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j市这座边远小城，绝大多数人都想从事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迫切地希望退休能快点到来。外地人常会发出质疑：何至如此？
只有如今还留在j市生活的人明白这其中的痛楚。源头始自30年前，因为经营不善以及配合国家改革开放重点发展沿海城市的政策，北方许多重轻工业的老牌厂子接连倒闭。一时间大批工人下岗，因为要养家糊口，下岗工人不得不在当地人力劳动市场，暂做廉价劳动力。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选择，那便是去另一座城市的工厂应聘，但很少有人愿意抛家舍业地在外奔波。
子敬的父亲选择了远走他乡。
子敬的父亲下岗后不想和曾经的工友一样，站在街边，胸前挂着一块牌子，写上自己能从事的各项工作。子敬的父亲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他忍受不了这种屈辱，于是便离开了j市。奔波游走于各个城市之间，每个月寄回足够子敬母子活着的生活费。
在幼年成长到青年这期间，子敬每年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从没和我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谈论过有关我的任何事或是他过着怎样的生活，他的关心只体现在我的身体是否健康，对于心理上的变化他一概不知。”子敬曾如此评价过他和他父亲间的关系。
j市生活的人们大多工作只为了赚钱养家，生育儿女。因节日休息而碰面，互买礼品并聚餐。业余生活可谓匮乏，娱乐大多以市区内各类店铺为主，要不无非是去郊区钓鱼或去公园散步或在江边游泳、放风筝，但这些也仅仅是极少一部分j市人的业余生活，更多的人选择下班后回到家里只是躺着看会电视节目或听广播。市区内的娱乐场所类型用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大体分为几项：洗浴中心，棋牌室，网吧，酒吧（迪厅），电影院。这些娱乐场所在我看来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样可有可无。例如洗浴中心，刨去嫖娼的部分就会失去大部分顾客。去任何地方之前，我的思考方式便是先在心里问自己一遍：在家不能做到么？
唯独有一家小店，那里有着无关本能的东西吸引着我，似乎去那里是我人生的必然结果，就像我和子敬会在那里相遇一样。一切都是缘，妙不可言。
“为什么会走进破局？起初我也想不明白，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走进去。我的人生截至目前为止所有的决定看起来都是正确的，至于那天为什么要走进去？也许是在家闭关太久了，身边没有朋友的我写了太久的东西难免内心会有些封闭。有时候也想去和其他人面对面地聊聊天，仅此而已。想着如果能遇见知己那便是最好了。”子敬以他那低沉粗犷的嗓音平静地回复我，如果只听子敬说话而不看他的脸，就好像面前坐着的是一位温柔的野人。
“难道不是因为橘子么？”我抛出问题。
“在玩剧本杀的时候橘子总觉得我是个麻烦，她常说我总是想很多与案件推进毫无关联的事，我做的都是无用功。而橘子总能凭借她对于线索的把握和敏锐的嗅觉，带领玩家找出真凶。但我常和她说，看似静态的现场和信息实际可能都是动态的，其背后的逻辑有着千变万化的存在，也就是说一切皆有可能。但她每每都会否定我的推理并最终顺着作者的思路得到近乎完美的正确答案。所以在其他玩家包括小雪和储来看，橘子始终是正确的，是剧本杀游戏的高阶玩家。”说到这里子敬稍作停顿，左右张望，好像在确定周围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一样。确认完毕后他再次张口。
