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卦 兑（卦形：兑上兑下）兑：亨，利贞。
九四：商兑，未宁，介疾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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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之章 第三章 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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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亭大致看了一遍秘密文件，把文件交到桑书远手里：“三哥，你也好好瞅瞅，这么看下来，这个雷宏达贡献不小啊。照文件记录，本市几位黑老大都栽在他手上，古二爷，齐五爷，蒋六爷，甚至倪大爷的死和他也有关系，嗯，他怎么还没动焦三爷和文四爷？”
于国峰：“我也问过雷宏达，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没得罪他的人，他不愿意动。我也推动过他搞一下文四爷，他说文四爷搞文玩的，不离谱不伤天害理，他说手里也有些证据，但他还没想给我。焦三爷，是他拜码头的师傅，他守旧，觉得动自己师父不吉利。反正啊，他不想干的事情，我也不好太勉强。”
桑书远乐了：“听上去恩怨分明啊。”
于国峰：“这个雷宏达，他小时候我就认识，本质嘛不算坏，行事狠辣，那是对有仇的人，对手下对家人那是没话说，而且他不杀人，不侮辱女人。”
桑书远哈哈大笑：“老于你这么一说，这人算好人嘛，怎么入了黑道？是不是打开始就是你安排的，打入敌人内部？”
于国峰面上发红：“怎么说呢，战友的孩子，根底上不赖，我经常也劝他不能犯法；他呢，也算争气，我确实不知道他干过啥很过分的事儿。这人，脑筋好使，很能抓商机；他那个公司，干的也都是正经生意，挑不出毛病。”
桑书远：“你说他家挺惨的，怎么说？”
于国峰：“唉，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家和本地的高家，扯不清的事情多了，最早是搞运动时，他奶奶被打成反动权威，去打人批斗的是高家的人，然后他奶奶想不开投河了，他爷爷雷爱军一直想讨个公道，和高家一直较劲。可是他爸雷天明，还救过高家那个高青云的命，按照蟠龙镇的旧礼，两家的子侄结拜了兄弟，雷宏达本人，还在高青光的装修公司里干过一段时间。总之是说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刘伟亭猜测：“老于，你说雷宏达的死，会不会是高家下的手？”
于国峰：“不知道。我看不像，高家后来知道雷宏达入了黑道，多半不敢再惹他。”
刘伟亭轻轻摇头：“我觉得不好说，毕竟，杀人要有动机。”
桑书远收起笑：“不说这个，老于，我想先从雷宏达开始调查，他有没有亲人或过命的朋友，可以去了解情况的？”
于国峰思忖后答道：“去他公司吧，他的那些死党，都在公司里，他那个公司叫，”他拿起手机查看一番：“叫光明福达贸易有限公司，地址在……我知道那个副总凌渡雨，还有那个财务总监叫简博通，这俩人是他的死党，到了你就提找这俩人。地址和名字我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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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龙分局出来，刘伟亭打电话问武清风，公路监控那边的情况。
武清风说半夜两点零五分，有辆小汽车从市里开往游乐场，车型是奥迪A4L，特意查了下这车宽度在1.85米；车牌号看不到，被遮挡了，问路管怎么没注意到遮挡号牌，说平时也没人真盯着看；因为下雨，看不清司机的脸，安装的监控规格也低，分辨率不高，只能看见司机在，副驾上没人，从车后看也看不清后座有人没有，总之，线索不多。
车开到最临近游乐场的监控时是两点二十七分，离游乐场还差两公里。
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大约四点十二分的时候，监控到这个车返回，回到市里离开这条公路的时间是四点三十八，拍到司机的脸时，脸上有块布包着脸，当时市里的雨还在下，那车没打雨刷，还是看不清。最后跟到的车的踪迹是四点五十一分，在千龙区的一个路口，车子最后应该还在那个区域，纵横不超过方圆一公里。
桑书远嘱咐武清风，先把车找到，看看车里能查到什么。
刘伟亭再打电话给小朱，问尸检那边有什么推进，先要确认死亡时段，好做进一步判断，小朱回说还在检呢，大约一小时后才能初步确定死亡时间。
桑书远道：“让大李去查找一下车型，查查本市所有的这个车型，收集所有的车主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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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福达公司的位置坐落在龙角区的和美大厦里，龙角区在城市的北边，它南面一点就毗邻千龙区，和美大厦到车子消失的区域，不到四公里。
