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陈设凌乱的屋子里，一群人围在桌前吞云吐雾，愁眉不展，桌上横七竖八推着一摞拆封的零食袋和各类瓶瓶罐罐，空气中烟味和酒味混杂，充斥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廖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一直这样躲下去，警察迟早还会找上门来的。”有人问道。
“阿伟说得对。”有人应和，“廖哥，警察充了我们这么大一批货，又打死了磊哥，这口气……我们难道就这样吞肚子里吗？”
“对，我们不是还有货藏着吗？干脆拿出来，和条子们拼了，只要你一声令下，弟兄们都会跟着你出生入死！”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廖哥掐灭烟头，看向大伙儿，“磊哥的仇……不能不报！但是我们不能鲁莽行事，现在外面正查得紧，咱们千万不能再撞枪口上了。”
“廖哥，我们就等你一句话，你说该怎么干？”
“对，廖哥你快出个主意，弟兄们都等着呢！”
廖哥紧握拳头，心里憋了一股气，却迟迟没有开口。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出敲门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顿时拔出枪，向四周散开，进入警戒状态。
“咚咚咚！”敲门声又不紧不慢地响起。
“是谁？”阿伟警惕地问。
“你们想见的人。”
“你到底是谁？”
“放心吧，我不是警察，只是想和你们谈谈。”
门开出一条缝，门缝中一只眼睛朝外打量了一下，一只手拉开门，另一只手则握着腰间的手枪。陌生人镇定地走进屋内，环视众人。
“你找谁？”廖哥问，四周的弟兄围城一圈，虎视眈眈地盯着陌生人。
“你是廖凯？”
“你怎么知道？”廖哥惊讶道。
“我要知道你们的身份并不难。”来人回答。
“那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你们之前的遭遇，我来是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或者说得更委婉些，叫合作。”
“你要和我们合作？”众人感到一阵惊讶，不知眼前的来者是何方神圣，“你想怎么合作？”
“我知道你们憎恨警察，而我也不喜欢，这就是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
“你的意思是？”
“警察杀了你们的头儿，劫了你们的货，你们一定不愿善罢甘休吧。”
“废话！”阿伟忍不住骂道，“我他妈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为磊哥报仇？”
“很好。”陌生人说道，“我也讨厌他们。”
“你为什么讨厌他们？”廖哥问道。
“我要做一些事，可他们挡我的路。”
“那你要我们怎么合作？”
“我提供资金，你们提供人和武器，而且，整个行动要听我的安排。”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有人叫嚣道。
“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如果你们真想报仇的话。”
“你不会糊弄我们吧？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警察的卧底？”阿伟反问。
“糊弄你们对我没有好处，你们如果决绝合作，我现在就可以走。至于卧底，我没兴趣为任何人卖命，信不信随你们。”陌生人把随身的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箱盖，众人一惊，里面是叠得满满当当的钱，“如果你们愿意合作，这是一点见面礼。”
大家看着廖哥，等他发话，廖哥慎重地走到陌生人面前，对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你刚才说，在这里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重要。”陌生人回答，“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们报仇。”
“你真能找到截我们货、杀我们大哥的那些警察？”
陌生人摇摇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廖哥咬牙问。
“他们只是一些办事的，你今天杀了他们，明天还会有另一批警察来找你们麻烦。”
“那你要我们去找谁？”
“罪魁祸首。”
“嗯？”
“整个行动的策划者，指示那帮警察对你们开展行动的那个人。”陌生人提醒道，“解决了那个人，才会长久消除你们的麻烦。”
“是谁？”
陌生人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他们的面前，众人凑上前来一探究竟。
“是他！”众人惊呼。
“你们敢吗？”陌生人抬起头，看着一张张摇摆不定的面孔。
“你真能帮我们干掉这个人？”廖哥问道。
“只要你们敢，我就有办法。”
“你们怎么看？”廖哥看向众人。