“但有一次橘子在私下里与我联系时说出的话却让我十分意外。她说她回去仔细地想了想并认为我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证据就是证据，就像做题一样，可能真实的情况也就是真相并不一定是那样，但标准答案就在书的最后一页。”子敬刻意模仿着橘子那略微尖锐的声音，说罢他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和子敬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将重心交给屁股，谈论着有关推理小说或有关身边朋友的一些趣事。只要是谈论有关子敬感兴趣的事，他便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三天三夜。
“我和橘子为什么会如此相投，想必是因为我们较于常人的共同爱好，摇滚乐和推理。但她并不喜欢读推理小说，很难想象她为什么会喜欢看古装或现代的偶像电视剧。”说到这里子敬摇了摇头。“我和橘子共同玩的第一个剧本杀里面开篇有两个海龟汤，比较侥幸的是我都猜对了，而在接下里的推理游戏中我则是错的一塌糊涂。相较于那种看起来十分像是开天眼的玩家，我在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上被玩家们戏称作神经质。”我感觉到了子敬说这话时有意强调自己正确的事。“那次剧本杀的主持人是小雪，玩家有我、橘子、储、老狼和小李两口子共6人。那两个问题分别是这样的，你可以试着猜一下。
‘1·在沙漠里有个人溺死了，旅行团夜晚安营扎寨修整的位置距离绿洲还有50km，旅行团内没有飞行器或者特殊用于加速的科学道具，也没有骆驼，旅行团的成员中也没有如项羽吕布般的大力士。旅行团内部严重缺水，仅剩的一瓶水并没有开封，所以死者溺亡这一离奇死因十分蹊跷。’小雪以极其流畅并吐字清晰的口语读过题目后我们便开始了思考。
‘是陈年旧尸，或许在变成沙漠之前曾是海洋，很早前就溺死在了这里，因为没说死者是旅行团的内部成员，算是没有固定归属，这不就是脑筋急转弯么？也太简单了。’储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信。
‘不对。’听到小雪说出这两个字后储目瞪口呆地发出了惊叹，用十分夸张的表情描述他内心的惊愕，这是他的招牌表情包，你应该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我点了点头，子敬又开始了他的叙述。
“‘有没有可能有人藏水了？一瓶水很难想象可以达到溺死人的程度啊，我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是把水用了之后再尿回去。’橘子说到这里储又发出了那种惊愕的惊叹并伴随他经典的目瞪口呆表情包。‘不就是尿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有某种可以将封闭合的设备，但那样的设备实在是太大了，除非他们旅行团带着这样巨大的设备在沙漠徒步，否则怎么想也不成立，想不出来。’橘子说罢开始摆弄起手机了，也正是因为她总喜欢摆弄手机我才知道她也喜欢摇滚乐。”说完这些后子敬看向了我，似乎在等待我说出我的想法。
“我想可能有某种特殊科技的存在吧，把人缩小就可以了，就像哆啦A梦那样的缩小枪，将人缩小然后只需要一口吐沫就能将人淹死了。”我在心里想了想似乎这样可行，毕竟是海龟汤，十分广义，无论怎样离谱的答案似乎都有可能是正确的。
“正确！在我说出这样的答案后，储依然保持着那样怪诞的神情。
‘2·末日球是一个弹性十足的密闭空间，出厂前用假人做过一次高空垂直降落测试，假人完好无损，安全性能并无大碍。但是当真人测试员亲身试验时却死于非命，打开末日球后里面全是血迹，测试员全身骨折。事后检查，末日球的性能检测结果表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测试员会离奇死亡？’小雪以同样流利的播音腔读过题目，这次相较于前一次略带笑意，或许是在暗示些什么。
‘难道是有人调换了末日球？’储试探性地问道。
‘不对。’小雪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看向储。
‘他自己把自己全身打折了？’储小声地自言自语，小雪听到后翻了个白眼。
‘死的不是同一个人？’橘子试探性地问道，小雪摇了摇头。储在一旁偷乐，估计是橘子如今的想法和储在第一题时的作答想到一起去了。”说道这里子敬嘴角微微上扬略做停顿。
