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安司马达二人自翻入灌木丛中,便撞上在此处埋伏的几个杀手,仓促之间短兵相接。李济安也是毫不留手,黑暗之中也不管所来何人,先是奋力一撞,寻常杀手哪能受得,即刻在人群中撞出一个缺口,没等旁边人反应,便持刀挥砍,竟然瞬间就了结了两三人。
司马达那边也相差不多,拿着佩剑先对一人急攻而下,而后却不恋战,跟着李济安撞出的缺口冲了出去。轻易脱身司马达倒是多了几分疑惑:“他们没着甲胄,所带兵刃似也不像我汉军中人?”
“是胡人,刚刚那一身羊骚味儿我就闻出来了。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或者哪个杂胡的就不知道了。”李济安知对方还是前线来得少,加上毕竟黑夜之中难以辨别,所以即刻解释,“倒是个好事,要是真来几十个长矛着甲的精兵,咱们还真不一定能冲的出来。”
“也不是,”就见司马达聚精凝神,左手凌空画了个字符,竟是在空中由蓝色荧光汇成,随后手势一摆,便见那荧光瞬间散开,光点阵阵往林中四处飘去:“估计是有好几个包围圈,想层层疲敝我们。”
“探寻咒?”李济安笑着打趣道:“之前没见过这样的用法。”
“这是把探寻咒的精度模糊,范围和数量变多,这样可以有一些探敌效果。刚刚摸了一把那胡匪身上的羊毛,这样就能探到周围数十丈凡是有这类似羊毛的东西。上次草原回来之后我捉摸的,散出去之后便只有我看得到。”司马达自然得意洋洋。
“我觉得你咒术的天赋很高啊,为什么不留在河内,入个太学什么的?”李济安好奇追问。
“你还是分不清咒和术的关系,”一边说着,二人根据探寻咒的蓝色荧光所示,绕开了又一层包围,司马达正色解释着:“虽然用的都是同根同源的人之本源之气,也就是所谓的真气。但是根据不同真气的使用方法,世祖立业的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邓元侯就曾总结过:用之以功能为咒法,用之以御敌为术法,用之以强身为功法。所以我这个探寻咒只是咒法用之以功能的,在先汉武帝时期颇受注重,但是自光武为自古以来最强大的术士,以大陨石术覆灭42万新莽军又夺取天下之后,太学那种地方,就被术士垄断了。我虽然也出自名门司马氏且族中多习术法,但是我自幼便只精通咒法,所以被族中所轻。”
“那这么说我也应该去学个术咒什么的”李济安忽然来了兴趣:“自家族中筑基之后,便也是只学了些家传的射虎功,军中所授的兴汉功我看名字起的挺大其实粗浅得厉害,倒是不怎么值得深练。”
“这可未必,”司马达继续解释:“兴汉功乃是先汉大将军卫青所创,虽然十分粗浅,但是却适合给平常军士练习,后来冠军侯霍去病在此基础上又发明出贪狼、七杀、破军三种功法。为我汉军标配,给不同的军士使用。但是那都得是北军五校、三河骑士那样的精锐部队,再不济也得是护羌校尉、度辽将军那样的常备边军才能习得。一般的郡兵兴汉功便足够了。”
李济安皱了皱眉:“那咒术这类我学不学得?”
“嗯···”司马达思考了一下:“其实也未必不能学,只是恐怕找不到什么贤师。若是没有师父同意,我也是不能教你的。”
说罢司马达也是一阵沉默,李济安心下了然。此定然是因为咒术这种法门必然是高门大姓垄断传承,像自己这样的豪强寒门出身,完全就是世族们瞧不起的对象,如何还能收自己为徒。二人虽然亲密无间,但是毕竟还是有这样出身上的差异,便只能沉默不语掩饰尴尬。
“不过真气的用法繁多,也不用眼光这么狭隘,你多想多练说不定日后也能开宗立派呢。”司马达忽然又出生鼓励,没等李济安回应,便继续说道:“真气这样的天地元气,自古有之,便是高祖聚云,项王举鼎,那也是先天筑基便会使用真气了。而之前这种真气使用的奇人异事终究稀少,很多都被被当做天方夜谭,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直到武帝时期,才提出‘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的概念,承认了天下间的真气使用者并且制度化的纳入朝廷。结果这些真气使用者竟然越来越多了起来,董仲舒又以典故“修身齐家治国”为言统称这些奇人为修行者,所谓修性命行历练之人,修行是为了完全自身才能共协天子建功立业。而后才有卫霍创立军中功法,儒道共研咒术之法门,到如今不过二百多年而已。这期间建立起自己真气法门的能人不计其数,只不过最大的还是这三类而已。就比如你学的李家家传射虎功,不也是你李氏先人所创吗?”
