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起啦!”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恍惚间,她感到自己凌空消散的思绪重新聚集,原本晃悠悠的身子似乎开始沉重地下坠,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了实体感........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身旁的人呼唤的声音开始焦急
迷蒙之间她睁开了眼,下意识地伸手向自己的心口位置探去,那里好像并无痛感,也没有预想中的淋漓鲜血。
“我...这是?”裴南筠不解地发问。
“小姐,你可算醒转过来了,已经巳时了,您忘了吧?咱们今日是要去大相国寺祈福的呀!”身侧的菱兰见她醒来,正要要为她更衣梳妆。
“祈福?我这是在哪里呢?如今是何年何月?”裴南筠皱眉,按住跳动的太阳穴,无奈得任由她摆布自己。
“这是裴府啊,如今宏治十九年的春三月,小姐你该不会是梦中魇着了吧?”
“今日这都是怎么了,刚刚擎宇来咱们院说公子夜里犯了头疾晚些时辰再走,莫不是说咱们府里撞了什么邪祟?!”
菱兰伸手摸了摸自家小姐的前额,诶,也不烫啊,怎么忽然就糊涂了呢?
若是宏治十九年,这便是顺平皇帝的年号,她这是一朝穿越回到六年之前了。
正是这一年的冬至,顺平皇帝竟突发恶疾,不到三日便暴毙身亡。他身后的继任者便是二皇子楚淮安,定年号——端化。
端化元年的六月,及笄之年的她嫁予楚淮安,成了皇后。
“阿弥陀佛,今日定要在佛前多上几柱香,再找个高人开解,破了这霉气才好呢!”
“来,小姐,菱兰帮你梳妆,再晚可要误了时辰啦!怕是老爷要责罚的。”
裴南筠看着梳妆铜镜之中的女子,生得一张娇俏的芙蓉花面,明眸清丽稚嫩,唇不点而红,两弯罥烟眉此刻却含着淡淡愁绪。原来,这便是十四岁的自己,倒是已经出落得分外标致了。
“菱兰,你刚刚说阿兄昨夜犯了头疾?是怎么一回事呢?”裴南筠有些疑心他这句是推托之辞,莫不是那人也同自己一般?
“说是夜里吹风,受了寒,刚刚外头已经传了大夫进来瞧过了,应当是并无大碍。”
且说,此时裴府大门前,车马小厮皆已备齐。
暖意的春光照耀下,男子身姿挺拔立在门前,穿着月白直襟长袍,束着祥云纹的腰封,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
“公子,今晨大夫说了,近日都您都不宜吹风,已经吩咐他们都换成了马车。”擎宇向主子禀报道。
“嗯。”裴晏尘淡淡地应着,目光停留在远处一抹姗姗来迟的淡绿身影上。
裴南筠身披翠烟衫,薄纱如散花水雾氤氲,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伴随莲步轻移发出的叮当响声由远及近。
正值休沐之日,裴丞相已坐于马车内,面前置着一张雅案,独自盯着黑白二子各为其势交错的棋盘,随意地敲击着未落下的棋子。
“听闻昨儿个夜里魇着了?”裴晏尘低声问道
“无碍”裴南筠朝他福了一福。
随后,她移步到父亲裴衡的马车一侧,高声道:“南筠,问父亲阿兄安!”
“好,走罢,南筠与我同乘!”裴相不紧不缓地开口说。
裴南筠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车。
马车内,只见裴衡单手执一盏香茗,揣摩着案上残棋,眉宇深锁反复摸索手中的一枚子。
“恃强斯有失,守分固无侵。”
言罢,裴衡忽然释怀一笑,放下手中棋子,目光转向坐在下座的裴南筠。
裴南筠并不接话,低眉故作恭顺地问:“父亲今日难得休沐,不在家中同幕僚议事,怎么倒有雅兴去佛堂听经?”
“莫要忘了,你母亲尚在大相国寺清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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