我想了想后回答道。“还是有着某种科技的存在吧，把人变大就可以了，这样人在末日球内部就会被挤压，死于全身骨折也就合理了。”
“正确！我梅开二度之际储又一次发出了那样带有惊愕表情的惊叹，橘子则是略有不爽，不知道她是因为刚刚储的偷笑，还是因为两次都没有回答正确。而在海龟汤之后的案件推理中，我的答案被小雪否定了，而橘子则是完全正确，利用公共线索和其他玩家提供的证词，这是橘子所拥有的线性能力。那是我和橘子第一次玩剧本杀的经历，那时候橘子在我眼里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女孩。但在之后的了解中我发现事实并没有非我第一眼所见到的那样。橘子和我是一样的，是享受推理过程中抽丝剥茧所带来的快乐的。”说到这里子敬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我不好再打扰他。
我想起了子敬和橘子曾经发生过的一段对话，大概在橘子和子敬相处了一个月后，某一天的凌晨我们在江边的烧烤摊，橘子问子敬：“为什么要写作。”
子敬如是回答道：“写作也是一种风险投资，但它的魅力仍让我趋之若鹜，就好像是不写不行，这样的感觉如同人必须要吃饭一样，而我必须要写作。”说这话的时候子敬抬起头把眼睛望向了江边的方向。
“可你现在在写公众号和网文不是么？”橘子不太理解的眨着眼睛看向子敬。
“总有一天我的书会出版的，现在写的那些只是工作而已，并不能代表我的追求和喜好。就好比如此娇小的你，谁又知道你有着那样大的能量呢？喜欢摇滚乐的小橘子，换做谁也很难一眼就想到吧。”
“但你邋遢大王的形象倒是很符合穷困潦倒的作家这一形象。”橘子白了子敬一眼。
“精神世界丰富，又不缺吃少穿，还能在破局和朋友们交谈，这完全是神仙般的生活。”
“你开心就好，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喜欢棒球？别的男生都看篮球足球什么的，在国内一个城市的同好会，不会超过百人吧。”橘子的眼睛瞄向子敬手机里正在播放的mlb录像。
“因为投掷的方式还有击打、接球和传球的方式都很有意思，最重要的就是投手和打者之间的心理博弈，十分精彩。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公园传球，我总是一个人对着墙壁投球，还要来回捡球。”子敬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那样很累。
“我又不会。”
“打口袋会吧，原理差不多。”
“可球是圆的，又没有边角可以捏。”
“扔给我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养条狗呢？也是，自己生活都成问题，养宠物对你来说是雪上加霜。”橘子以她那独有的语言表达讥讽子敬。子敬对于他人对他评价出的真话完全不会生气，这也是他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如果有人吹捧他反而会让他反感。我和子敬交流过这个问题，他认为一切都是可以随着时间的行进而发生改变的，甚至连时间这类抽象的概念都可以发生改变，只要有人重新定义它并取得他人的信任即可。他眼中的世界似乎只存在选择，他对所有人的态度几近一致的冷漠，在他眼里一切都应该被平等对待，故而他讨厌别人吹捧他。
“要养宠物首选肯定是猫啊。”
“你家奥利奥可真丑。”橘子一脸嫌弃。
“它很有特点，你见过对眼的猫？而且暹罗发腮实在不容易了。”
“在这方面它确实很独特，但也无法掩盖它丑的事实。”
“好久没去看它了。”奥利奥原是子敬养在家中的暹罗猫，因其头尾发黑，身体发灰故而得名奥利奥。目前奥利奥在子敬的二姨家代养。
“老板，你家这臭豆腐也太好吃了！真是绝了！”储十分大声地说道并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老板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储常会做的事，他总是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做出意想不到的事，而子敬总是会配合储一起哈哈大笑，这两人爽朗的笑声我们早已司空见惯。