“确实是先祖所创,不过对比这兴汉功···”李济安略微尴尬,这上谷李氏乃是陇西李氏的一个小分支,先祖正是飞将军李广,而李广正是与兴汉功的创造发扬者卫霍同时期的名将。只不过李广属于虽然个人勇武但是与匈奴作战却少有胜绩,一生都未能军功封侯。最后一次跟随卫青出征,却还迷路错过了战功,最后羞愤自杀。李广死后还出现了其子李敢怨恨卫青,将卫青打伤。而李敢是霍去病的下属,卫青是霍去病的舅舅。霍去病不能接受自己的下属犯上打伤卫青,在狩猎的时候将李敢射杀这种糊涂破事。至于之后李广之孙李陵绝境之中投降匈奴,虽然情有可原,都是毕竟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李济安越想越尴尬索性顾左右而言他。
二人倚仗司马达的羊毛探寻咒躲避,又以李济安带路,一口气包抄掠过了几层胡人的包围。但是司马达也发现包围圈中,自有一处蓝色的荧光稀疏,定是胡人稀少,同时也是居高临下很少移动,料想定然是这伙埋伏的指挥人士。其中定然会有那两个被收买趁二人说话偷跑出去的侍从,至于有没有几个屯长甚至其他的县中官吏,倒是不太清楚。
二人毕竟也是上过战场的,这种情形自然也是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再加上黑夜密林当中,又身手极佳,追兵们实际上已经基本跟丢了二人的位置。那自然是一拍即合屏息静气,缓缓向那个山崖摸了过去。以有心算无心,加上寻常的胡兵哪里是这二人的对手,悄无声息之间,也是阴掉了几个斥候。
不过一会儿,对方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自己这边的动作,所以斥候们都开始结成大队行动。虽然看上去继续潜行零敲碎打一些胡人斥候已经没了机会。只是二人也已经临近那处指挥之所,便也不甘放弃,静静藏在附近的灌木中仔细观察着。
那处隐约有三四个人聚成一堆,周围还有十几个侍卫,而且身材雄壮,显然不是平常士卒,兴许其中也有一两个筑过基的修行者也说不定。听几个人言语,貌似有所冲突。其中一个被司马达标记的估计就是这伙胡人的首领,却是已经被另外几个人说的不耐烦了,操着带点儿口音的汉话喝道:“够了!俺这次还有事,不能这么耽搁了!你们说好的,逮不到也不能耽误俺们的行程,这已经折损不少人手了。”
“马鲁诨!咱们多长时间的交情了,你就这样不帮我么?”一个明显是北地汉人的声音回复着。
“这可不在咱们的交易之内!这是你们那边的事情!”马鲁诨显然是想快点儿撤兵了,“你给俺的那些钱已经不够买俺们的命了!”
那个北地汉人咬咬牙;“大不了再给你一些就是!”
“那俺们也不做了!”马鲁诨倒是硬气:“你们要是害怕被砍头,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但是俺们可不能再死人了!俺之前就说过,两个有些手段的修行者,密林之中小队围杀根本行不通。你们几个都有些修为,为什么不自己去?”
