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们两不相欠

栾沉安自幼调皮,经常偷摸着出府瞎晃悠,是皇城里有名的泼皮。尽管有菱歌在府中做内应,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每次被栾父抓到都是一顿鞭子伺候。

栾府灭门那晚,沉安也偷溜了出去。她是扮男装的熟手,走路的步态也专门跟着栾父去军营里向那些将士们学过的。

栾沉安在大街上晃悠的时候,恰巧碰到禁军宵禁。禁军统领楚天,见过沉安男装的样子。为了不被抓回去告诉父亲,沉安慌忙之间躲进了旁边的茶楼,然后跑到二楼跳进了后面的巷子,打算溜回府去。

结果巷子里有一群人在追杀一个带着银面具的男子,栾沉安正好跳到了两者之间。她后面的人举起剑要砍下来,面前的银面具男子也挥剑而来。

沉安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好在面具男子及时收手,拉着她就跑。

面具男子好像不熟悉皇城的路,带着沉安绕了好久都没有甩掉那群追杀的人。

栾沉安反拉住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嘴里还说着:“不想死就跟我走”

凭着对皇城的熟悉,栾沉安带着面具男子一路躲藏,最后躲进了父亲名下的布庄,和布庄的朝奉使了眼神后藏在柜台下才躲过追杀。

栾沉安跑了这么久,累得直喘粗气。狭小的空间里两人挨得极近,就连动一下都不方便。沉安只是抬了一下头,鼻尖就碰到了面具男子的下巴。

栾沉安和面具男子皆是一愣,两人对视忘了呼吸。面具男子望着沉安水润的眼睛,想着面前的男人怕不是断袖。

等到彻底安全之后,朝奉将两人从柜台下叫了出来。一看栾沉安的装扮,朝奉便取乐道:“大小姐,你又贪玩出府啦?要是让老爷抓到,肯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听着朝奉的一番话,面具男子才知道原来栾沉安是女子,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他还没见过扮男装如此像的女子。

沉安的长相明媚大气,又自信张扬,稍稍改动一下眉眼,扮男装就会很像。

栾沉安威胁朝奉:“不许告诉父亲!不然我就不拿好酒给你喝了”

朝奉一听那还得了,当即就表明忠心:“小姐每次来这里换装我都没有让老爷发现,这次当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啊!”

说完朝奉看向一旁的面具男子,有意味的笑着对栾沉安道:“这位公子又是哪位世家的少爷,我瞧着不是北堂王府的世子啊?”

北堂王府和栾府交好,世子北堂闻玺也算是和栾沉安两小无猜长大的。

栾沉安随意挥手让朝奉离开,等只有两人时才转头问面具男子:“你是惹了什么仇家?让他们不惜丢命也要杀你”

面具男子看了沉安一眼便垂眸,轻轻摇头。

栾沉安见状有些吃惊的问:“你是哑巴?!”

见面具男子点头,沉安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也没听他说过一个字,原来是说不出来。

这样想着栾沉安朝他豪放的拱手行礼道:“总之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我们两不相欠,走好!”

面具男子勾唇浅笑,也给沉安拱手回礼,转身便走了。

出了布庄之后,面具男子回头看,就看见沉安甩着腰间的玉佩进了里屋,想着方才朝奉的话,她应该是要进去换回女装。

面具男子眼里升起玩味,随后去往了皇城最大的青楼。

待进了房间,他才将脸上的面具取下。

房间里的几人正在心急的等待,为首的玄参(shen)更是焦急踱步,看见面具男子推门进来,才松了口气。

“夙长炑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那些人杀死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舅舅交代啊”

夙长炑不慌不忙的坐下来,问道:“人都处理好了?”

玄参将人都打发出去,才说:“全都抓到了,但都是死士,没等我们问出什么就自杀了”

“意料之中”夙长炑缓缓敲击着桌面,冷声道:“这些人追杀了我一路,和以往遇到的是一个做派,他倒是心急”

玄参皱眉道:“咱们没证据啊,当年你父亲被困身亡,他就做得滴水不漏”

说着玄参的鼻翼一动,凑近夙长炑使劲一闻,疑惑道:“你身上怎么有和罗香?你从来不用这种熏香的”

夙长炑闻言低头轻嗅了一下,果然是有淡淡的和罗香,便如实说:“我被追杀时走入穷巷,一个扮做男装的女子救了我,想是那时候染上的”

玄参立刻提起了心问道:“你可有在她面前说话?”

夙长炑摇头:“没有”

玄参这才放心的给自己顺气,说道:“没有就好,我们身在成国本就危险,若是让人听出南夏口音,便是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忽然玄参又笑了起来,颇有兴趣的说:“这女子倒是聪明,连用的香都是男子的”

想起栾沉安,夙长炑也浅笑道:“她若是男儿身,定当前程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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