一段插曲过后橘子再次发问：“笔名为啥叫做风獾？”
“大概是一往无前和无孔不入的拼接吧，对于写作的态度和希望。”子敬如是回答到，两人相视一笑。
我问过子敬，和橘子之间是怎样的关系。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子敬对旁人的态度与对橘子的态度完全不同，这有违他的本心。子敬是这样回答我的：“我和橘子的友谊维持的十分稳定，大概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以及我们绝不想重蹈前人覆辙的态度。爱与我们无关，爱好与我们有关，买房、结婚、生儿育女之类的压力与我们毫无关系。只做喜欢的事，工资恰好能够维持这样的生活，这样活着就很好了。”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十分虚伪的人，在不同的人面前会摆出不同的脸谱，像人类社会中的变色龙。
我总会伤害那些以为我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人，我深知自己不会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变。我童年时就喜欢撒谎，愚弄他人，利用人性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我会灵活地对伙伴使用激将法和苦肉计。表演的天赋在我童年时就觉醒了，在生活中我的演技不亚于职业演员，正所谓生活就是舞台。童年时我的恶就已经展露无遗了，所以当初中历史课讲述性善论时我压根就不想听，这样的说法在我身上并不适用。
我在小学时因为怕黑不敢回家，每次站在居民楼前都会犹豫很久，于是我便对同桌声称自己家里有电脑。因为我同桌是个网虫，小时候去网吧需要花费的钱以我们这些小孩子来说很难拿出手，有些网吧还不允许未成年上网，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怕被家长逮住，那肯定免不了一顿打，如果有同学家里有电脑那实在是在好不过了。但实际我家里并没有电脑，与我同行的同桌陪我回到家后失望至极地离开了，我记得他临走时的愤怒，这天之后他再没和我说过话。有些谎话只能说一次，在这之后我便不想再说谎了，也不想再与人交往了。
我渐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朋友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我，或许是我的性格有缺陷，我不够勇敢，在修复破碎的感情问题上我的态度就是绝不主动。我是极被动的人，但要说我缺爱，也绝不是，我会主动拥抱我所热爱的事物，小说、电影、电视剧及漫画和动漫。或许是看过了太多人世间的悲喜烂剧，才失去了对于感情的需求。更多时候我是世界的“观察者”并书写下来，其中有虚构的部分，但大都在现实生活中有迹可循。也就是说小说中部分烂到不行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由此可见，人类真的十分恐怖。
我讨厌“坏人”，我曾想过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坏人”不能消失呢？这样世界不就变得更加美好了么？现在想想，如果这样的人全部消失了，世界也许会十分无聊。换个说法，世界上或许会多出许多如我一般令人讨厌至极的伪善之人，伪善之人在我眼里甚至还不如纯粹的“坏人”。现在想想“坏人”也挺可爱的，他们也算是性格鲜明并且纯粹的人。
我童年时的恶不仅仅在说谎和愚弄他人上体现。杀人、分尸、埋尸、抛尸，关于尸体的处理我想过很多不同的方式。如果尸体被人发现我该如何逃跑而不被抓到，关于这一点我设计出了许多条逃跑路线。我总是会联想出很多有关犯罪后续的处理方案，像是有备无患一样。我自认为会出现这样的心理和行为，或许是对于情绪失控后的弥补和保护生命安全的措施。相比于童年，现在我的想法因为读书和思考后变得繁复多了。例如：延时，误导，反逻辑，雇凶，隐藏动机，密室杀人等，诡计种类千变万化。
