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夜的寂静中,晶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身旁沉睡的冯冉冉身上。她悄然起身,离开床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并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站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显得有些茫然,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目光又转向了另一间沙发上正酣睡的安矅。她的眉头紧皱,手指不自觉地扯着头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晶晶终于将昨晚的记忆拼凑起来。她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寻找到一个播放怪谈节目的直播软件,然后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安矅在迷糊中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晶晶,慢慢坐起身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晶晶转过头,打了个哈欠,问候道:“早上好。”但她随即陷入了困惑,不确定地问:“昨天你们是怎么逃脱的?是谁救了你们?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带你们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安矅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一个黑衣人帮的忙。她用某种方式把我们传送到了外面,但她自己并没有出来。”
晶晶感到身体不适,无力地说:“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了。我来那个了。身体有点虚。也许我们应该去找李白,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李白其实也挺有本事的。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说着,晶晶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找到李白的联系方式,拨出了电话。
此时,李白正在海边别墅旁悠闲地钓鱼,坐在帐篷里享受着宁静的时光。当手机响起《极乐净土》的铃声时,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晶晶的名字。李白犹豫了一下,心想:“晶晶找我能有什么事呢?通常不是什么好事。算了,就装作没听见吧。”于是,他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随意地扔到一边。
晶晶等了一会儿,见电话无人接听,便转而打开微信,找到了花木兰的联系方式,决定直接通过微信给木兰打电话。
木兰正在家中沉睡,微信的铃声打破了宁静的早晨。她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未看来电显示便接起了电话。“喂,哪位?”她迷糊地问道。
“木兰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以视频聊会儿吗?”晶晶将手机稳稳放在茶几上,等待着回应。
木兰靠在床头,犹豫了片刻,心知肚明这么早的电话通常不是什么好事。她带着些许不情愿的语气说道:“不方便,你们去找李白吧,他正在龙洲岛的别墅那边钓鱼呢。再见,别再打扰我了。”
挂断电话后,晶晶转而通过微信向李白发起了视频聊天。李白接通了,但随即,晶晶瞥了一眼安矅,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将手机轻轻放入包中。下一刻,她和安矅竟然出现在李白的背后。
李白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因为画面一片漆黑。他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来,只见晶晶和安矅正双臂交叉站在那里,目光直视着他。
“有什么事吗?”李白问,眼神从两人身上移开,又重新专注于手中的鱼竿。
晶晶蹲下身子,好奇地观察着水桶里的情况,意外地发现里面竟有鲫鱼。她无语地抬头看向李白:“这是海里钓上来的?海里怎么会有鲫鱼?”接着,她又从桶中拎出一只大龙虾,惊讶地说:“你居然还能钓到龙虾?”
“罗曼小区的事情啊,我听说过。那里的12栋楼一直闹鬼,不是新鲜事了。据说那地方以前是个乱葬岗,1890年尼西亚在那里建了个购物中心。上个世纪还发生过跳楼自杀的悲剧。后来那里被拆除,改建成了现在的小区,但12栋楼正好就建在那个跳楼的位置上,从此就频繁闹鬼。乱葬岗本就不干净,即便建好后请人做过法事,也无济于事。”李白放下手中的鱼竿,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可能和建筑风格也有关系。罗曼小区的建筑是典型的拜占庭风格,窗户比较小,再加上12栋东南角有山,与其他楼房相比采光差很多。而且,山上有坟地,山背后还有一座古老的公墓。那里不干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还有事,你们找别人帮忙吧。”李白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QQ群的消息,摇了摇头说:“我就不参与了。对了,苏晨不是回来了吗?你可以找他帮忙。”
晶晶没有放弃她的疑惑,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在海里钓到鲫鱼的?”
李白犹豫了一下,神秘地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他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下一刻,他们回到了原来的客厅。其他人还在沉睡中,电视上的灵异怪谈节目已经换成了其他内容,空中的瓜子仿佛被暂停般悬浮着。
晶晶一脸困惑地看着电视,又看了看沙发,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妲己现身笑着,看了一眼安曜和晶晶,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真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一对。她开口说:“回来啦!。”
“楼上有人在玩碟仙。”晶晶闭上双眼,伸手指向楼上。
冯冉冉醒来,摸索着旁边,发现晶晶不见了。她下床,打开房门,看见晶晶正闭眼站在客厅中,不由得疑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了?”
“他们好像在玩碟仙。这种游戏在这里很容易请来那个红衣女鬼。”晶晶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穿着小熊图案睡裙的冯冉冉,迅速戴上面具,转头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你都看见了什么?”
冯冉冉坐回到沙发上,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莉莉丝的存在。她拿起遥控器换了个频道,带着几分好奇问:“你真的是黑白无常吗?为什么从不让我们看到你的真面目?”