在车里时，刘伟亭问桑书远，对案子有什么看法，桑书远嘬牙花子：“现在很多情况都还没搞清楚，我能有什么看法？”
刘伟亭自己分析：“我觉得真可能和高家有关系，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只有高家人有杀人动机。”
“那些个黑老大呢？”
“不太像，听老于的口气，这个雷宏达藏得很深，如果算计黑老大时露了相，这么多年了，黑老大们陆陆续续地出事儿，早该有人怀疑他了。换句话说，黑道的仇杀来得快也来得狠，要杀人早就杀了，应该是没露底。”
“嗯，有道理，基本同意。”
刘伟亭继续：“如果是别人杀他，在市里找个机会就干了，何必大老远跑到蟠龙区的游乐场来杀，没道理啊，大大增加了暴露的风险。”他顿了顿：“我觉着和蟠龙区一定有关系，过去这里不就是蟠龙镇？李大成说那个蹦极台过去就是个山，叫寻龙坡。而高家，一直就在蟠龙镇上，凶手一定要在这里杀，一定有他的原因，只不过咱们现在线索太少，还不能判断原因。”
桑书远缓缓摇头：“部分同意，只能说，和蟠龙区或者和游乐场有关系，不能说就是高家干的，你没觉得最后尸体弄成这样，有某种暗示吗？”
刘伟亭：“什么样的暗示？”
桑书远：“我的感觉是，这是一种……很强烈的……仪式感，我也说不太清，可能，比起在蟠龙区或游乐场来，这个尸体造型更加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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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见凌渡雨很顺利，两人在公司的前台亮了证件后，立刻得到了凌渡雨的回应。光明福达公司不小，在和美大厦里，占据了从顶楼往下的四层楼。
前台礼仪领着二人到顶楼会客厅的外面时，听到里面一个人在打电话，音量很大口气挺急：“你们几个，快带上兄弟们，全城去找；刚刚有警察要见我，找到小七，让他去市局打探打探。快去吧。”
桑刘二人相视一笑。
等礼仪敲门后，里面喊请进后，桑刘二人走了进去。
凌渡雨三十出头，仪表不凡，一身笔挺西装合体，皮鞋锃亮。他迎上来，把二人让进去，桑书远仔细观察，看他倒是镇定自若，脸上没露出一点儿焦急的神态。
刘伟亭开口：“是凌渡雨凌总？我们就是从市局来的的，我姓刘，这位姓桑。”
凌渡雨明白他刚才的话，已经被警官们听到了，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们的雷总，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失联了，我现在也很着急。”
刘伟亭问：“凌总，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联系不上雷宏达雷总的”
凌渡雨：“今天早上，本来今天还有几个商务活动，要雷总出面的，早上九点我想和他商量细节时，发现他关机了。”
桑书远哦了一声：“打不通电话，说不定是还没起？”
凌渡雨：“不会的，我们雷总的电话是全天开机，只要有电话，也一定会接。”
“也许只是手机没电了，也有可能。”
“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他用的老款手机，可以换电池的那种，所以从不关机，一般他都有很多块电池，有个人专门负责保证有电池换。”
桑书远不紧不慢地评论：“这倒是个很好的习惯。”
凌渡雨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耐烦：“桑警官，您看我，有话都直说，您也直说吧，是不是我们雷总，人出事儿了？”
桑书远睁大眼睛显出很惊讶的样子：“我啥都没说呢，你咋就认定人出事儿了？”
凌渡雨：“警官来找，不是犯事儿了，就是出事儿了，不是吗？而我们雷总，从来不会犯事儿，我们公司也是个正规经营的公司，从来不违法不偷税漏税。直说吧。”
刘伟亭接过话来：“好，我直说，你们的老总雷宏达，牵扯到一桩刑事案件里，现在，请你配合警方的询问。”
“人没事儿？”
桑刘二人报定了态度，先不透露人已死的事实，只是沉默地看着凌渡雨。这样对峙了半分钟，凌渡雨认怂：“好吧，不便透露是吧，您二位问吧！”
刘伟亭开口：“我们想问凌总，你知不知道从昨天早上开始，你们雷总的整个儿行程。”
凌渡雨拿过桌上的记录牌，看了两眼：“上午他参加了一个商业活动，下午一个合同谈判，三点钟的时候公司内部开了个小会，为了一次挺重要的招标。晚上六点后，我和他一起去了一个饭局。大概吃到七点半左右结束，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刘伟亭拿出小本子记录：“啊，昨晚你们俩在一起啊。方便讲一下是个什么饭局吗？你最后见到他是几点钟？”
凌渡雨：“在鸿宾楼，饭局是和朋友约的，准确地说，是那个朋友约我们俩去吃的。”
刘伟亭：“是朋友之间聊天还是商业性质的饭局？”
凌渡雨：“就是老朋友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刘伟亭：“那个朋友的名字？”
凌渡雨：“倪正好。”
刘伟亭：“嗯？什么你真好？”
