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邱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仓库的一根柱子上,后背还隐隐作痛。阳光从头顶的气窗照射进来,她看到空气中有灰尘在飞舞,飞舞的尘埃中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她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陌生人回答。
“你是和那帮歹徒一伙的?”邱月顿时怒目圆瞪,“我警告你快放了我!”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听到这话,邱月忽然想起了陆峰,巨大的疑问仍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
“陆峰在哪里?”她焦急地问,“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受了点轻伤,待在另一个地方。”陌生人回答,“说起来,他受伤是因为你吧。”
“他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这也是他自愿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那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好呢。”陌生人歪着脑袋看着她,“不过,我一向对女人比较温柔,如果你不反抗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不杀你。”陌生人用手指轻轻划过邱月洁白的脸颊。
“滚开,别碰我!”邱月甩开头,“警方一定会找到这里,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看来,你脾气还真倔强,这一点,你的同事陆峰说得没错。”
“不管他和你们在合谋什么,最终都逃过不法律的制裁,不会有好下场。”
“哼,你把我们惹急了,就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吗?”
“老娘可不是懦夫,要杀要剐随你便。”邱月话锋一转,“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袭警的后果。”
陌生人仰头大笑起来。
“你个疯子!”邱月骂道。
“其实我并非要折磨你,只要……你能答应一个条件。”
“哼,你有什么条件?”
“帮我把薛世强尽早捞出来。”
“什么?薛世强?”邱月十分惊讶。
“他是我的一名得力助手,我需要他。”
“你别做黄粱美梦了。”邱月讥笑道,“薛世强涉嫌犯有盗窃、抢劫,涉案金额巨大,他可能要在牢里好好反省了。”
“这些我知道。”陌生人镇定地说,“只不过……那些被盗之物的价值并不大,主要就是那次抢劫。你们警方现在掌握的主要证据,就是被劫者指甲缝中残留的织物纤维和他衣服上的材质相一致,还有他同伙的供词吧。”
“没错,你还想要什么证据?”邱月反问。
“你只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我不但可以毫发无损地放了你,还可以给你更多的好处。”
“哼,我可不稀罕你的好处。”邱月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你倒是说说,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你是薛世强案件的办案警察,你有权利接触到相关证物,我需要你把对他不利的证物进行替换,当然东西我会提供。”
“你说什么?”邱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至于证人嘛,我会想办法让那家伙闭嘴,至少……薛世强自己目前并未承认吧。”陌生人笑着说,“这样一来,他的罪行就大大减轻,再请一个好的律师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放出来。”
“笑话!证物已经过鉴定,证实了为薛世强所有。”
“只要他矢口否认,你们再次鉴定,得出相反的结论就行了,毕竟……办案过程中发生一点失误,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有人怀疑,只要无法证实证物伪造,也就无法推翻这个结论。”
“你简直异想天开!”邱月不禁笑起来,“作为一个警察,滥用职权,被罪犯收买而同流合污,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条件。”
“所以……你不准备重获自由了?”陌生人脸色变得阴沉,“决定放弃美好前程,放弃恋人,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
“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们这些人合作。”
“你确定?我本来并不像杀你,看来你只能和你们的局长一起陪葬了。”陌生人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邱月叫住他,“徐局长……也在你们手中?”
“啊,让你受惊了。”
“这不可能!他身边有那么多警卫,你们怎么可能……”
“没有不可能的事。”陌生人转身走到她身前,“你如果不服从,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想要怎么做和谁的命,取决于我的心情。”男人伸出一根食指举在她面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就一次,你干还是不干?”
“你敢……威胁我?”邱月气得脸色发紫。
“你如果乖乖识相的话,我保你还能获得自由,见到你的男友,还能拥有荣华富贵,怎么样?毕竟……我算是怜香惜玉的人,可别让我失望。”男人轻蔑地摇着手指。
“我要……想想。”邱月咬牙看着他。
“需要想吗?”
“让我想想。”她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然后仰起头,“你看窗口上……是什么东西?”
