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一楼大厅。
女服务员,盯着面前的电脑,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无悲无喜,冷漠的像个木条人。
一个赤膊的男子,正站在前台,有些愤怒地看着她。花色的大浴裤子,遮到膝盖处。头顶上,还担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
“我只要一床被单,你就要加我一百港币,你这酒店也太黑了吧!”
那男子似乎很气愤,在吧台区,喋喋不休。
值班的女子,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盯着她面前的电脑。
“我再说一遍,给我一床被单,不能收费。住宿费已经交过了!”
见女子不理睬他,男子愈发愤怒地叫嚷起来。
头顶上的灯,似乎闪了一下,或许是那男子的声音过大,给震动的。
“别吵吵,每个房间都有被子、床单!如果你额外要一床被单,按规定就是一百港币。你要还是不要?”
女子终于耐不住男子的吵吵,抬起头冷漠地说道。
“天花板上有虫子,木板已经腐烂了,粉色的小虫子,像水滴一样落到被单上,那是个被虫子弄湿的床单,我的床怎么睡?”
男子压制火气,仍然在说。
“不可能的,我们的酒店是一流的设施,你说的情况绝对不存在。即便是要换床单,也要加一百港币,这是规定。”
女子头也没抬,淡然地回复到。
晚上的天气,还是怪凉的。女子坚持加一百港币才给床单,收费明显不合理,但这家酒店,算是唯一一家便宜的酒店了。
男子不肯罢休,他的吵嚷声,引来了好几位顾客,都在围观。两个小孩在大厅相互追逐着,而四个男女带着两边向上卷的帽子,拉着行李来登记住宿。
吵嚷的男子,拉住前台的那客人,想向他倾述自己的遭遇,但发现对方不说普通话,他止住了嘴巴。
这四人都说英语,明显是外籍人。两个男人都留着小胡须,鼻子高耸,带着两边上卷的遮阳帽,特别有域外风味。
其中一男子,弹出了几张簇新的钞票。放在吧台上,用英语和女服员交流,办理了入住手续。
吵嚷的男子不再嚷嚷,最后被那个肥臀大胸的女人给吸引了。他支棱着眼神,直到那四人领着两个小孩进了电梯,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下身,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男人丢下一张港币,从女人那里要了一床被单,匆匆忙忙地往电梯跑去。
电梯在十一层停着,赤膊男子抱着被单,四下望了望,那南侧的四个房子,似乎刚刚关闭。他走到自己的房间,盯着房门发愣,然后迅速地进了房间。
飘窗上晾着湿漉漉的衣服,近看,是那件非常黯淡的浅蓝色衬衫。
男子丢下被单,跑进洗浴间,冲洗着内心的火热,一阵哗哗的水声,遮盖了一切。
男子重新出现,站在飘窗前时,蜡黄的脸色,在日光灯下,更加难看,像蜡涂抹的僵尸。猥琐的眼睛,已经虚眯着,但他的手还在颤抖。
男子的身子重重地落在床上,又弹了起来。然后他看了看天花板,上面什么虫子也没有,只是他的被单上有一片污渍。
他将丢在床上的新床单铺上,然后将有污渍的床单拿在手中,试着拧成一条布带绳子。他在飘窗边站着,打开推拉窗,探头往外看了看。街上的华灯依旧,车辆和行人,熙熙攘攘。
男子侧耳听了听窗外,特别是下面十层房间的动静。他将床单拧成的布带条,慢慢地放下去。试验了几次,最后才收回了被单绳子。
男子嗅着窗外飘进来的灰尘,忍不住皱紧眉头。他感觉一丝凉意,披上了一件外衣,依然站在飘窗前,他的内心焦躁而火热。
夜渐渐地深了,那丝凉意,并没有降低他身上的躁动不安。男子回到床上,他从双肩包中,掏出一罐啤酒,拉开卡环,对着易拉罐,咕噜咕噜地喝着。
一口气喝完,他身上,越发火热。他在飘窗前徘徊,点燃一根烟,默默地抽着。
窗外,热闹的大街上,已经很安静了,偶然能听见有一辆汽车驶过。时间很晚了,他实在是有点困了。但身体还是有一股不易察觉的热气在烟雾中升腾。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到了一楼大厅,不一会儿,阿龙等三个同伴就下来了。我们四个人到街上吃了早餐,去搭早班的地铁,再换乘巴士到石澳泳滩上去玩。
石澳,古称石凹。位于港岛南区东部,这里除了游泳的沙滩,还有郊野公园和鹤咀。此处景色优美,环境清静。这里是不少粤语歌曲、音乐映像和爱情小说、文学作品的取景点。
每隔两三步,就会发现坐落其中的村落、房舍和高级别墅。