妲己站起身,走到晶晶旁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让你们看到楼上的情形,但你得说是你施的法。”
晶晶轻轻点头同意:“楼上好像在玩碟仙,学姐。她们也是我们学校的吧?楼上那些人。”她简单地做了几个手势,实际上是莉莉丝在操纵。电视画面扭曲变换后,显现出楼上的场景。
晶晶坐下后,摘下面具,对冯冉冉露出一丝微笑。
“楼上的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冯冉冉犹豫了一下,显得有些迷茫,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他们在玩碟仙?碟仙真的能召来灵体吗?”
“不能让人看见你的真面目,不明白吗?”妲己站起来,现形后变了一个样子。她现在披着一头直发,戴着口罩,身穿黑色皮质紧身裙,严厉地看着晶晶。“晶晶,你不能让别人看见你的真面目。”
“你是谁啊?”安曜一脸困惑,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我是苏晨,黑白无常中的黑无常,晶晶的搭档。”苏晨严厉地瞥了一眼晶晶,快速闪现到沙发前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安曜,摇了摇头。“这一带不是我和晶晶负责的辖区,虽然我们可以跨界拘魂,但我们不能插手非自己辖区的事。”
晶晶站在那里,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楼上的那几个人开始准备玩碟仙了。
冯冉冉指了指穿红衣服的那个女生。“那个穿红衣服的好像是兽医系的美怡,其他人我不太清楚。”
此时他们已经将碟仙游戏准备好了,三个人围在那张大纸的周边,齐齐伸出食指,按在那只小碟子的上面,低声呼唤道:“碟仙!碟仙!请你现身!请你现身!”他们一连喊了七八次。
那只小碟子开始慢慢地自动移动起来。美怡看到了,不由得低声暗喜道:“程雪,我们请到碟仙了!”
“请到了就请到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程雪不满地说道。
安妮审视着那只缓缓移动的碟子,不无怀疑地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请来的这个碟仙到底灵不灵验。以前我们请的碟仙,靠谱的次数能有多少呢?多半都是美怡在搞鬼。”
“那好吧,”程雪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提议道,“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如果这次请来的碟仙根本不存在,还是美怡在操纵碟子的话,我们就得惩罚她。”
“但愿他们不会出事。”苏晨转头望向冯冉冉,“你的胆子真是不小,竟敢住在这种地方。不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们不去招惹那些东西,通常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看起来好像是你们自找的。”苏晨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愤怒,尤其是看向安曜时,“你害得我家晶晶不轻啊!”
苏晨露出一脸无奈,深深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晶晶,你就别去冒险了……你能不能不要自找麻烦?”他摇了摇头,双臂抱胸,斜眼看了看安曜,然后又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要测试请来的碟仙是否真的灵验,经验丰富的人都知道,问一些已知答案的问题是最合适的办法。例如询问碟仙自己的名字、年龄或者工作地点等等。
他们三人轮流向碟仙提出自己的问题,而碟仙的回答竟无一错误,这无疑证明了这位碟仙的可靠性。
于是他们开始问碟仙一些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美怡好奇自己何时会结婚,便向碟仙提出了这个问题。
碟子开始慢慢移动,最终停在了数字“二十八”上。
安妮则好奇自己何时能成为百万富翁,于是也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碟仙。
碟子在原地打转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梦”字上。
程雪轻轻咳嗽了一声,语调平缓地说:“碟仙,碟仙,我明天去影视城,能见到尼古拉斯吗?”
碟子缓缓移动,依次指向了“不”和“能”。
一直保持沉默的男生,程东,犹豫片刻后问道:“碟仙,你是男是女?”
碟子滑动至“女”字上。
“这碟仙还挺有准头的嘛?”安曜手托下巴,注视着电视中的碟仙。
碟仙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向他们招了招手。
“她能看见我们?”安曜疑惑地望向晶晶。
晶晶没有回答,而是苏晨点了点头。
冯冉冉看起来有些迷茫,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着问:“这个碟仙长得漂亮吗?是我们附近的鬼魂还是别的什么?”
“实际上,碟仙、笔仙并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鬼。招来的都是附近的游魂野鬼。有时候是些无害的孤魂,有时可能是恶灵。如果恰好有山精树怪路过,它们也会加入。为什么它们会来?其实和活人的想法差不多。鬼有一定的他心通,能感知到人的思维。如果遇到恶灵或山精树怪,它们若产生了自己的欲望想要索取些什么,就会有所行动。处理得当,可以互相满足;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苏晨看着冯冉冉,轻吹了一口气,用手遮住她的眼睛,然后指向电视屏幕。
冯冉冉瞥了一眼电视,惊讶地发现她竟然能够看见碟仙,碟仙正带着微笑望着他们。
程东沉思片刻,轻咳了一声,然后平静地问:“碟仙,您老人家 是怎么死的?”
