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下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薛家父女俩出神的闲聊。两条大长腿,也是稳赢地产的吸睛招牌,前台女郎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女郎甜甜地笑着说:“叔叔聊了这么久,一定口干了,喝杯咖啡,润润喉吧。”
见到前台女郎走进来,薛婉莹来了精神,似乎总算找到了岔开个人话题的机会。飞扬的中短发,张扬的学姐性格,配上秒变的欢喜笑脸,向薛爸介绍起面前的前台女郎。
薛婉莹说:“她叫欣心,是我的学妹,毕业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追随我回了老家。”
薛爸笑着说:“哦,那你可是捡到宝了,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连我这个最不愿意来你这里的人,都笑着进门了。”随后,老薛转头向欣心介绍自己,“来了状元桥的都是缘分,至于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一个老警察,状元桥这片,我最熟了。”
欣心陪笑着说:“对您,我也是最熟的。在大学时的校园活动中,薛姐组织了个悬疑探案小组,我也是一员,当时您的制服照还上了学报呢。”
薛婉莹忙制止道:“哎,别……别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往外说。”薛婉莹一边伸手阻止欣心,一边朝薛爸笑着,“大学的时候,推广过剧本杀游戏,学院里流行探案类型的,就是缺少穿警服的现实人物,做形象参考,于是……”
薛爸苦笑着接了下句:“于是你就把你爸卖了,贡献出来,做了同学创意故事的素材。”
薛婉莹被薛爸道出经历,调皮地笑嘻嘻不说话。看着薛家父女俩的逗趣谈话,欣心也只能在一旁尴尬着,陪着薛婉莹笑嘻嘻。薛爸无奈苦笑着,学着做个安静的知心爸爸。老薛端起咖啡,咖啡杯和垫杯的瓷碟发生微弱的碰撞,清脆入耳。咕噜一声,薛爸喝了一口咖啡,静静地看向面前的两个城市女青年。
一旁的薛婉莹,小声和欣心嘀咕:“拿他照片在学校显摆的事,我爸不知道。”
听了薛婉莹的话,欣心陪笑着。
薛爸说:“就知道笑,别光顾着卖爸爸,也给我透露点儿情报呗。”
薛婉莹愣了下,问道:“呃,你想知道什么呀?”
薛爸略带神秘地说:“就是关于你们中介,最活跃的那小子,别只是表面信息,毕业院校家庭背景什么的,警察上网一搜就能知道。我需要知道的,肯定是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个人隐私,内部信息,类似感情纠葛、商业纠纷一类的,总和那些大老板在一起,应该会有不少猛料。”
“呃……”听了薛爸的话,薛婉莹和欣心齐齐地刷起了表情包,睫毛弯弯扑闪着是没有障碍,可是透露情报,对待嫁闺中的剩女,真的是个挑战。
薛爸微笑着等她们作答,內间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氛围变得说不出的尴尬。要不是薛婉莹有颗忐忑的心,可能三人的对峙,就这样无声的结局了。可是薛婉莹还想回家,面前的老汉,真的是自己相濡以沫的亲爸爸。所以无论多尴尬,个中的内情,薛婉莹是藏不住了。
薛婉莹说:“你想知道的那些,都属于商业机密,于中介这个职业,是极为看重的。只不过比起外人,作为手握优势资源的合伙人,钱羽更多的是,防着我们中介所的同事。因为如果共享了资源,而且价值不菲,同事怕是会有立马跳槽的可能。”
薛爸摇头戏谑道:“你们两个漂亮姑娘,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一点儿情报没挖到?我不信!”
薛婉莹也笑了,笑得比薛爸更甚:“要是就我一个还好说,欣心也一样没接触着。都知道中介行业人脉广,说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其实大姑娘家家,想找工作,还是想拓宽人脉,这种事还用细说?”
老薛作为资深警察,在城市混迹,阅历丰富,只呆呆地听着薛婉莹的话。
薛婉莹又说:“关键是,欣心刚出校门,遇到困难了,还是一味的招数,就是想着得多学。为了分享到钱羽的资源,欣心私下里,看了好些老版港片,就为了学粤语,好让……钱羽用得到的时候,能带她出去见见香港客户。”
老薛惊讶地问:“中州市这么多香港客商了吗?”
欣心脸红的答了句:“不是。”
薛婉莹说:“但是商界交流,粤语确实是通用语言。一群中州人,哪怕只有一个香港客商,你就会发现,大家都在讲粤语。如果你身边,连个说粤语的都没有,那就成了被屏蔽在外的异类。”
老薛笑着夸赞道:“确实是需要漂亮姑娘参加,这个准备工作应该有,甭管有没有香港客商,中州市是准备好了的。听说晚上的中州会所,热闹得不得了,说是娱乐场所,都快成了销金窟了。”
薛婉莹说:“就是,你看看给人家姑娘难的,都打扮成啥样了?”
