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我独自走在街道上,没有雨伞,身上有一层雨珠,我的衣服是一种纤维布料,雨很难浸透。
我在思索着,要如何购买到我需要的东西,对港岛不是很熟悉,要买这种降落伞一样的东西并不容易,我沿着弥敦道街询问了许多家商店,都没有买到。
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一家五金店铺的老板告诉我,要到码头去找那些转货的人才能买到。好心的老板给我说了一个地方,和一个货船上的船长,让我去找他帮忙。
我出了店铺,在门前拦了一辆计程车的士,上车后,给他说了地址,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很长的头发,用一根橡皮筋扎个马尾,这让我误以为他是位女司机。
“码头?不能打表,要去吗?”司机听到我给他报的地址,便问道。
“可以,别乱加价,确保是我要到的地方。”我默认了他的提议。
车子是在细雨中开出的,往码头的道路上,车辆不多。出了街区后,天气变了。雨水倾倒而下,车子内浑浊不堪,我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有朦胧的倦意。
当我被一阵刺骨的冷风冻醒时,眼前的景物让我吃惊,雨后明净清朗的空气将我包围着。湛蓝的海水,拔地而起的翠绿大山就那么突然出现。
我往后一靠,仍是大吃一惊。看见山的那一骇,我的灵魂飞了出去,飞过路边的树梢,飞过山角,飞过海面,绕着那停靠的轮船,一直在空中徘徊,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一时间,以为自己是车祸死了,心神才离开了身体。可是,看看前面的司机,还好好地坐着,安静地开着车。
“唉,是梦境。”我心里暗自叹息一声,才发现车窗被摇下半个空隙。
这一刻,我才看一下自己的双手,卡在安全带里面,已经有些肿胀了,血脉不通畅。
这那里是灵魂出窍啊,分明是身体不适才弄出来的幻觉。
车子停在一个小站台前,司机侧回头看看我道:“到了,你下车后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你要去的地方,那儿不能停靠车子。”
我没有办法下车,松开安全带后,身体是麻痹的,要慢慢恢复一下知觉。我不紧不慢地付了车费,抽身下车。
车子停靠的地方有个遮雨亭子,边上是个老旧的电线杆,这里往码头的方向,道路不是太好,是破旧的沙土路。
两个看起来老极了的犹太男人,蹲在电线杆下面,身上围着暗色的粗布围裙,头上带着破旧的呢帽。
两人专心地在撕扯着一块黄油面包吃,我注视了一下他们的脸,正想上去询问要找的地方。
在我踏近那根电线杆时,我的脸一下子变了。
其中一名犹太男人抬起脸看我的时候,我认出了他。
“这个犹太男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暗自吃惊,这人是上次在石澳游玩时,和阿德罗打架的男人,当时的我也参与了,虽然我没有直接和他对垒,但我认识他。
“是你?”在我认出他时,他也同时记起了我。
我后退了一步,做出防御的姿态,显然我不确定,在这里遇见这个家伙,他会不会找我麻烦。
“很好!找上门来了,阿德罗那小子呢?是不是在附近?”犹太男人猛地站立起来,那老极了的神态瞬间消失,露出一副凶狠的面容。
“误会!,绝对是误会,你听我说,别激动。”我慌忙摆手,退出几步,对着那犹太人道。
“怎么回事?你认识他?”另外一名犹太人将手里的面包吃完道。
“这人和我们打过架,就是那可恶的人,阿德罗的手下。”那家伙对同伴说。
“误会,我不是阿德罗的手下,上次纯粹是偶遇,他找我们帮忙,误会了,我今天是到码头买东西的,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一边解释,一边退回亭子。
“误会,干他!”那犹太男人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的话,对他身边的人说了一句,飞身对我扑来。
我一看,那家伙这是上来就干啊,而且他们是两个人,我可不能傻到和他们硬碰硬。
我急忙转身,飞快地往前跑去,我想躲开他们的攻击。此刻,出租车早就开炮了,这里是码头,也许就是那个犹太人的地盘。
来之前,那个五金店的老板介绍的人,是一个货船老板,名字叫魔轮亚,他的船是大宝号1997。
我要想找到他,就要在一家码头酒吧里面等,那个五金店老板说,酒吧的店员都认识那个货船的魔轮亚。
我往码头前面跑,就是想去找那个货船的老板。如果能找到大宝号的老板,那犹太人对我的恩怨或许就能化解。
我慌不绝路,沿着道路狂奔,将两个犹太人甩在身后,前面离码头还很远,路边就有一家码头酒吧。我一头扎进了酒吧里面,也许我的潜意识中,这里人多,而且能找到那货船老板,那犹太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
在我的想象中,那位魔轮亚老板,一定是留着络腮胡须,身形高大,神态庄严的中年人。即使只穿着普通的西服,必定很笔挺,而且袖口和领口会镶着金边,派头十足的人物。
在我闯进酒吧后,两名服务员看了慌张的我,出言招呼道:“先生,你要来一杯吗?什么口味的?”
