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刘波扬起一道眉毛：“不过什么？”
“他应该过一阵就不缺钱了吧，这点钱可能只想过渡一下吧......”
“你怎么知道他过一阵子就不缺钱了？”
金铃说：“我猜的。王丽娟既然死了，那房产和别的遗产就都是孙海涛的了。唐静应该是有什么投资或者房产什么的写了王丽娟的名字，王丽娟霸占了不想给她----她们在店里翻箱倒柜找一个咖啡色的钱包，里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很值钱的东西。王丽娟应该是找到了但是没有给唐静----那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王丽娟急匆匆就走了，我看她一脸兴奋，应该就是找到了那样东西。她明明约了唐静，而且时间马上就到了，可是她没有等，让唐静干等了一个上午----后来她连唐静的电话也不接了，所以唐静都快气疯了。当天晚上她们在店里争吵、唐静还杀了她，应该是知道王丽娟拿到了那个东西但是却不想给她......那东西写的是王丽娟的名字，不管她变没变成钱，现在她死了，这遗产可不就便宜孙海涛这个赌鬼了？”
刘波简单跟金铃透露了股票的事，另外还有王丽娟拿这笔钱给她儿子买房这事儿----原来在案发次日，作为证物之一的手机接到了售房处打来的电话，询问王丽娟什么时候可以来付款。
金铃甚是讶异，她真不知道自己那天在车上帮郭传志看股票，竟然让唐静想起她入狱前用王丽娟的户头买过这个股票，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支股票竟然十年间翻了百倍。
刘波说道：“那只股票唐静买的时候才四块多，后来还跌了，正常来说谁也不会放十年，不过唐静因为坐牢的缘故被迫捂在手里、因祸得福。她当时用王丽娟的名义开户头、买股票，王丽娟本身对股票也不懂，加上这股票买了之后就跌了，最主要的是这钱不是她出的，所以这么多年来王丽娟把这件事也忘记了。葬礼那天唐静在车上她听到你帮你老公看股票，恰好是当年她买的那一只，当她知道那只股票的价格已经从四块钱一股涨到四百多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股票已经升值到一百六十万了......”
金铃喃喃说道：“原来她们在找的是股票的户头，什么借条、钱包不过是个幌子......”
她皱眉说：“但是件事我有点想不通----”
“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刘波扬起一道眉毛 。
“唐静很瘦小，王丽娟很壮实，两个人动手，唐静怎么会打得过彪悍的王丽娟呢？----除非，背后偷袭----可是如果是背后偷袭，打到的应该是王丽娟右边的脑袋，而她的伤明明是左边；又或者，唐静是左撇子？但就算唐静是左撇子，她在王丽娟背后动手，也只能敲的是她的后脑，而不可能会砸中她的额头......”
刘波承认，唐静那天和王丽娟扭打的时候不是王丽娟的对手，但是王丽娟忽然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唐静这才趁机用壶铃砸上她的脑袋。
不，唐静并不是左撇子，她就是正面用壶铃作案的。
“验尸报告里写着在死者胃里发现有头孢的成分还有白酒的成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确认一下王丽娟有没有因生病吃头孢，然后由于得到一大笔钱一时得意忘形忘了吃药的事，误服了酒，引起过敏反应，导致两人在争执扭打时力不从心，被唐静杀死。但是你很肯定的回答说王丽娟没有生病，即使生病也不会吃头孢，因为她对头孢过敏。所以，我们排除这个‘意外’的可能性，再来考虑人为因素......”
金铃正色道：“我那天发现王丽娟尸体的时候，闻到她身上有酒味儿----她是东北女人，酒量很好----谁都知道喝酒不能服用头孢，更别提王丽娟对头孢过敏了，所以王丽娟肯定不存在误服头孢再喝酒这回事儿......”金铃犹疑片刻：“而孙海涛前几天吃过这个药，他又是个赌鬼，有没有可能最近输了钱，不知怎么得知王丽娟得到了这一百六十万，他把头孢混在王丽娟的酒里或菜里，故意想让她出意外呢？”
刘波点头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证实这个......可惜这只是我们的猜想，目前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当我看到验尸报告上有白酒还有头孢成分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人去王丽娟家里取她晚饭的样本----但是如果孙海涛足够狡猾，把东西处理得很干净了，那我们的证据可能就不够充分。”
金铃微微一笑：“我对你们很有信心。像孙海涛这种用头孢配白酒来制造意外的低智商罪犯，估计屁股也不会擦多干净，一定会有马脚露出来。不过即使饭菜样本没问题，你拿我的口供和那张照片，加上验尸报告，大点声音，这种怂货估计也就招了......”