“磊哥对我恩重如山，他的仇，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报！”阿伟发话，“廖哥，你只要一句话，兄弟们就跟着你干。”
“好，够义气！”廖哥像是下定了决心，“为了磊哥，也为了我们之后的事业，我们给他们拼了！”
“如果代价是可能丢掉性命，你们也愿意干吗？”陌生人问。
“我的命是磊哥给的，干我们这一行，怕死就不会走到今天。”廖哥坚定地回答，身旁一些弟兄纷纷应和。
“很好，只要你们有这份胆量。”陌生人满意地说，“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
市刑警总队会议室内，队长汪健正在布置任务。
“我们得到了确切消息，徐局长将在西区的和平大礼堂召开庆功大会，我们必须全程做好保驾护航。”
“我们眼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了，现在又来了个庆功大会，还真够折腾的。”
“领导台上庆功，我们台下忙活，人各有命呦。”有人抱怨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上面安排的任务，就是我们的工作，必须得做好。”汪健发话。
“为什么要在和平大礼堂开会？那里离我们局里那么远，这意味着一路上的不确定因素将增多，保卫工作难度也更大。”有人不解。
“听说徐局长本人的意思，似乎他更喜欢那个新礼堂，不管怎样，现在事实已定，到时候，我们的车队总共七辆车，局长座驾前后各分配三辆车一路负责保护，务必不能出差池。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回答。
“车队要安排多少人手呢？”
“队里暂无重案在身的人员都要参加保卫工作，现组里除了暂时休假的郑理和陆峰，以及其他后勤和技术人员，其余人都要参加，我在局里坐镇进行协调指挥。此次任务十分重大，大家务必小心谨慎。”
“是。”
第二天下午，天空阳光明媚，一行车队从市公安局浩浩荡荡地驶出大门，向几十公里外的目的地驶去。徐定坤坐在车里，看着门卫向车队立正敬礼，脸上不禁洋溢起豪迈之情。车队从东北角的市公安局始发，将一路向西南方向穿过市中心，然后抵达城市西部近郊的新礼堂。
“徐局，我已经在和平大礼堂安排了众多的媒体人士到场，会场周围也布置了大量警卫负责安保，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的莅临，另外，会上还将有市里的领导来为您捧场。”助手郭欢一五一十地向徐定坤讲解大会内外情况。
“嗯，小郭啊，你工作做得很好。”徐定坤整了整衣襟，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
“徐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可以趁现在路上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会儿也能更好地面对媒体，大家都等着英雄出场呢。”助手恰如其分地恭迎道。
“哎，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我徐某人……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嘛。”徐定坤口气显得很随意。
“是，是，您说得对。”助手连忙应和。
车队沿着预定路线一路行驶，期间没有按喇叭，路上十分顺利。徐定坤看着街边流动的景物，把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张照片，这是之前有人匿名寄给他的，照片上的景物有些奇怪，有一只向下坠落的鸟，像是只大雁，身后还有一群其他的鸟在天空翱翔，徐定坤并不明白照片的含义，更不明白寄件人的目的。
“徐局，这是什么呀？”助手凑在一旁问。
“也不知谁寄来的。”徐定坤无奈地把照片递给助手，“你来看看，这算什么名堂？”
“这只鸟坠落的样子，依我看……似乎像是在空中发生了意外。”助手托着下巴说道。
“发生了什么意外？”徐定坤问。
“比如……被枪击中。”助手郭欢解释道，“徐局您看，后面的一群大雁，队形似乎显得有些散乱，感觉像是受到惊动……作鸟兽散的样子。”
“嗯。”徐定坤眯缝着眼睛，缓缓点头，“那你说……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助手挠挠头，面露尴尬，“这我也说不准。”
“你说像是被枪打的？”
“根据照片中前后方鸟的姿态来看，有这种可能。”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寄照片的人……想表达什么意思？”
“枪打出头鸟。”助手脱口而出，却马上感到不妥，“徐局，我随口一说，您可千万别对号入座啊，说不定寄件人有别的意思。”
“哼，都是些吃饱了撑的，给我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是嫌我工作还不够忙吧。”徐定坤和助手对视，两人露出一番苦笑。接着他又把照片塞回口袋，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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