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于AI送餐机器人的速度,它简直就是瞬间滑过来的,而餐盘中的食物和汤汁一点都没有撒出去。
我取下食品,看似漫不经心地进餐,但我的眼角余光,一直在里面餐桌上的爱珠和艾比哪边。
里面的餐桌,爱珠一个人在进餐,而艾比和那两只萨摩犬静静地陪着。我说关心的是那艾比为啥不进餐。她的面前没有食品,显然没有点她的餐。
更让我惊诧的是送餐的机器人,每到接近那个萨摩犬和艾比时,好像刻意规避一般。从不接近她们那一桌。
我进来的时候,比较晚,没有在意到爱珠的餐,是怎么送过去的。从几次AI送餐机器人的规避举动来看。显然爱珠的餐不是这机器人送过去的。
这就像一个螺旋蚂蚁死亡圈一样,每到那送餐机器人接艾比时,就失去了方向,好像很迷茫地原地转个圈,最后又转回去。它接受的指令系统似乎被破坏了,或者被干扰了。
直到那爱珠用晚餐,而不远处的白衣男人,正脸色煞白地站着,还有不远处一直在转圈的AI送餐机器人。
爱珠在餐台结了账,然后带着艾比和萨摩犬出门。
经过我的餐桌时,我把自己的视线收回了,头低到餐盘中,不敢直视她们。我的心中在默算着,她们出了餐厅的时间。
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赶忙站起身,快速地结账出门,我怕跟丢了那爱珠和艾比。
谁知道我料错了,在我匆忙出门的时候,爱珠和艾比还站在餐厅的门边上,正等着店里的那个白衣男人。
我有些慌乱地斜瞟了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又弯下腰,假装系鞋带,透过两腿之间的缝隙,窥探爱珠和艾比。
我看到了爱珠的手上,拿着一款滴血的红宝石戒指,正和那个日式料理的白衣男人说着什么。
我知道,那一定是她们之间的交易。
距离她们并不远,我竖起耳朵就能听清她们之间的对话,我故意把鞋带打开重新系过鞋带,试图拖延时间。
“这款宝石是买主坚持要设计的,价值很高,希望涂先生能考虑一下。”爱珠并没有说韩语,而是说的汉语,有点蹩脚的普通话。
那个白衣男子,被称为涂先生的摇着头:“不知道,这个价值是很客观了,但我做不了主,没有特殊的理由,我不敢惊动老板。”
爱珠似乎有点失望,她摆弄着手指尖的红宝石戒指。眼睛盯着涂先生看。
而她身边的艾比,似乎有些激动。
“怎么,涂先生是看不上这款红宝石吗?你可知道拒绝的后果吗?”爱珠的口吻带有威胁的意味。
那涂先生脸上堆着笑,“小姐言重了,没有我老板的话,我真不能做主。别把我当成老板对待。我只是给管事的。”
他们的谈话似乎进行不下去,我也及时地系好鞋带,往前紧走几步,脱离了爱珠和艾比的视线范围,在一处墙角边喘着气。
我记不得爱珠和艾比去了那个方向,我折返头去看那家日式料理店。那白衣男子已经不在大门前。
他在侧面的一个小门洞里进去了,我能看见他的背影,一抹白衣。
我靠上去,然后四下张望,想找到爱珠和艾比消失的街道。正抬头时,那个侧门洞中,一个又瘦又干的老头,正拄着拐杖,站在白衣男子涂先生的面前。
看样子,涂先生是在汇报,刚刚遇见的爱珠和那款红宝石的事情。
老头看着很有钱,又很固执的样子。
“你问了她们的姓名地址没有?我想看看那红宝石。”干瘦老头,点着手里的拐杖,对白衣人涂先生道。
“爱珠,接近郊外的胡兰特三号街。这是她们的联系方式。”涂先生回答道。
干瘦老头点点头,他嘱咐了涂先生几句,就重新进了门洞。
我并不着急走进胡同口,我知道那干瘦老头,要去见爱珠和艾比,决定跟着他,找到爱珠的租住地。
刚刚转了个街角,日式料理店的门前,就驶出来一辆黑色的丰田,我抬眼就看见了副驾座位上的干瘦老头,即使坐在车子上。他那根乌黑的拐杖,仍然没有离开手掌的控制。
我担心车子跑远了,赶紧叫了一辆计程车,远远地吊在那辆车的后面。
前面的车子拐了两条街,就到了郊外的三号街,这是一条支线的爬坡街道。行人比较稀少,爬坡路通到了一个不高的雾气很浓的土包山,土包山周围零零落落地分布着几座建筑物。
车子似乎越爬越高,太阳从云层中射进来。形成道道光柱,景色很雄伟。
驶过山路大概十几分钟,是一座红色的砖砌高墙,上面有灰色的琉璃瓦的檐。然后,我看到了墙体的正门是一个很大的红色朱漆大门,有虎头门环。上面有胡兰特三号的字样。
我远远地看见那丰田车开进了大门,我让计程车司机把我放下来。和他协商能不能等我几分钟。我打算到门前看看情况,就掉头回去。只要确定了爱珠是住在这里,就足够了。
这座建筑很大,占据了大半个山谷,围墙一直向四周延伸。在门外我无法看清墙内的情形。
来到门前,大门是古铜的,上面刷着朱红的油漆,沉重,稳固。我略微想了想,就迈步进入大门。里面是另外一个天地。很宽敞的停车坪,一排排三层高的建筑物,一直延展很多排。
我看见了停车坪上停放的丰田车。知道那干瘦老头就进了那一排建筑物中。
大约走了五分钟,我才走到那建筑物下面的道口。
一张满脸皱纹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吓我一跳。向我打量着,问道“你找谁?甚么事?”
