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钱包!”李过一把接过那只钱包,慌慌张张地打开钱包看了一眼,随后便安心地笑了。
“多谢,赏你的!”说完,食指和中指好像一只大钳子,从里头夹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伙计手里。
在被五花大绑的日子里,也只有这钳子里的东西,让李过能够有些安全感。
“多谢贵客!”伙计点头哈腰。
“喂,你在哪里找到的?”杭宇倚在楼梯边。
他住进来后难得有空闲的时间洗了把脸,白皙的面庞透着微红,粉雕玉琢竟有几分俊俏。伙计一时看得痴了,竟没有认出他来。待他回过神来,是过了好些时候。
“我问你话呢!”杭宇又说了一次。
“哦,就是在这位贵客坐过的座位底下找到的。应该是不小心丢了,现在才找到。”伙计说完,便立刻一溜烟逃走了。
“真不知道他心虚什么,快数数你的钱少了没!”姚武觉得这个伙计鬼鬼祟祟的,好心劝道。
“一分没少,放心吧!”其实李过根本没有认真数过钱包里的现金金额,毕竟这个年代,谁还用现金呢。只要最重要的东西还在,他就别无所求了。
“我看你啊,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杭宇撇了撇嘴,踏上楼梯准备回房。
“你们可以走了。”来的是个老熟人,正是当初在警局“接待”过他的重案组组长任有才。
“任组长?”姚武热情地迎了上去。
“别和我套近乎。你们几个嫌疑解除,可以离开了。”任有才挥了挥手。
“怎么嫌疑就解除了?听说这个大厅是新造的,没有装监控,所以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没罪?”姚武着了魔一般跟在他身后。
“姚武,你疯了!”李过拉了他一把,急忙上去赔笑脸,“任组长对吧,他就是头脑一热,随口胡说的,我们都是良好市民,和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啊!”
“我是说真的!”姚武还是不依不饶。
“你有完没完?你们不是都有不在场证明吗?你和那个李什么的,在同一个房间,那个什么杭宇,半夜出来找东西吃,还有伙计作证。总之你们都暂时解除了嫌疑,走吧走吧。”他再次冲着姚武摆手。
“不是,这就放过我们了?也太草率了吧!”姚武挠了挠头。
“你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呢?”李过皱起眉头。
“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姚武也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想不想去寻宝了?”杭宇忽然冷冷道。
“想啊,当然想!可是有人不舍得走呢。”李过朝着姚武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不是不想,是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嘛。”姚武抓了抓脑袋。
“我看啊,有人是在这里睡惯了大床,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舍不得走咯!”李过好一招激将法。
“谁舍不得走?我们现在就走!”姚武果然上当。
三人又一次上了路,这一次他们几个也算是“各怀鬼胎”。他们各有心事,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李自成的宝藏。
“不行,这件事我是越想越蹊跷!那是一条人命啊!”姚武始终放不下四海楼那桩诡异的命案,在他看来,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说书人刚刚透露了宝藏的位置,这么快就身首异处,怎么想都不是巧合能够解释的。
“世界上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人在死去,贫困、饥荒、意外、战争……这些都有可能成为杀人的工具。如果你要救人,是永远也救不完的。”李过播放了一首舒缓的交响乐,车里的气氛也渐渐安逸起来。
“也不是救人,就是为了一个真相。”姚武紧握的拳头下似乎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相?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真相!假作真时真亦假,很多时候你自己都分不清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后排的杭宇也忍不住插嘴。
几人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时候,李过的吉普车才刚开出去几公里,偏偏这时候抛了锚。
姚武和杭宇从车上跳下来查看情况。寒风从骨缝中灌进去,三人的头发被吹得像一团凌乱的蓬草,他们的脸被凛冽的寒刃刮过,化作砧板上的鱼肉。
“小事,很快就能修好!”李过淡定地从后排座椅的缝隙里找出一个扳手,自顾自忙活起来。
杭宇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漂泊的生活,插着手漫无目的地看着李过忙碌。
姚武缩着身子,今天的他似乎格外冷,一直在地上摩挲着脚跟。忽然,他喉结动了动,杭宇以为他要说什么,可却始终没有开口。
“这天气,真特么冷!”耳畔传来李过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喊声。
又过了一会儿,杭宇感到有些困了,便上车眯一会儿。
李过全副精力都放在车上,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好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一些。
“姚武不见了!”杭宇从车里探出头,忽然喊了起来。
“什么玩意?这家伙真是个麻烦鬼!”李过一甩手,扳手立刻从他手中脱出,飞进了附近的一个小水塘。
“上车!”他用力一拧右手边的车钥匙,“嚓”的一声,他的宝贝坐骑又发出了轰鸣。
“你知道他在哪儿?”