程东的问题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美怡愤怒地看着他,“你怎么可以问碟仙这种问题?”
“对啊!”安妮也说,“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碟仙的大忌吗?”
“怕什么?”程东毫不在意地说,“如果碟仙真的对此问题生气,那就让它冲我来好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碟仙发怒是什么样子。”
程雪作为姐姐,不满地瞪了程东一眼。程东一脸傲气地坐在那里,而程雪和美怡紧张地注视着大纸上的碟子。这是碟仙与他们沟通的唯一工具,如果碟仙真的被激怒了,那小碟子肯定会有所动作。
他们观察了小碟子很长时间,但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吧!”程东冷笑一声,说道,“小碟子毫无反应,这就足以说明碟仙对我的问题并无异议。”
程东的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美怡和程雪惊得跳了起来,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瓷碗,而且已经碎成了片片。显然,刚才那声脆响正是这个碗摔碎时发出的。而碟子开始无规律地乱动,在原地不停地画圈。
安妮犹豫了一下,神情紧张地说道:“快请走,但愿还来得及。”
他们一起默念:“碟仙,碟仙,请你离开。”然而,尽管重复了多次,碟子依然在画圈。
美怡生气地对程东吼道:“你看你干的好事,现在请不走了!”
女鬼脸上的表情开始极度扭曲,面色也慢慢变白,对他们显露出了真面目。
他们吓得抱在一起,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去会会她。”安曜正想站起来,苏晨对他吹了一口气,安曜昏过去,露出瞳孔,看了看冉冉,又看了看晶晶。她们两个也都昏过去了。
苏晨站起来,轻轻一跳,变成了一个戴着面纱、身着哥特式长裙的女人,坐到安曜旁边。躺在沙发上的晶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把安曜抱在怀中,温柔地自言自语道:“或许我还无法让你知道我的存在,但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美好的。”
一只蝙蝠出现在客厅中,落到茶几上,发出女声:“维娜姐姐,您该回去了。”蝙蝠用翅膀拍了拍晶晶的手机,趴在沙发上的晶晶下意识地去摸手机。
维娜张开翅膀,看了一眼楼上,用十分恭敬的语气对女鬼道:“小蝶仙,他们也是无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也不想伤害你。希望你能放过他们。”
“我并无伤害他们的意图,但是……”碟仙犹豫了良久,结巴地道,“那个女鬼……其实也挺可怜的。如果不是你的儿子触怒了她,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我该走了,后会有期。”随着碟仙的消失,所有人仍旧紧抱在一起,颤抖不已。
维娜化作一群蝙蝠消散了。“你们难道不知道,问碟仙问题是大忌吗?希望下次能注意些。”
晶晶并未摸到手机,而手机响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维娜再次现身于客厅,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手臂悬垂的晶晶,又看了看靠着沙发背、双手交叉抱胸的安曜,变出了三条毯子,轻轻盖在晶晶、安曜和冯冉冉身上。
维娜轻抚了一下安曜的头发,望向晶晶,展翼飞升,化为蝙蝠群消失在夜空中。
次日清晨八点,晶晶的手机再次响起。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晨姐”(苏晨)。晶晶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而严厉的声音:“你昨晚到底在哪儿?”
“晨姐,你昨天不是也在和我们一起吗?”晶晶转头看向安曜,拍了拍他,安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电话那头苏晨疑惑的声音传来:“什么?我和你们在一起?别开玩笑了,我昨天可是和八殿下、武则天还有孟孟在一起呢。”
“昨天那个人不……不是苏晨。”晶晶瞪大眼睛,转向安曜,“不是苏晨。”
“什么不是我?你们在搞什么啊?算了,不打扰你们了。”苏晨挂断了电话。
晶晶注意到地上的珍珠吊坠耳环,她弯腰拾起它们,端详片刻后,犹豫着将冯冉冉唤醒:“这对耳环是谁的?”
冯冉冉接过耳环仔细看了看,摇头表示:“不是我的,也不是她们的。”她把耳环递还给晶晶,并疑惑地问:“昨天那个女人呢?我好像晕过去了。刚才听你们说不是苏晨,这对耳环会不会是她的?”
安曜从晶晶手中拿过耳环,凝视着它们,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在他的记忆深处,一个女人抱着还是婴儿的他,而他顽皮地拉扯着女人的耳环。女人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把两只耳环取下来,在安曜面前轻轻摇晃。
“你在想什么?”晶晶疑惑地拍了拍安曜。
“没什么。我好像见过这对耳环。”安曜仍然困惑地注视着耳环。
晶晶看了一眼时间,犹豫了一会,然后笑着挥了挥手:“撒由那拉(再见)。晚上见。身体好多了。但愿晚上可以帮你们解决问题。”晶晶就说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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