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佳人心事

祁栀子的眼神,完全被老乞丐给吸引了,那手腕上的乌木珠串,和自己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带在老乞丐手腕上,显得非常的宽松。串珠子的绳子不是红色的,而是有些污渍的暗红色。

老乞丐和他的泰迪狗狗,就在那墙角处,身上盖着破旧的被单。帽子做的乞讨容器中,稀稀落落地有不多的港币。

祁栀子的脑海里除了那老乞丐手腕的乌木珠,她对其它的东西没有认知。她眼睛放着光,看着那老乞丐的手腕目不转睛。

泰迪狗似乎有所感觉,它对着祁栀子龇牙咧嘴,头不停地转动着。老乞丐不动的身体此时动了一下。他看着祁栀子陷入深度迷幻的眼神,竟然开口道:“玄武。”老乞丐的语言有些怪异,一张欧洲人的面孔,但汉字的发音却有内地土味。

祁栀子作为女孩,她的心思本来很缜密的,只是因为丢失了乌木珠才变得精神恍惚,她反应过来,非常含蓄地冲着老乞丐点点头。笑道:“是的,玄武。老人家我想买你手上的珠串。给你港币,你看需要多少钱能卖。”

在乌木珠丢失一颗玄武珠后,祁栀子满脑子都是玄武,或许老乞丐的口齿不清楚,要表达的是其它的意思,但听在祁栀子耳朵里,只有玄武。

老乞丐愣愣地看着祁栀子,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港币。这还是她兑换的所有,其它的付费,都用手机支付了。

“玄武。”老乞丐又重复了一次,那两个字,也可能没有听明白祁栀子说的一串话意思。他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泰迪狗。

也许老乞丐是在叫唤他的宠物狗,名字是玄武呢。祁栀子没有管老乞丐的话,仍然执着地将手里的一叠港币,放到老乞丐的帽子里 。然后用手指着他手腕上的乌木珠子,用眼睛示意他拿下来给她。

如果是一个有经验的人,一定会等对方确认卖珠子后,才会将钱交给对方,而祁栀子就不具备这方面的经验。她已经在乌木珠丢掉一颗后,思维有些执拗了。

老乞丐看看帽子里的港币,又抬起泛蓝的眼睛看了看祁栀子手指的方向。他似乎注意到了对方是在指着他手腕上的乌木珠。

事情也是极其的凑巧,老乞丐抬手,试图去拿帽子里祁栀子放着的港币。在他抬起手腕的时候,本来趴在他胳膊上的泰迪狗突然动了,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或许它是听明白老乞丐在叫它。

乌木珠的丝线,被泰迪狗的牙齿挂住了,一下就扯散了。乌木珠随即散落在地,一颗珠子滚到祁栀子的脚下。

祁栀子一愣,弯腰将地上的珠子用手指捏起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关门的玄武珠,上面微小的字符非常清晰。

“谢谢老伯。”祁栀子欣喜异常,捏着珠子扭头就走。那老乞丐一怔,张大嘴巴,忍不住想叫住她,但话道嘴边,却是喊出了玄武两个字。

他散乱的眼神收回来,盯着泰迪狗瞪了一眼,慢慢地捡起散落的乌木珠串。少了一颗珠子,但老乞丐灰色的脸,并没有异动。他将珠子重新串起来,放在那一叠祁栀子放下的港币上。用手抚摸着泰迪狗狗的头,嘴巴中呓语着,“玄武。”

许多事情凑到一起,老乞丐重新躺在墙角,他开始不想坐立,静静地躺在墙角处,收取施舍的帽子,还静静地躺在面前。只不过里面放满了港币和那串乌木珠子。

老乞丐一边躺着,一边想着心思,人在这样想心思的时候。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而是想到哪算哪。最关键的是看当时的心情,心情好时,想的全是好事情,心情糟糕时,想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老乞丐看着无欲无求,靠乞讨为生计,按说祁栀子给了他一叠港币,他只付出一枚珠子,算是很划算的事情了。

但老乞丐的心情,却看似坏到了极点。自然而然他想到了刚刚那个姑娘,拿着他散落的珠子,如同宝贝一样,欢喜地离去。

而跟随老乞丐几十年的珠子,他心里明白,一但散落,丢失,他的运气和寿命也将有所变化。

他是一个犹太人,有着一张欧洲人的面孔,他在内地也呆过,那还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

战乱中,他跑到中国内地,在一所寺庙中,被一个老和尚赐予一串佛珠。正是他手腕上的那串乌木珠串。

这珠子跟他好多年了,但他的命运并没有得到过多少改变,被不同的利益集团追踪。老的时候流落到港岛,从一个和爱因斯坦一样聪明的学者,变成了乞丐,还是个老乞丐。

能和他相伴的就是他的泰迪狗狗,他叫它玄武,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一只人工智能机械狗,里面有他研究的智能芯片。

老乞丐的想法非常简单,就这样挨着墙角过日子,只是在晚上会挪动一下位置,这里的人对他和他的泰迪狗狗已经很熟悉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乞丐突然冒出一种想法,这个想法来的特别突然,几乎毫无征兆。甚至冒出来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本安静躺着的他突然就坐起了身子,这个想法把他吓坏了。刚刚那个女孩是不是追踪他的,想要夺去他的玄武,可为什么感兴趣的是那乌木珠子呢?