那北地汉人讪讪一笑,不仅是怕李济安司马达二人认出自己,逃脱出去没办法收场,也是因为那李济安向来能打,自己心里还有些犯怵。
马鲁诨见对方只是干笑也不回答,更是气愤,起身便要离去,嘴里还嚷着:“你们爱咋咋地俺们不管了!”。
虽然看不出面色,但是见那几个人齐齐一怔,李济安估计他们也是面色铁青,忙给司马达使了个眼色。若是马鲁诨这时候收兵,他们二人可就没有机会了。司马达轻拍了一下李济安背上的长弓,李济安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二人便分头去了。
司马达自是悄悄靠近,又绕过了两个斥候。直到那伙儿人十余步之处的灌木中,这才又仔细打量起那外围的十几个护卫,自然是半胡半汉,却都是甲胄齐备,俨然都是精兵。司马达微微皱眉,心中却是觉得这些护卫估计不好对付。不说别的,便是都带甲胄这一条,正面对上了,自己都难以抵挡。一面觉得不然给李济安发个信号,就先放弃溜出去再说,却另一面听那几个人貌似谈妥了,那个叫马鲁诨的胡人头人已经准备收兵。那北地汉人自然是拗不过他,便也只是嚷嚷一句:“把火把点上吧,那两个兔崽子估计是溜了,咱们烤点儿东西明日再去追。”
众侍卫听令,当即点上火把,整个营地瞬间明亮的宛如白昼。
“这就对了!咱···啊!”马鲁诨也不客气就要拿酒的时候就听“嗖”的一根箭矢直直穿透的他的喉咙。
众人一时大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又是“啊”的一声惨叫,又一人正中面门。众人这才知必然是那二人埋伏周边,自己这边骤然生火,便宛如活靶子一般。那北地汉人当即嘶喊:“快灭火!”
十几个人连忙手忙脚乱,将火把扔在地上将要踩灭。司马达却是忽然从灌木中窜出,左手画了个白色字符,便用了个照明咒,打在众人之中,顺势右手长剑刺倒一人。那胡汉众人虽然一时晃眼,却也宛如找到了目标对司马达一拥而上。
司马达格下那北地汉人一击却是虎口一震,知万万不能抵挡,又翻身想往灌木中去,却不料那北地汉人已经先人一步堵在侧面。司马达这才定睛一看,这正是那个差额过半的沽水左屯长刘明!司马达心下惊诧之外也毫不犹豫直接挺剑刺去,刘明抽刀招架,兵刃相交,长剑被完全挡开,心知这刘明当真不简单,左手将要画咒。却不料那刘明竟然直接扑将上来,趁司马达不备一把将其扑倒在地,死死按住其左手。
司马达被刘明按住,虽然听箭矢连发声与惨叫俱起,知是李济安箭术了得。但是也不免慌张,刘明身上着了甲胄,又贴身而来,自己的长剑毫无作用,左手又被按住放不得咒术。慌乱之中,司马达也顾不得许多将长剑一丢,右手猛然朝刘明眼中挖去。刘明双手死死按住司马达的左手阻止其用咒,只等自己的护卫过来了结此人,却被李济安射杀耽误了片刻,便被司马达单手插眼,登时脸上多了两个血窟窿。
趁刘明捂眼挣扎,司马达即刻抽出双手,画符释放真气汇一面金光小盾弹开了后面护卫的一击,但是也受到冲击一时气血上涌,口流鲜血。只是搏命之间哪儿来那么多犹豫,顺势捡起长剑往对方喉咙刺去。刺中的同时也被人一脚从侧面踢开,司马达又借势滚入密林之中。听后面“嗖嗖”几声,刚刚心安,却回身见到一个高大护卫已经在身后追来。
失了长剑的司马达不敢直接面对,双手继续画符,便用出一招“搬山咒”,将那护卫摔在地上。却也是真气耗尽,心下一狠便扑了上去,也不顾对方配着头盔,将最后一丝真气聚在手上便挥拳朝其脸上打去。一连数十拳下,直打的头盔凹陷,那护卫显然是一命呜呼,司马达的手上也全是鲜血。司马达长呼一口气,见已经没人追来,也是心下稍安。再蹑手蹑脚往那营地探去,只见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尽是甲胄防守不到的面门与颈部中箭,心中惊异李济安箭术超群的同时,却见到后者居然已经在那个马鲁诨的尸首旁开始搜捡了。