杭宇并没有笃定李过一定会回去找姚武。毕竟萍水相逢,对他们而言,少了一个同行者就是少了一个共享宝藏的对手。可是李过的眼神告诉他,他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于是他便毫无筹码地搏一把。
“你忘了,我是神算子!”李过装模作样掐了掐手指。
“走!”杭宇重重拉上车门。
一辆吉普车风尘仆仆地飞驰在马路上,它一路高歌猛进,张大了嘴吞下一切靠近的洪水猛兽,里面不时传来摇滚重金属音乐的声响。
“你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杭宇本来就有点晕车,现在更是觉得胃中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要从车里晃出去。
“你这就不懂了,我们去晚了,那小子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到时候别去局子里捞他!”李过一边说,一边猛踩了一脚油门。
杭宇有苦难言,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认识这样两个人,更加后悔自己鬼迷心窍答应和他们一起上路。
“到了!”李过猛地一踩刹车。
他从容地从上面跳下来,留下头晕脑胀的杭宇一个人在上面。
“李过,你这个混蛋!”杭宇只能大喊着发泄心中的不满,他煞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使得他此刻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
“姚武,你看他,身娇体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女的。”李过哈哈大笑。
却见姚武果然面色凝重地从四海楼里走出来。
“这又是一桩悬案。”他叹了口气。
“此话怎讲?”李过虽一心只想着赶快上路,这时候却没有半分敷衍的语气。
“我先前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会成为一个密室了呢?我们明明都在里面,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真是太奇怪了!可是很快我就断定,这个凶手一定是那天四海楼里的自己人。”姚武煞有其事地说。
“何以见得?”李过继续捧哏。
“我调查过,四海楼经理死于中毒,他是中了一种食物当中的新型毒药才会有这样的死状。至于这种毒药是什么,一时半会还真的无法判断。总之,据我所知,他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如果不是熟人,是一定不会吃他送来的东西的。再加上四海楼安保工作很好,一到晚上连苍蝇都飞不进一只,所以我断定凶手一定是四海楼里面的人。”姚武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却被身旁的杭宇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说了半天,还是废话嘛。你不知道毒是什么,也不知道凶手是谁,那等于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之所以有些阻碍,是因为很多线索和证据都不知道。”
姚武最讨厌别人看不起他,更讨厌别人质疑他的侦探水平。
“你们俩现在争论这个毫无意义,我们的目标是宝藏,至于这个案子只不过是路上的突发事件而已。既然我们都平平安安的,又没有什么破案的头绪,不如……”
“滚!”这下杭宇和姚武倒是异口同声。
这对冤家先前还是恩人,转眼就成了敌人。两人都红了脸,互相咬牙,谁也不饶谁。
“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下了轮到李过迷茫了。
“我还非得把这悬案给破了!”姚武狠狠地对杭宇说。
“你怀疑是谁?”杭宇还没开口,李过立刻接过话茬。
“那个伙计!”
“证据呢?”
“他和经理之前为了工资的事情有过纠纷,有作案动机。一整天都在店里,有作案条件,半夜他负责店里巡逻,可是他却声称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有作案时间。”
“那你去抓他呗!”
“可是我又不是警察,怎么抓人?”姚武终于冷静了下来。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先上路,说不定到了半路,警察就找到证据了。到时候不就能够验证你的推测是不是正确了?”李过趁势劝道。
“奇怪,你们俩不能自己去寻宝吗?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呢?”姚武突然发问。
“我也觉得奇怪呢,李过,你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啊?”杭宇还记着李过飞车之仇,说话自然也没有好口气。
“哎呀,不瞒你们说!”李过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之前起了一卦,卦象显示,若是我一人前去,找不到宝藏不要说它,还有血光之灾呢。我啊,得向西寻破烂流丢粗布衣。再向东找四肢健硕勇武士,方能成事。”
“真的假的?”杭宇对眼前这个神棍始终持有怀疑的态度。
“当然是真的!我说过,我们三个是同一命格,同气连枝,一个都不能少!”李过一手搭着杭宇的肩,一手拉着姚武的袖子,笑呵呵地左拥右抱。
“少来这一套!”杭宇一晃肩膀,甩开李过的手。
“去哪儿?”
“上车,去天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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