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再探四海楼

李过吹了声口哨,快步跟了上去,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人一起往前去。

到了树林尽头,面前便出现了一辆迷彩吉普车,李过一按车钥匙,立刻发出沙哑的滴滴声。他顺手打开驾驶室的门,像只轻巧的麋鹿,飞快地跳了上去。

“上来!既然有同一个目的,我们就按照地图上的,去天门山!”李过向他们勾了勾食指。

“此去山高路远,我看还是要赶快回去拿一下装备才好!”姚武走得突然,什么行李也没有带,这个时候他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怕什么,有这个,去哪不成?”李过说着在怀里四处乱摸。

“等一下!我的钱包呢?”李过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丝毫没有钱包的踪影。

“哼,让你炫耀,这下钱包丢了吧!”杭宇在一旁冷嘲热讽。

“李过,你再好好想想,刚去了哪些地方,会不会落在哪里了。”姚武也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李过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把这钱包拿出来给四海楼的伙计来着,大约是落在那里了!”

“什么?你不会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回去找吧?你们也看到了,我可是随时会被追杀的!”杭宇还没等他们开口,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可是你不去的话,到时候我们从四海楼得到了宝藏的新消息,可就不能带给你了。”李过知道怎么拿捏他。

果然,杭宇虽然极其不情愿,还是拖沓着脚步跟着上了车。

“坐稳了,出发咯!”

李过转动钥匙,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之后,这辆吉普车便转动着车轮,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这是你的车?”

“那当然了!”

“你究竟有多少钱?”姚武的语气里带着崇拜。

“我嘛,总之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李过神秘地笑了笑。

碾过尘埃,又是旧地不得归,风尘满阡陌。

“这地方可真够呛的。”杭宇独自一人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的他看着窗外忽然来了一句。

“那是自然,人活着就是有灰尘的,否则怎么叫尘世呢?”姚武回过头去。

杭宇又低着头不说话了。直到李过一路狂飙进了城,他猛地一打方向盘。

“到了!”

“四海楼”三个大字印入眼帘,李过三人从车上下来,这里早已没了先前的人气。

“书说完了,人就散了。”李过扯了扯嘴角,他耷着眼似笑非笑。

“人走茶凉,听书听完了还不走干嘛呢?”姚武并不明白他们所说的什么寻宝什么探秘,他只想探究这几桩命案的真相。

“你不懂。这里不是普通的书场。”杭宇一把推开他们两人,径直往里走去。

“客官,您里面请!”探出头来的还是方才的那个伙计。

“别废话!有没有看到我的钱包?”李过瞪着他,眼里的火焰已经从瞳孔喷射而出。

“我认得你,你就是刚才出手很阔绰的那个……至于钱包嘛,我真没见着!”他讪笑着,不忘了点头哈腰。

“对付这样的人,好言好语是没有用的。他就算拿了也不会承认。”姚武平时研究过不少案子,对于人性也有几分了解。

“听说你们这儿有客房可以住是吗?”李过的一双眼好似照妖镜,将这里扫视了一圈。

“可以……是可以。不过,条件确实简陋了些。”伙计勉为其难道。

“不碍事,我一天找不到钱包,就一天不走了!”李过附在伙计耳边道。

“啊?”

“我没钱结账,想走你也不会放我走啊!”李过笑着拍了拍伙计的肩膀。

“这……”

话音未落,三人便不由分说地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他们身后。

李过从他标志性的三角眼认出这就是先前台上的说书先生,不过现在脱下大褂,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裳,竟然有些陌生了。

“你们几位是第一个要求住店的,寒舍真是蓬荜生辉。”那男人口若莲花,一口一个“贵客”,将姚武和杭宇哄得喜笑颜开。

“你不是说书的吗?怎么也兼职当大堂经理?”李过并没有那么好糊弄,他一旦有什么疑惑,可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客官好眼力啊!我确实是刚刚那个说书的。可是我们四海楼刚刚开张,人手不够,所以我这个经理只好兼职说书了。”

李过心里暗自叹服,本是一句玩笑话,这男人却一本正经地接了下去,反倒让他措手不及。

“对了,刚才伙计有什么说话做事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啊。”经理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照这么说来,这个四海楼是你开的,李自成的宝藏也是你的独家秘密?”李过不甘心,继续追问。

“可不敢这么说,略知一二。”说罢,经理便和伙计一同转身巡店,而李过三人则继续往楼上走去。

“你和李过一间,我单独一间!”杭宇并不和他们商量,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真是个怪人!”姚武感叹。

“这世上的怪事多了,你还没见过呢。”李过叹了口气。

“比如——你明明是个有钱人,却为了一个钱包大费周章。”姚武装作无心道。

“想不想知道我的钱包里有什么?”李过左右张望,悄悄在姚武耳畔说。

“想啊!”姚武凑过去,用力点头。

“不就是——”李过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很多很多钱咯!”

李过说完,便仰头大笑着往上走去。

“无聊!”姚武啐了一口。

“你看看你,冒冒失失的,迟早闯祸!”楼下传来经理的吼声,姚武本能地向下看了一眼,看到那伙计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月工资再扣一百!”经理撂下一句狠话便转身离去。

“扣扣扣,再扣迟早把你这个吝啬鬼的命也扣了去!”那伙计在经理背后小声骂道。

一抬头,正与姚武对视,吓得姚武赶忙撇过头去,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低头喃喃道,“别人的家事,我还是别多掺和了。”

这一夜,过得并不算太平。

姚武见李过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便主动靠近道:“你真的会算命?”

“当然是真的!还能骗你不成?”李过的眼神凌厉起来。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命格?我们三个怎么就是同一命格了?”姚武自然地坐在床边,就当是听一个故事。

“那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对了,你出生年月日时?”李过忽然发问。

“干嘛突然问这个?”姚武不解。

“你先告诉我。”

“丁丑年正月十八寅时。”

“这……”

“但说无妨。”

“此命终身运不通,劳劳做事尽皆空。苦心竭力成家计,到得那时在梦中。”李过尴尬苦笑。

“没事,我不信这些。”姚武说着,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李过便被一阵喧闹的吵嚷声惊醒。

“什么事?”他一边伸着懒腰,一边随口问身边的姚武。

可并没有人给他回应。

“一大早,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李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情愿地起床。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张目结舌。

只见四海楼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洗劫一空,桌椅散乱地倒在地上。那伙计呆呆地瘫坐在地,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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