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沉安在那里剥丝抽茧:“你如果是珺璟王的人,没道理会暗中救我。我若在和亲路上死了挑起两国战争,以珺璟王手握兵权,这一战只会更加有利于他登上储君之位”
夙长炑慵懒的喝着茶,不时点头同意她的分析。
栾沉安一个大力拍桌,肯定的说道:“你是皇上的人!”
只有皇上不想战火频起,让百姓流离失所,也只有皇上有这个能力在成国安插密探,不让人察觉。
夙长炑抿嘴含笑,点头认可了她的话。
见夙长炑点头,栾沉安得意的对他扬眉,翘着腿道:“所以在成国追杀你的人,就是珺璟王的人?”
夙长炑看沉安这么感兴趣,就示意她俯身过来。沉安老实的凑了过去,让夙长炑得以将脸迅速的印上她的唇。
以牙还牙,夙长炑还记着早上沉安使在他身上的那一招。
栾沉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巴掌呼在夙长炑的脸上,骂道:“登徒浪子!我已经嫁人成亲是他人妻子,你冒犯乐正王妃该当死罪!”
现在在沉安的眼里,面前的南夏密探就是个下流胚子,她恨不得斩断这个男人的手筋脚筋再置入瓮中!
夙长炑一样被沉安的一巴掌扇得发懵,右脸火辣辣的疼,可见她是使足了力气。
他知道自己是夙长炑,可栾沉安不知道,对沉安来说他只是见过几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外人。
夙长炑认识到自己鲁莽了,他将错就错在桌上写下一句‘你不爱他’
栾沉安瞪着他道:“他是我夫君,我们拜过天地告禀高堂,我当然会爱他。你救过我我把你当朋友,仅此而已并无他意,你走吧”
父亲曾经也是因为父母之命指腹为婚才娶了母亲,但他总想着把世间最好的都给母亲,两人也是真心相待最终才有了她。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孩提时什么都不懂,北堂闻玺总和沉安说等她长大了就要嫁给他,沉安也懵懵懂懂的答应了。
冬日一家人围炉煮茶时,母亲看着玩雪的沉安感叹:“不知沉安将来会是谁家的新妇”
小沉安听到后立马说道:“我与北堂闻玺约定了,长大要嫁给他的”
母亲当是玩笑,父亲却一脸严肃的把沉安叫到面前来,教导她道:“男女拜过天地高堂就是夫妻,不可当做玩笑,夫妻须得相互扶持心中惦念,可谓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沉安只是记下但并不懂,随着年纪大些她与北堂闻玺情义深笃,但两人都清楚并无男女情丝。
何况父亲这么欣赏夙长炑,栾沉安是决心要爱他的,不管这爱里掺有多少算计,总归都是命苦之人。
夙长炑不知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却也沉默坐着不动,直到沉安又下了一遍逐客令才回过神。他深深看了沉安一眼才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沉安一脸警惕的盯着夙长炑,怕他再有什么坏心思。
还好夙长炑只是停留了俄顷就离开了,让沉安长舒一口气。
菱歌从门外进来,纳闷道:“他怎么走了?”
“别管他!一个登徒子罢了”沉安越想越生气,拳头都捏得发紧。
这两人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没一会儿功夫变成这样了?菱歌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对正在气头上的栾沉安问道:“那小姐我们还等濮阳长公主吗?时辰有些晚了”
栾沉安估摸着时辰出来这么久确实不像话,就算夙长炑不说什么府中的下人也会说长道短,便决定回府。
但出了茶楼之后栾沉安突然想到什么,随即就改了方向走另一条路。
菱歌以为小姐记错了路,追上沉安指着后面说:“王府在那边,小姐走错了!”
“没有走错,朝起出门时我为了应付夙长炑,就答应了要给他做衣裳,咱们回府之前先去一趟布庄”
说出的话收不回,栾沉安暗恼自己说话之前怎么不过一下脑子,害得她平白背了件衣裳的债。
菱歌冷不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小姐你会做衣裳吗?可别欺负姑爷眼睛看不见敷衍他”
“在你心里小姐我就是这样的人?”栾沉安故作生气的敲了一下菱歌的脑袋,然后略显傲娇道:“以前母亲给父亲制衣的时候我在旁边也是看过的,虽然我女工不好但总归是母亲请名家教导过,怎么说也不会差多少”
不提还好,这一提就让菱歌想起栾沉安经过成国第一绣娘教导之后,心血来潮给栾常相做了一件常服,可谓左右不一边对称,两袖不一边相长,领口硬得能戳死人,袖口的线头能扫地。
菱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希望她家姑爷能自求多福。
晚上就寝前夙长炑还坐在书案前练字,栾沉安拿着钞尺悄悄走到他的身后打算量肩宽和手长,期间还抽空看了一眼书案上的字,感叹人艰不拆,眼睛都看不见了字居然还写得挺好。
只是这颈围她该怎么量?栾沉安纠结得两只手在夙长炑脖颈处比划,就是不敢把钞尺围上去,怕被他发现。
夙长炑握笔练字毫不停顿,垂眸看着那双手在他下颌处一次次犹豫的比划,最终在蘸墨时开了口。
“王妃站在长炑身后是要做什么?”
栾沉安被他突然的开口吓得后退一步紧紧捂住嘴,狐疑了一会儿后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夙长炑神色自若道:“我虽眼睛坏但鼻子还算好,闻到了你身上的香”
栾沉安将信将疑的抬手闻袖口处,果然有淡淡的乌沉香。她忘了夙长炑鼻子灵的事了,但事已至此,沉安二话不说就拿着钞尺围上夙长炑的脖颈,测量他的脖围。
习武的人被近身都会下意识防御,夙长炑被沉安碰了脖颈,一蓄力就用毛笔戳破了宣纸,克制得全身都僵硬住才没露出破绽来。
夙长炑隐忍道:“王妃是要杀了我吗?”
栾沉安又起了歪主意,从后靠近夙长炑将头靠在他的右肩,轻声道:“如果我要杀了你的话,那一定是下毒,慢慢的积少成多不留一点破绽”
夙长炑勾唇道:“王妃的意思是要我毒性深种,日日受折磨而死?”
栾沉安挑眉,右手覆上夙长炑握笔的手,握着他的手蘸了墨道:“我喜我生,独丁斯时。我可舍不得折磨王爷,更舍不得王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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