刘波的电话响了，他跟金铃咕哝了一句“也许”，然后听着听着，一脸凝重就变成一脸喜色：“马上申请抓人！”
他挂了电话，笑吟吟对金铃说：“垃圾桶里的一只酒杯里化验出有残留的头孢成分----”
金铃叹道：“你看，这么重要的证据他丢在垃圾桶，你们已经取走了证据他还自欺欺人，觉得你们也许化验不出来，或者糊弄两句就能把你们糊弄过去，今天不但不跑路，还若无其事的来找我要一万五千块钱，这实在是个蠢材中的极品......”
二
“你是说，王丽娟的死，除了唐静之外，她老公也下了手？”杨宗建在电话那头讶异了。
“这，这算是双重谋杀吧？”金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何止，还有我呢。三重谋杀才对。
杨宗建想了想说：“只能算双杀，谈不上双重谋杀----唐静杀王丽娟属于激情犯罪，孙海涛那个倒是属于谋杀，可是太白痴了，属于低智商犯罪。”
金铃赞同说：“他确实太白痴了。‘头孢就酒，说走就走’，大家都知道。况且王丽娟本身又头孢过敏，她肯定不会吃这个药。孙海涛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你呀，胆子太大了，配合警察把他给约出来，也不怕他狗急跳墙，把你当人质了。”杨宗建抱怨道。
原来警察去抓孙海涛，可是孙海涛不在家也不在单位，金铃自告奋勇给刘警官帮忙，给孙海涛打了个电话，说考虑清楚了，马上来店里签协议。孙海涛还美滋滋的等着金铃给他送来一万五呢，结果一露面就被埋伏好的便衣手到擒来，一点力气也没费。
金铃一笑：“那有什么，警察在旁边守着，当然会保护我的安全。孙海涛这种怂货，正如我所说，警察拿出王丽娟的验尸报告告诉他化验出头孢，加上我的证词和他吃头孢的照片，根本用不着更多证据，他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嘿，说的轻松，你这是运气好，要是遇到一个冷血家伙，他拿你当人质，或者狗急跳墙一棍把你打昏了，警察再及时进来也没用，受苦的还不是你的脑袋？跟电视剧似的变成植物人了你说惨不惨！”
金铃忍不住笑他危言耸听，“我要是真变成植物人了，惨不惨也就不重要了----反正植物人也没有知觉。”
“你没有知觉可是我有啊，我会心疼你知不知道？”
金铃心下甚甜，却故意说：“不知道。”
她随即一笑，调皮的说：“反正我也不是你老婆，也不妨碍你找女朋友。”
杨宗建柔声说道：“我今生唯一一个结婚对象，只能是你。”
“真的吗？”金铃轻声问。
“真的。等郭旭走了，你就和郭传志离婚，跟我结婚。”
“然后我们把那些宝贝弄出来，咱们什么也不做了，一起去环游世界-----哎，想想都陶醉。”金铃幸福得把眼睛都闭上了。
杨宗建犹疑了一下，说：“郭传志最近----”
“----他最近怎么了？”
杨宗建改口说：“他最近还炒股票吗？最近大盘好像很不好，你让他小心些。”
金铃扁嘴说：“我才不管他，亏了也好、赚了也好，都跟我没关系。”
杨宗建心想：“和我有关系啊，他又跟我借钱了......”
三
郭传志这次跟杨宗建借了二十万。
“一个礼拜左右还你。”他说。
结果？快半个月了他才还上。
“多了五千块？”杨宗建看银行信息提醒，有点意外。
“利息呗----我赚了点，当然不能亏待你。不过----”他可惜的说：“这次出手早了点，没沉住气，再等等卖就好了，可以多赚一万多----我主要是急于还你的钱，怕你说我不守信用。”
郭传志说：“咦，那我占便宜啦。”
“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下次我有内幕消息时候再跟你借哈。”郭传志说道。
“有内幕消息？”
“我认识一个玩股票玩得特别好的伙计，他每次给我推荐的股票都能赚钱----你有没有兴趣也买点？”
杨宗建摇摇头：“没兴趣。”
“我还有一个同事玩期货，那个才叫刺激----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杠杆？”郭传志滔滔不绝。
杨宗建大摇其头：“不知道、不想知道、没兴趣知道！”
“嘿，你这是跟钱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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