凌渡雨：“我说那位朋友的名字，叫倪正好。”
刘伟亭：“哦，这位倪先生，是什么身份？”
凌渡雨：“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倪氏贸易集团的老总。”
桑书远扬了扬手机：“我查了下，倪正好，是倪氏集团创始人倪非凡的大公子，但是我没查到鸿宾楼。”
凌渡雨：“啊，我说得不太准确，准确说，是金陵夜总会里面的鸿宾厅，一个挺高档的宴会厅，我们都叫惯了，一直叫它鸿宾楼。”
刘伟亭：“我记一下，晚上七点半。后来呢？”
凌渡雨：“后来我们俩没在一起，也没听说他晚上还有什么旁的活动，应该是回家了。”
刘伟亭：“他是怎么回的家？”
凌渡雨：“开车，昨天饭局的时候，他司机小钱老婆急病，就让小钱去医院了，雷总自己开车回的家。”
桑书远：“凌总，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开始找的，就是刚才？”
凌渡雨摇头：“不是，九点钟打不通电话，就觉着不对。已经派人去过他家了，家里没人，才让人全城去找的。现在，”他看了眼左腕上的劳力士：“也才十点一刻。”
桑书远和刘伟亭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就嘱咐他有什么消息就立即通知警方。
等警官们走了，凌渡雨想起一件事儿，他又找人单独去查雷宏达的司机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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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之章 第三章 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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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书远和刘伟亭二人出来，循着线索又去金陵夜总会。
金陵夜总会就在市东面的龙爪区，龙头市的几个区里面，龙眼区和龙嘴区算是市中心，剩下西面的千龙区、南面的万龙区、北面的龙角区和东面的龙爪区正好围成了一个圈子，在外围，这六个区算城区。
更远的就算郊区，包括陆续归并的蟠龙区、巨龙区等。
今天早上的几个小时里，几位警官已经走遍了龙头市的六个城区，市局在龙眼区，武清风去追的消失的车在千龙区，老于于国峰在万龙区，雷家的公司在龙角区，龙爪区里，就是他们要去的金陵夜总会的所在。
路上，刘伟亭问武清风的进度，武清风说已经找了一半多的区域 ，应该马上就能找到车子，毕竟，车子开入后没再出现，一定在这一片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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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总会。
这次他们碰到的是两个人，集团老总倪正好和一副大管家长相的钱奇峰。钱奇峰现下是集团的顾问，他原先是倪非凡的副手，倪非凡不爱管俗事儿，活着的时候，这个钱奇峰任集团的董事长，管理一切具体事务。
桑书远心里琢磨：嗯，一个辅佐少主的老臣。
倪正好的长相普通，一张大饼脸显得能力平平，倒是没有纨绔之气，待人很有礼貌分寸。而钱奇峰标准师爷相，下巴还留了一绺胡须，看上去倒是显得不正经得多。
刘伟亭照旧问起昨天的饭局，倪正好一脸诚恳：“刘警官，我们平日就时不时约着喝茶，昨天呢，也是我新搞了些好茶叶，好东西嘛，和朋友们分享一下，这也很正常吧。”
桑书远插一句：“喝茶了？有没有搞几个菜？毕竟也是饭点儿了。”
倪正好有些语塞：“这个嘛，先喝茶，吃了点儿茶点是有的，主要是品茶。”
桑书远：“这个很简单，把你们鸿宾厅的厨师请来问问，就知道有没有招待饭菜了，这个多简单，你们的厨师现在在吗？”
倪正好：“呃，这个，应该……在吧。”
旁边钱奇峰见状，忙赔笑解围：“桑警官猜得全对，不愧是当警官的，您说得没错，先喝了茶，然后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烧了几个菜，雷总也吃了几口。”
刘伟亭：“有没有喝酒？”
钱奇峰：“酒就没喝，您知道，雷总从来不喝酒的。”
桑书远微笑：“像您们这种老总碰面，肯定是协商怎么合作发财的事儿吧？连酒都没喝，谈的一定是大事吧？”
倪正好呵呵笑：“也没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商业上的事儿，合作共赢嘛。”
桑书远：“方便透露是哪方面的事儿吗？”
倪正好：“这个嘛……”
钱奇峰补充：“应该还不方便讲，就是些想法和念头，对对对，念头，碰撞一下点子。再说，这个和您要查的事情，也没啥关系吧？”
刘伟亭严肃道：“那可也说不定，和你们要涉及的业务没准儿有关系，还有，谈没谈成也很关键，谈成了合作愉快，这没谈成可就不好说了是吧 ？你们谈成了吗？”
倪正好望向钱奇峰，钱奇峰道：“基本谈成了，双方经过友好磋商，达成了共识，下一步就是再细化一下具体的实施。