“了不起啊,射虎功果然名不虚传,十几个人这么一会儿功夫全射死了?”司马达不禁夸奖。
“也不是,射死了八个,你打死三个包括那个刘明,其余的就要跑了,我追过来又杀了两个。”李济安头也不回:“你快看看这个!”说着从马鲁诨身上搜出一个牛皮布包的囊袋,里面居然有一张写了字的羊皮纸。
司马达粗略一看便是心下大惊,上面内容是上谷郡西边驻扎的汉军乌桓雇佣兵因为彭宗太守对其部众的粮饷减少,所以打算伙同塞外的鲜卑中部大人柯最阙,里应外合一起劫掠上谷西北的门户宁县。看信函发出的时间是前日也就是七月十九,相约是八月初一,按照这伙人的脚程,这信大概会在廿五日送到沽源,也就是沽水的上游。柯最阙已经在那里暗中集结了部队,骑兵飞速驰骋,三五日内就可以抵达宁县,正是约定的时日。而送信人与沟通人居然是上谷豪强贾氏。其中信函还透露出,贾氏因为长期走私上谷特产的锢法石给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所以被乌桓与鲜卑信重,成为此次勾结的中间人。待到劫掠宁县之后,双方许诺给贾氏一成的回报。
二人均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一开始只以为是刘明因为军贪问题,所以才勾结鲜卑人埋伏自己。虽说也是违法重罪,但是因为在边郡长期跟周围的胡人打交道,这种跟胡人交易联系的行为倒是并不怎么奇怪。君不见大汉朝廷还雇佣乌桓人当雇佣兵呢。
但是后面乌桓人要与鲜卑人劫掠宁县与走私锢法石给胡人可是太过令人震惊了。
先不说宁县作为上谷郡门户多么重要,内存的军需粮草又有多么丰富,单说乌桓雇佣兵要在汉人关内反叛会造成多么大的损失,二人就已经难以想象。而且还要和鲜卑人一同,若是真的偷袭成功,恐怕就不止仅仅劫掠一个宁县那么简单。单上谷这里的乌桓雇佣兵就有七千之众,加上跟他们合作的鲜卑柯最阙部也不是小部落,正是这些年逐渐统一各部鲜卑的鲜卑可汗檀石槐所设立的鲜卑中部大人,仅柯最阙部也至少有个七八千控弦之士,且不说其他的中部鲜卑小部落,那便是起码一万四五千胡骑。而相应的,宁县的汉人守军战兵不过一曲五百人,整个上谷郡常备的汉军战兵也不过八个曲四千多人而已。虽说一汉顶三胡,也不是不能打,但是征召聚集兵员还是需要时间的,到时候打下宁县开了荤的乌桓鲜卑联军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试试南面更富裕的广宁县。
另一边走私锢法石给胡人可能是比勾连胡人更重的罪责。锢法石顾名思义,是一种能够抑制修行者法门的奇特矿石。上谷郡特产,别的地方不是没有,而是基本上提炼不出能用的。这也是上谷郡虽然是一幽州边郡,但是上谷太守这个岗位却是和颍川、南阳太守一般是个绝顶重要的位置的原因。锢法石对于从跟随光武帝平定天下就显赫起来一直至今的术士集团的克制作用可是不要太明显了。就连光武那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顶术士,都是在得到其时上谷太守之子耿弇支持之后,以这支由锢法材料武装的上谷突骑为先锋,才平定的天下。可想而知,锢法石的开采与使用受到大汉朝廷多么大的重视。
虽然因为自光武以来对地方豪强的让步,锢法石的开采并未收为国营。但是这所有产业链上的豪族也都受到了朝廷的严格把控。掌握锢法石矿脉的,主要是任、魏、郝、贾四个家族。其中这个上谷贾氏矿脉份额最少,资历也最短,是靠着和曾为上谷太守的云台二十八将中排名第三的贾复曾孙贾建攀上了关系才硬生生拿到了这份份额。贾建后来官至光禄勋娶了临颍长公主,却是也没给这个上谷贾氏带来什么底蕴。如今这贾家当家的是四个兄弟,都是肆无忌惮鼠目寸光之辈,平素便鱼肉乡里名声极差。若说做出这种荒诞之事,李济安司马达二人倒是信的。