我刹车式的停住脚步,急急地问道:“我想找魔轮亚船长,你们见过他吗?”
我的话音刚落,酒吧中的一个位置上,一个声音出声道:“我就是,找我什么事情?”
我抬头,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动作灵活,穿着便装的男子,年龄至多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起身,向我走过来。
那年轻人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一双灵活的眼睛。
“你是魔轮亚船长?”我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我就是大宝号1997的船长,你是那位?找我有事吗?”他一到我面前,就伸出手,边和我握手,边道。
“哦”我奇怪地发出声音。
“有点出入吧。”
他笑了笑,热情地握住我的手。
“一般人听到我的名字,和见到我本人,都和先生一样,会有些失望,其实我自身是个马来人,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善于驾驶独木舟。”
我被他的坦诚和幽默给逗乐了。
我立即喜欢了他,他是一个随和,一点架子也没有的船老板。我和他在酒吧里,一起坐了下来。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并说出五金店老板介绍过来的情况。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活泼坦诚,所以,我没有和他客套。
魔轮亚笑了起来,他有一口洁白,整齐,细小的牙齿。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时,也十分疑惑地问我:“你要的东西是互相矛盾的,降落包让下降的速度变慢,起着浮力的作用,而铅锭是重物,下降的速度加快,先生这是在弄什么?”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也没有跟他提起时间变慢的空间,我怕惊到他,也不敢泄露宫阙机房的秘密。那是骇人听闻的,而且秘密泄露出去,对宫阙和他背后的主使人不利。我不能告诉他,我的遭遇。
我半开玩笑道:“船长,你在海上,难道你的科学知识没有学好,你不知道一个人从高空坠下来,带一百斤的重物和不带下降的速度是一样的吗?这是比萨斜塔的实验。哈哈。”
魔轮亚被我笑得非常尴尬。
在我们商妥之后,我交付了定金,等货物送到我的住所时一次付清尾款。
这时,那两个犹太人也找到了酒吧里来了。
“小子!跑的倒是挺快,看你在这码头上,能钻到老鼠洞里不成?”
我正要起身,魔轮亚船长站立起来,他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
他只看了我一眼,似乎就知道了我的处境。
他走到两名犹太人面前,严肃地看着他们,随即开口道:“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客户,你们两人赶紧去联系车子,待会跟我去船上,将这位先生要的物品送过去。”
魔轮亚语气很严厉,根本没有问任何事情,但那两个犹太人,脸上似乎犹豫了一秒钟,随后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我,然后,愉快地离开了酒吧。
我感激地看着魔轮亚船长,他重新回到座位上,把手中的酒水倒在嘴里,对我笑了笑:“我们一起过去吧,我会安排好人,把货和你一起送过去。”
我点头:“真是感谢!刚刚那两位大哥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解释完,魔轮亚打断了我的话。
“小事情,他们都是在码头上吃饭的人,是大宝号养活了他们。”魔轮亚说的很坦诚也很在理。
见我好奇地看着他,魔轮亚又道:“我从航海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在海上生活,被大宝号选为船长,还是一年前的事情。我敢保证,那绝对是凭着我个人的能力,不是靠我父亲,握有大量的码头航运轮船公司的股票。”
我笑了笑:“我信,这一点好像不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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