看着欣心的装扮,卷发丝袜大长腿,老薛也不好意思地为姑娘说话,站队在了女孩的一边。
老薛不解的问:“搞不懂这小子,怎么会鬼迷了心窍,没有动心思往外带呢?”
薛婉莹张大了嘴,用夸张的粤语说道:“母鸡啦。”
老薛顺势接下说:“母鸡……呃,以前人活着,或许联系不频繁,甚至搭不上什么边,现在死了,可不能不当回事。”
薛婉莹搂着欣心的胳膊安慰欣心,感慨着说:“干中介的,总是习惯把力气花在别人身上,最后的结果,就成了自己单着。”
欣心是一样跑不了的,落寞地和薛婉莹站在一起,正面面对老薛。
老薛做了个折中的提问:“那你们加入中介所之前,对这个合伙人,总该有了解吧。不然,你要不是我闺女,我都会认为你是被拐来中州市的。”
薛婉莹尴尬地微笑着,解答了老薛提的问题:“他叫钱羽,中州市本地人,是个拆二代。刚见面的时候,这小子插着兜,跟我们说,看上了状元桥一带的风景,想开家中介,经营老城区的房地产。人家是赶上房地产热潮的幸运儿,我们就像是俩乡下妞,绝对是仰慕者。”
欣心补充说:“初次见面,我们两个女孩子,也不好太主动,总得装得矜持点儿,就没给答复。只是客气地表示了下,对陌生男士钱羽的好感,约了以后一起玩,推说要回去跟家人商量下。”
薛婉莹笑着说:“欣心是个外地女孩,人生地不熟,不好做什么张扬的决定。我是本地的,我熟啊,我爸就是主管状元桥的派出所所长,状元桥就跟我家一样。”
当然,说着说着的薛婉莹,看见了薛爸没有笑容的脸,盯着自己的眼睛,直愣愣像铁钩子似的。薛婉莹深吸了一口气,把个“呵”字,生生憋了回去。
薛婉莹微笑着继续说:“钱羽是个拆二代,坐在家里发财的幸运儿,看重的是状元桥的老城区区位。说白了,就是守着古运河,宜居呗。可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土著民,我知道状元桥的价值,那是中州男女的定情圣地。尤其是七夕夜,状元桥就是鹊桥,热恋中的情侣,蜂拥来锁同心锁。”
老薛安慰薛婉莹说:“很失望吧……守着个状元桥开中介,合伙了那么久,连个同心锁,都没来得及和他拴。”
薛婉莹气急败坏地喊着:“哎呀……爸!”
薛婉莹喊着老薛,也在潜意识里,想起了钱羽。可是老薛是薛婉莹的爸爸,状元桥资历最深的老公安。在薛爸身边,要怎么想,就不是薛婉莹说的算的了。
老薛提醒道:“别掉以轻心,按照犯罪心理学推衍,罪犯在犯过案后,最喜欢回到案发地。犯罪小说里,常把这描写为罪犯的变态心理,却忽略了实际可能的受害者。”
薛婉莹诧异的问道:“还有受害者?钱羽不是已经死了吗?”
老薛说:“可你和欣心还在啊!两个单身的漂亮女孩,身边陪着的唯一男性死了,剩下的会发生什么?女孩是最该感到害怕的。”
薛婉莹说:“……”薛婉莹表情僵僵的,可薛爸毕竟是老警察,即便自己的印象里,薛爸好像没办过大案,面对自己成为受害者的可能,薛婉莹还是噤若寒蝉。
老薛说:“以后身边有什么人靠近了,多留意下,最好记下来,周末告诉爸爸。晚上回家,也要尽量结伴而行,不能让犯罪分子钻了空子。”
薛爸说:“这是钱羽的手机,里面的内容,技术人员已经复制留存了。本来要给死者家属的,不过考虑到我女儿在这小子身上,可能受了不少情伤。我私自做主,把手机给你了。至于以后人家家属,追究起来,找上了你,你可得自求多福了……”
薛婉莹接过手机,笑盈盈地翻看着,就算手机是指纹开锁的,还是有种当了家属的尊荣。
看着薛婉莹娇羞的笑容,老薛补充道:“你也说了,人家是拆二代,那家里可得老有钱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突然间就没了,肯定得老着急了。甭管跟人家成没成,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好歹安慰下人家家属。”
薛婉莹眉眼含笑地说:“知道了,你闺女是干中介的,说话的事是专业,不会应对不好的。”
老薛撇了一眼,说道:“那都是嘴皮子上的功夫,有什么好显摆的。现在的你,守着中介所,就可能成为受害者。你需要的本事,是在状元桥步行街,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区分犯罪分子,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薛婉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调皮地说:“考大学的时候,我就说让我念警校吧,好了,现在有你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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