不等二人再细细多想,就听四面已经吆喝声起,知道是刚刚那马鲁诨已经准备撤兵,而散出去的胡兵看到这边火光动静,也自然都过来急切回援。二人便也不犹豫,即刻找了个灌木丛钻了进去,打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一路在山中行到临晓,二人知胡兵必然不能追来,也是稍稍停顿。纵然两人都是小有所成的修行者,但是一夜逃亡加上激战,却也是疲惫不堪,李济安还好,司马达又是受了伤更加不能支撑。便摘了些野果充饥,又迷瞪一会儿。等安顿起来精神焕发,已经是临近正午了,二人才又琢磨起办法。
“如今我那沽水前屯是一时先回不去了。”李济安琢磨着:“怕不是回去就把那私通胡人残害同僚的帽子扣给我了,而且也来不及,按这封信所言是十日之后,他们就要齐聚宁县了。现在可没时间去掰扯县里这点儿事。”
司马达却好像已经有了决断:“我想了一下,咱们一起去找府君汇报此事,若是脚程快明日中午就可以回到沮阳面见府君,务必要把乌桓军稳住或者提前集结兵士。”
李济安沉思了一下说道:“恐怕还是来不及,我到是有一计!咱们兵分两路,你自然去找郡守汇报,而我去假冒信使跟鲜卑人对接,看看能不能尽量拖延一二,就算是不能拖延,也可以了解敌情,随机应变。”
“啊?”司马达惊讶道:“那伙胡人还有那么多残部,回去汇报你不就露馅了么?这如何能去啊?”
李济安倒是满不在乎:“这种百十号人的杂胡小部落,定是帮大部落做事的。头人跟精锐死了,怕是全族也找不出几个晓事的。而且又办砸了事情,定然不敢回去跟大部落汇报,怕是早就偷偷逃走了。我这般过去,编一个半真半假的言语,由不得那柯最阙不信我。”
司马达知道李济安如此这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其实去找郡守汇报之后集结兵士稳住乌桓人,时间上应该绰绰有余,本质上还是对方顽皮心性使然,觉得当这个内应定然非常有趣,所以便一定要去。了解对方性子,司马达倒是也不多劝,思索一下确实觉得李济安这个办法操作空间更大一些,而且正如对方所说,若是掩饰的好,可信的几率还是挺大的。另一方面,若是对方成功,那二人如此功劳,也是之前上计之事的破局之法,风险收益完全得当。便也直戳戳的支持:“那便是如此,你可万万注意安全。若真有风险,不如报出你上谷李氏的名号,胡人重利,我联系你族中一起凑齐赎金就是。”
李济安哑然失笑,倒是知道对方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便就此一拍即合,两人分道而行。李济安径直向沽源方向翻山而去。司马达自然是沿着小路疾行,往上谷郡治沮阳。只是这一路便都是居庸县的地界,而且屯寨极多,便是自己来时上计查验过的几处。昨日刘明死于山中,也不知道县中方向如何交代的。
司马达知道事情紧急,也不矫情,就沿着无人的小道山沟行走,以避开屯点亭舍。只是司马达毕竟是外乡人士,大道还算熟悉,小路却是只能凭着方向感模糊着行走。探寻咒一类的需要以物品为媒介,而且范围太小,赶路途中也是消耗不起。行到傍晚居然失了道路,司马达虽然心急如焚,却也颇为无奈,心中不免觉得还是应该留下李济安,这样至少不会迷路了。夜幕降临,司马达情知夜间赶路更容易走失,加上又疲惫不堪,无奈找了个树下,使了个警觉咒,便昏昏睡去。
天地元气自古有之,盖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用矣,所谓真气。三皇五帝各呈其法,禹用之以治水,桀用之以暴虐,此非法之过,乃人之罪矣。孝武帝以法立业,修身治国,后盖人之所善,以归法类曰:用之以功能为咒法,用之以御敌为术法,用之以强身为功法,而真气法门不若此尔。——汉高密侯邓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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