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求见武士彟夫人杨氏之际,武士彟已经前往长安。这一次前往长安,武士彟很希望能够努力争取赢得唐太宗的信任,返回朝廷任职。为此,武士彟积极联系了朝中一批大员,联名上表,请求唐太宗封禅泰山。
袁天罡倒不是没有算出来武士彟不在,而是袁天罡已经通过一些推理,发现了利州一带的气象不凡,于是想要更清晰就近观察以便验证。
让袁天罡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见到杨夫人的时候,他看到了杨夫人菩萨一般的庄严。等他看到杨氏二女儿的时候,明明是女儿身的小姑娘,愣是一身男娃娃打扮。
“如此看来,这一家人已经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和守护了。”袁天罡心下暗暗忖度,“怪不得这一家人的伯父会如此放心我此次前来,并给我如此多照顾。”
人心是肉长的。
在杨氏的悉心指导下,袁天罡对朝廷应对的要点有了清晰的把握。从交往中,袁天罡也真切感受到了杨氏的善良。如此与人为善、取人为善的女子,值得所有人呵护。
正是在这种心境下,袁天罡选择了既告诉杨氏她家二女儿的命运,又不点破杨氏一家对女儿的保护:“您家的这个孩子,龙瞳凤颈,贵不可言。如果是女儿,将来能当天子。”
杨氏当然明白,袁天罡实际上已经看出了这个孩子是女娃娃,也明白了袁天罡在着意帮她一起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杨氏深表感激。
“可怜父母心。”离开利州都督府之际,袁天罡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一个宅子。
“未来几十年,到底会怎样呢?”袁天罡想了又想,“无论如何,这么良善的女子养育出来的子女,应该不会差。”
返回益州之后,袁天罡安安静静等候帝王的召见。他早已算出,益州会派他前去汇报情况。
这一命运,早在他为杜淹、王珪、韦挺三人占卜吉凶之际已经预知。这三人的命运经过玄武门之变后的这些年,也该被唐太宗召回朝廷了。而他袁天罡也将因为这三人,从此以术数扬名于世。
冬去春来,贞观六年,唐太宗果然从杜淹、王珪、韦挺他们的口中得到了袁天罡的消息,并从益州刺史的口中知道了,正是袁天罡奉命遍查蜀地所有权贵家的女子。
不久,唐太宗便下令让袁天罡前往长安觐见。
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袁天罡整装待发,不久之后便来到了长安。唐太宗因为生病,此时已常常住在九成宫。九成宫并不是唐朝时修建的宫殿,而是隋朝时修建的。唐太宗登基之后,因为身体关系,曾经有大臣建议在宫中修建高台。唐太宗思虑之后,放弃了这一选择,转而直接选用了九成宫作为养病之所。
这时候的唐太宗已经被连续不断的天象示警搞得心烦意乱。
本来,太子李承乾不争气就已经足够让他烦心的,还有一堆太史令官员没有任何眼力见地不断提醒他,从天象来看,将有女主称王。再加上长孙皇后的身体也不太好,唐太宗这时候的心情可以想见的低沉。
袁天罡知道,自己前去见唐太宗,说话做事都需要极为小心。
果然,进京之后,唐太宗在显德殿里多次接见袁天罡。唐太宗接见官员的时候,如果没有国家大事,会让袁天罡在一侧站立观察,并品鉴人物。
经过一段时间的验证,袁天罡的本事得到了唐太宗的信任。唐太宗感慨:“汉朝有严遵,我朝得你,你觉得你和严遵相比,如何?”
袁天罡早已得到了杨氏的指导,对历朝历代的优秀术士有了比较多的了解。这时候听唐太宗的问话,按照预先所准备的答案,从容答道:“我比严君平幸运多了,严君平生不逢时。”
这一句话,袁天罡不着痕迹地高抬了唐太宗,又没有贬低自己,让唐太宗特别满意。唐太宗决定让袁天罡留在了长安任职,随时听候自己的问询。
伴君如伴虎。尽管得到杨氏的指导,袁天罡仍旧深感在京城的行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也更加佩服远在利州的武士彟和杨氏即使身在朝廷之外也如此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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