桑书远呵呵笑起来：“听上去挺不错啊，但是你要知道，昨天从你们这里离开之后，这个雷宏达可是犯了案啦！”
倪正好听罢哈哈哈狂笑起来，左手捂着肚子，右手连着在桌上拍打着：“哈哈哈哈，警官您说什么？雷……雷宏达犯案？啊……啊……您可真是……笑死我了！”
桑书远收起笑：“你，笑什么？”
倪正好笑得直喘气：“雷宏达，他绝对不会犯案！这么多年了，他的信条就是……呃……”倪正好本来想说胆小怕事不惹官司，话到嘴边临时改口： “呃……遵纪守法，绝不犯法啊。桑警官您也真是的，您诈我是吧？”
钱奇峰连忙圆场：“倪董事长说话不严谨了，以前不犯案，不代表现在是吧。桑警官都说了，咱们就积极配合调查是吧。”
倪正好也觉到不妥，赶紧收起笑容：“是是是，警官，您有什么问题就问，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明明白白地告诉您！”
等桑刘二人告辞，倪正好沉思道：“雷宏达犯案绝无可能 ，被犯案倒是说不定，出事儿了？”
他目光转向钱奇峰：“钱老，不会是您安排的吧，昨天虽然没谈成，至少雷宏达也没挡咱们财路。”
钱奇峰：“不是我，我没想动他。当时老爷子的事儿，咱们也怀疑过他，可您不是吩咐过我不要动他，我就没动这方面心思。”
倪正好喃喃：“老爷子的事儿，对我只有好处，就算是真的我也……会不会是原先老爷子身边的人？魏三儿他们，不成，我不放心，您好好去查一下。警察都上门了，咱们可千万别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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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从金陵夜总会出来，感觉一头雾水。
刘伟亭疑惑：“三哥，你说这个雷宏达，就那么守法，守法的人，怎么会混黑道？”
桑书远道：“也没准儿，不是有句话说朋友的话未必可信，敌人的话反倒是……什么什么的来着？”
刘伟亭：“不对，是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吧？”
桑书远：“对，好像是这句。”
这个时候，武清风电话打来，终于有些好消息了。
那辆奥迪A4L找到了，在千龙商业大厦的一个地下车库里，进停车场的时间是早上四点五十五分，无人停车场，八点以前是没有人管理的。走访了一下大厦的安保部门，那个点钟，大厦里的监控设备都还没开，他马上要去交管局调看一下周围路口的监控。
挂上电话后刘伟亭评论：“要是能拍到凶手，就简单了，其它什么都不用查了。”
桑书远表示怀疑：“这个凶手，看上去非常谨慎，我可没那么乐观。”
他自己给武清风打了个电话，问车子的车牌号，记下来之后，直接问了凌渡雨，凌渡雨说就是雷宏达自己的车。
凌渡雨追问找到车子了，人找没找到？
桑书远只好先搪塞说，车子里没人。
紧接着，在市局里盯着尸检的小朱报告，初步的尸检结果，雷宏达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半之间。桑书远问小朱，还能不能更准确，小朱回报说，秦老说目前情况看，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桑书远想了想，觉得武清风一个人忙不过来，有限的人手要调配一下。
他让小朱找两个市局物证科的同事，和武清风去汇合，把奥迪车的相关调查进行下去；尸检的事情，让大李一个人盯着结果。
然后他再和武清风通话，告诉武清风现在的查案状况，提醒他到了交管局，还要查一下昨天晚上七点半开始，这辆奥迪车，从金陵夜总会出来后，一直到半夜两点多出城去游乐场之前，都到过哪里。
一切都安排妥之后，桑书远才拿出香烟，靠在副驾位子上连抽三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刘伟亭感叹道：“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想干坏事儿难多了。三哥，这要搁十年前，要查一辆遮号的车，恐怕就要两三天，这不，两个小时就找到了。”
桑书远：“确实，还有DNA检测对比，新的技术降低了部分破案难度，不过话说回来，杀人案的破案率提高了多少？我看过去年的数据，也才百分之四十左右，这说明技术手段还是个辅助效果。”
刘伟亭皱眉：“如果这些新技术都算辅助，那三哥你说，咱们破案主要靠什么？”
桑书远：“我觉着主要还靠推理和判断，再加上动机、现场、工具、手段，老四样。”
刘伟亭反驳：“回到今天的案子，我挺乐观的，车找到了，回头说不定连人都能直接捞到，案子直接就破了，和上面老四样没多大关系，人就抓到了，这又怎么说？”
桑书远叹气：“第一，你能捞到人的前提不还是推理出来的，才能判定这个人凶手，或者叫嫌疑人；第二呢，我还真没那么乐观，在我这儿还有很多疑点没解决。”
刘伟亭：“三哥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挺消极的，是最近的事儿闹的？”
桑书远：“那倒不是，我其实一向这样。你关注点在破案抓凶手，我琢磨的是人心，凶手为什么要杀人，这世界上，最复杂最难琢磨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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