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绑架(4)

“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我要给那个王八蛋一点颜色,他竟敢用照片来威胁我女儿。”

“什么照片?”

“就是……偷拍的裸照,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你手上有证据?”

“当然。”

“那你……想怎么做?”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把照片夺回来。”

“既然对方是富二代,你要知道,这种人绝不好对付。”

“我不怕,只要做好周全的计划。”

“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种事弄不好……你会付出代价。”

“任何代价,都抵不过我女儿身受屈辱的代价,这关系到她的未来。”

“我觉得,还是报警稳妥些。”

“如果报警,无法保证那个混蛋不把照片散布出去,而且他家有钱有势,警察未必奈何得了他。”

“如果警察都奈何不了他,那你又能怎么样?”

“至少,我是私下行动,他没有准备。经过一番调查,我对他的情况已经有了底。”

“你对他了解多少?”

“这小子叫宋礼彬,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靠钱权关系的运作进了大学,整天花天酒地,他老子叫宋义忠,是个大老板,经营酒店、地产等各类业务,听说还有地下赌场。”

男人眉毛抽动了一下,惊愕地看着他。

“既然这小子家势力这么大,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你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那可不一定。”

“你一旦敢找上门,他们对付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未必要让他知道我是谁。”

“嗯?”

“这需要你的帮助。”

“要我做什么?”

“和之前那次一样,另外……需要你为我准备一些东西,和一个隐蔽的场所。”

……

.

中午十二点,火辣辣的阳光穿透窗户,晒到了屁股上,宋礼彬在寝室床上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懒洋洋地起床,伸手活动筋骨。昨天晚上玩的太累了,迪厅里那个穿黑丝袜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性情热辣,令他欲罢不能。他揉着那团紧致细嫩的活力肉体在舞厅中央激情四射,挥汗如雨,跳了好几支劲舞,那小妞体力真好,最后把他折磨得倒在沙发上,还一个劲得对他亲揉安抚,陪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迷魂酒。最后,他很自然地把女子带回了客房里,在床上一顿歇斯底里的发泄,直到女子嗷叫求饶,战役才告结束,至此他终于扳回一城,维护了自己的尊严,这尊严不仅来自于身下的舞女,隐隐中来自另一个幻影。

清晨回到寝室,他带着浑身酸痛和酒气,倒在床上继续补觉,直到刚才醒来。他站在窗台前抽了支烟,腹部传来一阵咕咕叫,他拿起钥匙转身走出寝室,下楼去食堂。下午有专业课,当然,他不是会去的,每次坐在阶梯教室,看着讲台前那个大腹便便的谢顶老男人拿着教鞭、对着投影屏上PPT侃侃而谈的样子,他就昏昏欲睡,他总是把这种老男人看成夜店里的嫖客,毕竟,两者的形象大差不差。况且,谁又知道讲台上那个自称教授的家伙下班后会去哪里呢?说不定哪天,他俩会在某个猎艳酒吧里照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每每想到这里,他总忍不住笑起来,引得台上的老男人不禁“咳嗽”警告。

他来到一楼,正要出寝室大楼,被一个宿管大妈叫住。

“你是……宋礼彬同学?”

“是我,什么事?”

“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收件人是你,我本打算送到你寝室,现在你来了正好,给你。”宿管大妈把一个信封塞到他手中。

他拿起信,上面只有收件人和收件地址,没有寄信人。

“谁送来的?”他问。

“邮件收发室的人正好路过,就放我这了。”

他走出大楼,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拐角,拆开信封,拿出一张A4纸,上面的字体是打印体:

自从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我就一直寝食难安,最近几天病了,只能在家休息,而且手机不巧坏了,只能写了这封信回复你。现在我心里万分痛苦,你是无法想象的,你让我做出选择,我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为了前程和名誉,别无选择,这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的家人。我想过去死,但为了家人,我不忍心这么做,而我又无法承受拒绝的后果,这对我和我的家人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接受你的要求。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一些很重要的事,关系到我们的交往能否持续。

今晚我和我家人在嘉定那里办事,我会借机抽空跑出来,9点左右我俩在爱特路见面,那条路靠近苏州河,离博园路很近,一边靠苏州河,另一边靠着一块大型绿地,应该很好找。我会坐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等你,不见不散,请记住尽量要准时,因为我溜出来的时间有限。

还有,请把这封信一起带来,既然我答应了你,不想再因这封信不小心流落到别人手里而起事端,我真的承受不起,求你!

