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了

庆历年六月十五

宁春园江夫人的院子里。

“舒玉.......舒玉.......你想什么呢?”江夫人轻声询问。

舒玉猛的睁开眼,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宁远候夫人。

她有些茫然。

转头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么熟悉的场景。

她正在婆母的宁春园听她说话,可此刻她不是应该在庄子上等死吗?

怎么会在这里?

她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十七岁,江永峥死的这一天。

她是姜州首富舒汀山的女儿,十六岁嫁给了宁远候世子江永峥。

前世知道江永峥死之后,她哭了一天一夜,而后在婆母侯夫人的劝说下,她重新振作,操持家务,教养庶子庶女,就连他死后三天被送回来的儿子,她也记在自己名下,不分日夜悉心教导。

在她的努力下,她的儿子拜入翰林院门下。

舒玉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想一切都是虚妄。

她缠绵病榻,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接到舒家参与谋反的事,圣上下令抄没舒家所有财产,舒家上下满门抄斩。

她求告无门之时,江永峥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还带着他的小心呵护的女人柳媚。

并且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捏造了舒家谋反的证据,是他一手编造了一切。

只因为宁远候府逼着他娶自己而差点害死柳媚。

她求自己的儿子,以为自己将他教导很好的份上,让他给舒家求情。

却换来他冰冷的话语,和满眼的恨意。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说到:“我恨你,恨你日夜逼着我学习,恨你对我横眉冷对,我恨你让我和母亲分离,恨你让我们不得相见。”

舒玉想辩解,可却无济于事。

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江永峥的死是假的,婆母真心待她也是假的,

连自己小心呵护,悉心教导的儿子都是柳媚和江永峥亲生的,而自己筹谋一生却什么都没有。

她痛苦不堪,最后只剩下悔恨,懊恼,充斥着不甘

只求老天爷给自己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重来一次,她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侯门主母她通通不要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重生了。

指甲扎进手心的疼痛让她回神。

只听见上座的婆母候夫人又说到。

“舒玉,永峥死的消息太突然了,我知道你一时半会的接受不了,这丧事你不要急我不会怪

“宁远候府是勋爵世家,即便是不能光明正大也要符合爵位的身份,你懂我的意思吗?”

前世她的婆母也是这么说的。

理由是怕有心之人落井下石,怕自己太伤心,怕被皇帝夺了爵位。

而事实上,是因为江永峥假死。

“舒玉,你怎么不说话?要不要请府医来看看?”

舒玉收回思绪,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母亲,这消息太突然了,我一时接受不了!”

她没事,就是重生了,太高兴了而已。

“你伤心我也知道,可是咱们宁远候府还在,就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江夫人一本正经的说着。

“到底是您的亲儿子,母亲该比我更伤心才是。反倒让您来安慰我,真是我的不是!”

舒玉面上伤心,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出来的话让江夫人脸上一愣。

江夫人得知儿子死后,应该是最激动的才对。

她表现的很淡定,即使此刻安慰她的话,也像个旁观者。

只有舒玉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惜上一世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只要她稍微注意一下,就知道事情早有表象。

江夫人被她这么一说,脸上有些不自然。

“永峥是我的儿子,我心里也似刀绞般,你已经够伤心的了,我若再如你一般,偌大的宁远候府该怎么办?”

“母亲说的是,母亲不愧是宁远候夫人。”舒玉心里冷笑。

“当初你若是和永峥好好的,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咱们侯府也算是后继有人。如今只有那两个庶女.......”

舒玉听着她的话,面上没有半分动容,甚至庆幸当初没有和他同房,也没有生下儿女。

“我是心疼你,你若是有个一儿傍身,往后这个家里还有谁敢说你的不是。”

江夫人说着眼神在她脸上扫过。

“母亲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母亲身体要紧,儿媳先退下了!”舒玉站起身行礼走了出去。

她不想再听,重活一次足够给了她冲击。

舒玉坐在窗户边吹风,沉思了许久。

“姑娘!”玲红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衣服。

“明天起,府里现有的白绸现换上,五年以上的下人都披麻戴孝,你去随便挑一口棺材送过来,在祠堂设立一个衣冠冢。”舒玉饶有兴致的看着夜空。

“姑娘,姑爷没了你要保重自己。”玲红安慰道。

“我没事!”她知道玲红心疼自己。

“夫人说事情不着急办,不会怪你的,你先好好睡一觉才是。”

“她当然不急,可我急。”舒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因为她是商贾的女儿,她只有钱,即使是宁远候府求取的,她也属于高攀的。

到了宁远候府她小心翼翼,她大方撒钱,可那些人依旧瞧不起自己。

不重要,她不会再受人白眼,她要逼着江永峥出来,和自己和离。

夜里,舒玉辗转不安,做了个梦,梦里她来到了前世,舒家人的刑场之上。

她看到舒家一门上下几百口人,他们在自己的耳边凄惨哀嚎,怨恨自己没用,怨恨她嫁了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舒玉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一身黏腻,这才后知后觉脸上早已经被泪水沾湿。

再无睡意的她浑浑噩噩的到了早上。

“姑娘,你醒了?”玲红端来水给她洗漱,伺候着她穿好衣服。

玲红是她的贴身丫鬟,从小玩到大,前世她卧病在床,玲红日夜照顾她,感染风寒。可是舒柔却借口说玲红有食疫,将她关进柴房,夜里还放蛇进柴房。

被蛇咬后的玲红没有大夫的救治,连一个看望她的人都没有。

舒玉也没有来得及见上她最后一面,她就病死在柴房中。

想到这,舒玉脸上也忍不住心疼她,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却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姑娘您怎么盯着奴婢看,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吗!”玲红奇怪的看向舒玉,只觉得她看着自己有点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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