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沉安身着凤冠霞帔,却站在城外迟迟不愿上马车,她想要见母亲。
成帝拉着她的手附耳说道:“朕给了你最大的体面,良田千亩十里红妆,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沉安用力抽回手,说:“我要见我母亲”
成帝低声笑道:“原本朕是打算让你和晚绾见一面,可是你不听话,朕只好也不近人情了”
他这是怀疑自己了?
栾沉安知道今日是见不到母亲了,南夏接亲的人在这里,她只能隐忍着给成帝行礼,转身上了马车。因为转身太过用力,流苏打到沉安的脸上,痛得她皱眉。
潜藏在人群中的夙长炑一如往常带着银面具,他认出栾沉安后脸色当即就不对了。
一旁的玄参看他一直盯着那位嫡公主看,便打趣:“怎么?看上你未来的王妃了?”
夙长炑淡淡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她就是我那晚遇见的女子”
玄参满脸惊诧:“嫡公主是她?!那岂不就是栾绪冶的女儿!”
他们的人已经查到栾府失踪的大小姐被成帝囚在宫中,编了套说辞成了嫡公主。此番和亲,怕是另有目的。
玄参太激动,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夙长炑立马拉着他离开,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刚坐定,玄参就担忧道:“我们在成国毒杀了栾常相的亲随,你那王妃要是知道了,恐生嫌隙”
夙长炑这个夫君反而平静道:“他的亲随在长街上认出了我,知道我双眼无恙的秘密,确是不能留”
玄参着急道:“这到底是一个隐患,我们私自潜入成国本就不妥,若是让皇舅舅知道了,怕是会生你的气”
两国交战之际,南夏的瞎眼王爷不仅跑到了成国,还摸清了皇城的军机要处,任谁看都不像个瞎子。
夙长炑看着玄参,说道:“你是让我杀了她?”
玄参点头:“要绝后患,只能杀了她”
夙长炑沉思良久,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若她在和亲路上死了,正巧让成国皇帝抓住话口,就有理由联合各国攻打南夏,得再等等”
经过夙长炑一分析,玄参也想明白了,便跟着说:“确实不能让他借题发挥,等回到南夏再想办法”
接着玄参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性子,揭开帘子看着走远的和亲车队笑道:“你说这成国皇帝真是逗,前脚灭了人家满门,后脚就让人家去和亲,他就这么放心,不怕养虎为患?”
夙长炑浅笑不语,过了一会儿眼色陡然一凛,道:“坏了,他是要在路上杀死栾沉安,嫁祸给南夏!”
玄参也瞬间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道:“这么说我们还得救那丫头!”
随着车队走远,栾沉安看着马车外逐渐陌生的景物湿了眼眶。
“我为女儿取名沉安,希冀她能沉博艳丽,佑我成国国泰民安!”
父亲认为保家卫国不只是男子的责任,女子若是登科拿剑也不会比谁差,这也教得沉安性格坚毅,打算长远。
父亲的话一遍遍在脑中想起,仿佛昨日她还将夫子气得跺脚,父亲拿着藤条追着要打她,母亲见状哄着父亲喝茶。到了日暮一家人围在桌前吃晚膳,这样平常的幸福,却是再也没有了。
“沉安!”
栾沉安陷在过往的回忆里时,隐约听见有人追着和亲的车队叫她。
菱歌将头探出去看,然后又回到车里告诉栾沉安:“是北堂世子,小姐要见他吗?”
“见”
沉安记得栾府出事后,只有北堂王爷为父亲说话,因此还被成帝禁足于府中直到现在都未能出来。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栾沉安知道北堂王府皆是重情的人,有北堂闻玺送她出嫁,也不枉相识一场。
菱歌叫停车队之后,北堂闻玺也紧接着勒紧缰绳跳下了马,跑到马车旁伸手等着栾沉安出来。
栾沉安掀开车帘就看到北堂闻玺早早伸了手要扶她,她看着那手没动,最后还是覆上他的手下了马车。
北堂闻玺自责道:“对不起沉安,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不但救不了栾伯父,也救不了你”
沉安笑着摇头,宽解他道:“北堂伯伯因为替栾府说话已经被皇帝忌惮,你不要再提栾家,也不要与我扯上干系,作为北堂王府的世子你要挑起重担保护好王府,这样日后若我回来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成帝疑心重,现在谁和栾家有牵连,谁就是下一个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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