瞿艳菲

他折起信,塞进信封,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心想这小妞心还挺细,自己写的信还要拿回去,不过这也无妨,她这么谨慎,表明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誉,往后应该不敢轻易违逆自己。他把信封塞进内衣兜,吹起欢快的口哨向食堂走去。

晚上8点半刚过,宋礼彬开着跑车下了外环高速,沿着金沙江西路一路向西驶去,这一带是嘉定与青浦的交界处,过了高峰期,道路上车辆并不繁忙,一些大巴和轿车在路上来来往往,他的跑车带着强烈的轰鸣声穿行其中,显得格外醒目。过了嘉闵高架,景色开始显得萧条,路边的灯光变得稀少,他预计离目的地不远了。向前开了一段,终于经过了信中提到的博园路,远处隐隐有桥,下面应该就是苏州河,前方不到苏州河处,就是那条爱特路。

看到路牌后,他把车停在靠近十字路口处,然后下车拐进爱特路。这里人烟稀少,紧邻苏州河,他不明白瞿艳菲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见面地点选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又拿出那封信在一盏路灯下看了看,地址没错。反正有这么重要的把柄抓在他手里,他料这小妞甩不出什么花样来,他把信塞进口袋,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想摸出手机,又想起瞿艳菲说手机坏了,于是只能悻悻地沿路走去。这该死的鬼地方,黑漆漆地人也没有,他刚想咒骂,又想起瞿艳菲那张清纯无邪的白脸,以及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顿时内心似火,再次兴奋起来。

走了2分钟,他终于看到一块公交车牌,而一个人影坐在车牌边的花坛栏杆上,他定了定神,光线有些暗,但看身形确实是她。

“瞿艳菲。”他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他觉得奇怪,几日不见,难道她耳朵聋了?他又叫了一声,依然没反应。他走近几步,看到她上身穿着一件连帽卫衣,黑色长裤和皮鞋,是上次出来时的打扮。她头戴兜帽,微微耷拉着,难道睡着了?他越想越不可思议,急着快步走上前去。

“喂,你没听见我叫你?”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感到有些不对劲,又摇了摇她,感觉身体很僵硬。他紧皱眉头,低下身,把她头上的帽子取下,顷刻间傻了眼,他看到一个光头模特——一个假人。

他站起身,两眼充满困惑,这时感觉身后有黑影接近,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块湿布捂住他的口鼻,一股刺激性气味窜入鼻孔,瞬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的身边出现了两个人,把他迅速装进一个麻袋中,一人扛起他,另一人抱起路边的模特,飞快地跑向附近阴影下的一辆车。两人把麻袋和模特扔进后备箱,然后坐进车里,沿途一路行驶而去。

不一会儿,车开到苏州河的一条支流处,此处更加荒凉偏僻,两人合力把麻袋搬下车,然后悄悄往河边走去,穿过一些灌木丛,在河的一个拐角处,停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他们把麻袋扛上船,推到船篷下。两人轻声商量了几句,其中一人回到岸上,朝车子走去,不一会儿,车轮扬起一阵灰开走了。四周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河面上披着一层薄薄的月光,船上的人看了一眼那个沉重的麻袋,撑开船桨,在凄凉的月色下,静静地沿河划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渐渐苏醒过来,感到手脚被束缚着,身体卷缩一团,被装在一个软绵绵的狭小黑暗的空间里,黑得令他窒息。他开始挣扎,想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他又想呼叫,但嘴里被塞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两个鼻孔在透气。汗水不断从额头淌落,在黑暗中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只感到躺着的地方在微微摇晃,有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喘着粗气,静静聆听,似乎听到了水流声,均匀的“哗哗”声。

难道自己在船上?他惊恐地想到,怎么会在船上?他明明记得在失去意识前,是在一个车站上,然后……他看到一个假人,再然后……他昏迷过去,醒来时,被人搬到了船上。那人想要干什么?想要绑架勒索自己?或者……杀了自己?他到底是谁?他惊慌地再次挣扎起来,想要拼命从黑暗的袋子里钻出来。突然,他的后背受到两记重重的打击,疼得他哼叫起来,但隔着麻袋,这声音听着很沉闷。疼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他无力地瘫倒在船板上,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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