我早已想好了,道:“我找爱珠女士,请问这儿有房子出租吗?”
那张褶皱的脸上现出疑惑来,又望了我片刻,才道:“找爱珠女士,甚么事?有房子可以出租。”
我只好撒谎道:“我是一个商人,想购买她的货物,这儿如果有便宜的房子出租,住上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那张脸,仍然带着疑虑,道:“爱珠女士住在东面那排第三号房,刚刚也有人找她们。房间很多,可以去后面登记办理手续。”
我看了看东面的那排建筑物,迟疑了一下,就大着胆子往哪边挪动。我的目的很简单,想等那褶皱脸妇人走开后,就离开。
既然知道了爱珠和艾比在这里居住,就没有必要再去找麻烦了。
我退开了几步,慢慢地踱着步子,大概几分钟过去,那妇人扔在原地站着,眼睛似乎还盯着我看。
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决定大着胆子,到东面三号房间的下面,看看就回头,避免那妇人起疑心。
我可能犯了一个错误,掉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中。在我推开东面三号的房间一楼大门时,里面的东西让我惊叹不已。
首先,这门厅只是个过道,后面通到一个很幽深的回廊,抬头向前望去,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看到的,是一个经过人工修缮的,很有特色的回廊。数十支盘曲苍老,遒劲有力的紫藤。形成一个小小的有盖子的走廊。
花草,树,碎石铺成的路,甚至有几对仙鹤,矗立在树木下。盘曲的路,要过几个弯才看见那尽头的屋子。
我发现才走了几步地,那皱褶的妇人已经跟在了我的身后。她一声不吭,以至于我的后背有些发凉了。
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虚,暗自决定,真见着那韩版女郎了,就说自己只是个游客,想买她们手中那红宝石戒指。哪怕是撒谎也要看着实在。
一直经过许多曲折的路,才到了那房子中。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倒退了好几百年。小屋子的建筑格调就如同明朝的那哥风格。这绝对不是那种假古董,为了取悦游客而设计的。这里的建筑和东西,古色古香,纯天然的那种舒适感。一切的陈设都是古代的,天然山水纹大理石椅子。宽敞的大厅,让人心旷神怡。
我勉强压抑着内心的惶恐,安然地走进那屋子的大厅,中堂的红木桌子上,有瓷器的茶壶。我身后的皱褶妇人,上前一步,她请我坐下,指着那大理石椅子。这里并没有人,我甚至产生了怀疑,这皱褶妇人是不是在骗我。
也许爱珠根本就不是住在这里。
“请你等一下,我去叫爱珠女士。你先喝杯茶。”妇人从中堂上,斟满一杯碧绿的茶水,递到我的手上,然后离开。
皱褶妇人,讲完话,退了出去,整个屋子就我一个人,静的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有时风过,门外的几处翠竹,发出沙沙的响声,听来极其悦耳。
我如坐针毡,很想逃离此处,但真正没有见着那爱珠,心里又有些犹豫。其实我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没有了概念。
为什么要跟踪她们到了这里,看着这环境,充满奇特的感官,要真是旅游,没有人陪着,身处这样的建筑中,仿佛穿越到了古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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