子抬头走向审讯室时，老所长追了上去。
不知道那文件上写了啥？他连看那胖子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老所长踮起脚，压低声音，跟那胖子耳语，说：“国内真有你们这个部门？”
问完，他短暂停顿，感觉脑子到现在还没转过弯。
随后语气有些沮丧，说：“要不是李中队长打电话，通知你们过来，里面那小伙子怕是要遭老罪了。”
“你们该早点来，我看到审讯笔录的时候，挺生气。”
“想问详细点，他又不愿意细说，总感觉好像在隐瞒些什么？”
胖子表情凝重，严肃地说：“这件事你处理好，要保密。”
“欸，一定，一定。”老所长说完，眼看着胖子走进审讯室，他拿起一旁桌上的保温杯，拧开喝了口枸杞水。
小声嘀咕说：“甭管真相有多特么玄乎，别影响咱养老就行。”
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任弈帆皱着眉，长呼一口气。
他面色卡白极其疲惫，整个人有种在梦里的飘飘然。
胖子在电脑桌前坐下，点动鼠标，翻开先前的笔录。
“任弈帆是吧，放轻松，事情大概已经了解清楚了，跟你没关系。”
“一会儿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任弈帆听着耳边的嗡嗡声，现在只想找张床，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他点头如捣蒜，忙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先别急，回答完问题，走个程序，签了字就能走。”
胖子那对小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问：“太阴山的任务你也有参与是吧？”
“对，山里面那些僵尸就是我先发现的，还有那黑色尖塔。”
此刻他只想快点回答完问题，好回去睡觉。
“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用说那么多。”胖子迅速作出个噤声的手势。
他看着屏幕上的笔录，问：“那数字观音见你做什么？你跟她在庙里聊了些什么？”
“我看你这笔录怎么感觉有隐瞒呐？”
“小伙子，有事儿别一个人在心里扛着，多累啊，把真相说出来，组织会帮你解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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