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逐滴滑下，太阳在正上方。
不小心对上，眼睛眨了下。
低下头。
有点晕。
拿出水壶喝了两口。
“离换岗还远着呢……”
站岗完还有坐班，然后就是种地、训练、自习……
对了，还有写检讨。
事可真多。
一人慌张地来到我的身前：
“卫兵！有小偷！”
他摸向我这，我却把身子往后缩回一步。
“不是我负责。”
拇指指向身后的休息亭，对方却满脸怨言地看着我。
我无动于衷，他也只是咬咬牙离开。
奇葩。
把视线放回前方，对于现在的生活倒也不是有什么怨言。
比起每天都在偷摸混饭的人来说，像这样穿着皮革的人生也还算安稳吧。
训练和学习也比酗酒玩乐的人更加充实……
我板着脸，注视路过的人群。
叹了口气。
一旁却传来意外的呼声：
“放弃抵抗吧，疯狂的异教徒们！”
为声音所吸引，侧眼瞥过：
是马尔斯，他和属下的将领围住了一家饭店。
他按着剑向里头吼道：
“一神教是团结我们人类对抗其他种族的指引；而供奉你们那远古的邪神只会让人类从内部分裂！”
屋内没有反应，只是四周的百姓全都合上了门窗。就连我这边的审查对象也全都散开、逃之夭夭。
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不，可以说是好事。
拄着剑柄，卸力地歪站着。
打了个哈欠顺手挠了挠身上的骚痒。
“放弃你们的执着吧！不要伤及无辜的百姓！”
马尔斯半举右手义愤填膺，实际上聚集了一小批部队在饭店的侧边。
“伤及无辜的百姓？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有响应了。
马尔斯又收回了动作。
饭店里确实有着什么人。
“这里的人早就死了！
我们本来拥有广阔的草原、取之不尽的食物。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的！”
声音越发激奋。
嘶哑的声音更像是在呐喊。
“我们本来可以上山挖矿铸造自己的武器，也可以在饥饿之时猎杀动物，还能找一片空旷的土地过自己的农耕！
但现在呢？
挖矿，矿不是我们的！替人挖取还要申请烂鬼证明！
狩猎的武器被管制就罢了，就连徒手捕捉也需要缴税！
甚至连住所的土地也不是我们的！
更不用谈那该死的奴隶自由！
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可恶的权政！慈悲的上帝才会放弃人类！”
估计是些生活在底层的疯子。
他们根本没有搞懂社会的运作，也不理解君主制的降级情况。
只是这种时候，被压迫的人民才会有活着的感觉：
争取自己自由的感觉。
马尔斯歪着头甩动了一下，又把对方的怨愤全部接下：
“看看这弹丸之地的小国吧！人类都被压迫到什么地步了？
北方的兽人拥有更为敏感、更为全面的感知能力！
而西方的妖精则具备其他物种没有的魔力视觉。
就连理性的认知能力，东方的矮人也已经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深入。
人类呢？人类究竟有什么？
只有团结起来，人类才有与之抗衡的机会！
只有规划和确保每一个人的发展，人类才能向更远的未来发展！”
他挥下手中的剑刃，回过神来部队已经在疏忽的视线中消失。
“人故然短视！但若要向前迈进，人类就必须学会与鹰比齐！”
不一会的功夫屋内就传来一阵打斗的声响。
而马尔斯就站在太阳底下坦然。
“回避！快回避！”
当我以为事件已经结束、把剑鞘安回腰间之时，里头却传来一阵尖鸣。
“是炼金术！他们之中有炼金术师！”
饭店在一阵闪光之下突然破开。
地面的晃动差点让我摔倒。
把视线放回那边。
滚滚的浓烟跑出来一个矮子。
“抓住那位异教徒！”
部队从烟尘中出来，马尔斯就夹在他们的中间。
一群人追着一个人在跑。
现实中真的有这么搞笑的场面吗？
而且还好死不死往这边来了……
不。
我甩了甩头。
这是必然吧。
转过身压稳下盘。
“滚开啊！”
在对方的骂声下抽出腰间的佩剑：
“没有停下……难办了……”
扑上去吗？
“我可不想后退几步看到有把小刀插在腹部……”
缓慢抬起手中的剑刃，对方还有数十步的距离。
那么该用小动作刺向对方吗？
“嗯……要是被闪开今晚的事恐怕又要多了。”
又侧过身把剑刃横过，对方就在剑距之中。
“那还是用砍的吧。”
踏步、四十五度抬起向他挥去。
对方仍然没有回避的意思。
“还挺有毅力的。”
剑身从腰臂的间隙中穿过。
已经不可能回避了。
甚至可以预见腰斩的下一刻。
“可不要怨我啊。”
异教徒可是处以火刑的死罪，在这里挥剑也不应构成问题。
但下一刻我却接到了相反的命令。
“不能把他杀了！”
好像是马尔斯将军的声音！
反应慢了几毫秒。
强硬地改变步调，扭腰往外侧拉过。
胳膊和血液飞了上天。
尽力了……
对方跪在地上哭喊，一会的功夫就昏厥过去。
“马上处理！”
赶来的副将俯下身来确认伤口，而宪兵则开展急救的工作。
“谁叫你出手的？！”
副将又从异教徒的身边站起，黑着脸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只能搪塞过去：
“他没有出示身份证明……”
当然，这样的答复自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
“没问你这个！”
接着挨了一记膝击。
我摸着腹部跪倒在地。
吐出黄胆水、不禁开始思考：
是不是喊“我不知情”、“门卫的职责”会好一点……
“卫兵的职责应是拦截，而非杀戮！”
好吧，没救。
如果说出自保之类的话语，结果只会更明显。
“起来！挨了一击就这个样子，你还算得上艾尔翁国的士兵吗？”
顺着副将的命令晃荡着站起，反击的冲动全靠理性压着。
“嚯，是你……”
马尔斯的身影走进我的视线：
“我有印象。放纵下属喝酒的那个？”
今天的事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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