老乞丐几乎要跳起来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恐慌,他又捏起那串乌木珠。戴在手腕上,缺少一颗珠子的手串,戴在手腕上,刚刚合适。

曾经有一个习惯,在老乞丐身上已经形成,每当他手腕上的珠串脱落到手掌的时候,他就想把其中的一颗取下来,因为他的手腕太细的缘故,但在他有这个意念时,就想起了送他乌木珠的中国法师说过,“这十二星宿保你平安,千万不能遗失,或者取下,否则大难临头。”

作为犹太人,他是不信法师说的那么邪乎,但为了那句话,养成了习惯,一直带着那串乌木珠。这么多年了,每次遇见危险,都能化险为夷,这就让他对乌木珠,有点刮目相看了。

老乞丐,摸着非常合适的珠串,在手腕上,再也不会掉下来,他倒是感觉非常的舒服。甚至有些感激刚刚那个女孩了。终于让他体验到了,自己好多年想要的合适感触了。

祁栀子得到了老乞丐的乌木珠,她喜欢的不得了,急忙在周围选到了一根合适的红绳子,她要回去重新把乌木珠串整理好。

老乞丐的乌木珠有些黯淡,没有她手上的光亮,但明显更深沉厚重一些,和手上的乌木珠颜色相差不大,绝对是同款的乌木珠。而且刚刚好是那颗缺失的玄武门珠。

祁栀子心情大好,准备再买些东西就回酒店去,把自己的乌木珠串弄好。虽然少了一颗比较合适,但爸爸的叮嘱,她不敢违抗。

下午两点多了,祁栀子终于要回去了,她在地铁口,遇见了大男孩阿彬。这个阿彬今天没有跟阿玲一起出去。昨天晚上,他还和阿玲在一起了,但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阿彬在直播间,在意的是祁栀子,但面对她时,到是有一丝胆怯。既然喜欢,又不敢大胆地喜欢,不像在阿玲面前,那么洒脱。

阿彬有点拘谨,只要看见祁栀子,特别是她那对厚厚的有肉的耳朵,他就难以自拔。世上的漂亮女孩很多,每一个漂亮的女孩都有她的独特之处。

有的是鼻子,有的眼睛,有的是嘴唇,这些特别之处,祁栀子都很出众,但在祁栀子身上,都不及她那对耳朵。形状极其美妙,简直是妙不可言。那一对耳垂特别有肉质感,同时又给人一种薄薄的红润,透明的感觉。尤其是那耳朵的颜色,总能让人产生联想。

就如小时候,夜间抓住的萤火虫,在手掌心中,从那手指缝隙中看手掌,就是那种透明的令人遐想的美感。

祁栀子耳朵的颜色,看着都让人兴奋。

每次阿彬对着祁栀子都会盯着她的耳朵看,这是他在阿玲身上,没有办法体会到的一种心灵震撼。

阿彬遇见祁栀子,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他迎着祁栀子走过去,装着偶然碰见的那种惊喜道:“祁栀子,这么巧啊。你买啥呢?”

“阿彬,你没有和阿玲一起到海滩去玩吗?”

祁栀子似乎从阿玲的口中知道,阿彬对阿玲很上心,给她买了衣服,这是阿玲在她面前显摆的,就随口问道。

“没有,没有,我和她不在一起。”阿彬显得很尴尬,他不想让祁栀子知道,他和阿玲在一起了,他有私心,心里一直渴望着祁栀子,特别迷她的厚耳垂。

“哦,我配了一颗珠子,待会回去把它穿上。”祁栀子因为心情很好,没有在意大男孩阿彬的脸上表情,她举着手腕给他看自己的乌木珠串,道。

“嗯,嗯,那你先回吧,我再转转。”

阿彬本来想邀请祁栀子和他一起再逛逛,曾经送过祁栀子的礼物,都被她拒绝了,就有了心里阴影,不敢再开口邀请,更不敢说带她去买衣服礼物。

因为祁栀子不是阿玲,愿意轻易接受他的现实礼品。和榜上打赏不同,祁栀子不愿意接受任何礼物。

祁栀子没有再客气,她抬脚就走过了地铁口的街道,后面留下阿彬怅然若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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