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轩找我的第二天下午,陈磊约我出去喝酒,当时我们两个之间也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我就同意了,我们约到了乡里的一家小酒馆,等我到的时候陈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坐在他旁边的便是赵宇轩。看到他们两人坐在那里,我大致就能明白陈磊这次喊我吃饭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老王来了,请坐,我身边的这个人应该不用我再介绍了。”
“不用了,我们已经认识了。小赵,今天你和老陈在这里请我吃饭,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赵宇轩尽管不善言辞,但听到王忠开门见山的提问他仍然有意回避了一下。“王科长,您不给我档案那是您的工作,也是您作为档案科科长的职责。今天让陈哥喊您出来吃饭就是为了通过陈哥再结交一下您。”
当时陈磊没有说话,王忠听到他这么说,便没有继续说档案的事情,“来,那我们喝酒。”
“一瓶白酒下肚,酒意慢慢地涌了上来,气氛烘托也很合适,每个人都畅所欲言。我了解到了赵宇轩调到海平区公安局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听他说了一下为什么想要调查黄正背后的故事。赵宇轩此时又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我咨询档案的事情,当时我一方面是酒意上来,另一方面是看他真的想查。”
“所以你当时就给他了吗?”龚平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
“没有,黄正那个案子比较复杂。他很早就失踪了,但是当时所里并没有接到他失踪的任何报案,所以他后来是相当于自己冒出来的。当时我看到了法医的尸检结果,显示‘动脉处有抽血痕迹,并且为长时间抽血残留。’而且他的指缝处有岩土残留,当时发现他的地方在桥头处,据说发现的时候他便趴在桥头上,但并没有清晰的证据显示他是怎么在桥头上的。因此我要将这么复杂案子的档案给他的话,还是要经过一定的考虑。当时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一次‘你真的想掀开这个盖子吗?掀开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回头路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坚定,‘我已经考虑好了,就差您的这份档案了。’‘但这份档案我不能白给你。’”
“不能白给他,你当时和他谈了什么条件?”
听到龚平的这个询问,王科长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你放心,今天咱们的谈话仅仅局限于你我之间,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尽管听到龚平这样说,王忠仍然起身打开档案室的门,他朝门外猫了一眼,
“当时我老婆生病需要钱,因此我伸出了一只手。陈磊见状便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又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陈磊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又进一步向他说明了我需要5000块钱。”
当时的5000块钱对于一个刚工作不久的警察来说绝不是一笔小钱,赵宇轩尽管面露难堪,但他低头思考了一会之后,看着王忠的眼十分肯定的同意了。
“好,那我们明天晚上仍然在这里见面,还是这个时间,到时候我带着档案,你带着钱。说完这些话以后我就起身离开了,他们二人接下来做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王忠准时赶到了那家小酒馆,他到的时候陈磊和赵宇轩已经在小酒馆等着他们了,王忠夹着自己的公文包,包中装着他复制的那份档案。赵宇轩面前放着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王忠猜测里面装着的是他想要的东西。
“你们来的挺早啊,东西我带来了。”王忠坐了下来拉开了自己的公文包,他从中取出一份档案袋,将这个档案袋交给赵宇轩。
赵宇轩打开档案袋,一张张地看完发现没什么问题,他便将自己的信封交给王忠。王忠此时十分激动,“今天我请客,你们放心点,想吃什么吃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喝酒,只是简单吃了一顿饭之后就散开了。”
龚平此时开始询问王忠,“在那之后你还见过赵宇轩吗?”
“没有见过了,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次。”
“黄正的档案你还有吗?”
“还有,就在这间屋子里,稍等我给你拿。”
王忠从座位上起身之后便朝着后面的档案架走了过去,五分钟之后他搬着一个档案箱子走了过来,将这个盒子放在了箱子之上。
“奇怪啊,我记得十分清楚,黄正的档案当时就收录在了这个箱子之中,编号为008,可是现在真的找不到了。”
听到他这么说,龚平也开始在档案箱子中翻阅,里面有006,007,009,但唯独少了008。“会不会被人偷走了?”
“按理说不应该,在我们这小公安局里面,虽然设置有这么一个档案科,我还是个科长,但实际上的工作人员只有我一个,我自己管我自己,钥匙也只有我一个人有。下班我就会把门锁上再回去。”
龚平心里在想,“就他这个性格,没准喝几次酒之后钥匙就被别人拿走偷配了。”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份档案的?”
“上次是五月初的时候,我们所里在每年五月份都要重新清查一下档案,当时我还看到了008档案在这个箱子里。”
“那就是说这份档案是在5月份以后丢失的。”而发现何春华尸体的日子为5.24日,眼下这种情况使得龚平不得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丢失档案不是一件小事,这个情况我得抓紧向所长汇报。”王忠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起身想开门去所长办公室,龚平拦下了他。
“王科长,你先坐下来,关于黄正的档案你还有什么能想起来的?”
王忠又坐到了凳子上,“对了,黄正的尸体应该还存在,发现他的尸体之后,我们曾经派人去他家联系过他的家人,但他的妈妈与姐姐早就消失不见了,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尸体处于无人认领的一个状态,因此按照流程只能在太平间中保存他的尸体。”
“他的尸体还在。”这对龚平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因为有尸体的话龚平便可以安排人来利用这一尸体做详细的尸检,从而查明他的死因。
“那你还记得他的尸体保存在哪里了吗?”
“这个我真记不清了,可能是在乡里,也可能是在广魏县里的某家单位。”
“今天辛苦你了,有问题我们再随时联系。”龚平向王忠告辞,王忠和龚平一块走出了档案室,他去了所长办公室向所长汇报黄正档案丢失的情况。
而龚平则一个人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他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之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建的电话号码,“老李,你现在安排人调查一个人的尸体存在哪个地方,这个人叫黄正,是三林乡的一个村民,尸体在2010年发现。”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调查,有情况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等有线索了你就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这个人可能是我们这起案件侦破的关键。”
听见龚平这样说,李建丝毫不敢懈怠,他马上安排人去调查,一方面让人去实地走访,另一方面则安排人给相关的单位打电话询问相关信息。
龚平则坐到了自己的车里面,他的手里一直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了李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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