男人诧异地抬起头,往窗口看去。
“啊!”突然他大叫起来,他的手指被邱月一口咬住,“快松口!”他拼命捏住邱月的下巴,想把手指拿出来,可怎么也拔不出,他的表情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直到半分钟后,他满头大汗,握着鲜血淋漓的手指,虚弱地跪倒在地上,窗台洒落的光映射在他惨白色的脸上,像突然间经历了一场始料未及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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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长徐定坤的失踪引起了全城轰动,甚至惊动了省公安厅。副局长魏升临时代理局长的工作,召开了紧急会议,连夜调动全市公安力量搜寻徐定坤的下落。包括吴明辉在内,负责护送徐定坤的警员自然受到了相应处分,虽然他们找到并击毙了所谓的主谋,但从这个人身上并未发现徐定坤失踪的线索。那辆来接送徐定坤的车,显然也是一辆套牌车,被发现于城郊一处偏僻的树林里,车身已被焚烧得面目全非,从中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些被捕的歹徒承认自己都是拿钱办事,并不知道全盘计划和徐定坤的下落,令搜查一时陷入了僵局。
另外,在那场公路袭击事件结束后的几个小时里,吴明辉根据先前邱月通报的情况和附近厂区工人的报案,很快带人找到了邱月的失踪地点——那个废弃的厂房车间。据报案人供述,当时他正好路过事发地点附近,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枪响,当时由于有事在身,就没太在意,之后当他回来时,出于好奇就走进了那个先前传出枪声的车间,在里面发现一些刚留下不久的脚印,他跟随脚印往里走,最终发现地上有血迹。那时正好有警察在周围搜寻人员,他就向警察报案,并讲述了之前听到的枪声。
警方随即对现场进行了详细勘察,经了解此车间废弃已久,平日并无人员进出,因此从现场发现的脚印可以辨别,除了那位报案人外,至少还有三个人的脚印,其中两人脚印什么明显,像是由水渍凝固而成,由于厂区附近有一大片积水,因此可以大致判断两人进入车间前的行走方向。
除了鞋脚印外,警方在一排箱柜边发现散落的血滴,还在血滴旁的一块柜板上发现一个弹坑,并在附近找到了弹壳,而且还在一个箱柜底部找到一把警用手枪,经检验,手枪为邱月所用,但血迹和弹壳不属于她。
“看来,邱月和歹徒在那里发生过搏斗,之后才失踪。”严德江看着现场照片分析。
“其中的一组脚印属于邱月,这点应该没错吧?”吴明辉看着桌对面的郑理。
“是的,我认得出她的鞋印。”郑理脸色苍白,十分憔悴,在短短一个月里,他连续失去了两位最亲密的人,而且都是离奇失踪,谁都想安慰他,但谁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样我们可以推测,邱月一路跟踪歹徒来到那个车间,然后双方发生了搏斗,期间邱月的枪被击落,歹徒也中弹受伤,但其后不知为何,邱月却又遭遇了绑架。”吴明辉说道。
“还有一点比较奇怪,根据现场留下的种种线索来看,似乎是歹徒发射的子弹打在金属板上形成反弹,然后又击中了自己。”刘阳补充道。
“只能说……这家伙背运吧。”
“可当时如果丹徒受了伤,邱月应该能制服他,怎么会又被他反制呢?”严德江问道。
“所以这就涉及到第三个人的脚印,当时现场可能有歹徒的帮凶。”刘阳解释。
“邱月当时明明只追逐着一个歹徒,怎么会又出现另一个歹徒?这其中……情况似乎不简单。”严德江感叹。
“哎,别提了,连局长都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歹徒劫走,邱月发生这种事,也算不上稀奇。”吴明辉重重敲击桌子,“这帮胆大包天的混蛋,害老子也受到牵连!”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尽快找人吧。”
会议室内陷入一阵沉默,众人显得悲愤交加,却又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看!”郑理拿着照片打破沉默,众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向他,“这脚印……我有印象。”
“哪个脚印?”
“那个明显的男性脚印。”
“你看出来了?是谁的?”吴明辉急忙问道。
“让我想想。”郑理手抵着头苦思冥想,“好像是……陆峰。”
“什么?”大家顿时目瞪口呆,“怎么会是他?你没搞错吧?”
“那天徐局长开完见面会,外面正下着暴雨,我和陆峰跑到一家小饭馆吃饭。”郑理努力回忆着,“店家拿来一块雪白的脚垫,让我们把鞋底擦干,陆峰在我前面,我无意中看到他踩在白垫上的鞋印,虽然不是太清晰,但是……和照片上的有点像。”
他的话如一声惊雷,把大家都怔住了。
“陆峰……现在在哪里?”吴明辉问。
“他孩子生重病,汪队给他放了个假,他应该在照看孩子吧。”严德江说。
他们连忙给陆峰打电话,可对方的电话却处于关机状态。接着,他们派人马不停蹄地赶到陆峰家中,发现他根本不在家,医院里的孩子由一位护工在照顾,他们联系他的亲友,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队里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们立即在陆峰家中提取到他的生物组织,与失踪现场的血迹进行比对,经鉴定,结果验证了他们不安的猜测——失踪现场留下的是陆峰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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