我们一行四人,到达海滩时接近了中午。沙滩上游客很多,三三两两,有的穿上了泳衣,有的支起帐篷,都在享受阳光沙滩的美浴。
天空一旁蔚蓝,金光流彩。昨天实在太累,我并不想游泳,何况不喜欢换泳衣。我看着游玩在水中的游客,看着那些只穿着泳衣的女子,像一群扎眼的美人鱼,让眼睛非常的饱满。
沙滩上,海水里,年轻人很多。我正用手遮着阳光,四处张望。在不远处的水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张脸是阿玲,她和我们同住一个酒店。
昨天晚上,我看见她从阿彬的房间出来。揣测她们是一对奔现的情侣,是阿彬一直想把她弄到手。
现在想来,她们应该在一起了,即使那阿玲看着不在意阿彬。我看见阿玲后,四处寻找那大男孩的影子,毕竟两米个头,在人群中很容易被发现。
让我失望地是,没有见着那个大男孩阿彬。哪怕是穿短裤衩和没有游泳的游客中,都没有瞅见。
我盯着水中的阿玲,她面前有一个游泳的水鼓,见到一个男子帮着她爬上那水鼓。那男人扶住她的时候,轻微地触碰着她泳衣下的胸脯。
阿玲躺在水鼓上面,洁白的肌肤在湛蓝的海水衬托下,非常好看,简直就是沙海中的美人鱼。那男人仍然在水里,双手扶住水鼓和上面躺着的阿玲。
阿玲的头发,遮着了眼睛,她一直在笑,那男人也爬上了大水鼓床上,躺在阿玲的身边。我仔细看了,那男人不是大男孩阿彬。是个印尼面孔的人,和我们内地人五官长得不一样。
天气晴朗,柔和。那印尼人好像开玩笑地笑着,并把头枕在阿玲的肚子上,阿玲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拒绝他的头枕在小肚子上。
阳光有些辣眼,印尼人感觉到,阿玲的肚子在他的颈背下,轻柔地一起一伏。他们两人半睡半醒地在水鼓床上,待了很久。
我的眼睛都看累了,收回了目光,在暗自揣测着,这阿玲怎么没有和大男孩阿彬在一起?那个印尼人是谁?他们好像很熟悉,亲密的样子。
当太阳特别厉害的时候,阿玲从水鼓床上下来,钻进了海水里,而那个印尼人,也跟着下到水里。印尼人赶上阿玲,用手臂搂着她的腰,他们俩齐游共泳,他们一直在嬉笑,看着很快乐。
我把脸埋在双手中,透过指缝,看阿玲和印尼人游泳,最后,两个人拖着水鼓回到了岸边的沙滩上。
两个人并排躺在那里,离我的距离不远,就听阿玲欢快地对那印尼人说:“我晒得快有你黑了。”
那印尼人问她:“阿玲,你很白很美,晚上是否愿意看一场电影?”印尼人的汉语说的有点蹩脚,但吐字的口音,很有味道。
阿玲仍然在笑,她说,很想去看港星林碧琪主演的电影《靓妹仔》。太阳光有些刺眼,印尼人侧过身,面对着阿玲。
印尼人用手给阿玲遮住太阳光,继续欣赏沙滩上半裸的、泳衣下的肌肤。
“阿玲,那你是答应我了。就是晚上,我们一起去看。”
然后印尼人轻轻地附下身,嘴巴试图去触碰阿玲的脸颊。但敏感的阿玲侧脸,躲过了他的嘴巴。
咯咯笑着,将头脸埋在手掌里。印尼人的腿,靠近阿玲的腿,去触碰她。试图挑逗阿玲的神经。但阿玲坐了起来,理了一下头发道:“这儿有点热了,去换衣服吧。”
在阿玲起身时,印尼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似乎是脚下不稳,故意跌往阿玲的身前。阿玲想躲闪,但又犹豫着扶了一把。结果印尼人的嘴巴,乘机吻在阿玲的额头上,他的双手也抱着了阿玲的身体。
我抬起眼睛的时候,阿玲和那个印尼人已经离开了沙滩,似乎去换衣服了。
我左顾右盼,仔细地搜寻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在不远处的遮阳棚下,我看见了穿戴整齐的两个人。他们似乎要走了,印尼人拉着阿玲的手,握的很紧。
她们心意相通,感同身受,似乎沙滩和太阳,都在羡慕她们的情意绵绵。在沙滩的尽头,有一群海鸟在盘旋。那飞舞的姿态,在光线中如同舞动的精灵。
其实能看得出,那旖旎的海天一色,让那印尼人产生了强烈的欲望。阿玲穿了一件漂亮的红色条纹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皮凉鞋。完全是夏天的着装,而那身材,被衣服衬托的丰满坚挺。皮肤在海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像一朵灿烂的夏花,迷人而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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