我时常扼制自己的恶，我希望用自己的善能压迫住那股邪恶的力量，就像鼻子里的毛细血管破裂一样，我会用棉签压迫止血。有时照镜子我会瞪大眼睛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过不了几秒眼皮就会耷拉下来，神情变得淡然。
血腥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会让我恶心一阵，但不会持续太久，或许是鼻粘膜脆弱经常流鼻血的缘故，对于血这一事物我早已司空见惯了。常有人看到我流鼻血而感到害怕，有时我会因为别人的胆颤而感到兴奋。
喜欢喝格瓦斯，不喜欢吃列巴和红肠。小时候姥爷去省会参加门球比赛，没有取得名次只带回来了几根用塑料袋装着的红肠。不同于大型加工厂统一制作的工艺，想要再次找到它实属不易等同于大海捞针。母亲和我说：你能不能以再小些的姿态生活。我陷入了沉默。
小时候五块钱很重要。包裹口香糖的圆形塑料盒被我用来装50个一毛钱的硬币，走起路来都是金属碰撞的哗啦声。每攒够50个硬币我就会去书店换一本月更的漫画杂志。如今网购店家赠送的返现卷价值五元，但要发表实物图并给他们的商品好评，于是那些返现卷毫无例外地被我扔进了垃圾桶。我想真正的返现卷只有一种商品可以小概率地做到——彩票，只要足够幸运就可以体面地获得返现。
没有不劳而获，分段式的人生以懵懂和无知的终结为底画上了**。
火车轰隆隆的发动机和震耳欲聋的笛声是失眠的调味剂。每当我喝到烂醉艰难地走回家，躺在床上不知道明天还能否醒来的时候，却为呼吸和行动而感到幸福。醒来后果不其然头痛难忍，佳酿啤酒馆的啤酒喝多少都不会头痛。
3月的某一天下午我和美子坐上了去往另一座城市的火车，终点站别称煤城。出了站台目之所及的便是曲率很高的上下坡道，此起彼伏地衔接着整座城市。大多建筑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地建在坡道上，为了地基的稳定性，建筑师迎合了土地的规律性。
“如果塌方呢？”美子问出了我也同时在想的问题。
“再建一个。”我脱口而出。
“好像这里从不属于他们。”
“人会住在一起的，放心好了。”
此次出行是临时起意，我和美子没有计划漫无目的地一上一下地走着，不知道下一处的风景是何。天黑时坐末班车返程，往返花费5小时。我和美子居住的城市j市建在平原上，只有隧道处有坡道，佳酿啤酒馆建在隧道上。店门口陈列着两排共八个比我还高的酿酒机器。老板娘是个爽快人，每次都会赠送一盘拍黄瓜和炸花生米，每个餐桌都有铁板烤盘和垂直其上的吸油烟机。牛仔骨和黑胡椒牛排是每次必点的招牌烤肉，如果是夏季还会来上一份炒好的麻辣小仁鲜。装啤酒的容器是随处可见的塑料桶，以啤酒的味道来说便不会显得廉价而是实惠。
时常幻想无聊的生活何时能激情澎湃，遐想和梦境让人置身奇幻美妙的世界。构思的时候便已在脑中展开了一段传奇的冒险，光怪陆离的故事如亲眼所见。作家是文学世界的旅行者也是转述人，我十分欣赏子敬这位转述人，他忠于自己，真诚且热烈。我们有着共同爱好，那就是推理小说。我曾问过子敬为什么会喜欢推理小说，他如是回答到：逻辑解谜令人着迷，产生的快感是别的事物所替代不了的。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喜欢推理小说，我会做出如下回答：对凶杀案的挑战并在最后成功找出真凶让人兴奋，凶手做了我敢想却不敢做的事。但如果有人在现实世界中犯案，那么他就违规了。诡计是允许存在于纸张之上的虚拟博弈，没有人有权利轻易剥夺他人的性命。如果是仇杀那么凶手还算是有其犯罪的逻辑，最令我不能接受的就是那些草芥人命的变态杀人魔，他们的无差别杀人令我一度陷入恐惧之中。马路上擦肩而过的人，没人知道他在何时会结束掉谁的性命，也许是你，也许是我。变态杀人魔的暴力犯罪毫无逻辑可言，他们完全是以杀人取乐的恶魔。
以杀人为乐的恶魔在j市曾出现过两个，其中一件案子使j市人民恐慌了30年之久。
接下来我将以参与侦破案件的作家子敬作为第一视角来讲述这起曾作为j市梦魇代名词的恐怖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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