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的礼数自然是母亲托了安阳公主请的宫里的嬷嬷教的。”江郁宁对于老夫人此刻的发难自然是不害怕的，她的礼数是幼时宫里嬷嬷亲自教习的。
“再则柳姨娘只是妾，连贵妾都不做数，竟要我嫡出的小姐给她道歉，这相府里还真是越发没规矩。”
江郁宁自然是知道眼前的几人为了一个名分，是如何的费心费力，如何的不讨好。
“老夫人，”柳姨娘眸子含着委屈，声音中也是带着一丝哽咽，老夫人这才想起今日的事。
“我听说今日你在大街刻意刁难阿宛，不顾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老夫人这么一开口，江郁宁就看向江宛，江宛脸色微白，就像此次责难与她无关一样。
今日江宛一回来，同柳姨娘一讲之后，柳姨娘就来老夫人这里哭诉。
“孙女可没为难二妹妹，只是妹妹自己囊中羞涩，与我何干？”江郁宁微微笑着，脸上的笑意灿烂，老夫人好像看见了当初的孟氏一样。
“一家人何顾分得如此清楚，大小姐未免有些薄情了。”老夫人还未吭声，一旁的柳氏仗着这是在老夫人这里，说话自然也有些硬气。
江郁宁手中的茶盏“砰”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旁边的桌子上，笑意全无，眸子里闪着微光，仔细的盯着柳氏，看得柳氏心里一慌，但是随即想到这里有老夫人，胆子又大了几分。
“薄情？这些年你女儿的用度哪一样不是我在补贴，满上京你自己看看谁家庶女日子过得有你们娘俩好的。”
江郁宁此刻内心是十分愤怒的，想到上一世自己对待着三人也是有礼有敬的。
老夫人无言，这么多年江郁宁无论是对待江宛还是柳氏都是极好的，就连孟倾都未曾太过为难，这母子二人的日子确实不错。
“那也不至于当街给我家宛儿下面子啊，她还未出阁，还未寻到好人家的。”柳氏的话瞬间提醒了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一正，两颗浑浊的眼珠子看向江郁宁，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听说阿宛得了太子青眼，今日赠与阿宛一方极好的墨砚。”
“确实如此，”江郁宁压下心里的怒火，根本不惧老夫人的视线，相反坦坦荡荡的看着老夫人。
“我寻思着，不若将柳姨娘抬为平妻，这样阿宛也不是庶女，若是日后和太子却有一番美意，也可有一个好的位份，我江家也可以多一重依靠。”老夫人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江郁宁心中冷笑，看向柳氏，眉眼间都是带着一丝讥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的啊。
“此事祖母还是和父亲商议，孙女做不得一点主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神色不变，“所以此事还是需要你去，你的父亲疼你，你去便是事半功倍。”
江郁宁差点没笑出声，这是脸皮得有多厚，她们凭什么以为自己一定会去。
“祖母凭什么认为我要帮这些个外人？”江郁宁口气是极尽嘲讽的，丹寇的手指指着那位可怜的柳氏。
如今自己的母亲怀着身孕，自己要是帮着柳氏说话，柳氏抬为平妻，自己的母亲还不得气成什么样。
“哪里有外人,你的姨娘和二妹都是你的家人，一家人自然需要扶持的。”老夫人虽是心里不耐，但是若是柳氏做了平妻，日后江宛得了一个更好的人家，对她柳家也是有极大地好处的。
“祖母可知平妻意味着什么？”江郁宁眸光深深地看着老夫人，眸子深不见底。
“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为了江家吗？”老夫人神色有些慌张，但是极快的掩饰过去了。
平妻与妾不同，妾在家庭中地位很低，虽然高于一般的奴婢，但仍然属于变相的奴婢，需要向正妻行妾礼。
平妻介于妻和妾之间，她挂妻名，故与正妻地位平等，不需向正妻行礼，但仍要以正妻为大，自己屈居次席，但是平妻的孩子就是嫡子，虽然地位相较于正妻所生的差一点。
“祖母这是想让江宛做这相府的嫡次女，”江郁宁都听到这了，就知道这主意肯定是江宛自己出的。
还不待老夫人说话，门口就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本夫人只有阿宁一个女儿，这相府哪里来的嫡次女？”
江郁宁向门口看去，眸子一亮，继而有些担心，“阿娘怎么来了？”
江郁宁急忙起身，将孟倾扶过来，在吩咐下人给自己的母亲拿一方软垫的椅子过来。
“儿媳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存了这个心思，”孟倾接过江郁宁的茶，喝了一口，刚才听说老夫人将阿宁叫了过来，老夫人素来不喜，她就匆匆赶过来了。
“只是这些是倒不用为难阿宁，只需遣人来和相爷或者是儿媳说，”孟倾目光凌厉的环视了这一屋子的人，慢慢的开口：“是多好意思，来施压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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