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刚结束,陈辰就拽着沉墨赶回了宿舍。只见他草草的把床铺一卷就拖着行李箱捎带着沉墨奔向校门口,全程在颠簸中的沉墨被晃得头晕眼花,不禁心中暗叹:跑吧活爹,谁能跑得过你啊。我真是服了,你咋不直接起飞呢?我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啊。
检过票后,陈辰和沉墨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列车。车子在雪后的铁路上飞驰,窗外的田野,小屋都被笼上了一层白纱,一溜烟儿从眼前闪过,在渐晚的天色中留下残影一抹。陈辰正向窗外看得起劲儿,突然屁股被狠狠的拍了一下,一回头就看到沉墨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桌子上刚泡好的奶茶。陈辰笑着拿起奶茶:“爸妈在家准备着大餐呢,你可要留着点肚子。”心中却暗想:“这小子,下手这么狠,疼死小爷了”。沉墨则拍拍肚子,示意:放心吧。
短短一个半小时,列车便稳稳地停在了那熟悉的站台,当年的离开与现在的归家仿佛只在一瞬之间。走出火车站,夜间的凉风轻吻着脸颊,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与释然,不管这一年过得怎么样,发生了什么,都让它随风去吧,现在我们回家啦。回家的路上,陈辰看着熟悉的小巷,看着那些老旧的房屋和树木,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么老旧,那么和蔼。但一切又都变了,终究是变成了自己暂住的旅馆,过完年后又要匆匆地踏上路途。陈辰静静的牵着沉墨的手,踩着盛满秋意的落叶,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某所中学的校门缓缓打开,不一会儿,学生们蜂拥而出,释放着放假的喜悦。一个学生欢呼着从两人身旁跑过,恍惚间,仿佛时光的交错,与当年的自己擦肩而过。陈辰不由得回眸,驻足良久。沉墨满是感慨的打着手势: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回到中学时代吗?陈辰笑了笑,淡淡的开口:“狗都不回”。沉墨瞬间无语,一抬眼却发现那句玩笑话根本冲不散他眉眼间的悲愁。沉墨想要问些什么,刚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走到一扇门前,陈辰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沉墨,两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默契的把手松开。轻轻叩了几下门,柔和的灯光从缓缓打开的门缝中流出,给冰冷的楼梯间注入一汪温暖。一颗小脑袋咻的一下探了出来,高兴地叫着:“好诶,哥哥回来了”。陈辰也是一把将那个小人抱起:“哎呦,想死你啦小宇。”然后转身对沉墨说:“这是我弟弟陈宇”。陈宇看着哥哥后面的沉墨说道:“这个大哥哥好帅啊,是哥哥的朋友?”沉墨一听,对这个小不点的好感度瞬间飙升。这时陈辰的父母也走了过来,招呼着两人进屋:“饿了吧,快进来,饭早就做好了,就等你俩呢”。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沉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餐桌上,沉墨拿出给陈辰一家的礼物。陈辰的父母接过后,打开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你这孩子,来就来呗,还带这么贵重的礼物”。沉墨赶忙用手语表示,陈辰则负责翻译:“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给叔叔阿姨添麻烦了”。陈辰的母亲连忙摆手:“哎呦,麻烦啥啊,不麻烦,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比陈辰那臭小子强多了”。陈辰一听,面不改色的把礼物也拿了出来:“臭小子也给你们准备礼物了哦”。陈辰的父母瞬间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什么臭小子,这是我们的宝贝儿子”。欢声笑语之间,酒足饭饱。
由于坐车太累,陈辰和沉墨简单洗漱一下就上床休息了。看着卧室的门缓缓关上,陈辰母亲面容间多了一点怀疑,心想:“平日里让陈辰这小子学点儿什么难得要死,这怎么半年不见就学会手语了?这两人的关系有点不正常,不会是......”摇了摇头,陈辰母亲可能似乎也许大概是相信自己儿子的性取向的,再观察几日。
房间内,陈辰用手语对沉墨说: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肯定察觉到有啥不对了,这两天儿咱俩歹注点儿意。沉墨则眯了一口枸杞红枣茶,随便点了点头。陈辰一阵无语,心想:“还喝呢哥,我刚刚说啥了?啊?都说了注点意了,这几个意思啊?”陈辰又比划道:你买的那些礼物都挺贵重的,多少钱啊?
沉墨笑了笑:也不贵,怎么?
陈辰挠了挠头:你不是帮我给爸妈买了一份儿礼物么,我寻思着把钱给你。
沉墨随意地比了一个数字,却犹如板砖,一下子把陈辰干懵了。
陈辰一脸惊讶:这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沉墨:够,怎么不够,75万的心脏你啪就长了一颗,什么经济实力我不多说。
陈辰听完一脸坏笑的比划道:不买,但可以给你用。
沉墨一听,用手语说道:行啊,那就借我用用吧。然后翻身把陈辰压住,一只手猛地拍在陈辰的屁股中间,手指向内一勾,陈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一声闷哼。陈辰向下一瞥,瞬间慌了,只见沉墨另一只手正伸向他的苦茶子,而那只手后面,是沉墨已经支起来的帐篷。
陈辰压低声音:“哥,别这样,你再忍几天,现在会被发现的”。沉墨听闻,犹豫良久,最后只好摇了摇头,弹了两下自己帐篷的支架。那帐篷缓缓倒下,最后变成了一个鼓包静静地垂在两腿之间。陈辰见状松了一口气,伸出双臂抱住沉默:“早点儿睡吧,明天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朋友”。依偎在陈辰怀中的沉墨比划道:去哪?陈辰轻声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迷离,沉默。良久,一句“医院”为这份安静添了几分凝重。
第二天一早沉墨就被陈辰叫醒:“小懒猪起床啦”。沉墨一下子睁开眼睛,镇定的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就不镇定了疯狂的比划道:这才七点,放假第一天诶,起这么早么?陈辰看着沉墨生气的样子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今天不是去见小爷一个朋友吗,咱要跟我妈一起去”。沉墨晃了晃迷糊的脑袋:为啥?陈辰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黯然:“因为他就在我妈的科室中住院”。沉墨愣了一下,心想:“阿姨不是在心脏外科上班吗?等等,心脏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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